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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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林默拿出账本残页,“这些都是证据,可能涉及到当年的汉奸,他们的后人肯定不想这段历史被翻出来。”

陈阳仔细看了看账本,表情严肃起来:“这事儿确实不简单。你放心在我这儿住,我这地方偏僻,一般人找不到。”他顿了顿,好奇地看向那个行李箱,“这就是那个闹鬼的箱子?我能看看吗?”

林默点了点头。陈阳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看到里面的旗袍和信件,忍不住感叹:“这旗袍真精致,难怪能藏账本。”他拿起那件月白色旗袍,翻看着夹层,“你说那个苏婉清的鬼魂……真的会出现?”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陈阳手里的旗袍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风吹过,却又找不到风的来源。陈阳吓得手一抖,旗袍掉回箱子里。

“别、别出来啊!”陈阳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发白。

林默也觉得不对劲,他盯着箱子,轻声说:“婉清,是你吗?我们是来帮你的。”

箱子里没有任何回应,可那股阴冷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陈阳指着箱子角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看那里……

第六章:旗袍上的血痕

林默顺着陈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行李箱角落的暗红色绒布上,不知何时渗出了几点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刚滴上去的血珠,正慢慢晕染开来。

“这、这是什么?”陈阳吓得声音发颤,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三脚架,相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林默也心头一紧,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印记确实像血迹,可箱子里除了旗袍和信件,没有任何会流血的东西。他伸手轻轻触碰,绒布是干的,印记像是早就存在,却又在这一刻突然显现。

就在这时,那件月白色旗袍突然无风自动,衣摆轻轻扬起,露出内侧的夹层。林默想起账本就是从这里找到的,难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旗袍,借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翻看,发现夹层边缘有一处针脚格外松散。

他用手指轻轻挑开线脚,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发脆,边角磨损严重,上面是一男一女的合影。男人穿着学生制服,眉目清秀,笑容温和;女人穿着月白色旗袍,正是苏婉清,她依偎在男人身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头上簪着那支玉兰玉簪。

这一定就是沈致远和苏婉清!林默看着照片,眼眶有些发热。他们曾经那样幸福,却被时代的洪流无情吞噬。

“这就是那对苦命人?”陈阳也凑了过来,刚才的恐惧被好奇取代,“长得真般配。”

林默点点头,正想把照片收好,却发现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他翻过照片,看到上面写着:“静安寺路78号,地窖第三块砖。”

静安寺路就是现在的南京西路,78号应该是苏家老宅的地址!林默想起沈致远纸条上写的“老宅地窖砖下”,原来具体位置在这里!

“我们找到关键线索了!”林默激动地说,“沈致远把名单备份藏在了老宅的地窖里!”

陈阳也很兴奋:“那我们快去啊!找到名单,就能把那些汉奸的罪证公之于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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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却冷静了下来:“不行,昨晚有人想偷账本,说明他们已经盯上我了。现在去太危险,而且老宅早就拆了,地窖可能早就被填平了,我们怎么找?”

“那怎么办?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陈阳急道。

林默看着照片上苏婉清的笑容,又想起她悲伤的鬼魂:“我们得想个办法。明天我先去老宅附近看看,确定地窖的大致位置,然后找机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陈阳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脸色瞬间变了。

“是警察!”陈阳低声说,“来了好几个,还有两个穿便衣的,看起来不像普通警察。”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是昨晚的事有了进展,还是……他立刻把照片和旗袍收好,对陈阳说:“别说账本和玉簪的事,就说我是来借住的。”

陈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两个穿警服的警察,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神情严肃。

“请问林默先生在吗?”为首的警察问道。

“我是。”林默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藏非法物品,请配合我们检查。”警察亮出搜查证。

林默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账本和玉簪来的!举报肯定是那些人搞的鬼,他们想借警察的手把证据搜走。

“我没有私藏非法物品,”林默强作镇定,“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搜过就知道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上前一步,语气强硬,“请让开。”

几个人不由分说地走进房间,开始四处搜查。他们翻箱倒柜,把书架上的书扔得满地都是,连床垫都掀了起来。林默和陈阳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他们就要搜到书房角落里的行李箱,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温度骤降。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刚要打开行李箱,突然尖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手捂着脸痛苦地呻吟起来。

“怎么了?”其他人连忙围过去。

男人放下手,脸上出现了几道清晰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他惊恐地看着行李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有、有东西!里面有东西!”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不敢再靠近行李箱。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穿西装的男人突然怪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其他几个人也慌了神,跟着跑了出去,连搜查证都忘了拿。

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温度也慢慢回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林默和陈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是苏婉清!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证据!

“太、太吓人了……”陈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鬼也太厉害了!”

林默走到行李箱旁,轻轻抚摸着箱体,低声说:“谢谢你,婉清。”

箱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丝绸摩擦声,像是在回应他。

经过这件事,林默更加确定,必须尽快找到沈致远藏起来的名单。苏婉清的力量是有限的,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当天晚上,林默和陈阳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由陈阳去老宅附近侦查,确定地窖的位置,林默则去市档案馆查找苏家老宅的图纸,看看有没有地窖的布局图。

临睡前,林默又拿出那张照片,看着沈致远和苏婉清的笑容,在心里默默说:“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的故事被人知道,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黑暗中,行李箱里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带着一丝安心,消散在空气中。

第七章:地窖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林默和陈阳兵分两路。林默去了市档案馆,陈阳则开车去了苏家老宅旧址。

档案馆里阴森安静,弥漫着旧纸张的气息。林默找到工作人员,说明想查阅上世纪四十年代静安区的建筑图纸。工作人员查了一下,告诉林默相关图纸在三楼的旧档案区。

林默来到三楼,这里比楼下更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翻阅资料。他按照索引找到了标注着“静安寺路78号”的档案盒,里面果然有苏家老宅的建筑图纸。

图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线条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老宅的布局。主楼、花园、车库……林默仔细查找,终于在图纸的角落找到了地窖的标注,就在主楼厨房的正下方,有一个通往地窖的入口。

他拿出手机,把图纸拍了下来,又记下了地窖的尺寸和结构。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盯着他,正是昨天去陈阳家搜查的人之一!

林默心里一惊,立刻把手机收好,装作继续查找资料的样子,眼角却时刻留意着那个男人。男人没有过来,只是远远地盯着他,眼神阴冷。

林默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必须尽快离开。他假装找不到想要的资料,转身快步走出档案区,从侧门离开了档案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打车去了和陈阳约定的地点。

陈阳已经在一家咖啡馆等他了,看到林默进来,立刻招手让他过来。

“怎么样?有收获吗?”陈阳急切地问。

林默点点头,拿出手机把图纸照片给他看:“找到了,地窖在主楼厨房的正下方,入口应该在现在居民楼的3单元附近。”

“我也有发现!”陈阳兴奋地说,“我在小区里转了一圈,3单元楼下有一片地面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颜色更深,像是后来填上去的,应该就是地窖入口的位置!”

“太好了!”林默激动地说,“我们今晚就行动!”

“今晚?”陈阳有些犹豫,“会不会太危险了?昨天那些人肯定还在盯着我们。”

“越危险越要尽快行动,”林默眼神坚定,“他们以为我们会害怕,不会立刻行动,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再晚,他们可能就会先找到名单,或者把证据毁掉。”

陈阳想了想,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需要什么工具?我去准备。”

“需要一把铁锹、手电筒、手套,还有……”林默想了想说,“最好再准备点护身符之类的,以防万一。”他指的不是防鬼,而是防人。

陈阳笑了:“放心,我家有个爷爷传下来的玉佩,据说能辟邪,我带上。”

两人商量好细节,决定晚上十点行动,那时小区里人少,不容易被发现。

晚上十点,林默和陈阳带着工具,悄悄来到了苏家老宅旧址。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投下昏黄的光影。他们避开保安,来到3单元楼下,果然看到一片地面颜色和周围不一样。

林默拿出铁锹,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泥土很松软,显然是后来填上去的。挖了没多久,铁锹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挖到了!”林默心中一喜,加快了挖掘速度。很快,一块青石板露出了地面,上面有一个生锈的铁环,显然是地窖的入口。

陈阳拿出手电筒,照向地窖口:“下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深不深。”

林默试了试铁环,很结实:“我先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放风。”

他戴上手套,抓住铁环,用力掀开青石板,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地窖里冒出来,带着泥土和腐朽的味道。林默打开手电筒,照向地窖内部,里面不算太深,大概两米多,能看到一些破旧的木箱和杂物。

他顺着墙壁上的铁梯爬了下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地窖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林默按照照片背面的提示,找到墙壁上的砖块,开始数:“一、二、三……”第三块砖果然和别的不一样,边缘有撬动过的痕迹。

他用铁锹轻轻撬动砖块,砖块很容易就被取了下来,后面露出一个空洞。林默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铁盒,和他藏账本的那个很像。

“找到了!”林默激动地喊了一声,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叠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字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名单和交易记录,比之前找到的账本更详细,上面还有几个红色的手印,显然是按手印确认过的。

就在他准备把铁盒收好时,突然听到上面传来陈阳的惊叫声:“林默!快跑!有人来了!”

林默心里一惊,立刻顺着铁梯往上爬。刚爬到地面,就看到几个黑影朝着他们冲过来,手里拿着棍子和手电筒,正是昨天去搜查的那几个人!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为首的男人嘶吼着。

“快跑!”林默把铁盒塞给陈阳,“你拿着名单先走,去警察局!我拦住他们!”

“那你怎么办?”陈阳急道。

“别管我!快!”林默推了陈阳一把,自己拿起铁锹,挡在了地窖口前。

陈阳咬了咬牙,转身就跑。那几个人想追,被林默用铁锹拦住。

“想走?没门!”为首的男人挥起棍子就朝林默打来。林默侧身躲开,挥舞着铁锹反击。地窖口狭窄,对方人多也施展不开,一时间被林默挡住了。

可林默毕竟只有一个人,体力渐渐不支。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周围的温度骤降。那几个男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尖叫起来,扔下棍子就往回跑,脸上写满了恐惧。

林默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回头一看,只见地窖口站着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正是苏婉清。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怨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是苏婉清救了他!林默看着苏婉清的鬼魂,心里充满了感激。

苏婉清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铁锹上,又看了看地窖,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她对着林默微微点头,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林默知道,她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他捡起地上的铁盒,转身朝着陈阳跑的方向追去。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应该是陈阳报了警。

林默笑了,他仿佛看到沈致远和苏婉清的鬼魂并肩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慢慢消散在空气中。行李箱里的回声,终于可以停歇了。

第八章:尘埃落定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小区的宁静。林默刚跑出没多远,就看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3单元楼下。陈阳正站在警车旁,和警察说着什么,看到林默过来,立刻挥手示意。

“你没事吧?”陈阳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林默,看到他没受伤,松了口气。

“没事,”林默晃了晃手里的铁盒,“名单拿到了。”

警察过来询问情况,林默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重点讲了发现账本和名单的过程,以及遭到不明人士袭击的事。警察听完,表情严肃,立刻派人去追捕逃跑的歹徒,同时把林默和陈阳带回警察局做详细笔录。

在警察局,林默把账本、信件、玉簪里的纸条、照片以及从地窖里找到的名单都交给了警察。这些证据链完整,详细记录了上世纪四十年代上海一批汉奸勾结日军,贩卖鸦片、军火,迫害爱国人士的罪行。

警察对这些证据非常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组,一方面追查袭击林默的歹徒,另一方面根据名单上的线索,调查那些汉奸及其后人的情况。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配合警察做了几次笔录,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警方。陈阳也提供了证词,证明林默的遭遇。

一周后,警察传来消息,袭击林默的歹徒已经被抓获,他们果然是当年某个汉奸的后人,这些年来一直隐姓埋名,靠着祖辈留下的不义之财生活。他们通过某些渠道得知林默发现了账本,害怕罪行败露,才想铤而走险,偷走证据。

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多的真相被揭开。当年苏家火灾确实是那些汉奸所为,他们不仅烧了苏家别墅,还杀害了试图反抗的苏家人。沈致远作为军统地下工作者,一直潜伏在北平,得知苏家出事的消息后,悲痛欲绝,更加积极地投身抗日活动,最终不幸牺牲。

警方根据林默提供的证据,顺藤摸瓜,找到了更多当年汉奸活动的罪证,一些隐藏很深的汉奸后人也被揪了出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市博物馆的张教授也联系了林默,告诉他那些账本和名单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博物馆希望能将这些文物收藏,作为抗战历史的重要见证。林默同意了,他觉得这些东西应该被更多人看到,让大家铭记那段历史。

张教授还告诉林默,经过专家鉴定,沈致远和苏婉清的故事非常感人,博物馆计划举办一个专题展览,展示这些文物和他们的故事,让更多人了解那段被遗忘的历史。

林默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些诡异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那个深棕色的行李箱,他没有卖掉,也没有扔掉,而是清洗干净后,放在了书房的角落里。箱子里的旗袍和信件,他捐给了博物馆,但他留下了那张沈致远和苏婉清的合影,放在了箱子里。

他偶尔会打开箱子,看看那张照片,想起苏婉清悲伤的鬼魂,想起地窖里的惊险,想起那些为了正义和爱情牺牲的人们。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不仅揭开了一段历史的真相,也让两个悲伤的灵魂得到了安息。

一个月后,林默收到了博物馆的邀请函,邀请他参加专题展览的开幕式。开幕式当天,林默穿着得体的衣服,来到了博物馆。

展览大厅里人头攒动,很多人在观看展出的文物。林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深棕色行李箱,看到了那件月白色旗袍,看到了泛黄的信件和账本。照片上,沈致远和苏婉清的笑容依然清晰,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张教授看到林默,走过来和他握手:“林先生,谢谢你,没有你,这段历史可能永远被埋没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默微笑着说,“是他们的故事打动了我,是他们的执念指引着我。”

他站在展览窗前,看着那些文物,仿佛又听到了行李箱里的啜泣声,只是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悲伤,只有释然和安心。

展览结束后,林默回到了家。他打开书房的门,看到那个深棕色的行李箱静静地立在角落里,箱盖紧闭,仿佛在守护着一个已经完成的秘密。

他走过去,轻轻抚摸着箱体,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丝绸摩擦声,像是有人在轻声告别。林默笑了,他知道,苏婉清和沈致远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第九章:未尽的回忆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了花香。林默坐在书桌前,指尖划过电脑键盘,屏幕上正跳动着关于沈致远与苏婉清的文字。他决定将这段跨越时空的故事写成书,让更多人知道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曾有这样一对恋人用生命守护着正义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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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房角落里的行李箱安静地立着,自从博物馆展览结束归还后,林默便再也没打开过它。但他总觉得,箱子里似乎还藏着什么,那种若有若无的存在感,像一根细丝线,轻轻系在他心头。

这天傍晚,林默写完一个章节,伸了个懒腰,目光无意间落在行李箱上。箱盖边缘的黄铜包边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黄铜锁扣。

“咔哒”一声轻响,没上锁的箱子应手而开。暗红色的绒布依旧柔软,角落里的香袋不知何时变得饱满起来,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林默愣住了——那个香袋里的香料明明早就干涸了。

他伸手拿起香袋,触感温润,像是刚被人换过新的香料。就在这时,香袋的丝线突然松开,里面掉出一枚小巧的玉兰花形纽扣,上面还缠着几缕乌黑的发丝。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婉清信里说过,她亲手给阿远缝过一件长衫,袖口缀着玉兰花纽扣。这枚纽扣,难道是沈致远的?

他小心地捡起纽扣,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串模糊的画面:昏暗的灯下,婉清低头缝补长衫,银针在指尖翻飞;北平的校园里,沈致远穿着长衫,和同学们慷慨激昂地讨论着国事;码头边,两人挥手告别,泪水模糊了双眼……

画面消散时,林默眼眶湿润。他把纽扣和发丝小心地收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和那张合影放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婉清最后的告别,她把藏在心底最深的念想留了下来,作为这段故事的收尾。

几天后,林默收到一封陌生来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邮戳是上海郊区的。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

“林先生亲启:听闻您还原了苏沈两家的旧事,老身感激不尽。先母临终前常说,当年苏家大火,曾有一女子从火场逃出,被路过的祖父所救,后隐姓埋名嫁入我家。她临终前留下一支玉簪,说要还给沈家后人。今见报道,知玉簪已入博物馆,心愿已了。附上先母日记一页,望对您的写作有助。”

信纸后面还附了一页撕下来的日记,字迹和婉清的信有些相似,记录着1941年12月的一个夜晚:“大火烧起来时,我躲在衣柜里,听到婉清姐姐在门外喊‘快跑’。她把我推出去,自己却被火困住了……我看到她把一个箱子从后窗扔了出去,那是她最宝贝的嫁妆箱……”

林默拿着日记,手指微微颤抖。原来婉清不仅藏起了账本,还救了家里的佣人!那个被救的女孩,就是写信人的母亲。而那个被扔出窗外的行李箱,正是自己从旧物仓买下的这只。

命运的丝线竟如此奇妙,跨越近百年,将所有人的故事串联在一起。

他立刻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回信,希望能了解更多细节。不久后,他收到了回信,还附来了一本完整的日记和几张老照片。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婉清和阿远的相处日常,那些信里没提到的琐碎细节,让两个年轻人的形象更加鲜活。

照片中有一张是婉清和日记主人的合影,两个女孩穿着旗袍,并肩站在花园里,笑得灿烂。林默看着照片,仿佛能听到她们清脆的笑声穿过时光,在耳边回响。

随着更多线索的出现,林默的书越写越顺。他不再仅仅记录历史,而是将自己的经历、婉清的执念、被救女孩的感恩都写了进去,让这本书既有历史的厚重,又有情感的温度。

写作的过程中,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有时深夜写作,台灯会突然暗下来,然后在键盘旁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有时写到悲伤处,桌上的茶杯会自动移到他手边;还有一次,他找不到那枚玉兰花纽扣,转身却发现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翻开的日记本上。

林默不再害怕,反而觉得温暖。他知道,婉清还在,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他,看着这段故事被完整地记录下来。

第十章:时光的馈赠

一年后,林默的书《行李箱里的回声》终于出版了。他没有大肆宣传,却因为题材独特,加上博物馆展览的热度,书一上市就引起了关注。很多读者被沈致远和苏婉清的故事打动,纷纷在网上分享自己的读后感。

有读者说:“原来历史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由一个个鲜活的人用生命写就的。”

有读者说:“看到婉清藏账本的情节,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明明那么害怕,却还在坚持正义。”

还有读者说:“林默先生一定是被温柔的灵魂选中的人,才能完成这样的使命。”

林默看着这些评论,心里暖暖的。他把稿费的一部分捐给了抗战纪念馆,另一部分寄给了那位写信的老人,感谢她提供的日记。

这天,出版社打来电话,说有位老先生看到书后,特意联系出版社,希望能和林默见一面。林默有些好奇,约定在咖啡馆见面。

第二天,林默准时来到咖啡馆,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窗边。他走过去打招呼,老人抬起头,慈祥地笑了:“你就是林默吧?我是沈明远。”

林默心里一惊:“沈先生,您是……”

“沈致远是我的伯父。”老人叹了口气,“我父亲是他的弟弟。当年伯父牺牲后,家里只留下一张他和婉清小姐的合影,其他的事情都不清楚。看到你的书,我才知道伯父和婉清小姐经历了这么多。”

老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正是林默见过的那张合影,只是保存得更完好。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赠予明远,愿你永记家国。”

“这是伯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老人抚摸着照片,眼眶有些湿润,“我找了婉清小姐的后人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看到你书里提到被救的佣人,我猜想婉清小姐可能还有亲人在世。”

林默心里一动,把那位写信老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沈明远:“这位老人的母亲是婉清救过的佣人,也许她知道些线索。”

沈明远激动地握住林默的手:“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一个月后,沈明远打来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林默,我们找到婉清小姐的亲人了!那位老人的母亲认得出婉清小姐的照片,她说婉清小姐有个表妹,当年去了香港,现在还有后人在世!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下个月就要见面了!”

林默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挂了电话,他走到书房,打开那个深棕色的行李箱。里面的绒布依旧柔软,香袋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仿佛在无声地庆祝。

他拿出那张合影,照片上的沈致远和苏婉清笑得灿烂。林默仿佛看到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在阳光下并肩而立,朝着远方走去。行李箱里再也没有啜泣声,只有温暖的微风拂过,带来时光的馈赠。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默依旧在写稿,只是笔下的故事多了几分温度。他偶尔会打开行李箱,看看里面的合影和玉兰花纽扣,想起那段奇妙的经历。

他知道,有些灵魂不会真正离去,他们会化作时光里的回声,在恰当的时刻被人听见,被人铭记。而他,只是那个幸运的倾听者和记录者。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了玉兰花的清香。林默笑了笑,低头继续写作,键盘敲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和时光里的回声轻轻应和。行李箱静静地立在角落,黄铜包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说:故事未完,温暖永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