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鸡鸣寺塔顶?可见分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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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并未立刻去拜访那些被南镇抚司“关注”的官员。在情况未明之前,任何贸然的接触都可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也容易暴露自己。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再次求见皇帝。

这一次,他并非空手而去,而是带上了那份厚达数寸、整理得无可挑剔的江南案最终结案卷宗的精要摘要,以及一份关于后续江南吏治整顿、经济恢复的条陈。前者是交差,后者则是展现他并非一味酷烈,亦有心怀天下的格局。

乾清宫西暖阁,檀香依旧。

朱元璋看着吴铭呈上的两份文书,先是快速翻阅了结案摘要,对其中的铁证如山微微颔首,随后目光落在了那份条陈上。

“《江南善后十疏》?”朱元璋念了一下标题,抬眼看吴铭,“说说看。”

“是,陛下。”吴铭沉稳应道,开始条分缕析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从如何选拔干员填补空缺、到如何监督赈灾钱粮使用、再到如何适度引导工商业发展同时鼓励农耕、甚至包括兴修水利、推广新作物等长远规划。

他刻意避开了所有敏感的人事和派系问题,只就事论事,谈论政策和制度,语气平和务实,与他在江南办案时的狠辣形象判若两人。

朱元璋静静地听着,手指偶尔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不置可否。

待吴铭说完,阁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想法倒是不错。”朱元璋终于开口,语气平淡,“看来这趟江南,你不光是会抓人砍头,也长了点治理的心思。”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臣愚钝,只是见百姓困苦,地方凋敝,心有所感,胡言乱语,请陛下圣裁。”吴铭立刻躬身道。

“唔。”朱元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吴铭,你觉得毛骧此人如何?”

来了!

吴铭心中猛地一凛,皇帝果然主动提及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绷紧,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他深吸一口气,谨慎答道:“毛指挥使忠心耿耿,办事干练,于辽东案、江南案中皆有力助,乃陛下之肱骨,国之干城。”

这是标准答案,也是最安全的回答。

朱元璋盯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哦?尽是优点?他就没什么…让你觉得不便之处?”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看似闲聊,实则暗藏杀机!

吴铭心跳加速,脑中飞速旋转。皇帝这是在试探他是否对毛骧有怨言?还是在诱导他说出什么?抑或是…皇帝自己对毛骧也有了看法,在借他之口来印证?

那匿名示警和沈炼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回响。

他不能肯定,更不能否定。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瞬息之间,吴铭已有了决断。他抬起头,目光坦然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不便之处?陛下恕臣愚钝…毛指挥使掌管锦衣卫,职责所在,监察百官,行事难免…隐秘迅疾些。若说于此,臣等外朝官员,确有时觉其难以揣度,然此乃其职分所在,臣唯有谨言慎行,恪尽职守,仰赖陛下圣明烛照,何来‘不便’之说?”

他巧妙地将“不便”解释为对锦衣卫职权特性的天然敬畏,而非对毛骧个人的不满,既回答了问题,又撇清了自己,最后还把皮球踢回给皇帝,表明自己一切都在皇帝掌控之中的态度。

朱元璋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锐利的目光在吴铭脸上停留了更长时间。

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朱元璋才缓缓靠回椅背,似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咱就是随口一问。毛骧是咱的利刃,用得顺手。但利刃嘛,也得常磨磨,不然容易锈,也容易伤着自己人。”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吴铭听。

吴铭低头垂目,不敢接话,心中却已翻江倒海。皇帝这话,信息量太大了!“用得顺手”是肯定,“常磨磨”是暗示需要制约,“伤着自己人”…这难道是指毛骧最近的行动已经开始逾越?

“你的条陈,咱留下了。江南的事,你办得不错,先歇几天。”朱元璋结束了这个话题,语气恢复如常,“朝中的一些闲言碎语,不必理会。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是,臣谨记陛下教诲。臣告退。”吴铭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暖阁。

直到走出乾清宫,被午后的阳光一照,他才发现自己的内衫已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短短片刻的奏对,凶险程度远超他在江南面对的任何局面。

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乎已经印证了那匿名示警并非空穴来风!毛骧,这把皇帝最锋利的刀,恐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至少已经引起了皇帝的警惕和不满!而皇帝最后那句“不必理会闲言碎语”,更像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提醒,让他不要卷入过深,做好份内事即可。

这背后的水,实在太深了。

吴铭回到府中,屏退左右,独自坐在书房里,细细回味着皇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皇帝为何要点醒他?是怕他被毛骧算计?还是想借他这把刀,去“磨一磨”另一把刀?或者,这只是帝王心术的又一次平衡?

无论如何,他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号:皇帝目前仍然信任他,但要求他保持距离,专注本职。

而那匿名送信人…其身份更加迷雾重重。能如此精准地洞察圣意和毛骧的异动,绝非寻常人物。是朝中某位大佬?是皇室成员?还是…宫里的人?

吴铭发现,自己虽然暂时安全,但却被拖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中心。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办案的钦差,而是不知不觉间,成了皇帝某种布局中的一颗棋子。

他拿起笔,又放下。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灯在舟前…水下有礁…”他喃喃自语。

现在,“灯”似乎隐约指亮了方向——皇帝的态度就是明灯,让他知道了危险所在和行动边界。而“礁”…除了毛骧,还有哪些?

吴铭深居简出,埋首于都察院公务,仿佛真的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循吏”。他每日准时点卯,处理积压弹章,主持绩效考核,甚至亲自复核了几起地方上的陈年旧案,显得格外安分守己。

这副姿态,果然让某些紧盯着他的人稍稍放松了警惕。朝堂上关于他的非议声浪,似乎也因主角的“沉寂”而暂时平息了几分。然而,吴铭心中那根弦却从未放松。他深知,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他通过徐辉祖和徐妙锦娘家的其他渠道,以及都察院内几个绝对心腹的御史,依旧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外界的信息。他发现,南镇抚司的活动似乎并未停止,反而更加隐秘。几位与他有过交往、但关系并不算特别密切的中层官员,近日都遭遇了一些“小麻烦”,或是陈年旧账被翻出,或是家中子侄惹上官非,虽然事情不大,却足够让人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这是一种精准的敲打和警告,意在孤立他,并试探皇帝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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