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权杖与药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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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极其尖锐、仿佛能直接刺穿耳膜、碾碎脑髓的高频噪音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仓库!这次的声音比卡洛斯之前的高频发生器更可怕!它仿佛不是从某个方向发出,而是直接作用于整个空间,作用于每一个人的骨头缝里!声音出现的瞬间,所有的视觉都像是在低频震动下发生了扭曲!弥漫的灰尘颗粒在空气中疯狂跳动!

“呃啊啊——!”卡洛斯首当其冲,这噪音似乎对他产生的影响最大!他猛地抱住脑袋,脸上肌肉抽搐,发出痛苦的嘶吼,眼珠因颅内压力暴增而迅速充血!

安娜动作猛地一滞,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捆住,踉跄一步,脸上瞬间失去血色!鼻孔和嘴角竟同时渗出血丝!

刘天尧刚刚挣扎着半跪起来,这噪音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扎穿了他的天灵盖!右臂深处那些暴动的寄生线虫,像是被投入滚油的鱼,疯狂地、痉挛地扭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剧烈的、仿佛要将整条胳膊从内撕碎的剧痛轰然炸开!他像只离水的虾米,猛地弓起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右手五根手指痉挛地抠进冰冷的水泥地面,指甲瞬间崩裂,指尖血肉模糊!

整个仓库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角落深处那堆崩塌管道的缝隙里,高频噪音源依旧稳定而冷酷地持续嗡鸣着。

仓库唯一的入口,那扇巨大的、已经有些变形的卷帘门处,光线被一个身影完全挡住。

依旧是那个深灰条纹手工西装的身影。沃伦站在那里,左手依然拄着那柄通体漆黑的乌木手杖,杖尖红宝石稳如磐石。他右手举着一个火柴盒大小、通体哑黑、表面只有一处指示灯幽幽亮着蓝色光芒的微型设备。那足以摧毁常人神经的恐怖噪音,正是从那小小设备中传出。

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得意,没有处置叛乱的狰狞,依旧平静得像在处理一堆冰冷的报表。只有镜片后的目光,淡漠地扫过痛苦捂耳的卡洛斯,扫过口鼻渗血的安娜,最终落在蜷缩在地上、因寄生线虫暴动而剧烈抽搐的刘天尧身上。

他的目光在刘天尧那只此刻正不受控制疯狂颤抖、破布条下墨绿色脉络剧烈搏动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秒。

“我说过。”沃伦的声音穿透了那毁灭性的高频噪音,竟依然清晰可辨,冰冷的调子如同手术刀切割组织,“罗顿先生只接受清醒的工具。”他右手拇指在那个微型设备上微微一动。

嗡鸣的强度似乎减弱了一丝,仅仅一丝,却让卡洛斯得以喘上气,发出破风箱般的呼哧声。安娜抹掉嘴角的血,眼神如冰。刘天尧挣扎着抬起头,脸颊沾满了地上的污垢和自己的冷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右臂撕心裂肺的剧痛。

“废物也有废物的归宿。”沃伦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宣读文件。他手中的微缩装置再次发出嗡鸣,这次精准地指向地上那已经彻底没了人形、完全被墨绿活物包裹覆盖的陈小川残躯。高频噪音似乎被定向聚焦,陈小川身上那些疯狂扩张的墨绿活物突然像被投入沸水般,剧烈地翻腾、膨胀、然后……噗噗噗!接连爆开!喷溅出更大量粘稠散发恶臭的汁液!那残躯的震动幅度迅速减弱,如同被掐灭的烛火。

刘天尧看到这一幕,血红的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灰和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抽搐。左手指尖抠进地面的伤口,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沃伦的目光似乎在那片快速枯萎腐败的墨绿污物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收回。他手指微动,高频噪音装置被他收回口袋。仓库里令人崩溃的嗡鸣瞬间消失,残余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几个人粗重痛苦的喘息。

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的视线转向仓库深处那唯一没有被烟尘和强光灯完全覆盖的出口——一道厚重的防火铁门。

就在这时!

呜——咻——

一阵低沉绵长、极具穿透力的汽笛声,穿透了仓库厚重的墙壁,远远地从码头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那汽笛声浑厚、悠扬,带着远洋船舶独有的气息和力量感。

沃伦准备走向防火门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耳听了听,像是确认某个信号。

“时间到了。”沃伦开口,声音平淡,镜片上反射着顶灯冰冷的白光,“罗顿先生的新船要离港了。”他转身,不再理会瘫倒在地的卡洛斯、强撑站立的安娜,以及蜷缩在地上如同濒死野兽的刘天尧,径直迈步,走向那道厚重的防火铁门。

走到门前几步之遥时,沃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左手向后轻轻一抛。

一个小巧的银色金属小盒划出一道抛物线,叮当一声落在刘天尧面前布满污垢的地面上,离他抠进地面的血肉模糊的手指不到半尺。

盒盖因为撞击微微弹开了一条缝隙。

刘天尧浑浊的眼睛下意识地聚焦过去。

盒子内部铺着黑色的丝绒软垫。里面只放着一粒药片。不是普通的白色药片。它是半透明的,像一颗凝固的、泛着诡异蓝绿色幽光的水滴。在仓库惨白的灯光下,这药片仿佛在自行散发着微弱的萤火,透着一股非自然的死寂光泽。

沃伦的声音随着他推开防火铁门的身影一同消失。

“止痛药。只溶你血里那条‘小蛇’的牙……时效三小时。”

沉重的防火门在沃伦身后无声滑落闭合,隔绝了仓库内弥漫的绝望。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安娜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

仓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血腥味、浓烈的墨绿色活物爆裂后的恶臭,以及那粒躺在肮脏地面上、兀自散发着微弱蓝绿色幽光的诡异药片。

刘天尧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慢慢抬起,沾着泥垢的眼珠转动,死死盯住那粒药片。

右臂深处,如同亿万毒蛇噬咬的剧痛再次汹涌地席卷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