第75章 学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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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沈若盘膝而坐，并未急于吸收灵石，而是默默运转《五行蕴灵诀》，巩固着练气八层的境界，同时将心神调整至最佳状态。

她知道，丹房并非善地，机遇与风险并存。但她无所畏惧。

次日，天刚蒙蒙亮。

沈若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普通布衣——丹房烟火气重，穿法衣反而不便。她将长发一丝不苟地绾起，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确保不会散落影响操作。

仔细检查了自身并无不妥后，她深吸一口气，握紧那枚木牌，向着百草堂西院丹房走去。

丹房所在的区域明显比药圃更加肃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烟火气息。一座座风格统一的青黑色房屋排列整齐，每间房屋顶部都伸出一根或数根粗细不一的烟囱，有些正袅袅飘着带有药味的轻烟。

找到负责管理丹房杂役的陈执事并不难。那是一个面色严肃、眼神精明的中年修士，修为在练气九层左右。他接过沈若的木牌，仔细查验了一番，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孙管事推荐来的？嗯，跟我来吧。”陈执事话语简洁，带着一种丹房特有的高效和冷淡。

他带着沈若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宽敞的偏殿。这里温度略高，数十个杂役弟子正忙碌着，有的在巨大的药碾旁奋力碾磨药材，有的在仔细分拣处理好的灵草，有的则在清洗各式各样的器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粉和灵草混合的气息。

“丹房的杂役，主要就是这些活计。”陈执事淡淡道，“预处理材料，清洗器具，搬运燃料。要求是干净、准确、速度快。不得偷懒，不得出错，不得打听丹师的事情，更不得私自触碰任何成品丹药甚至药渣！违者重罚，甚至废除修为逐出青风城！明白吗？”

最后一句，带着森然的警告意味。

“弟子明白，定当严守规矩。”沈若恭顺应道。

“嗯。”陈执事指了指一个正在分拣“赤炎果”的老杂役，“你去刘老那边，先学着分拣药材。这是最基础的，也是最容易出错的。每种灵草的处理方式、部位要求都不同，记牢玉简里的内容。”他递给沈若一枚粗糙的玉简，里面记录了数十种常见一级灵草的处理规范。

沈若接过玉简，走到那位沉默寡言的刘老身边，安静地开始学习。

她并没有因为工作简单而懈怠，反而投入了全部心神。她记忆力极好，玉简里的内容很快熟记于心。动手能力更是超群，在《五行蕴灵诀》带来的敏锐感知下，她能极其精准地判断出赤炎果的成熟度、是否有内部损伤，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其内火灵气的充沛程度，从而进行更精细的分拣。

她的速度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变得飞快且准确无误，看得旁边的刘老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一天下来，沈若处理好的赤炎果堆成了一个小堆，品质明显比其他人分拣的更加均匀上乘。

陈执事巡视时，看到她的成果，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并未多言。

沈若并不着急。她深知，炼丹的基础就在于对这些材料的极致了解和处理。她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看到、听到、接触到的知识，她在无极宗外门的时候没有机会系统性学习炼丹知识，只有空间里几本关于基础炼丹的书籍和杂记，现在的机会太宝贵了！

她默默观察着那些来往的丹师学徒，看他们如何领取材料，如何交谈，甚至通过他们端出药渣的颜色、气味，暗中推测是炼制何种丹药，成功与否。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若在丹房杂役中很快脱颖而出。她不仅分拣药材又快又好，后来被派去捣药、研磨，也能准确把握火候和力度，处理出的药粉细腻均匀，极受好评。她沉默寡言，做事认真，从不逾矩，连苛刻的陈执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偶尔，她会被指派去给某些炼丹师送预处理好的材料。经过那些紧闭的丹室门口时，她能感受到门内传来的炽热温度和各种复杂的药力波动。她总是迅速放下材料，低头离开，绝不东张西望，但每一次经过，她都暗中将感受到的波动记在心里，晚上回去再慢慢回味琢磨。

同时，她也没有放下修炼。练气八层的修为逐渐稳固，朝着九层缓慢而坚定地迈进。赚取的灵石和背包每天复制出来灵石除了维持基本用度和客栈费用，几乎全部投入修炼。

这一日，沈若被指派去给一位姓王的丹师送一批处理好的“冰凝花”花瓣。这位王丹师以炼制水系丹药见长，但脾气据说颇为暴躁。

她将玉盒放在丹室门口指定的石台上，正准备躬身退开，丹室的门却“砰”地一声被推开！

一股焦糊味夹杂着冰冷的药气扑面而来！王丹师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须发皆张，显然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炼丹。

他一眼看到门口石台上的冰凝花花瓣，猛地抓起一把，放在鼻尖一嗅，随即暴怒：“废物！一群废物！这冰凝花采摘时必是用了金属器具，沾染了金气，破坏了其纯粹冰灵！难怪老夫的‘清心丹’每次凝丹时都灵气滞涩！是谁处理的这批冰凝花？！”

恐怖的筑基期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吓得附近几个杂役弟子瑟瑟发抖，扑通跪地。

陈执事闻讯赶来，额头见汗，连忙查看那批冰凝花，脸色也变得难看。采摘记录显示，这批冰凝花来自城外一处药园，处理则是丹房杂役按标准流程进行的，确实很难发现这种细微的沾染。

“王师叔息怒，是晚辈核查不严……”陈执事连忙请罪。

“息怒？老夫一炉材料全毁了！拿什么息怒！”王丹师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却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适当的怯懦和不确定：

“王……王丹师，弟子……弟子或许有办法，能祛除这花瓣上沾染的微弱金气……”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出声的沈若身上。

王丹师凌厉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来：“你？一个杂役弟子？你能有什么办法？”他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