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阿波卡利斯如是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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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光怪陆离到了极点的世界。

石头可能像大海一样流动，鲜花可以长着脚四处乱跑，还叼着一条大鲨鱼，明明二者体型区别那么大……

时间，空间，法则，常识，人类所认知的一切，在这里仿佛都不存在。

难以形容，难以描述！

人类口中的虚数之树，那种树的形态其实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一种概念，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的概念。

这里没有空间，没有方位，身处这里根本不知自己该向哪里去。

但奥托却早就已经找到了方向，他那残破的身体蹒跚而行，口中还在念叨着：“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

“直到死亡突然进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的欺骗自己。”

“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

“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那时那刻还活着的人而已。”

“作为曾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

“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可世界的规则并非如此，死亡的确是意志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

“我们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除非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唤醒。”

“将生命的常青之水重新注入了埋葬一切的过去。”

“二分的道路在那里再次展开……”

“生与死的选择将至此形成两个世界。”

“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以及那原本就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崩坏……”

“只可惜领悟这个道理的时候。”

“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早已被自己所需要的力量憎恨的彻头彻尾。”

“不过这确实无妨，‘她’证明了，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为一个伟大的领袖。”

“假以时日，你终将让人们忘记你的爷爷，让他的是非功过，湮灭于历史，消亡于谈资。”

“只是，偶尔也吃一点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

“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的营养才对。”

“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给你亲手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

“如果你不会嫌弃，那么就用它开启属于你的时代，洗去你爷爷残留在上面的污渍吧。”

“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

“赤鸳仙人，理之律者，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

“我，操弄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运，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成棋子，予取予求。”

“你知道吗……”

“我在最后这10年对你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之后，有人能为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

“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

“毕竟，这漫长而短暂的500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了一切罢了。”

“他如今已经抵达了旅途的尽头……”

“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会因你伸向未来。”

”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它之上的规则，只是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我回来了……卡莲！”

奥拓这一段漫长的内心独白，归根到底这些话就只说三件事，就是卡莲，对卡莲的思念以及他自己的一生。

当他在虚数之树上逆行，就像在水流中逆行一般，总会遇到阻力，溅起水花。

那些“水花”，本能的演化出了一个个和奥托类似的怪物。

看着它们，奥托喃喃道：“当一个人真正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多渺小！”

“圣女为民众付出了一切，但换来的是镣铐和枷锁。”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它迫害英雄，滋养恶类，丑陋遍地，美好无存。”

“世间的恶业，就由恶人来斩断吧。”

奥托拿起了虚空万藏，拼尽全力的战斗，终于抵达了他的目的地，但却被那只奇异的怪物扎成了血葫芦。

但他不以为意：“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人去收集消散的意识……”

“想要拯救唯一的她，我只能在过去创造新的可能……”

“这个未来将是属于她的时空。”

庞大的虚数能量被他导入虚数之树，坍缩的过去再次流动。

旧日的卡莲抬头仰望着天空，似是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然后，崩坏兽出现了。

卡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地砸断了镣铐，扯断了绞绳，冲上去保护民众和崩坏兽倾力一战。

奥托来到了这个世界，仿佛一道流星从天而降，他自己也在这烈焰中化为了火焰的一部分。

那道火流星，将即将杀死卡莲的崩坏兽焚成了灰烬……

卡莲活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

画面于此结束。

卡莲闭上了眼睛，转过了头。

因为她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眼泪就会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