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点石成金的“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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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爪爷那声冰冷的怒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大厅内凝固的空气。疤脸莉倚在门框的身影没有丝毫动摇,嘴角那抹慵懒的弧度甚至加深了些许。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靠着墙壁、浑身浴血、气息奄奄却眼神如孤狼般凶狠不屈的墨衍,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压力骤减!
但墨衍丝毫不敢放松。爪爷那双暗金色的蛇瞳依旧钉在他身上,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皮肤。那目光中,忌惮与杀意交织,最终被一种深沉的、如同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物品的冰冷评估所取代。星痕学会的名头暂时镇住了他,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
“带上他,丢出去。” 爪爷的声音恢复了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差点将墨衍碾死的一指只是拂去一粒灰尘。他不再看墨衍,重新拿起那柄紫芒流转的蚀刻短刀,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裂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独眼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爪爷!” 他狞笑着走向墨衍,眼中带着报复的快意。另外两名精锐紧随其后。
墨衍的心沉入谷底。被“丢出去”?以他现在的状态,重伤濒死,精神力彻底枯竭,胸口蚀刻能量残留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生命力。一旦被扔到危机四伏的棚户区,随便一个黑爪喽啰,甚至一只饥饿的变异野狗,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独眼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抓向墨衍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剧痛让墨衍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独眼,眼神中的凶狠和倔强让独眼心底莫名一寒。
“看什么看!废物!” 独眼恼羞成怒,猛地发力,就要将墨衍如同破麻袋般拖起来!
就在这时——
“等等。”
爪爷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让独眼的动作瞬间僵住。
爪爷的目光终于从短刀上移开,再次落到墨衍身上,暗金色的蛇瞳微微眯起,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玩味:“星痕学会看上的人…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给他留口气。让他…爬回去。告诉齐渊那老鬼,我黑爪的地界,不是谁都能随便伸手的。”
“爪爷英明!” 独眼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看向墨衍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他不再粗暴拖拽,而是狠狠一脚踹在墨衍本就剧痛的胸口!
噗——!
墨衍再次喷出一口带着灰败气息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踢飞出大厅,重重摔在总部外冰冷污秽的石板路上!
蚀刻能量残留带来的剧痛、骨骼碎裂的钝痛、精神力枯竭的眩晕、以及被当众踢飞的屈辱…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小子,好好享受吧!” 独眼站在门口,对着蜷缩在泥泞中的墨衍啐了一口,带着手下重重关上了黑爪总部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
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开始飘落,混合着地面的污水,浸透了墨衍破烂的衣衫,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他的伤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蚀刻能量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中蠕动、侵蚀。视野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艰难的喘息和雨水滴落的单调声响。
爬回去?
从黑爪总部到齐渊的据点,在平时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对于此刻的墨衍而言,却如同横亘着天堑!
会死吗?
死在冰冷的污水里,像一条无人问津的野狗?
妹妹怎么办?石碑怎么办?刚刚开启的图书馆大门…难道就这样关上?
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愤怒,如同濒死的火山,在绝望的灰烬中轰然爆发!
“呃啊——!” 墨衍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污和泥泞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冷湿滑的石板缝隙!指甲瞬间崩裂,鲜血混着泥水流淌!剧痛反而刺激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它艰难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如同在浓雾中摸索。污水横流的路径、散发着酸腐气息的垃圾堆、冰冷坚硬的墙角…所有能提供一点点支撑、一点点遮蔽、一点点缩短距离的“路标”,都被这微弱到极致的感知捕捉、标记!
“左边…三米…墙角…能靠一下…”
“前方…污水坑…绕过去…”
“右转…小巷…更近…”
墨衍的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强行凝聚,如同操控一具濒临解体的破烂木偶,用尽全身每一丝残存的力量,朝着据点方向,一寸一寸地挪动!
拖行!翻滚!攀爬!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伤口,带走体温,带来刺骨的寒和蚀刻能量侵蚀的剧痛。泥水灌入口鼻,每一次呛咳都带出血沫。视线越来越模糊,世界仿佛只剩下无边的冰冷、黑暗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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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衍再次恢复一丝模糊的感知时,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处堆满废弃木箱的狭窄缝隙里。冰冷的雨水被头顶倾斜的木板勉强挡住。模糊感知告诉他,这里距离据点…只剩最后一条巷子了!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狂风中摇曳。
他挣扎着,用额头抵着湿滑冰冷的地面,试图再次发力。
就在这时,模糊感知捕捉到了巷口传来的脚步声!不止一个!带着棚户区底层特有的疲惫和麻木气息。
墨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敌是友?黑爪的眼线?还是…路过的暴徒?
他屏住呼吸,将身体死死缩进阴影,如同蛰伏的伤兽。
脚步声在巷口停下,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带着浓重的担忧和绝望。
“…真的…没救了吗?老烟枪那边也说不行…”
“蚀毒…太深了…棚户区哪来的药师…”
“阿树才十四岁啊!难道就看着他…”
蚀毒?孩子?
墨衍模糊的意识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不是黑爪的人!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木箱的缝隙向外望去。
昏暗的雨幕中,几个穿着破烂、浑身湿透的身影围在一起。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遗民首领)佝偻着背,怀中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嘴唇乌青,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溃烂,散发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正是蚀毒侵蚀的典型特征!少年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断爷…渊先生他…从来不见外人啊…” 一个年轻遗民带着哭腔,声音绝望。
老者看着怀中少年越来越灰败的脸色,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助的悲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管不了那么多了!去求!去磕头!渊先生不见,我们就跪死在他门口!阿树…阿树不能死啊!”
他抱着少年,踉跄着就要冲向墨衍藏身之处对面的巷子——那里正是齐渊据点的方向!
墨衍看着那少年濒死的模样,看着老者眼中那深沉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悸动瞬间压过了自身的伤痛和死亡的威胁!那少年苍白的面孔,仿佛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
“等等…” 一个沙哑、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废弃木箱的阴影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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