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始祖炎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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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之野,那片见证了生死搏杀与荣耀诞生的战场,此刻仍被硝烟的余韵所笼罩。呛人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与血腥味儿交织在一起,讲述着刚刚过去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姬轩辕身姿挺拔地伫立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脚下的木板带着些许粗糙的触感。他身着的铜甲,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暗沉的光,上面残留着战斗的累累痕迹,凹痕与划痕交错纵横,仿佛是一部无言的史书,记录着每一次激烈的碰撞和生死瞬间。他的目光越过台下欢庆胜利的联军战士,投向了更为遥远的天际,那里残阳如血,似乎预示着一个全新而未知的时代即将开启。
“榆罔兄。”姬轩辕微微侧身,将目光从远方收回,转向身旁的炎帝榆罔。他的声音虽然因为连日征战而略显沙哑,但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胜利喜悦,在空旷的战场上缓缓传开。“蚩尤已败,九黎各部皆已归顺。历经这场大战,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我真心希望能邀请你与我共同治理这来之不易的天下,凭你我之力,定能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炎帝榆罔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束刚刚采集的草药,那是他在战后巡视战场时发现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息,萦绕在他周围。他轻轻摇头,脸上纵横的皱纹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智慧。榆罔抬起头,望向远方奔腾不息的黄河,眼神中透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
“轩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榆罔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天下虽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道路。我的道路,不在那高高在上的庙堂之上。先祖神农氏为了苍生,尝百草而亡,这份遗志我必须继承。在这广袤的山川大地之间,还有无数的病痛折磨着百姓,我愿走遍每一处角落,寻找治病救人的良药,这才是我一生的追求。”
姬轩辕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与担忧。他深知炎帝榆罔的能力与威望,在这天下初定的关键时刻,若能与他携手,必能事半功倍。“天下初定,局势尚不稳定,正需要你我齐心协力,共同为百姓谋福祉。我们可以建立完善的制度,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各部族和谐共处。你的智慧与经验,对治理天下至关重要啊。”
“你错了,轩辕。”榆罔轻轻打断姬轩辕的话,他转过头,目光平静而深邃地看着姬轩辕,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天下之大,需要的并非单一的道路。你有着卓越的领导才能,擅长统御万邦,建立制度,能够让天下在有序的规则下发展。而我,更适合行走在民间,与百姓同甘共苦,用草药解除他们的病痛。这难道不正是先祖安排我们相遇、共同对抗蚩尤的意义所在吗?我们以不同的方式,为天下百姓谋得安康。”
黄河水在远处奔腾咆哮,涛声阵阵,仿佛在为这场关乎天下走向的对话奏响深沉的背景音乐。姬轩辕沉默良久,他望着榆罔,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榆罔心意已决,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但他心中仍对这位老友有着深深的不舍,也对未来天下的治理多了几分担忧。
终于,姬轩辕长叹一声,微微点头。“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不再勉强。明日我便派人送你过河,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必定全力相助。”
榆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解脱与满足。“多谢轩辕。我只需几名志同道合的弟子相伴,几袋种子随身即可。我要在每一处驻足的地方,播下希望的种子,让它们生根发芽,成为治病救人的良药。他日,你若听闻某处山中有个采药老人,那便是我了。”
当晚,营帐中灯火摇曳。姬轩辕独自坐在桌前,面前的地图上标记着天下的山川河流与各部族的领地。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心中思考着没有炎帝榆罔相助后,未来治理天下的诸多难题。但他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尊重榆罔的决定,或许也是对天下苍生另一种形式的负责。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营帐里,炎帝榆罔正与他挑选出的几名弟子围坐在一起。他仔细地向弟子们讲述着每种草药的特性与功效,神情专注而认真。“从明日起,我们便踏上新的征程。这一路上,或许会历经艰难险阻,但我们肩负着先祖的遗志,不能有丝毫退缩。”弟子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次日黎明,黄河岸边仿若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卷。轻纱般的薄雾在河面与河滩上肆意缭绕,如梦似幻,给这片古老的大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静谧。
姬轩辕身着一袭朴素却不失庄重的麻袍,早早地来到了黄河岸边,亲自为炎帝送行。他神色凝重,眼神中既有对挚友远行的不舍,又饱含着对未来的期许。身旁的炎帝,同样身着一袭粗布长袍,虽历经岁月与战乱的洗礼,但气质依旧温润如玉。
两人在河滩上并肩缓缓而行,脚下的泥沙柔软而细腻,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仿佛在这片土地上镌刻下他们深厚情谊的印记。姬轩辕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真挚:“榆罔兄,此去山高水长,一路险阻未知,务必保重身体啊。”说着,他轻轻解下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递到炎帝面前,“这块玉佩跟随我多年,以此为信,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的部落都会为你提供帮助,绝无二话。”
炎帝榆罔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微微颔首,而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兽皮,双手递给姬轩辕,说道:“这是我这些年四处奔波,苦心整理的《百草经》。其中记载了三百六十种草药的性状、功效及用法。如今留给你,或许在未来能为部落众人的安康尽些绵薄之力。”
两人来到渡口,河水悠悠流淌,仿佛诉说着无尽的离情别绪。此时,一艘简陋的独木舟静静停靠在岸边,三名弟子早已在舟上等候。炎帝与姬轩辕紧紧相拥,千言万语尽在这一抱之中。随后,炎帝登上独木舟,站在船头向姬轩辕挥手告别。
随着船桨轻轻划动,独木舟缓缓驶向对岸。姬轩辕久久伫立在渡口,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在晨雾之中。
“首领,各部首领已在帐中等候。”风后的声音适时响起,将沉浸在离别情绪中的姬轩辕拉回现实。姬轩辕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那一刻,他的眼中已满是坚毅与决然。他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部落辉煌的未来,然后沉稳地说道:“走,该建立我们的未来了。”
有熊部落的新聚居地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青山连绵起伏,如巨龙蜿蜒;绿水潺潺流淌,似丝带环绕。姬轩辕站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心中豪情万丈,他将这里命名为“有熊之墟”,并决定将其作为部落的统治中心。
不久后,在姬轩辕的带领下,部落众人齐心协力,建造了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宫殿。说是宫殿,其实不过是几间稍大些的木结构房屋,但在当时,这已经具备了议政、祭祀和居住的功能,是部落走向繁荣的重要标志。
新建的议事厅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和木凳。姬轩辕在厅中来回踱步,神情严肃。风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首领发话。
“风后,”姬轩辕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经过蚩尤之乱,我们深知各部之间矛盾重重,难以统一。如今,我们急需一套完善的管理各部落的方法,以确保部落联盟的稳定与发展。”
风后抚须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蚩尤之乱,根源在于各部互不相服,都想争夺资源与权力。依我之见,可设立‘方国’制度。承认各部在其领地内自治,让他们自行管理本族事务,如此可安抚各部人心。但同时,各部必须服从中央的号令,按时缴纳贡赋,战时还要出兵相助。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各部的相对独立性,又能确保整个联盟的统一与团结。”
姬轩辕微微点头,认可了风后的提议:“此计甚妙。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需仔细斟酌。如何确定各部的领地范围?贡赋的种类和数量该如何规定?战时出兵的比例又该如何确定?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慎重考虑。”
风后思索一番后回答道:“关于领地范围,可根据各部现有的聚居区域进行划分,以山川河流等自然地理界限为依据,这样较为清晰明确,不易引发争端。贡赋方面,可根据各部的物产来确定,比如盛产粮食的部落缴纳粮食,擅长畜牧的部落缴纳牲畜等。至于战时出兵比例,可按照各部人口数量来定,人口多的部落出兵相应多些,人口少的部落则出兵少些。”
姬轩辕听后,沉思良久,觉得风后的建议切实可行。但他深知,推行这样的制度并非易事,必定会遇到诸多阻力。
“风后,此制度虽好,但要让各部心甘情愿地接受,恐怕并非易事。有些部落可能会担心失去自主权,有些部落或许会对贡赋和出兵之事心怀不满。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呢?”姬轩辕皱着眉头问道。
风后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首领,我们可召集各部首领,召开一次联盟大会。在大会上,详细阐述‘方国’制度的好处与意义,让他们明白,只有团结统一,才能抵御外敌,共同发展。同时,对于各部的疑虑和担忧,我们要耐心解答,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和信任。此外,我们还可以制定一些优惠政策,对于积极响应制度的部落,给予一定的奖励和支持。”
姬轩辕听了,心中豁然开朗。他拍了拍风后的肩膀,说道:“风后,此事就交给你去筹备。一定要确保联盟大会顺利召开,让各部都能理解并支持我们的决策。”
风后领命而去,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联盟大会。他派遣使者前往各个部落,传达姬轩辕的旨意,邀请各部首领前来“有熊之墟”共商大计。
数日后,各部首领陆续抵达“有熊之墟”。议事厅内,气氛热烈而紧张。姬轩辕站在厅中,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首领,然后大声说道:“各位首领,今日把大家召集于此,是为了商讨我们部落联盟的未来。经过蚩尤之乱,我们深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让我们的部落繁荣昌盛。因此,我和风后商议出了一套‘方国’制度……”
姬轩辕详细地介绍了“方国”制度的内容和好处。各部首领听后,纷纷议论起来。有的首领表示赞同,认为这是一个能让部落联盟走向强大的好办法;但也有一些首领心存疑虑,担心自己的权力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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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材魁梧的首领站起来,大声说道:“姬轩辕首领,你所说的‘方国’制度,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们如何能保证中央不会滥用权力,随意干涉我们各部的事务呢?而且,贡赋和出兵的要求,会不会给我们部落带来过重的负担?”
姬轩辕微笑着回答道:“这位首领请放心。我们设立‘方国’制度,目的是为了让各部更好地发展,而不是为了压迫大家。中央会制定明确的规则和法律,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不会随意干涉各部的内部事务。至于贡赋和出兵,都是为了整个联盟的利益着想。我们会根据各部的实际情况,合理确定贡赋的种类和数量,以及出兵的比例,绝不会让大家承受过重的负担。而且,一旦联盟遇到危险,各部相互支援,共同抗敌,最终受益的还是我们每一个部落。”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交流,姬轩辕和风后耐心地解答了各部首领的疑问。最终,大部分首领都认可了“方国”制度。
就这样,“方国”制度在有熊部落联盟中正式推行。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部逐渐适应了新的制度,部落联盟日益团结,实力也不断增强。
晨曦初照,金色的光芒洒在姬轩辕部落的营地上。姬轩辕身着兽皮华服,头戴羽冠,神色沉稳而坚毅,他召集了部落中诸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众人围聚在一处开阔的空地上,目光皆聚焦在这位部落的核心领袖身上。
“力牧!”姬轩辕声音洪亮,如洪钟响彻在众人耳畔。
力牧身形魁梧,虎背熊腰,听闻呼唤,立刻抱拳上前,单膝跪地,眼神中满是忠诚与敬畏:“首领!”
姬轩辕目光坚定地看向力牧,缓缓说道:“如今部落之间冲突频仍,我们不能再仅仅依赖临时征召的族人作战。你负责训练一支常备军,从今往后,他们将是守护部落安宁的坚固壁垒。”
力牧重重应道:“遵命!”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已从各部落中精心挑选出五百精锐之士,他们各个身手矫健,意志坚韧。近日来,我日夜督练,他们定能在未来的战斗中为部落立下赫赫战功。”
姬轩辕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力牧的肩膀:“辛苦你了,部落的安危就交付于你。一支训练有素的常备军,是我们立足这片土地的根本。”
随后,姬轩辕将目光转向常先。常先身材中等,面容和善,却透着一股精明能干的气质,作为部落的后勤官,他掌管着部落物资的调配与流通。
“常先。”姬轩辕开口道。
常先连忙上前,恭敬地站定:“首领,有何吩咐?”
姬轩辕说道:“各部落都有其独特的技艺与长处,有的部落擅长制陶,烧制出的陶器精美实用;有的部落长于渔猎,捕获的猎物能为部落提供充足的食物。你要负责协调各部落之间的物资流通,让大家互通有无,如此,整个部落联盟才能更加繁荣昌盛。”
常先郑重点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首领放心,我已命人在各要道设立集市,如今各部落的族人纷纷前来交易,以物易物,一片热闹景象。通过这些集市,各部落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物资也得到了合理的分配。”
姬轩辕欣慰地笑了:“很好,物资的流通不仅能满足族人的生活所需,还能增进部落之间的情谊。这是我们团结共进的重要基石。”
议事结束后,姬轩辕独自一人缓缓登上附近的山丘。此时,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远处,几个部落错落分布,袅袅炊烟从各个营帐中升起,交织成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
姬轩辕站在山丘之巅,望着这一片宁静的景象,心中却思绪万千。他想起了炎帝榆罔,那位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又在历史的洪流中走向不同方向的老友。不知此刻,炎帝榆罔正行至何方,他的部落又是否安宁。
“首领!”就在姬轩辕沉浸在思绪中时,一个声音从山坡下传来。他转头望去,只见仓颉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仓颉相貌奇特,身材略显清瘦,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此刻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额头上还沾着泥土,衣服上也有不少灰尘,显然是刚从某个洞穴中匆忙爬出来。
姬轩辕微微皱眉,迎上前去:“仓颉,慢些说,何事如此匆忙?”
仓颉好不容易站稳,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首领!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姬轩辕微笑着,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哦?什么发现让你如此兴奋?先歇口气,慢慢讲。”
仓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激动地比划着双手:“刻画符号的方法!”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一块石板,石板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记号。
“我在龟甲和兽骨上刻下这些记号,发现它们可以记录事情。”仓颉指着石板上的符号,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比如这个符号,”他指着一个形状圆圆的记号,“它代表‘日’,就是天上的太阳;这个呢,”他又指向一个类似山峰形状的符号,“代表‘山’。”
姬轩辕接过石板,仔细查看仓颉刻下的符号,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你的意思是,用这些符号可以代替我们一直以来的结绳记事之法?”
仓颉用力点头,眼中光芒大盛:“不止如此!首领,我们可以创造更多的符号,用它们来记录我们所说的语言,传递各种信息。如此一来,我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能被记录下来,让后人也能知晓。”
姬轩辕听后,心中大为震动。他深知结绳记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记录简单的事务,但随着部落的发展,需要记录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结绳记事的局限性也越发明显。而仓颉所发现的这种刻画符号之法,无疑为部落的发展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仓颉,你这一发现,意义重大啊!”姬轩辕感慨道,“这或许将成为我们部落传承文化、延续智慧的关键所在。”
仓颉兴奋地说道:“首领,我已经尝试着用这些符号记录了一些部落里发生的大事,比如上次我们与某个部落的战斗,以及最近的一次祭祀活动。只要我们不断完善这些符号,以后无论是部落的历史、先辈的智慧,还是各种技艺的传承,都能通过这些符号准确地记录下来。”
姬轩辕望着仓颉,心中满是赞赏与欣慰:“你做得很好。从今日起,你便专心研究这些符号,召集部落中聪慧好学的年轻人,一同探索完善这一伟大的创造。我会命人全力支持你。”
仓颉激动不已,再次单膝跪地:“多谢首领支持!我定不负所托,竭尽全力让这些符号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姬轩辕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这些符号将成为部落传承知识、交流思想的工具,让后人能知晓先辈的智慧,让部落的文化得以永世流传。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重重地拍在仓颉肩上,声音洪亮地说道:“从今日起,你专职负责此事。我要让天下人都使用这种……这种‘符号’!这不仅是我们部落的瑰宝,更将是整个华夏的根基!”仓颉感受到姬轩辕的信任与期望,郑重地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与此同时,在部落的另一个角落,杜康正对着一堆发霉的谷物发愁。作为负责粮食储存的官员,谷物发霉无疑是他的失职。杜康眉头紧锁,满脸焦虑。这些谷物是部落辛苦劳作的成果,如今发霉,不仅意味着粮食的损失,更可能影响到部落的生存。
“奇怪,”他捻起几粒发霉的谷物闻了闻,“这气味……不像是单纯的腐败。”出于好奇,他决定进一步探究。他将这些谷物浸泡在水中,放在陶罐里密封起来。陶罐被放置在角落,杜康满心忧虑,期待着能有转机。
时光悄然流逝,几天后,当他再次打开罐子时,一股奇异的芳香扑面而来。杜康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罐中的液体,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味道醇厚甘美,饮后浑身发热,精神振奋。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首领!”杜康抱着陶罐冲进议事厅,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此时,姬轩辕正与一众部落首领和大臣商议事务。众人看到杜康这般匆忙闯入,都露出惊讶之色。
杜康来到姬轩辕面前,恭敬地呈上陶罐,说道:“首领!我无意中创造了一种神奇饮品!”姬轩辕和众臣都露出好奇之色。姬轩辕接过陶罐,轻轻嗅了嗅,那股奇异的香气瞬间钻进鼻腔,令他精神一振。他浅尝一口,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随后,他将陶罐递给身旁的大臣们,众人依次品尝,无不啧啧称奇。
风后若有所思,缓缓说道:“此物可助祭祀,可待宾客,可慰劳将士,实乃天赐之物。”在部落中,祭祀是极为重要的活动,与神灵沟通,祈求风调雨顺、部落昌盛;招待宾客则关乎部落之间的友好往来;慰劳将士更是能鼓舞士气,保家卫国。这神奇的饮品,竟能在这几方面发挥如此大的作用,难怪风后会这般称赞。
“就叫它‘酒’吧。”姬轩辕命名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杜康,你负责研究完善酿造之法。我要让这‘酒’在部落中流传,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杜康领命,满心欢喜,他深知这是首领对他的信任,也是他的机遇。
从那以后,仓颉全身心投入到文字的完善与推广之中。他走在部落的每一个角落,耐心地向人们讲解文字的含义与用法。起初,人们对这些新奇的符号充满疑惑,但在仓颉的悉心教导下,逐渐掌握了文字的运用。部落的孩子们也在学习文字的过程中,对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们用文字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先辈们的英勇事迹,文化的火种在部落中开始熊熊燃烧。
而杜康则在部落的工坊里,日夜钻研酒的酿造之法。他不断尝试不同的谷物、不同的比例、不同的酿造时间和环境。有时候,酿造出的酒味道不佳,但他从不气馁。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积累经验,改进方法。终于,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他酿造出了口感更加醇厚、香气更加浓郁的美酒。
……
春日融融,日光在青翠的桑叶间跃动流淌。有熊之墟广袤的桑林里,空气甜润,弥漫着新叶沁透肺腑的清苦香气。风拂过浓绿林梢,筛下阳光碎金,跳跃在嫘祖弯身采摘的身影上。
嫘祖专注地凝视每一片舒展的绿叶,指尖轻盈又精准地在桑枝间舞动。作为部落采集女子的首领,她早已明了每一片桑叶蕴含的生息脉络,目光总能穿透重重绿意,迅速寻找到最鲜嫩、最饱满的那一片。青翠而鲜亮的世界忽然间闯入一点微小的异常,她停下动作:“咦?”视线牢牢锁在叶片背面。
那白色的小小茧状物牢牢附于叶脉之上,宛若自桑叶内部生出的秘密果实。嫘祖伸出指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壳壁在暖阳下薄得透出朦胧的内里轮廓,凉而微润,带着桑叶与土地的气息。她极轻柔地将其取下,置于掌心,感受着这从未见过的细密结构的奇妙触感,一种全然新奇的悸动从指尖传至心底。她谨慎地四顾树间,目光细细搜寻过无数枝杈叶底,又采下几个大小相似、紧紧贴在叶脉或枝干缝隙间的白色小茧。
回到自己依着桑树搭建的简朴小屋,嫘祖忍不住轻轻剥开其中一个蚕茧的外壳。只见里面蜷曲着一条身体如玉的小虫,正于熟睡中随着微弱呼吸轻轻起伏。更让她屏息的是,茧壳上残留的丝缕被无意牵扯开来,竟细韧无比,随指尖轻拉不断伸展。那丝线细如呼吸,却又坚韧得令人生奇。嫘祖目光闪动起来,心中浮起模糊的期待与思索:如此纤细柔韧的丝,若能抽离而出,交织缠绕成片……她凝视着指尖捻着的极细光华,一种无声的震动在心里生根抽芽。
接下来几日,小屋成了嫘祖的隐秘王国。她守着那几个静卧在陶碗中的茧,专注得忘记了昼夜流转。那丝线似有生命般难以驾驭,轻飘飘,却又倔强地拒斥她的手指。或黏连缠绕成乱糟糟的团块,或骤然绷断,散落成无法拾起的碎屑。挫败感如影随形,然而每一次凝视掌心那零散的残丝,那份独特的光泽与坚韧却让她心中的悸动更强一分。她的双肘架在简陋的木案上,指尖微颤,被残丝勒出道道细痕。幽暗角落里,一枚盛水的敞口陶罐上弥漫着滚烫的雾气。她怔怔盯着那被遗忘而烧得滚沸的水罐,雾气腾腾缭绕,久久不散——水,热水?
一个念头似火焰腾地照亮了黑暗迷思。她猛地抓起一枚蚕茧投入温水中,眼睛一霎不眨。奇妙的事情在眼前发生:那原本顽固地紧缚着小虫的茧壳,仿佛被热度松动了某种神秘的胶质,竟慢慢舒展开来,纠缠的丝绪悄然软化!嫘祖伸出冻僵般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梦寐以求的真面目——柔韧而顺滑,在温水的湿润里,她终于能成功地将一缕缕茧丝完整抽离出来,如同捕捉住了春日里凝固的几线流光。
又经无数个不眠的清晨与微寒的深夜,嫘祖双眼深陷,布满了红丝。指尖早已伤痕交叠,浸透着日复一日的尝试留下的印记。小屋窗台上静静躺着几个废弃的石轮,那是她徒劳地尝试用旋转捻合丝线的遗痕。最终,一切笨重的器具被她推到角落。她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回到最古拙的原点:仅凭自己的这双手,十指轻轻柔柔地捻揉、接引。
一丝,复一丝。
终于,缕缕细光从指端缓缓流泻出来,汇聚成一段纯净柔韧的线股。那不再是零散的幻光,而是真正可握在手中、可任由牵引编织的奇物。她的手指开始以一种近乎神启般的韵律摆动,像遵循着冥冥中的隐秘节拍,缓缓穿梭、交织。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又凝固,直至一缕晨光初初穿透门缝,轻柔地落上她的掌心。
微光之下,一片薄得几欲飞去的素白静静卧在嫘祖的手心。边缘仍有些毛糙,针脚亦不算整齐。她屏住呼吸,指尖凝滞,无比珍重地抚过它的每一寸。那触感清逸似流云,温润如玉石,带着泉水般的微凉与丝绸般的柔滑贴附肌肤,仿佛采撷了晨露凝成的月光缝就。惊颤自指尖蔓延至心尖,她紧紧捧着这块从未有过的人间之布,目光定定钉在那片纯净的柔白之上,难以置信的灼灼光芒从她眼睛深处迸发出来:“这……太神奇了!”
她一刻也不愿耽搁,立即用双手牢牢护着这稀世珍宝,直奔姬轩辕处置事的简易议事之处。石阶在脚下飞快退去,暖风鼓荡着她衣袖。
室内,轩辕帝身着略显粗糙的麻布短衣,正对着一方龟甲与造字的仓颉低语。厚重的木门忽地被推开,阳光涌了进来,嫘祖立于强光之中,呼吸急促,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热切。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捧出那块比晨雾更轻薄、比月光更柔软的白帛:“轩辕君,请看。”
姬轩辕与仓颉不约而同地停住动作。仓颉执刀的骨刃凝在龟甲上方。轩辕帝脸上的沉稳瞬间化作纯粹的震动,他上前一步,难以置信地伸出粗砺的手指——那曾挥动巨斧、驾驭烈风、搏杀猛兽的手指——无比轻柔地落在素帛之上。他的指尖竟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沿着布面缓缓滑过,体会着那全然陌生的柔滑清凉感。他抬起头,目光如炬落在嫘祖脸上,声音充满了深沉的赞叹:“此物,远比麻布轻软百倍!嫘祖,你是如何创造这一方天工?”
嫘祖深吸一口气,目光亮得如同星辰初绽于天际。她语速流畅起来,从桑叶上的白茧、指间的坚韧丝缕、热汤中奇妙融解的胶质,一直说到如何凭十指捻就丝股、如何笨拙而执着地在无数彻夜不眠中一点点编织……她仿佛重回那幽暗而专注的小屋时光,每一个细节都在这诉说中重新焕发光泽。仓颉听得双眸发光,急急埋首于龟甲,骨刃锋刃之下发出急促细碎的摩擦声响。一个古朴的“丝”字雏形开始显形:两根竖笔简洁而柔韧,中部的缠绕被巧妙地抽象为横断数道的弯曲波浪纹路——它正从桑叶的神秘背面、从嫘祖滚烫的指尖挣扎成形,最终要跃入龟甲深处凝固为永恒。尘埃在光线里浮动着,那刻画的声音此刻如此坚实响亮,如同在历史沉重的书卷上重重镌刻第一笔烙印。
待嫘祖话音初歇,那方龟甲上幽深的刻痕亦初显轮廓,姬轩辕双手庄严地平抚在身前这块仿佛凝聚了清晨露珠与霞光的薄物上。他缓缓地抬起目光,越过小小的织片,仿佛已望见了其背后无尽桑林里翻涌的丝绸汪洋。一种沉雄而庄重的力量终于在他低沉的声音中汇聚成形:
“从今日起,”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穿透四壁,“嫘祖,你当专掌这养蚕缫丝之业!我自当遣人修筑专室,供蚕安眠吐丝,更挑选心思灵巧,指掌柔韧的女子,充为臂膀,助你营织!”他的话语像一道雷霆,击穿了寻常事务的壁垒,宣告了一项前所未有的使命被郑重赋予——属于丝绸的史页,由此落下了浓墨重彩的卷首题记。
桑树之下,嫘祖领命的身影仿佛在轩辕帝目光下拔高了几分。那方小小素帛被郑重移入一个簇新的桦皮匣,细长的匣边已勾勒出日后万千绸缎的绚丽影像。仓颉放下骨刀,以指腹轻触龟甲上新生的“丝”字,微凹的线条在指尖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物生有形,此丝……乃上苍所赐之天虫吐露光华!”
“天虫……” 姬轩辕低沉的嗓音缓慢回旋在渐浓的暮色里,与仓颉的刻辞交织碰撞,“当真传神!”这两个字带着天地初启般的宏大意蕴,仿佛也刻入了嫘祖的心版。她垂首间,唇边是无声的笑,鬓角不知何时沾了半片细碎嫩绿的桑叶,随她思绪起伏微微颤动。
日轮西斜,余晖熔金般流泻在轩辕帝宽阔坚实的肩背上。他解开腰间那块用粗糙兽皮和硬麻缠裹的厚重皮裹,那兽皮曾沾满血与汗的气息。此刻的举动便如告别一件褪色的铠甲。他珍而重之地捧出桦皮匣中那薄如蝉翼、软若流水的素白丝绸,动作轻缓得如同承托婴儿。微凉滑腻的奇妙织物取代了兽皮的粗粝与沉重,如春水绕身般悄然覆盖他肩膀的古铜色肌肤。素白的丝绸轻覆于魁梧肩头的瞬间,那粗糙的皮裹无声滑落地面,激起微不可察的尘埃。
斜照的金辉穿透薄薄的丝帛,在古老龟甲的斑驳刻痕上投下一小片温润微明的光斑,悄然映在仓颉指尖,似一缕初生晨光的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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