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斩锚见真，无极之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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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悬立于废弃图书馆上空，身形看似未动，周身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将那如同实质般压下的“主宰”意志牢牢隔绝在外。铅灰色的天空在他头顶扭曲、变形，却无法落下分毫。暗金色的锁链虚影在虚空中疯狂抽击，发出刺耳的、撕裂规则的尖啸，但触及李默周身那无形的超脱力场时，便如同撞上亘古磐石，纷纷崩碎瓦解，化为纯粹的概念碎片消散。

“蝼蚁！你窃取我心象，干扰我秩序，罪该万死！”主宰的意志咆哮着，整个城市的能量管道都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更加狂暴的能量被抽取，汇聚成一道横贯天际的暗金色洪流，洪流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那是被彻底奴役、失去自我的灵魂残响，它们嘶吼着，化作最恶毒的诅咒与精神冲击，向李默席卷而来。

这是凝聚了亿万被奴役者怨念与绝望的一击，其威力已然超越了普通高位定义级的范畴，直逼溯源乃至初入轮回境的层次！

李默眼神微冷。这主宰分身，为了消灭他，竟不惜透支这个世界本就残存不多的本源，甚至加剧对那些麻木灵魂的压榨！

“以众生之苦为刃，行灭绝之事。你的‘道’，令人作呕。”

他不再被动防御，右手虚握，根源密钥的白光在掌心凝聚，并非用于攻击，而是与自身的轮回寰宇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

“轮回不止生灭，更有……承载与救赎。”

他身后，轮回寰宇的虚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显化！那并非完整的宇宙景象，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蕴含无数星辰生灭、同时又连接着无尽归墟的漩涡。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包容万物、洗涤一切罪孽与痛苦的宏大气息。

“寰宇纳秽，轮回转生！”

那席卷而来的暗金色洪流，在触及轮回寰宇虚影的瞬间，竟如同百川归海，被那深邃的漩涡尽数吞没！洪流中蕴含的狂暴能量、恶毒诅咒、绝望怨念，一进入轮回寰宇，便被内部的轮回大道迅速分解、净化。那些痛苦的面孔仿佛得到了刹那的安宁，随即化作精纯的精神粒子，融入了轮回寰宇的根基，反而成为了滋养其成长的养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化毒药为养分！

“什么？！”主宰的意志发出了惊怒交加的波动，它无法理解，自己凝聚了世界怨念的全力一击，为何会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甚至反过来被利用！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力量？！超脱？不！超脱境不可能如此轻易化解我的‘万灵怨蚀’！”

李默没有回答，他的心神一部分维系着与外界的对抗，更大一部分，则通过那超脱境的玄妙联系，跟随着进入“集体潜意识海”的“零”。

……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广阔空间。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流淌的、色彩斑斓却又带着灰败色调的“意识流”汇聚成的海洋。这里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潜意识的总和，本该充满光怪陆离的梦境、天马行空的想象、潜藏的情感与欲望。但此刻，这片海洋的大部分区域，都被一种暗金色的、粘稠的“油脂”状物质所覆盖、污染。那些代表着自由与可能的意识流在暗金油脂中艰难地挣扎，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虫。

“零”的身影在这片意识的海洋中穿梭，他周身散发着由无数“心象”微光汇聚成的温暖光芒，所过之处，那暗金的污染仿佛遇到克星般微微退却，露出下方被压抑已久的、斑斓的潜意识浪花。他能听到无数微弱的呼唤，那是残存自由意识对他的指引与期盼。

循着那同源本体的感应与心象光芒的指引，“零”不断下潜，穿透层层被污染的意识层，最终抵达了这片潜意识海的最深处。

这里，反而没有了那些粘稠的暗金油脂，只有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而在黑暗的中央，悬浮着一枚巨大无比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暗金色晶体！晶体表面延伸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神经纤维般的暗金丝线，扎根于四周的黑暗虚空，仿佛与整个世界的规则根基连接在一起。一股庞大、冰冷、绝对的“支配”意志从晶体内部散发出来，镇压着一切。

这就是“支配之锚”！道染者控制这个世界的核心节点！

而在那暗金晶体的正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与李默和“零”面容相似的青年虚影，他双目紧闭，表情痛苦，周身被无数暗金丝线缠绕、穿刺，如同被蛛网包裹的猎物。那便是“他我”的本体灵魂核心，被直接禁锢在此地！

“找到你了！”“零”精神一振，汇聚起周身所有的心象光芒，化作一柄纯粹由“可能性”与“自由意志”凝聚成的光剑，朝着那暗金晶体狠狠斩去！

嗡——！

光剑斩在晶体表面，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晶体剧烈震动，表面的暗金光芒闪烁不定，被斩击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但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传来，夹杂着主宰暴怒的意志冲击！

“妄图撼动神权？痴心妄想！”

“零”的身影一阵剧烈晃动，变得黯淡了几分。仅仅一击，就几乎耗尽了他大半汇聚来的心象之力！而这“支配之锚”的坚固程度，远超想象！

就在“零”感到绝望之际，一股浩瀚、精纯、带着超脱意境的强大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层层意识空间的阻隔，降临到他的身上！是李默的力量！

“集中意念，想象斩断的不是实体，而是‘概念’本身。”李默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带着指引，“‘支配’与‘自由’本就相克，以你之心象，引动此界残存的所有对自由的渴望，共鸣我之超脱道韵，当可无坚不摧！”

“零”福至心灵，不再单纯依靠力量硬拼。他闭上眼，全力感受着自身代表的“可能性”，感受着李默传递来的那种超脱于规则之上的意境，更感受着从这片意识海各处，那些尚未被完全污染的角落传来的、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对自由的向往！

“我，即是自由！”

他再次举起光剑，但这一次，光剑的形态发生了变化，它不再固定，时而如流水，时而如光影，时而如一段旋律，时而如一个未完成的梦……它变成了“斩断支配”这一概念的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