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穿红鞋的脚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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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来客
六月的雨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黏腻,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在人皮肤上。林深把最后一箱书搬进阁楼时,额角的汗已经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混着雨水的潮气在后背洇出深色的印子。
“吱呀——”老旧的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扶着积灰的栏杆抬头,阁楼天窗被雨幕糊成一片模糊的灰白,只有几缕昏黄的天光勉强挤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这里是外婆留下的老房子,在城郊的槐木村。父母半年前车祸去世,城里的房子抵押还贷后所剩无几,林深收拾行李时,发现外婆临终前托人转交的钥匙和房产证——原来她一直惦记着这个远在乡下的外孙。
“最后一箱了。”他喘着气把纸箱推到墙角,转身时脚踝撞到堆在地上的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格外刺耳。
蹲下身捡碎片时,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相框里滑出来。照片上是个穿碎花布衫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脚上一双红布鞋格外显眼。她站在老槐树底下,对着镜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背景里隐约能看到这座老房子的屋檐。
“这是谁?”林深皱眉,外婆从未提过家里有其他孩子。他捏着照片边缘翻转,背面用铅笔写着模糊的字迹:“阿月,七岁留影。”
阿月?这名字像被水泡过的纸,陌生又带着点莫名的熟悉。
雨势突然变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天窗上,阁楼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林深起身想去开灯,脚下却踩到什么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滩水渍。
水渍从墙角蔓延过来,形状很奇怪,像一串模糊的脚印。他心里咯噔一下,阁楼地面是水泥地,虽然老旧但一直干燥,怎么会突然有水?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串脚印很小,明显是孩子的尺寸,而且每个脚印的前端都微微上翘,像是穿着鞋子留下的。
“别自己吓自己。”林深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踢开脚边的碎玻璃,“肯定是漏雨了。”
他走到天窗下抬头检查,玻璃完好无损,连缝隙里都没渗进水珠。那水渍却还在缓慢蔓延,脚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鞋底粗糙的纹路。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楼下走路。
林深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栋老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搬家公司的人半小时前就走了,谁会在楼下?
“谁?”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单薄。
脚步声停了。过了几秒,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似乎正顺着楼梯往上走。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伴随着一种奇怪的摩擦声,像是布料拖过地板。
林深后背的汗毛全竖了起来,他顺手抄起墙角的扁担,握紧了两端。阁楼的门虚掩着,能看到楼梯口晃动的光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阁楼门口。
林深屏住呼吸,盯着门缝。昏暗中,一道细长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门外的呼吸微微晃动。
没有敲门声,也没有人说话。僵持了大约半分钟,那影子突然缩了回去,脚步声又慢悠悠地往下走,最后消失在客厅的方向。
林深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冷汗把衬衫都湿透了。他等了几分钟,确定楼下没动静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
楼梯上空无一人,只有楼梯转角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雨点斜斜地打进来,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握紧扁担走下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带来的几个纸箱堆在墙角。老式挂钟在墙上滴答作响,指针指向下午四点半。
“肯定是听错了。”林深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转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却在经过玄关时停住了脚步。
玄关的水泥地上,赫然印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和阁楼里的一样,是小小的、穿着鞋子的脚印,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客厅中央,然后消失在沙发后面。更诡异的是,这串脚印是红色的,像被稀释的血水泡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深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猛地回头看向大门,门闩好好地插着,锁扣也没被破坏。这脚印是怎么来的?
他壮着胆子走到沙发边,慢慢掀开沙发巾——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和一张褪色的年画。
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茶几上多了样东西。
那是一双红布鞋,就放在茶几正中央,鞋面上绣着简单的梅花图案,针脚细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鞋底沾着湿润的泥土,边缘还在往下滴水,在茶几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这双鞋,和照片上那个叫阿月的小女孩穿的红布鞋,一模一样。
林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纸箱,里面的玻璃杯摔出来碎了一地。
窗外的雨还在下,风卷着雨点拍打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客厅里的挂钟突然停了,指针卡在四点三十五分,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整栋房子瞬间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细细的、带着童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像是贴着他的耳朵:
“哥哥,我的鞋好看吗?”
第二章:槐木秘闻
林深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出客厅,直到后背撞在院门外的老槐树上才停下。雨水混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他回头看向紧闭的院门,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刚才那个声音,清晰得不像幻觉。细细软软的童音,带着点天真,又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不会的,世界上没有鬼。”他反复念叨着,试图用理性压下恐惧。可那串红色的脚印、茶几上的红布鞋、还有那个突然响起的声音,都在无情地推翻他的想法。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林深看到隔壁院子的烟囱冒出了青烟,想起搬家时见过的邻居张婆婆。
张婆婆是槐木村土生土长的老人,据说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林深定了定神,拍掉身上的泥土,绕到隔壁院门口。院门没关,他轻轻敲了敲门框:“张婆婆在家吗?”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张婆婆推开门,看到是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是小林啊?刚搬来就遇上这鬼天气,没淋着吧?”
“没、没事,”林深局促地笑了笑,“想问问您,家里有没有多余的蜡烛?刚才好像跳闸了。”
张婆婆侧身让他进屋,屋里弥漫着一股艾草和煤烟的味道。“乡下老房子就这样,一到下雨天就爱跳闸。”她拄着拐杖走到灶台边,从抽屉里拿出半截蜡烛递给他,“拿着吧,省得晚上摸黑。”
林深接过蜡烛,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看着张婆婆往灶膛里添柴,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张婆婆,我想问您个事。您知道……阿月是谁吗?”
张婆婆添柴的手猛地一顿,灶膛里的火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你说啥?”她慢慢转过头,眼神里带着警惕。
“阿月,一个穿红布鞋的小女孩。”林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在阁楼找到一张她的照片,还……还看到了奇怪的脚印。”
张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放下手里的柴火,拉着林深走到屋角的小板凳上坐下,压低声音问:“你看到啥脚印了?是不是红颜色的?”
林深心里一紧,连忙点头:“是红色的,很小,像是小孩子的脚印,还在我家茶几上看到一双红布鞋……”
“造孽啊!”张婆婆突然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哭腔,“这都三十多年了,怎么还不肯罢休……”
“婆婆,到底怎么回事?”林深追问,“那个阿月到底是谁?她和这房子有什么关系?”
张婆婆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幕,缓缓开口:“阿月是你外婆的邻居家的孩子,当年就住在你现在住的那栋房子里。三十多年前,槐木村出过一场瘟疫,死了好多人,阿月就是那时候没的。”
“瘟疫?”林深皱眉,“那她的红布鞋……”
“那孩子命苦啊。”张婆婆抹了把眼泪,“她家是外来的,父母在瘟疫里先走了,就剩她一个。那时候她才七岁,天天穿着她娘给她做的红布鞋,在村里捡破烂。你外婆心软,经常给她送吃的,俩人情分好着呢。”
张婆婆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后来村里传言,说瘟疫是脏东西引来的,要找个童女献祭才能平息。村里几个老糊涂就盯上了阿月,说她是外来的,命格轻,容易招邪……”
林深的呼吸猛地一滞:“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在一个雨夜,把她绑到后山的槐树上活活烧死了。”张婆婆的声音发颤,“烧的时候,她脚上还穿着那双红布鞋……后来村里就不太平了,总有人在雨夜看到穿红布鞋的小孩,还听到她哭……”
林深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外婆的房子一直空着——这里死过人,而且死得那么惨。
“那她为什么会找到我?”林深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从来没见过她。”
“你外婆当年拼死反对献祭,还把阿月藏在家里过。”张婆婆叹了口气,“可惜没藏住。阿月死了之后,你外婆大病一场,没多久就搬去城里了。这房子空了三十年,怕是阿月的怨气没散,把你当成亲人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踩水。张婆婆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关窗:“快别说了,天黑了,不干净的东西该出来了。你赶紧回去,把门窗都锁好,别随便开门。”
她从墙角拿起一把艾草塞给林深:“把这个挂在门口,能挡挡邪。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尤其是别答应别人的话!”
林深接过艾草,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谢过张婆婆,揣着蜡烛和艾草快步回到自己家。
推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看向客厅——茶几上的红布鞋不见了,地上的脚印也消失了,仿佛下午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空气中隐约残留的潮湿泥土味,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林深按照张婆婆的嘱咐,把艾草挂在门楣上,又仔细检查了所有门窗,确认都锁好后才松了口气。天色彻底黑了,他点燃蜡烛放在客厅中央,昏黄的烛光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浓稠。
他不敢上楼,就在沙发上缩了一夜。蜡烛烧完后,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空荡荡的房间。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走路,一步一步,缓慢地从楼上下来。
林深瞬间清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屏住呼吸,盯着楼梯口的方向,黑暗中似乎有个小小的影子在晃动。
脚步声停在客厅中央,离他只有几步远。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带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然后,那个细细的童音又响了起来,比昨晚更近,仿佛就在他耳边:
“哥哥,你为什么不穿我的鞋?”
林深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想起张婆婆的话,不能答应,不能回头。
那声音安静了几秒,接着响起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哭。哭声越来越大,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林深闭紧眼睛,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但那哭声像是能穿透一切阻碍,钻进他的脑子里,搅得他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突然停了。
周围陷入死寂,连窗外的雨声都消失了。林深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沙发,冰冷的触感从脚踝蔓延上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闪过的一道闪电,看到一双红色的布鞋,正踩在他的腿上。
鞋面上的梅花图案在闪电的白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鞋底的泥土蹭在他的裤子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而在红布鞋上面,是一截苍白纤细的小腿,皮肤像泡在水里太久一样,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闪电消失的瞬间,黑暗吞噬了一切。林深感觉到有冰冷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个湿漉漉的、带着寒气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
是头发。
长长的、湿透的头发,缠绕着他的脸颊,带着一股腐烂的水草味。
“哥哥,陪我玩好不好?”
第三章:红鞋再现
林深在尖叫出声前猛地挣脱开来,连滚带爬地冲出客厅。他甚至没敢回头拿外套,赤着脚冲出大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单薄的睡衣。
直到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他才敢停下来喘气。身后的老房子在雨幕中像个沉默的怪兽,黑暗的窗口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太可怕了……”他抱着树干蹲下来,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刚才那冰冷的触感、腐烂的气味,还有那双贴在他腿上的红布鞋,都清晰得如同烙印。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明天一早,他就收拾东西离开,这房子就算烂掉也不管了。
雨又下了起来,这次夹杂着冰雹,砸在身上生疼。林深缩在槐树底下,看着远处零星的灯火,心里涌起一阵绝望。这荒山野岭的,半夜根本没有车,他只能硬熬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鸡鸣声。林深冻得浑身僵硬,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拿东西。
“回去拿了东西就走,很快的。”他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地往老房子的方向走。
院子里静悄悄的,门还虚掩着。林深推开门,客厅里和昨晚一样,只是地上多了几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一直延伸到沙发边,最后消失在门口。
他不敢多看,快步冲进卧室,把衣服塞进背包里。收拾到一半,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外婆的相框,照片里的外婆笑得慈祥。
“外婆,对不起,我不能住在这里了。”林深拿起相框,心里一阵发酸。他知道外婆是好心,但这里的东西太可怕了,他实在无法忍受。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底下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他心里一动,蹲下身往床底看——
是那双红布鞋。
它们被整齐地摆在床底中央,鞋面上的梅花图案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鞋底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泥土,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林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记得昨晚明明把鞋扔在客厅了,怎么会跑到床底?
他壮着胆子伸出手,想把鞋拿出来扔掉,手指刚碰到鞋面,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像是摸到了冰块。
“别碰我的鞋!”
那个童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委屈。林深吓得猛地缩回手,抬头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他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冰冷、怨毒,充满了不被尊重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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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深下意识地道歉,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跟谁说话,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抓起背包就往门口跑,连外婆的相框都忘了带。
跑到院子里时,他看到张婆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小林,你要走?”张婆婆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林深点点头,喘着气说:“婆婆,这里太可怕了,我实在住不下去了。昨晚……昨晚我看到她了。”
张婆婆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阿月这孩子,怨气太重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林深,“拿着这个吧,是我找庙里的师傅求的护身符,或许能保你平安。”
林深接过护身符,红布包沉甸甸的,里面像是装着什么硬物。“谢谢您,婆婆。”他把护身符塞进怀里,“这房子……”
“你走了也好。”张婆婆看着老房子,眼神复杂,“这地方邪性,不是谁都能住的。只是……”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林深追问。
张婆婆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阿月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她认定的人,从来都逃不掉。”
林深心里一紧:“您的意思是……”
“三十年前,参与献祭的那几户人家,后来都没好下场。”张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有的疯了,有的全家搬走后在路上出了车祸,还有的……在自家水缸里淹死了,死的时候脚上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红布鞋。”
林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怨气难平啊。”张婆婆叹了口气,“那孩子死得太冤了,被自己信任的村里人活活烧死,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你外婆当年护着她,她心里记着这份好,现在把你当成了依靠,怎么可能让你走?”
林深的心沉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房子,突然觉得那栋看似普通的建筑里,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我必须走。”他咬了咬牙,“我爸妈刚走,我不能有事。”
张婆婆点点头:“走吧,路上小心。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回头,更别接任何红色的东西。”
林深谢过张婆婆,转身快步往村口走去。他不敢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跟着他,穿着红布鞋,一步一步地踩在湿漉漉的泥地上。
走到村口的公路边,他拦了辆去镇上的三轮车。上车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底,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块暗红色的泥土,像是从红布鞋上蹭下来的。
三轮车颠簸着驶离槐木村,林深回头望去,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远远地望着他,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抹刺眼的红。
他心里一紧,连忙转过头,紧紧攥住怀里的护身符。
“小伙子,你是从槐木村出来的?”车夫是个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那村子邪乎得很,你怎么敢在那儿住?”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您知道什么?”
“前几年有个城里人去那买房,结果住了没半个月就疯了,整天喊着有穿红鞋的小孩跟他说话。”车夫咂咂嘴,“还有人说晚上路过村口,能看到槐树上挂着个穿红衣服的影子,哭哭啼啼的。”
林深的心沉了下去,看来阿月的事在附近早就传开了。
到了镇上,林深找了家旅馆住下,这才松了口气。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直到天黑都没敢开灯。
然而,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半夜,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窗户,“沙沙沙”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深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盯着窗户的方向。窗帘拉得很严实,但能看到外面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形状很小,像是个孩子。
“谁?”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刮窗户的声音停了。过了几秒,一个细细的童音在窗外响起,带着委屈和期盼:
“哥哥,你为什么不等我?我给你带了红鞋。”
林深吓得浑身冰凉,他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竟然跟来了!
窗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敲门声,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哥哥,开门好不好?我的鞋掉了一只,你帮我找找好不好?”
林深缩在被子里,身体抖得像筛糠。他想起张婆婆的话,不能回应,不能开门。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渐渐变成了哭泣声,和在老房子里听到的一模一样,绝望又凄厉。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了。林深以为她走了,正想松口气,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腐烂的水草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紧接着,他听到地板上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有人穿着湿漉漉的鞋子在走路,一步一步地靠近床边。
他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床前的地板上,多了一串小小的红色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
而在脚印的尽头,一双红布鞋静静地摆在床沿边,鞋面上的梅花图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鞋底还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其中一只鞋的鞋尖处,沾着几根长长的黑发。
林深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了。
他看到被子被慢慢掀开,一双苍白纤细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然后,他听到那个童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怨毒和疯狂:
“哥哥,你跑不掉的……你必须陪我……”
第四章:血色追踪
林深在一阵剧烈的窒息感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窗外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红布鞋,没有脚印,更没有那个穿红鞋的小女孩。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但脚踝上残留的冰冷触感,还有鼻尖隐约闻到的腐烂气味,都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印记,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她真的跟来了……”林深喃喃自语,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逃到了镇上,以为能摆脱这一切,没想到阿月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林深立刻收拾东西退房,买了最早一班去市区的汽车票。坐在汽车上,他紧紧攥着张婆婆给的护身符,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生怕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汽车驶离小镇,一路颠簸着往市区方向开去。林深渐渐放下心来,或许距离远了,阿月的力量就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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