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骨语拼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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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骸骨

暴雨砸在江城医学院的解剖楼屋顶时,林默正在给一具新到的标本做防腐处理。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混着窗外的湿气,在白炽灯下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通风管道的缝隙往下滴,在不锈钢操作台上敲出单调的声响。

解剖楼的老电梯突然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轿厢顶部。林默皱了皱眉——这台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电梯早就该报废,每次启动都像在倒计时,但后勤部总以"经费不足"为由拖着不修。他放下手里的灌流器,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鞋子在走动。林默抓起门边的解剖刀——按规定,晚上十点后整栋楼必须清场,保安老李的巡视时间应该在半小时前就结束了。

脚步声在实验室门口停住了。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佝偻着背,头顶抵着门框,像棵被暴雨压弯的枯树。

"谁?"林默的声音在福尔马林蒸汽里显得有些发飘。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嘀嗒,嘀嗒",节奏均匀得不像天然形成。

林默握紧解剖刀,慢慢挪到门边。就在他准备透过玻璃再看一眼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玻璃上。那是只女人的手,皮肤白得发青,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泥垢,五根手指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硬生生掰断过。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标本架。架子上的玻璃瓶摇晃起来,里面泡着的器官在浑浊的液体里缓缓翻滚,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林老师。"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教务处送新标本的,说是您订的。"

林默这才想起,上周确实申请过一具完整的骨骼标本用于教学。他定了定神,按下门把手上的开关。厚重的铁门带着铁锈摩擦的声响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个穿蓝色雨衣的女人,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截苍白的下巴。

女人脚边放着个黑色的长条形布袋,袋口渗出深色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正慢慢往实验室里蔓延。

"放哪儿?"女人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就放那边的操作台吧。"林默指了指靠窗的位置,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布袋。标准的骨骼标本箱是铝合金材质的,从来没人用这种粗麻布袋子装。

女人弯腰去拎布袋时,雨衣的后颈处露出一截皮肤,上面有个青黑色的印记,像朵被踩烂的花。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法医特有的标记,用于记录无名尸的特征,而这个印记的图案,他三天前刚在市公安局的档案库里见过。

三天前,江城市郊的废弃窑厂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被焚至碳化,唯一的辨认标记就是后颈这个罕见的胎记。档案显示,死者是个名叫苏芮的护工,失踪于半年前。

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猛地直起身。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林默,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浸透了血的棉线。

"林老师?"女人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黏腻感,像是舌头在口腔里打了结。

林默的视线落在女人的手上——她的指甲缝里不仅有泥垢,还有几片细小的骨渣,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他不动声色地往操作台退了半步,手指悄悄摸到台下的紧急报警按钮。

"麻烦签个字。"女人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个湿漉漉的记录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

林默接过记录本时,指尖触到女人的皮肤,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快速扫了一眼表格,"送货人"一栏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苏芮。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惨白的光瞬间照亮整个实验室。就在那一瞬间,林默看见女人的雨衣下,脖颈处有一圈深色的勒痕,而她的右手手腕,以一个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向后弯折着。

报警按钮被按下的瞬间,女人突然笑了。那笑声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是像有无数只虫子在雨衣里振翅,"嗡嗡"的声响里,她弯腰扛起那个黑色布袋,转身冲进走廊。林默追出去时,只看见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门缝里最后闪过的,是一截白骨从布袋里露出来的末端,上面还挂着些许暗红色的组织。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诡异地跳动着,从"3"直接跳到"1",中间的"2"像是被硬生生抠掉了。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解剖楼总共只有三层,而他现在就在三楼。

第二章 消失的指骨

市公安局的警车在四十分钟后抵达解剖楼。警戒线在暴雨中拉出一道模糊的黄线,将这座爬满常春藤的灰色建筑与外界隔绝开来。

赵野踩着积水走进实验室时,正看见林默蹲在地上,用镊子夹起一块细小的骨头碎片。这位刚从省厅调来的刑警队长有双格外锐利的眼睛,此刻正盯着操作台那个黑色布袋——袋口敞开着,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具人类骨骼,但摆放的姿势极其怪异,头骨被塞在胸腔的位置,四肢骨像麻花一样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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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法医,这是第几具了?"赵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这是三个月内发现的第三具异常摆放的骸骨,前两具分别在废弃的游乐园和干涸的护城河底找到,至今毫无头绪。

林默直起身,把骨片放进证物袋:"和前两具一样,少了右手的中指骨。"

赵野皱起眉。前两具骸骨的缺失部位也是右手中指骨,这绝非巧合。他走到布袋旁,戴上手套翻检着骨骼:"送货的人找到了吗?"

"监控坏了。"林默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从晚上九点开始就没有信号,保安室的记录显示,今晚根本没人进入过解剖楼。"

赵野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滩深色液体上,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是?"

"不是血。"林默递过来一份快速检测报告,"成分和半年前苏芮失踪案现场发现的泥土一致,含有大量窑厂特有的高岭土。"

苏芮案正是赵野调任江城后接手的第一起案子。半年前,这位在精神病院工作的护工突然失踪,她负责照料的病人——一位患有严重妄想症的老画家,也在同一天消失。警方搜寻了三个月,只在城郊窑厂找到些烧焦的衣物碎片。

"你的意思是,"赵野的手指在骸骨的颈椎处停住,那里有明显的砍切痕迹,"送货的'苏芮',和这具骸骨有关?"

林默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头骨:"你看这里。"头骨的枕骨部位有个圆形的凹陷,边缘光滑,"和游乐园那具骸骨的致命伤相同,是被同一类钝器击打造成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奇怪的是,这具骸骨的骨龄检测显示,死者年龄在25到30岁之间,而苏芮失踪时已经42岁了。"

雨势渐小,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赵野站在窗边,看着晨光透过雨雾洒在解剖楼的墙面上,那些常春藤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蠕动,像无数只缠绕的手。

"通知技术队,"赵野转身时,警徽在灯光下闪了一下,"把整栋楼的排水系统都查一遍,特别是电梯井。另外,调阅苏芮在精神病院的所有工作记录,我要知道她负责的那个老画家是谁。"

林默点点头,目光又回到那具骸骨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具骨骼的摆放方式虽然诡异,却透着一种刻意的对称感,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当他的手指拂过胸骨上的裂痕时,突然意识到——这些裂痕的形状,和苏芮后颈那个胎记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赵野的对讲机突然响起,里面传来技术队员惊慌的声音:"赵队,电梯井里发现东西了!"

电梯井底部积着半米深的污水,漂浮着塑料袋和锈蚀的金属片。技术队员用网兜捞上来一个白色的塑料瓶,瓶身贴着精神病院的标签,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沉在瓶底的,是一截指骨。

林默接过证物袋里的指骨,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是人类的右手中指骨,骨头上有齿痕。"

赵野的脸色沉了下来:"齿痕?"

"像是被人用牙齿咬下来的。"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而且这截指骨的骨龄,和苏芮的年龄吻合。"

塑料瓶的标签上印着病人的名字:陈景明。这个名字让赵野猛地想起什么——陈景明,二十年前江城最有名的画家,以擅长绘制骨骼题材的油画闻名,后来突然被诊断出妄想症,说自己能听见骨头说话,从此住进了精神病院。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陈景明的代表作《骨语》,画的正是一具以诡异姿势缠绕的骨骼,画中骨骼缺失的部位,恰好是右手的中指。

第三章 精神病院的画

江城精神病院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老式的红砖建筑被茂密的香樟树包围着,远远望去像一座被遗忘的城堡。林默和赵野抵达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建筑里透出的阴冷。

接待他们的是院长周明,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手指总是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苏芮失踪后,我们就把陈老先生转到了重症监护区。"周明领着他们穿过种满夹竹桃的庭院,"他的情况一直不稳定,总是说些奇怪的话,说骨头在找他。"

重症监护区的走廊铺着绿色的塑胶地板,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病房的门都是强化玻璃的,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形。大多数病人都安静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只有最里面的病房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趴在墙上,用手指不停地抠着墙面的石灰。

"那就是陈景明。"周明的声音压低了些。

林默透过玻璃看向老人。陈景明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后背佝偻得厉害,手指关节因为常年用力而显得格外粗大。他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白色的石灰,抠墙的动作机械而执着,墙面上已经被挖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每个洞的形状都像根指骨。

"他一直这样?"赵野问。

"差不多,"周明叹了口气,"偶尔会突然停下来画画,用口水蘸着石灰在墙上画,画的全是骨头。"他指了指墙面的某个角落,那里果然有片模糊的白色痕迹,隐约能看出是具扭曲的骨骼,"苏芮在的时候,还能劝住他,苏芮一走,就没人管得了了。"

林默注意到,陈景明的右手缺了根中指。伤口已经愈合,但指节处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褶皱,像是被硬生生扯掉的。

"他的手指怎么回事?"林默问。

周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十年前的事了,他自己咬掉的,说是'骨头要跑'。"

赵野突然敲了敲玻璃。陈景明像是被惊醒的野兽,猛地转过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人。他的嘴角挂着白色的石灰,牙齿上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血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有骨头卡在气管里。

"骨语......骨语......"陈景明突然开始重复这两个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尖利的嚎叫。他猛地扑到玻璃上,右手的四根手指死死抠住窗框,指甲断裂的声音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周明赶紧按下墙上的按钮,镇静剂通过输液管迅速进入陈景明的身体。老人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瘫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着:"拼图......还差最后一块......"

"拼图?"林默看向周明,"他经常说这个词吗?"

"最近才开始说的,"周明擦了擦额角的汗,"问他什么拼图,他就说'用骨头拼的画'。"

他们在陈景明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画夹,里面没有画纸,只有十几张用X光片拼成的图案。每张X光片上都有一个人体部位,被剪成奇怪的形状,拼在一起后,赫然是解剖楼那具骸骨的摆放姿势。

最底下的一张X光片上,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一行字:"第七个,在眼睛里。"

"第七个?"赵野皱起眉,"加上解剖楼这具,我们只发现了三具骸骨。"

林默拿起那张X光片,对着光仔细看。这是一张颅骨的X光片,眼眶的位置被挖了个洞,洞里塞着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骨头碎片。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碎片,突然僵住了——这片碎片的形状,和他在解剖楼找到的那块骨片完全吻合。

"周院长,"林默的声音有些发紧,"苏芮失踪前,负责过多少个病人?"

周明愣了一下,赶紧叫来了护士长。护士长翻着记录册说:"苏姐是负责重症区的,加上陈老先生,一共七个病人。"

赵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七个病人,第七个在眼睛里......他猛地看向陈景明瘫倒的方向,老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对着他们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露出的牙齿缝里,卡着一片白色的骨渣。

这时,林默的手机响了,是解剖楼的助手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林老师,不好了,那具骸骨......不见了!"

第四章 眼球里的秘密

赶回解剖楼时,实验室已经一片狼藉。操作台被掀翻,福尔马林溶液在地上积成了池,几个装着器官标本的玻璃瓶碎在墙角,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黄色的脂肪组织。

唯一完好的,是那个黑色的布袋,此刻正平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像个沉默的墓碑。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赵野抓住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助手。

"就......就刚才,我来换标本的防腐液,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了。"助手的手指着布袋,"那袋子本来是空的,不知怎么就......"

林默慢慢走近布袋。袋口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但内壁上沾着些银白色的纤维,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他戴着手套摸了摸布袋内侧,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那是块被缝在布袋夹层里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一串编号:734。

"这是精神病院病人的腕带编号。"林默想起在陈景明的病历上见过类似的编号,"734号病人是谁?"

赵野立刻给周明打了电话,得到的答案让两人脊背发凉——734号病人名叫李建国,是个眼科医生,十年前因为在手术中挖掉了病人的眼球被送进精神病院,三天前,也就是解剖楼发现骸骨的前一天,李建国在病房里失踪了。

"眼睛里......"赵野突然想起陈景明的话,"他说第七个在眼睛里。"

林默的目光落在布袋旁的地面上,那里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形状像只睁开的眼睛。他用棉签蘸了点液体,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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