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毒蛇吻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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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一个更加凶蛮、更加野蛮、更加暴虐的身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最后一刻轰然炸开!彻底疯狂、丧失最后理智的阿豹!
那连接着他脚踝、刚刚被砸得变形扭曲的铁链,在这一刻被那如山如海般爆发的疯狂力量猛地绷直到了极限!“嘣——!”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断裂脆响!
最后一节锁环,崩断了!
那根断裂的粗大铁链,如同一条挣脱束缚的史前巨蟒,带着狂猛无匹的惯性,裹挟着阿豹那彻底疯狂的、只剩下毁灭意志的身体!巨兽挣脱牢笼!血红双瞳锁死了离他最近的目标——那个正对刘天尧施展雷霆一击的瘦长黑影!
“杀——!”
喉咙里爆出的音节已经不是人声!
下一秒!
阿豹那如同攻城锤般庞大的身体,带着崩断铁链的狂烈势头,轰然撞上了毒蛇那道刚刚贴至刘天尧身前、即将实施致命擒锁的瘦长身影!位置极其刁钻!正是毒蛇旧力已发、新力未生的微妙瞬间!
这完全超出理性计算的致命冲撞!
“砰——!!!咔嚓!!!”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都停止跳动的巨响!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毒蛇那瘦长坚韧得如同钢筋的身影,竟被阿豹这倾尽生命最后疯狂的野蛮冲撞,硬生生撞得双脚离地!整个人如同一根被巨木撞断的旗杆,向着斜后方的墙壁狠砸过去!速度之快!力量之猛!
墨绿色的厚重铁门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被外面的力量狂暴撞开!
刺眼灼目的手电筒强光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门外汹涌地灌了进来!十几道雪白的光柱如同审判之剑,疯狂地切割着囚室里污浊不堪的黑暗!照亮了漂浮的灰尘,照亮了墙角狼藉的破麻袋,照亮了断裂的铁链……
也照亮了混乱战场中心的关键一幕!
阿豹庞大的身躯死死压在毒蛇身上,像一座燃烧的肉山砸在一条冰冷的铁条上!他嘶吼着,巨大的左手死死摁着毒蛇的胸口,五指几乎要抠进对方的肋骨!毒蛇的一条手臂以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刚才那野蛮冲撞撞得脱臼甚至断裂!他那张万年冰冷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扭曲——那是痛楚!混合着暴怒!
然而!毒蛇的反应快到非人!在剧痛和受制于野蛮力量下的瞬间,他那只完好的左手如同真正的毒蛇反噬,闪电般扬起!
一柄只有食指长短、通体乌黑、看不出材质、只带着一条极其深邃血槽的微型棱刺,悄无声息地从他风衣袖口滑出,倒握在掌心!
寒光一闪!快得连光柱都无法捕捉完整轨迹!朝着正俯身嘶吼、试图将毒蛇喉咙咬碎的阿豹的右侧太阳穴——
狠狠刺下!位置精准!角度毒辣!一击必杀!
“……不——!”刘天尧的嘶吼被强烈的光和喧哗淹没!
噗嗤——!
利刃刺穿颅骨、破入脑髓的沉闷声音在强光和嘈杂中显得如此细微,却又如此惊心动魄!
阿豹那倾尽全力压制的动作瞬间停滞。那只抠在毒蛇胸口的巨手也无力地滑落。他喉咙里那疯狂的、破碎的嘶吼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保持着那个下压的姿势,猛地僵硬在原地。
那双翻涌着无尽混乱与暴戾的血红眼珠,在头顶灼目的强光照射下,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里面的风暴像是瞬间凝固了。一丝极其怪异的神色,在那血红的深处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清晰地闪过——是痛苦?是释然?还是破碎的迷惘?
时间被无限拉长。
一秒?两秒?
“噗通……”
阿豹庞大如山的身体轰然向前倒塌,重重砸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带起的灰尘在强光下弥漫开一片灰白的光晕。
他的头歪向刘天尧的方向。太阳穴上,那柄乌黑棱刺几乎完全没入,只留下一个细小的、正渗出粘稠暗红血液的孔洞。最后一点余温随着鲜血的流失飞快消散。
光柱疯狂扫过阿豹趴伏的巨大尸身,扫过后面靠着墙壁、一条手臂不自然弯折、面容因剧痛和暴怒扭曲、嘴角流下一缕鲜血的瘦长身影——毒蛇!
“别动!”
“举起手来!”
“铐住他!”
怒喝声、枪械上膛声、金属脚铐碰撞声瞬间将狭小的空间填满!几道穿着警服的身影如同猛虎般扑向靠在墙角、刚刚将凶器从小臂内侧不知名装置滑回、正用另一只手试图矫正脱臼手臂的毒蛇!
“咚!”
沉重的军靴踏在水泥地的灰尘上。
疤脸李队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出现在门口,魁梧的身材几乎堵住了大半的光线。他的警帽不知何时摘掉了,露出那道凶厉的蜈蚣疤痕。他没有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那双冰湖般的眼睛如同两柄刮骨钢刀,越过混乱嘈杂、正被按倒制服的人影,越过阿豹的尸身……
狠狠落在刘天尧脸上!
那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充满了被愚弄、被利用、被赤裸裸挑衅后的狂暴怒火!刚才囚室内发生的一切,那毒蛇最后瞥向刘天尧那充满评估意味的一眼,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李队心中那最后一点模糊的疑团——这混蛋刚才分明就是在利用阿豹最后的疯狂,借刀杀人!
阿豹的死,是意外,却也是毒蛇在失去全身而退机会时,故意引导或者将计就计的结果!为了什么?为了让警察和荆棘会之间的血债再添一笔!为了彻底斩断刘天尧在黑道的根基!或者……仅仅是为了这个结果本身?!
李队死死盯着刘天尧脖子上那道还在缓慢渗血、清晰无比的细长伤口。那是毒蛇留下的吻痕。无声的宣告:命,我随时可取。
冰冷、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刘天尧钉穿!那里面有愤怒,有被毒蛇在眼皮底下耍弄的耻辱,更有一种重新燃起的、针对刘天尧个人的、不死不休的审视!仿佛在说:“你他妈和他……是一伙的?”
突然!
一阵极其突兀、极其刺耳的手机震动嗡鸣声,在阿豹趴伏的尸体下方传了出来!
嗡……嗡嗡嗡……
声音急促,带着一种不顾一切、催命符般的穿透力,瞬间穿透了现场的混乱喧哗!
刘天尧的眼瞳骤然收缩!他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那手机……是阿豹的!但阿豹的手机早就被警方搜走了!这是谁放的?!
李队的目光如同捕兽夹般猛然咬住了那嗡鸣的来源!
一个压在最前方的年轻警员反应极快,立刻弯腰探身,试图从阿豹尸体下摸索!
就在这时——
“滴……滴……滴……”
一串极其微弱、如同水滴击打金属的电子提示音,极其规律地从那嗡鸣的手机部位传来!和某种倒计时结束前的警示音一模一样!
年轻警员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惊恐地看向李队!
“闪开!”李队暴吼一声!如同一道飓风猛地冲向阿豹的尸体!
晚了。
嗡鸣声和电子滴答声骤然停了。
噗!
一声极其轻细的、如同扎破厚实牛皮囊的闷响从阿豹胸口下方传来!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一股极其浓郁、色泽艳到妖异的猩红色气体,如同流动的血液,贴着冰冷的地面,带着一种诡异的粘稠质感,猛地从阿豹的胸口下方贴着地面弥漫喷涌而出!
那红气冒出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如同活物般贴着地面扩散开来!带着一股极其强烈、令人眩晕作呕的甜腥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接触到水泥地的地方,滋滋作响,留下烧焦般的淡淡印痕!
是毒气!!
“撤!!!”李队睚眦欲裂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他顾不上许多,一脚狠狠踹在阿豹那山峦般的尸体上!尸体翻动!一个巴掌大小的、被砸得稀烂却奇迹般还在喷涌红气的怪异胶囊装置露了出来!红光喷薄!
“咳咳咳……”
“我的眼睛……好痛!”
“毒……”
扑上去的几个警员首当其冲!离毒气源最近的两个刚吸进一丝那红气,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双眼瞬间如同被泼了硫酸,红肿刺痛到睁不开!眼泪混杂着不明粘液疯狂涌出!
整个狭小的囚室瞬间陷入更大的恐慌和混乱!刺目的光柱疯狂摇晃!人影踉跄!咒骂声、咳嗽声、呕吐声响成一片!那猩红诡异的气体在强光和混乱的人影中弥漫、扩散、如同无形索命的幽灵!目标——将在场的所有人无差别吞噬!
“哗啦——!”墨绿色的厚重铁门被李队用身体狠狠撞开!他如同疯虎般掩护着呛咳流泪的手下向外猛撤!
混乱中!刘天尧借着手臂被反铐、重心难以维持的状态,一个狼狈的前扑翻滚!动作看似为了躲避蔓延的毒气,实则精准地朝着阿豹刚才蜷缩的墙角滚去!那是刚才阿豹疯狂砸锁时拳拳到肉轰击的地方!墙角一块带着湿润暗红的陈旧水泥块随着震动松脱掉落!
在身体翻滚、经过那滚落水泥块旁边阴影的瞬间!无人注意!他的右手手腕极其极其隐晦地向下迅速一沉一压!手腕处的钢铐内侧棱角,如同开门的钥匙,狠狠刺入了脚下那块湿泞泥地深处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小凹陷!那是刚才他摔倒时,军靴鞋跟死死踩进泥地深埋纸卷的地方!
粘稠潮湿的、混合着他汗水、血水和污泥的烂泥被钢铐棱角掀起一丝!
一个指甲盖大小、被踩进泥里、几乎与污垢融为一体的、染血的纸卷顶端,极其短暂地从泥泞深处暴露了出来!纸卷边缘的一点暗红,在混乱摇晃的光柱边缘惊鸿一瞥!
刘天尧的身体翻滚而过,钢铐棱角离开泥地,那片被翻搅的泥泞重新塌陷覆盖下去,将那点暗红彻底掩盖。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到。
动作快如鬼魅。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后脑勺!一只沾满灰尘泥土的手粗暴至极地揪住了他被汗水血水浸透的衣领,将他如同破麻袋一样猛地从弥漫开来的、色泽妖异的红雾边缘,狠狠拽了起来,踉跄着拖向门外刺眼的光线里!
“走!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充满戾气的咆哮在耳边炸响!是那个被眼睛刺激得暴怒的年轻警员。
刘天尧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拖拽着。在被拖出门槛的最后瞬间,他艰难地、最后看了一眼那墙角狼藉的污血地面,那个刚刚被他钢铐棱角点开又覆盖的泥泞点。阿豹巨大的尸身趴在那里,猩红的气体正不断从他身下那破损的胶囊里涌出,在强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甜腥和刺鼻的化学气味,混杂着血腥。李队暴怒的吼声在外面走廊里回荡:“封锁通道!所有人退出去!通知排爆和防化!快!他妈都捂住口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与刺耳警报声中——
被拖出囚室、手臂被反铐死死钳住的刘天尧,突然感觉到自己湿透、紧贴着皮肉的裤子后袋里,传来一阵极其短暂、极其轻微、几乎被所有噪音淹没的震动!
嗡……嗡嗡……
不是他自己的手机!那手机也早就被搜走了!
是极其短暂的两下震动。如同心脏在口袋里又跳了两下。然后彻底沉寂。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自地狱深处爬上他冻僵的脊梁——毒蛇放红气装置的胶囊里,除了杀人毒气,是否还藏着其他东西?那两声来自自己口袋深处的震动是什么?
阿豹死了。尸骨未寒。毒蛇的吻痕刻在了他脖颈。倒计时的沙漏在无声流逝。口袋里的神秘震动如同魔鬼的轻嗤。疤脸李队那淬火般的审视目光,如同烧红的铁链绞紧。
就在他被踉跄着拖过走廊转角,刺眼的警局应急日光灯毫无遮挡地泼洒下来时——
“嗡……嗡嗡嗡……”
他那被反铐在背后的手腕下方,袖口的里侧边缘,一个被巧妙缝死、极其微小坚硬的凸起物,再次传来震动!这次不再是两下!是连续不断的、急促无比的嗡鸣!贴着他手腕的动脉疯狂震颤!震得他肌肉发麻!
与此同时!
斜前方,李队腰间那只沾满泥水的公务对讲机,突然也发出了刺耳的、带着电流噪声的呼叫!
“……滋滋……李队!紧急情况!Z国……K市那边……出大事了!伊莎贝尔……她刚刚……强行接入加密频道……直接找……找您!说……说……”
对讲机里那慌张的声音明显受到了干扰,信号极不稳定,断断续续,但最后几个字如同烧红的钢钉,穿透了嘈杂,狠狠扎进刘天尧耳膜:
“…………他当年存在欧洲实验室的……冷冻胚胎……被强制转移!目标……指向安娜最后定位的……河谷地区!……我们怀疑……滋啦……这和‘毒蛇’的行动高度……”
声音戛然而断。
刘天尧的脚步如同被冰封在原地。血液在冻结的前一刻又被倒计时的烈火点燃!欧洲实验室?冷冻胚胎?安娜的河谷?毒蛇的行动?
口袋里的震动还在贴着他的皮肉疯狂叫嚣!
阿豹的血在他身后的囚室地板上蜿蜒。
安娜在高塔上倒计时的绝望脸庞在李队的对讲机呼叫中重新撕裂黑暗!
毒蛇那张冷漠苍白、评估过他的脸仿佛仍悬浮在混乱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