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记忆熔炉与往昔之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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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阁”的柜台后，日复一日的灰败与疏离……
还有……一些更加隐秘、更加深沉的碎片：
——一道模糊的、散发着温暖与强大气息的背影，仿佛是他的先祖？
——一枚残破的、刻着无法理解符文的玉佩？
——一声跨越时空的、充满了无尽遗憾与责任的叹息……
这些被深埋的记忆，在外部碎片的引动和工厂力场的催化下，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陈默闷哼一声，捂住头部，身体剧烈颤抖，脸上交替浮现出恐惧、悲伤、迷茫和挣扎。他的阴阳眼视野变得一片混乱，现实与记忆的边界正在模糊。
“陈默！”千夏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伸手按在他的后心，将精纯平和的灵力渡入，试图帮他稳定心神。
然而，陈默内心的风暴太过猛烈。他看到千夏关切的脸，脑海中却瞬间闪过林晓那看似怯懦实则狠毒的微笑；他看到张狂焦急的神情，却仿佛看到王胖子为他挡刀时喷溅的鲜血……
信任与背叛，守护与失去，责任与逃避……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要将他拖入意识的深渊。
“看着我，陈默！”千夏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他混乱的思绪，“记住你是谁！你是陈默！你是能看见真相，也能理解悲悯的人！你是我们的同伴！”
她的声音，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的一枚定海神针。陈默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看向千夏那坚定而清澈的眼眸。一股暖流从她按在自己后心的手掌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是啊……他是陈默。他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颓废店员。他有了需要守护的同伴，有了必须前行的道路。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再抗拒那些涌出的记忆，而是尝试去接纳它们。那些痛苦、孤独、迷茫，都是他的一部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他。而现在的他，选择面对，选择守护！
他主动引导着阴阳眼的力量，不再是被动承受冲击，而是如同漩涡般，将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和自身涌出的往昔回响，强行纳入掌控，然后……缓缓地分离、梳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地、精细地运用阴阳眼处理自身的精神问题！虽然过程依旧痛苦，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坚定。
精神风暴缓缓平息。陈默虽然脸色苍白，虚脱般喘息着，但他成功地度过了这次心魔试炼！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经历了一次淬炼，对阴阳眼的掌控似乎更进了一层。
“谢谢。”他对千夏说道，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真诚。
千夏微微摇头，收回手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三人终于穿越了混乱的记忆回廊区，来到了工厂的最深处。
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如同火山口般的熔炉。炉壁由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金属构成，内部翻滚着七彩斑斓的、由无数记忆情感熔炼而成的能量浆液，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磅礴气息。这就是记忆熔炉。
熔炉前方，有一个操作平台。平台上显示着需要注入的“记忆单元”价值——一个令人绝望的天文数字。
而在平台旁边，站着三个人影。
血爪，毒蝎，以及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却眼神狂热的男人。他手中拿着一个奇特的仪器，似乎正在分析熔炉的能量结构。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戏码。”血爪沙哑地笑着，鼓了鼓掌，“可惜，你们来晚了。‘记忆源核’，我们收下了。”
那个白大褂男人——代号“博士”，推了推眼镜，微笑道：“根据我的计算，将你们三个人的核心记忆全部提取，再加上我们之前的储备，刚好足够启动熔炉，分离出我们需要的‘源核’。至于救你们的朋友？很遗憾，积分不够了。”
绝境再次降临！
前有虎视眈眈、以逸待劳的“清道夫”，后有需要天价记忆单元才能启动的熔炉。王胖子危在旦夕，而他们自身也陷入了最大的危机。
“跟他们拼了！”张狂独臂举起短斧，眼中燃烧着怒火。
千夏指尖已夹住符咒，眼神冰冷。
陈默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他的目光越过血爪和毒蝎，直接看向那个“博士”，声音平静得出奇：
“你们的目标，是那个‘记忆源核’。我们的目标，是使用熔炉的净化功能。未必需要冲突。”
博士挑了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你有什么提议？”
陈默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疯狂的念头：“我们，进行一场记忆赌局。”
“我们双方，各自向熔炉注入自己认为‘足够价值’的记忆。由熔炉来判定，谁提供的记忆‘价值’更高。输的一方……自愿被提取全部记忆，成为赢家的‘燃料’。”
“赢了，我们获得使用熔炉的机会；输了，我们付出一切。”
此话一出，连血爪和毒蝎都愣住了。这小子疯了？竟然敢跟他们赌记忆？
千夏和张狂也震惊地看向陈默。
博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加浓烈的兴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以灵魂和过往为赌注！我接受这个赌局！”
“陈默！你……”千夏想阻止。
陈默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至少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安心），低声道：“相信我。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阴阳眼，在靠近熔炉后，隐约看到了熔炉能量运行的某些规律，以及……博士手中那个仪器分析出的、关于“记忆价值”的某种潜在标准。那并非单纯的强烈情感，似乎更侧重于……真实性、独特性与……蕴含的‘可能性’。
这是一场豪赌。赌上的是他们所有的过去与未来。
陈默能赢吗？还是他们最终都会成为“遗忘工厂”的养料，而王胖子也将失去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