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梦是梦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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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调出航行日志和传感器数据。
数据显示，避障系统运行指示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故障报警。
但在撞击发生前的瞬间，传感器传回的环境数据却是一片空白，仿佛刚才舰船前方是绝对的虚无！
“怎么会完全感应不到？！”
杜清和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一股混杂着恐惧、困惑和极度烦躁的邪火，猛地直窜上他的眉心。
他感觉自己的眉心拧得比麻花还要多出两道弯儿，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他DY的到底是个什么鬼空间？！”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这片星云不仅吞噬光线，扭曲方向，竟然连最基本的物理探测都能屏蔽？
你好歹……给点星光指引一下方向嘛！
就算没有星光，再不济，也给点稍微符合常理、带点“人道”精神的提示嘛！
比如来个空间涟漪警告，或者引力异常警报也行啊！
舷窗外依旧是那片死寂的、均匀的、浓得化不开的混沌迷雾，没有任何变化。
“难不成……我一个不小心……跃迁进了黑洞里面了？”
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猛地劈中了杜清和近乎麻木的神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随即，他又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过于骇人的想法。
“不不不……应该不会……”
他喃喃自语， “虽然黑洞至今仍然是各个星际文明最高物理学领域亟待破解的终极谜题之一，我们对它的了解还非常有限……但是，银河系在几千年前不是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黑域’禁锢事件吗？”
他努力回忆着那些古老而模糊的记载：“从有限的文献描述来看，‘黑域’和‘黑洞’在现象上，大致应该是有某种深层联系的吧？ 毕竟……”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勉强，但还是在绝望中抓住了它，“毕竟两者名字里都带个‘黑’字，不是吗？ 这总不会完全是巧合吧？带着‘黑’字的似乎都不好惹，比如黑马、黑猫……这没啥奇怪的，实力摆在这儿嘛！傲娇的很！”
他强迫自己继续思考下去，试图找出两者的区别，来证明自己并非身处黑洞：“可能……最大的不同在于，‘黑域’更像是一种……一种宇宙级的‘琥珀’或者‘围城’？”
他努力搜索着恰当的比喻，“它形成之后，就像一道绝对坚固、无法穿透的壁垒，把里面的空间和物质彻底冻结、禁锢起来，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是一种相对‘静态’的恐怖。”
“而黑洞呢？”
“黑洞……那简直就像是一头潜伏在宇宙暗处的、永远饥饿的‘恶狼’！ 它贪婪无比，凭借强大的引力，遇见什么就吞噬什么，恒星、行星、尘埃、光……来者不拒，根本不挑嘴！ 那是一种极致的、动态的、暴烈的毁灭！”
他对比着脑海中的概念，感受着周围这片死寂的、既不像是被“冻结”也不像是被 “吞噬”！
“哦！我明白了！”
杜清和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难道是因为……此处的‘缩星云’，是维度彻底毁灭后又二次爆炸的最终残骸？ 所以……所以这里的一切规则才如此混乱诡异，因为‘有用’的、构成世界基础的那些东西都已经随着奇点爆炸重生了，完全只剩下一些彻底无序、失去了所有活性和意义的……‘残骸’？”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通俗一点说，这里就是维度死亡后留下的——‘垃圾场’！ 是所有在坍缩中被判定为‘无用’、被彻底抛弃的终极废料！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用已知的理论来框架眼前的未知：“如果现有的物理规则，特别是关于维度坍缩的理论是绝对正确的…… 那么，一个维度彻底坍缩的终点，应该是归于一个无限致密、体积无限小的‘奇点’。然后，这个奇点会在某种条件下发生二次爆炸，开启新的轮回。”
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在这个‘坍缩—奇点—爆炸’的终极过程中，就像炼金术或者宇宙级的净化……必然会‘摒弃’掉一些在新生宇宙中不再需要、或者被视为‘杂质’和‘糟粕’的东西。这些被抛弃的、彻底失去活性的物质和规则残渣，就会形成我们此刻所在的这种……弥漫在新生宇宙边缘的‘残痕星云’！”
想到这里，杜清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席卷全身。
他透过舷窗，望着外面这片无边无际、死寂浑浊的星云，声音微微发颤：
“那么……眼前这片规模如此浩渺、仿佛没有尽头的残痕星云……它得是多大一个维度、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彻底坍缩，才能遗留下如此巨量的‘垃圾’啊？！”
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维度，其广阔和辉煌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而它的毁灭，又该是何等惊天动地？
那个困扰他的荒诞离奇、却又细节清晰的诡异梦境，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次猛烈地卷回了他的海马区！
梦境中那些破碎的片段——星辰崩毁、维度撕裂、熟悉的同伴在灾难中挣扎……
此刻却与眼前这片死寂的星云产生了惊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联系！
一个更大胆、更颠覆性的猜想他脑海中炸响：
“或许……或许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银河系，甚至隔壁的仙女星系，根本就不是什么亘古存在的原始宇宙结构，而根本就是……某个更古老、更宏大的维度世界，在经历了彻底的、毁灭性的坍缩之后，发生‘二次爆炸’所产生的新生儿？！”
想法确实足够惊世骇俗，但杜清和却越想越觉得逻辑上存在着惊人的可能性！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啊！
这片诡异的残痕星云，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横亘在银河系和仙女星系之间！
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不！
它更像是一条清晰的“缝合线”，或者一个巨大的“疤痕”，标记着那次宇宙尺度的生死轮回！
“对！一定是这样！”
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战栗，一种窥见宇宙终极秘密的兴奋激得他几乎发狂。
回想起人们对待梦境的普遍态度，总是习惯性地把睡着后、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仅仅当作是大脑皮层无序放电产生的‘梦’而已。
可是……谁又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我们的意识，在那些失去清醒约束的时刻，没有偶尔、意外地……穿越了维度的屏障，窥见到了一些真实存在的、属于其他时间线或平行宇宙的碎片呢？
“因为这感觉实在太过飘渺，太缺乏实证，太不符合我们日常的线性逻辑了……”
他喃喃自语，目光却越来越亮，“所以，我们才轻易地将其否定，将其归为虚妄。但如果……如果梦境，从来就不只是梦呢？”
他激动不已，不由自主的按下了跃迁舰安全门的开启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