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奶鸢的平行时空(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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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周恒走近两步,略微弯腰,居高临下盯着周唯红肿的眼睛说:“那些流言让你畏手畏脚,连主动请缨都不敢,我当然十分介意。”

看着周唯疑惑的眼神,周恒继续道:“唯儿,是否旁人嚼舌根太过让你开始怀疑皇兄对你的心?如此,我是不是该找那些无中生有的奴才好好算算账?”

“皇兄,”眼看周恒的怒火慢慢升起,周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小声嗫嚅道,“自我从漠北回来,那些流言甚嚣尘上,我怕你介意,所以一直待在京城,就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皇兄,我会维护你敬重你,绝不会造你的反……”

周恒盯着他半晌不说话,最后无奈叹了口气说:“你我虽非亲兄弟,可从小一同长大,你心性如何我再了解不过,怎么会对你有疑心?所以唯儿,这么些年,是你不相信皇兄了,你不信皇兄会一如既往地爱护你,也不信皇兄会善待你和沈家人,你宁可装成个一事无成的草包,整日流连花丛饮酒耍乐,也不跟皇兄说一句其实你还想当大将军。”

话已至此两兄弟之间的话算是彻底说开了,周唯哑着嗓子低声道:“皇兄,军权敏感,我不敢碰……”

周恒自然知道周唯的忧虑,沈清风一代名将,在军中很有威望,如果周唯也像他一样,难免会让人觉得是沈清风把持军政,不愿放权。

“罢了,自古兄弟阋墙,鸟尽弓藏的先例数不胜数,你心有疑虑也属正常,”周恒还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周唯的脑袋说,“唯儿,今日在父皇坟前,我再向你许诺一次,只要是你想要的,皇兄什么都给,包括这个皇位,从今往后,我不疑你忠心,你也不必疑我,你我就是血脉至亲,可好?”

一句血脉至亲,彻底断绝了周恒心中的执念,也解开了周唯身上的枷锁,兄弟二人坦诚相待,从此成了一段兄友弟恭,君圣臣贤的佳话。

“皇兄……我……”

周唯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明白自己究竟想如何,谁知周恒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笑了笑说:“回你的封地去看看吧,带着那个小质子一起。”

周唯哭了一整天,眼睛早已红肿不堪,此时听到周恒的话又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点点头:“谢皇兄!”

周旻头七过后众人各奔东西,沈清风独自离开,不知所踪,周恒回到皇城,高坐明堂,周唯则带着姗姗来迟的沈清瑶回了肃西封地。

“你多大了?”

赫连临渊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手在袖子里握成一个小拳头,恭恭敬敬地说:“回夫人,我今年虚岁十六。”

“十六啊……”沈清瑶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佯装看风景的周唯,故意道,“十六岁倒正是活泼可人的年纪,不如我收你当义子吧?”

“怎么就义子了?”周唯突然跳起来,强行挪动位置坐在沈清瑶和赫连临渊中间,蛮不讲理道,“我不要什么兄弟!不要不要!”

赫连临渊不说话时倒当真看着乖巧,再加上他本就长得好看,更像个瓷娃娃似的,沈清瑶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于是故意道:“这么清秀的孩子总不能跟老五他们打打杀杀去吧,万一伤到了怎么办,再者,他是大周的客人,又不是你肃王殿下的私兵,你莫要太过蛮横,欺负了人家。”

“谁欺负他了?”

周唯小声嘟囔,心想,我就差把这小祖宗供起来了,哪儿舍得欺负。

接着他突然想起周恒说的那句“娶赫连临渊”,他倒是想,可人家乐意吗?好好的小殿下给他做妻,还得舍了迦止国的王位继承权,怎么看都是赫连临渊吃亏啊……

赫连临渊的眼神暗了暗,他看出了周唯在这方面不开窍,所以一直在等,可那晚他在周恒面前矢口否认想娶自己,现在又含含糊糊,不肯吐露半分对他的情意,这究竟是他不好意思开口,还是当真没有这个意思?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赫连临渊摸着手上的红绳,心想,那这东西又算什么,你暧昧不清的话,深夜与我同床共枕的那些亲密无间又该如何解释?

“你怎么了?”周唯突然问,“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赫连临渊摇摇头,道:“大概是马车里有些闷,我去外面透透气就好。”

待赫连临渊离开后,马车里便只剩下周唯和沈清瑶两人,沈清瑶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有些可笑,没想到她这不开窍的儿子有一天也能为情所困。

“喜欢就去啊,扭扭捏捏的,真不像话。”

“母亲,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可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周唯开窗看向外面骑着马的人,对沈清瑶说:“质子期满他便要回去了,赫连朝阳不是什么明主,政局崩塌只是迟早的事,一旦他倒台,赫连临渊就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我怎么能凭一己私欲让他舍了家族和王位?”

沈清瑶却摇摇头说:“你当赫连朝阳傻啊,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威胁丢出来,这几年他就算吃药壮阳也会拼命整出一个孩子的,到时候按照迦止国旧俗,王位传子不传弟,就算赫连临渊回去了也无济于事,除非他想起事造反,可战火一起,百姓流离失所,赫连临渊才会彻底失了民心。”

接着沈清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看戏似的小声道:“我儿样貌英俊,风流倜傥,心思单纯,家财万贯,上有皇帝独宠,下有百姓拥戴,他入我们肃王府不比回去做什么迦止王舒坦啊?”

这话说得周唯的脸火辣辣,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说:“母亲又拿儿子寻开心!”

沈清瑶哈哈笑起来,推了他一把说:“这小质子在迦止国已然没了牵挂,你若不趁此机会把他留下,到时恐怕你哭都没机会。”

“万一他不愿怎么办?”周唯有些紧张。

“啧,忘了我刚刚说过什么了?”沈清瑶这些年在外放飞自我,行事作风活脱脱就像个土匪,“我儿形貌昳丽,文武双全,天生使美男计的好苗子啊!”

谁知懵懂无知的肃王殿下还真这么干了,在他亲娘的鼓动下,当晚就像个登徒子似的破门而入,将准备就寝的小质子一把薅起来,就着昏暗烛光,十分真诚地说:“我喜欢你,心悦你,珍惜你,是那种想把你留在肃王府,与你这辈子都不分离的爱慕,就算你想回去也无妨,我的心意不会变,或许我可以跟皇兄请旨送我去迦止国和亲也可以,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怎样都行!”

赫连临渊呆呆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肃王殿下是在跟他表白心迹。

“王爷。”

“嗯?”

“我也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