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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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枝桠惊魂

“砰!”树枝重重地砸在屋顶上,瓦片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灰尘簌簌往下掉。张婆婆赶紧拉着陈默躲到桌子底下,用一张破旧的渔网罩在他们身上。

“别出声,这东西怕阳气,也怕渔网的网眼能暂时困住它的戾气。”张婆婆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

陈默紧紧攥着怀里的木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他透过渔网的缝隙往外看,只见那根槐树枝桠像一条巨大的毒蛇,在院子里肆意挥舞着,所到之处,蔬菜被碾得粉碎,柴火堆被撞得四散开来。

树枝撞破窗户,伸进屋里,带着浓烈腐臭味的黑色雾气弥漫开来。陈默闻到雾气,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仿佛看到无数双惨白的手从雾气里伸出来,抓向他的脸。

“别睁眼!默念清心咒!”张婆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法力的波动。

陈默赶紧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爷爷笔记本里抄录的清心咒,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默念。随着咒语的念诵,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减轻,幻觉也消失了。

他偷偷睁开眼,看到黑色雾气碰到渔网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无法靠近他们藏身的桌子。而那根槐树枝桠却更加疯狂地撞击着桌子,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它快进来了!”张婆婆焦急地说,“孩子,你怀里是不是有镇魂符?快拿出来点燃!”

陈默这才想起黄纸上的符咒,他赶紧从木盒里掏出符咒,又摸出打火机,颤抖着点燃了符咒。符咒遇火即燃,发出幽蓝色的火焰,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随着符咒的燃烧,那根槐树枝桠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黑色雾气也开始消散。树枝上的暗红色叶子一片片掉落,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

“有效!”陈默心中一喜,正想再加把劲,却发现符咒很快就燃尽了,只剩下一小撮灰烬。

没了符咒的压制,槐树枝桠再次变得狂暴起来。它猛地撞向桌子,桌子腿应声断裂,渔网被树枝勾住,硬生生扯了下来。

“快跑!”张婆婆拉着陈默就往里屋跑。里屋的门是用厚重的木板做的,张婆婆费力地把门闩插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这东西怎么会找到这儿来?”陈默惊魂未定地问。

“是你的血!”张婆婆脸色惨白,“你是八字纯阴,又和林姑娘血脉相连,你的气息对阴槐来说就像明灯一样!它肯定是跟着你的气味找来的!”

话音刚落,门板就被树枝重重撞了一下,整个屋子都在摇晃。门板上的木屑飞溅,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门撑不了多久!”陈默看着门板上的裂痕,心急如焚。他忽然想起怀里的玉佩,赶紧掏出来握在手里,“这玉佩有用吗?”

张婆婆看到玉佩,眼睛一亮:“这是‘镇阴佩’!是用阴槐百年心材混合玄铁打造的,能暂时隔绝你的气息!快贴身戴着,别让它离开你的皮肤!”

陈默赶紧把玉佩塞进衬衫里,贴在胸口。玉佩的冰凉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陈默和张婆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树枝在慢慢后退。张婆婆小心翼翼地凑到门缝边往外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它走了。”

陈默这才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院子里一片狼藉,那根槐树枝桠已经不见了,只有满地的碎瓦和折断的蔬菜。院墙外,那棵巨大的槐树在风中摇曳,树枝的阴影投射在院子里,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吓死我了……”陈默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张婆婆也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孩子,你不能再待在镇上了。阴槐已经盯上你了,再不走,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可我走了,镇上怎么办?”陈默想起爷爷的笔记本和太奶奶的遭遇,心里有些不忍,“难道就让阴槐这么祸害下去?”

“这是槐树镇欠的债,该由他们自己偿还。”张婆婆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漠,“当年他们为了保命,牺牲了林姑娘,现在报应来了,也是活该。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陈默沉默了。他理解张婆婆的冷漠,可他做不到不管不顾。爷爷守了一辈子槐树,太奶奶更是成了无辜的牺牲品,他不能让她们的牺牲白费。

“我不能走。”陈默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我要找到引魂灯,就算它有反噬,我也要试试。”

张婆婆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跟你爷爷一样倔。既然你执意要找,我就告诉你引魂灯在哪里。不过你要想清楚,一旦点燃引魂灯,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陈默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

“引魂灯藏在镇西头的废弃祠堂里,”张婆婆缓缓开口,“那祠堂是当年祭祀阴槐的地方,后来因为闹鬼就废弃了。引魂灯就在祠堂的神龛下面,用油布包着。不过那地方邪得很,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您,婆婆。”陈默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等等,”张婆婆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我年轻时求的护身符,能挡一点邪气,你拿着吧。还有,祠堂里有个老钟,遇到危险就敲响它,钟声能暂时驱散邪祟。”

陈默接过布包,心里一阵温暖:“谢谢您,婆婆。”

“去吧,孩子。”张婆婆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张婆婆家。他没有回家,直接往镇西头的废弃祠堂走去。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整个镇子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越靠近祠堂,周围的空气就越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祠堂的大门早已腐朽不堪,虚掩着,门楣上的“陈家祠堂”四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残缺的笔画。

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第七章 废弃祠堂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祠堂中央摆放着一排排破旧的牌位,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有些牌位已经歪斜倒塌,散落在地上。

陈默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按照张婆婆的指示,朝着神龛走去。神龛上的神像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底座,上面也落满了灰尘。

他蹲下身,在神龛下面摸索着。手指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心里一喜,赶紧把它掏了出来。那东西用油布层层包裹着,打开油布,里面是一盏青铜做的油灯,灯身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和木盒子上的符号有些相似。油灯里没有灯油,灯芯也早已干枯。

“这就是引魂灯?”陈默拿着油灯,心里有些疑惑。这油灯看起来普普通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就在他仔细端详油灯的时候,祠堂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牌位摇晃不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陈默心里一紧,赶紧把引魂灯用油布包好,放进背包里。

他转身想走,却发现祠堂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门口,用力拉门,可门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锁上了。

“谁?谁在外面?”陈默大喊,没有人回应。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着脚步走路。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寿衣的人影从牌位后面走了出来,那人影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

陈默吓得后退一步,握紧了怀里的镇阴佩。玉佩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你是谁?”陈默壮着胆子问道。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朝着他走来。随着人影的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比刚才闻到的更加刺鼻。

陈默想起张婆婆的话,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他不再理会人影,转身朝着祠堂的后门跑去。后门同样紧闭着,他用力撞了几下,门终于被撞开了。

他冲出后门,发现外面是一片荒芜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角落里有一口枯井,井口用一块大石头盖着。

他刚想松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那个白色人影站在祠堂门口,长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他在杂草丛中拼命奔跑,脚下的杂草不断缠绕着他的脚踝,像是有人在拉他。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跑出了杂草丛,来到一条小路上。他停下来大口喘气,回头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追上来,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看到小路尽头站着一个人,是堂叔。

“叔?你怎么在这儿?”陈默心里一喜,赶紧跑了过去。

堂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诡异:“小默,你跑什么?”

“祠堂里有东西!”陈默喘着气说,“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影,好可怕!”

堂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陈默的身后。陈默心里一紧,慢慢转过身,只见那个白色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朝着他伸出惨白的手。

“啊!”陈默吓得大叫一声,转身想跑,却被堂叔一把抓住了胳膊。

“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陈默急得大喊。

堂叔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默,别跑了。它是来接你的,跟它走吧。”

“你疯了!”陈默用力挣扎,可堂叔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挣脱不开。

白色人影越来越近,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几乎要窒息。他看到人影的手快要碰到他的脸了,心里一横,猛地从背包里掏出爷爷留下的镇魂符,又摸出打火机点燃。

幽蓝色的火焰亮起,人影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往后退了几步。

堂叔看到符咒,脸色一变,松开了陈默的胳膊,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别……别烧了……”

陈默趁机挣脱,撒腿就跑。他不敢回头,一路狂奔,直到看到爷爷家的院子才敢停下。他冲进院子,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院子里的槐树在风中摇曳,树枝的阴影投射在地上,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走到槐树下,看着那棵巨大的槐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这棵树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太奶奶、太爷爷、爷爷……难道下一个就是他?

就在这时,他看到槐树下的泥土在微微松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钻出来。他后退一步,紧张地看着泥土松动的地方。

泥土越陷越深,最终露出了一只惨白的手。紧接着,是胳膊、肩膀……一个完整的人影从土里爬了出来,正是刚才在祠堂里看到的白色人影。

人影缓缓地抬起头,长发散开,露出了那张没有眼睛的脸。陈默吓得浑身发抖,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人影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笑。陈默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镇阴佩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他感觉双脚一松,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睛,看到人影在镇阴佩的光芒下痛苦地扭曲着,发出凄厉的尖叫。

陈默趁机转身跑进屋里,关上门,用桌椅顶住门板。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尖叫声消失了。陈默小心翼翼地挪开桌椅,透过门缝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有槐树下的泥土还在微微松动。

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幕实在太可怕了,他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想起堂叔刚才的样子,心里一阵疑惑。堂叔为什么会帮那个人影?难道他也被阴槐迷惑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堂叔的声音:“小默,你在里面吗?快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陈默心里一紧,不敢开门:“叔,你刚才为什么要帮那个人影?”

“小默,我刚才是被邪祟附身了,不是故意的。”堂叔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关于引魂灯的。”

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挪开了桌椅,打开了门。堂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小默,对不起,刚才我……”

“别说了,叔。”陈默打断他,“你说有关于引魂灯的事?”

堂叔点了点头,走进屋里,关上门:“小默,你不能用引魂灯。那东西太邪了,当年为了做这盏灯,死了十几个人,都是咱们陈家的族人。”

“我知道,张婆婆告诉过我。”陈默说道,“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阴槐已经盯上我了,不用引魂灯,我迟早也是死。”

“我有办法。”堂叔突然说,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我知道一个秘密,能彻底消灭阴槐。”

陈默眼睛一亮:“什么秘密?”

堂叔凑近他,压低声音:“阴槐的根连接着地下的阴脉,只要找到阴脉的源头,用炸药把它炸了,阴槐就会枯死。”

“阴脉的源头在哪里?”陈默问道。

“就在祠堂后面的枯井里,”堂叔说道,“那口井是当年挖来镇压阴脉的,后来因为闹鬼就封了。只要把炸药放进井里引爆,就能炸断阴脉。”

陈默看着堂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堂叔刚才还被邪祟附身,怎么突然就知道这么多秘密?而且炸断阴脉这么大的事,爷爷的笔记本里怎么没有提到?

“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陈默问道。

堂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是听我爹说的。他当年参与过封井,知道这个秘密。”

陈默半信半疑,但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好吧,叔,我们什么时候去?”

“今晚就去,”堂叔说道,“今晚是月圆之夜,阴槐的戾气最重,也是阴脉最活跃的时候,这时候炸断阴脉效果最好。”

陈默点了点头:“好,我去准备炸药。”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堂叔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炸药,足够炸断阴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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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看着堂叔手里的炸药,心里更加疑惑了。堂叔怎么会早就准备好炸药?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没有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消灭阴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以后再说。

第八章 月圆之夜

夜幕很快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空,银辉洒满大地。槐树镇安静得可怕,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陈默和堂叔拿着炸药,悄悄地来到镇西头的废弃祠堂。祠堂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我们从后门进去。”堂叔低声说,领着陈默绕到祠堂的后门。后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祠堂,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陈默握紧了手里的镇阴佩,心里有些紧张。

“神龛后面有个地道,能通到枯井下面。”堂叔低声说,领着陈默来到神龛后面。他搬开神龛,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旁边放着一架破旧的木梯。

“你先下去。”堂叔说。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木梯,往下爬去。地道里很矮,只能弯腰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土腥味。

堂叔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两人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到了。”堂叔说。

陈默加快脚步,走出地道,发现自己来到了枯井旁边。枯井周围用石头砌成,井口的大石头上布满了青苔。月光洒在石头上,泛着冰冷的光泽。

“把炸药放进去。”堂叔把用油纸包着的炸药递给陈默。

陈默接过炸药,走到枯井边,用力推开大石头。石头滚开,露出黑漆漆的井口,一股寒气从井里冒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正准备把炸药放进去,却听到井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井底哭泣,声音凄厉又哀怨。

“别管它,快放进去!”堂叔催促道。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炸药放进了井里。堂叔拿出导火索和打火机,点燃导火索,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花,烧向炸药。

“快跑!”堂叔拉着陈默就往地道里跑。

两人刚钻进地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摇晃,地道里的泥土簌簌往下掉。陈默被震得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震动平息下来,两人从地道里爬出来,回到祠堂。祠堂里一片狼藉,牌位倒了一地,屋顶的破洞更大了。

“成功了吗?”陈默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堂叔看着祠堂外的月光,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成功了。”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哗啦啦”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摇晃。陈默和堂叔赶紧跑出祠堂,只见镇中心的那棵巨大的槐树正在疯狂地摇晃,树枝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暗红色的叶子像下雨一样往下掉。

槐树的树干上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雾气从口子里喷涌而出,弥漫在整个镇子上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让人几欲作呕。

“你看,它在枯死!”堂叔兴奋地喊道。

可陈默却觉得不对劲,他看到黑色雾气中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挣扎、哭泣,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槐树上空。

“不好!”陈默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们不是在炸阴脉,是在释放它的戾气!”

堂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不……不可能……”

“是你!是你骗了我!”陈默愤怒地看着堂叔,“你根本不是被邪祟附身,你是故意的!”

堂叔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是为了镇上的人……”

“为了镇上的人?你是为了自己吧!”陈默想起爷爷笔记本里的话,“守护者一脉,男丁活不过五十。你也是陈家的人,你怕自己也逃不过诅咒,所以才想炸断阴脉,释放戾气,让所有人都陪葬!”

堂叔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就在这时,槐树上空的巨大黑影动了,它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祠堂的方向抓来。祠堂里的老钟被黑手碰到,发出“当——当——”的巨响,钟声在镇子里回荡,暂时逼退了黑手。

“敲响老钟!”陈默想起张婆婆的话,赶紧朝着祠堂里的老钟跑去。

他跑到老钟旁边,用力拉动钟绳,老钟发出更加响亮的钟声。钟声震耳欲聋,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黑影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可老钟的声音很快就变得沉闷,钟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陈默知道,老钟也撑不了多久了。

“引魂灯!快用引魂灯!”堂叔突然喊道,“只有引魂灯能镇压它!”

陈默这才想起背包里的引魂灯,他赶紧把引魂灯拿出来,打开油布。月光照在青铜油灯上,灯身的花纹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怎么点燃它?”陈默焦急地问。

“用你的血!”堂叔喊道,“引魂灯要用纯阴之血才能点燃!”

陈默没有犹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落在引魂灯的灯芯上,灯芯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火焰越来越旺,照亮了整个祠堂。

随着引魂灯的点燃,槐树上空的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开始快速消散。黑色雾气也像潮水一样退去,被火焰灼烧得发出“滋滋”的声响。

陈默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失,头晕目眩,眼前开始发黑。他知道,这就是引魂灯的反噬,它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小默!”堂叔跑过来,想帮他,却被引魂灯的火焰弹开。

“别过来!”陈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这是我的宿命……”

他看着引魂灯的火焰,脑海里浮现出爷爷的脸、太奶奶的脸,还有那些在阴槐下死去的人的脸。他仿佛看到太奶奶站在槐树下,对着他微笑,笑容温柔又悲伤。

“太奶奶……对不起……”陈默喃喃自语,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引魂灯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槐树上空的黑影彻底吞噬。槐树的摇晃停止了,断裂的树枝不再掉落,暗红色的叶子也恢复了正常的绿色。

整个镇子恢复了平静,只有引魂灯的幽蓝色火焰在祠堂里静静燃烧,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悲伤的故事。

第九章 尾声

陈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张婆婆家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的清香。

“你醒了?”张婆婆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婆婆……”陈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别动,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张婆婆把汤药放在床头柜上,“引魂灯的反噬很厉害,要不是你爷爷留下的镇阴佩护住了你的心脉,你早就没命了。”

陈默摸了摸胸口的镇阴佩,玉佩依旧冰凉,却带着一丝暖意。他想起昨晚的事,问道:“阴槐……被镇压了吗?”

“嗯,被镇压了。”张婆婆点了点头,“引魂灯的火焰烧了一夜,把阴槐的戾气都驱散了。以后,槐树镇不会再有怪事了。”

陈默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他付出了这么多,终于完成了爷爷的遗愿,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堂叔呢?”陈默问道。

提到堂叔,张婆婆的脸色沉了沉:“他被镇上的人赶走了。他故意释放阴槐戾气,差点害死所有人,镇上的人不会原谅他的。”

陈默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复杂。堂叔虽然做错了,但他也是被诅咒逼的。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在张婆婆家养伤。镇上的人来看过他,脸上带着感激和愧疚。他们终于明白,这些年来守护镇子的不是阴槐,而是陈家世代相传的牺牲和守护。

陈默的身体渐渐恢复,但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少了些什么,像是有一部分灵魂永远留在了那个月圆之夜。他胸口的镇阴佩依旧冰凉,却再也没有传来过暖意。

半个月后,陈默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槐树镇。他要回城里去,回到那个没有阴槐、没有诅咒的地方。

临走前,他去了爷爷的坟前,烧了一炷香。坟前的青草已经长了出来,在风中轻轻摇曳。

“爷爷,我走了。”陈默轻声说,“您放心,槐树镇没事了。”

他又去了镇中心的槐树下。槐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树干上缠着新的红布,在风中轻轻飘动。

陈默看着槐树,仿佛看到了爷爷坐在树下抽旱烟的样子,看到了太奶奶站在树下微笑的样子。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树皮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暖。

“再见了。”陈默轻声说,转身离开了槐树镇。

汽车驶离槐树镇时,陈默摇下车窗,回头望去,那棵巨大的槐树在阳光下矗立着,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守护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小镇。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不会忘记爷爷的嘱托,不会忘记太奶奶的牺牲,更不会忘记那个月圆之夜的惊魂一刻。

槐树镇的故事结束了,但阴槐的传说却永远留在了那里,提醒着人们,有些牺牲,永远不会被遗忘。而陈默的人生,也将带着这段记忆,继续前行。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还会闻到那股熟悉的土腥味和檀香味,想起那个叫做槐树镇的地方,想起那棵沉默的阴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