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黑暗中的低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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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吓得闭紧眼睛,手里的水果刀胡乱挥舞着,刀刃划破了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声。他感觉有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腐朽的寒气。接着耳边传来温柔的低语:“阿墨,陪我唱戏呀……”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一丝诱惑。
“滚开!”林墨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子站在床边,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诡异的笑容,和画像里一模一样。她的皮肤苍白得像纸,旗袍上的牡丹像是用鲜血染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挥刀砍去,却感觉刀刃穿过了虚影,砍在床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女子的身影晃了晃,却没有消失。她缓缓抬起头,长发分开,露出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正是画像中的女子。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黑暗。“你为什么不陪我?”她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像是无数冤魂在哭诉,“当年他也这样抛弃了我……”
林墨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突然想起陈瞎子的话,赶紧从怀里掏出护身符,举到眼前:“别过来!”护身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黄绸布在风中轻轻飘动。
女子看到护身符,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几步,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接着,她的身影化作无数飞散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房间里的唱戏声也随之消失,只剩下林墨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林墨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手里的护身符,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安宁。那个叫婉娘的女鬼,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照在地板上,像是一层薄薄的寒霜。他知道,这个夜晚还很长,而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古井秘闻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冲出了老宅,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他直奔陈瞎子的杂货铺,蓝布帘在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在无声地召唤。掀帘而入时,陈瞎子正在摆弄罗盘,看到他进来,浑浊的眼睛(虽然被墨镜遮住,却能感受到目光)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来了?”陈瞎子放下罗盘,声音依旧沙哑。
林墨点点头,心有余悸地攥紧了护身符:“她穿着旗袍,说什么被抛弃……还提到了《牡丹亭》。”
陈瞎子沉默片刻,从货架上拿下一个布满灰尘的陶罐,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糯米灰,你回去撒在床底下,能暂时压制她。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的怨气太重,普通法子镇不住。”
“那怎么办?”林墨焦急地问,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要解铃还须系铃人。”陈瞎子拄着拐杖站起身,“顾家老太太的死不简单,当年那场大火也蹊跷得很。你得查清楚她为什么死,怨气从何而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怎么查?”林墨茫然地问,他对青瓦镇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去镇东头的老茶馆问问。”陈瞎子走到门口,掀开蓝布帘向外看了看,“那里有个说书的老张头,当年是顾家的邻居,或许知道些内情。不过他脾气古怪,你得好好跟他说。”
谢过陈瞎子,林墨按照他的指点来到镇东头的老茶馆。茶馆是老式的木结构建筑,门口挂着褪色的幌子,上面写着“百年茶馆”四个大字。走进茶馆,一股混合着茶香和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几张八仙桌旁坐着喝茶聊天的老人,角落里一个穿着长衫的说书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讲着故事。
林墨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壶茶,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说书的老张头。老张头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引得满堂喝彩。等他讲完一段,林墨赶紧走过去,递上一包烟:“张老先生,我想向您打听点事。”
老张头接过烟,看了看林墨,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是外来的?”
“嗯,我刚搬到槐树巷7号。”林墨开门见山,“我想问问您,十年前顾家老宅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顾家老宅”四个字,老张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宅子邪门得很,你最好别沾。”
“我已经被缠上了。”林墨苦笑一声,把这几天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过于诡异的细节。
老张头听完,叹了口气:“造孽啊。那顾家老太太,也就是婉娘,当年可是咱们青瓦镇的美人,唱昆曲唱得一绝。可惜啊,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外地商人,没过几年那商人就卷着家产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守着空宅子。”
“那她是怎么死的?”林墨追问。
“说是失火死的。”老张头喝了口茶,眼神有些飘忽,“可我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我睡得晚,根本没听到呼救声,等发现着火的时候,二楼已经烧起来了。而且奇怪的是,火只烧了二楼,一楼一点事都没有。”
“那她为什么会在屋里唱戏?”林墨想起婉娘的歌声,心里一阵发寒。
“这就更邪门了。”老张头压低声音,“听说她死的前几天,晚上总有人听到宅子里传出唱戏声,唱的就是《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有人说,她是太想念那个负心汉了,唱着戏就把自己烧死了。还有人说,是那个负心汉回来放的火……”
林墨越听越觉得心惊,他想起院子里的老槐树和那口古井:“张老先生,您知道老宅院子里那口井的事吗?还有那棵老槐树?”
提到古井,老张头的脸色更加凝重了:“那口井可有年头了,据说顾家搬来之前就有。至于那棵槐树……”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小时候听老人说,那棵树下埋着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年,那井边总出怪事,掉东西下去捞不上来是常事,还有人说晚上看到井里有白影……”
林墨心里一动,难道婉娘的怨气和这口古井有关?他谢过老张头,揣着满肚子疑问回到槐树巷。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井台上,石板上的青苔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井沿的缝隙里还卡着几根暗红的绸丝,像是红绸带被风撕碎后留下的残骸。
他蹲在井边仔细打量,石板盖得严严实实,边缘却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林墨试着用手去推石板,石板纹丝不动,反而带起一阵混杂着泥土与腐味的气息。他突然想起昨夜婉娘消失前的眼神,空洞的瞳孔里似乎映着井水的幽光。
“难道她的尸骨在井里?”这个念头让林墨浑身发冷。他跑回巷口找了把铁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板撬开一道缝。缝隙里立刻涌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水草混合着陈年的血污。
林墨用手机手电筒往井里照去,井水黑沉沉的,泛着油腻的光泽,水面漂浮着几片腐烂的木片。光束下移时,他突然看到井壁上钉着块木板,上面似乎缠着什么东西。他找来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地去勾那块木板,竹竿刚碰到木板,就听到“哗啦”一声,木板应声断裂,露出里面缠着的一堆头发。
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无数条水蛇般扭动,紧接着浮出水面的是半块腐烂的旗袍碎片,暗红色的绸缎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林墨吓得后退几步,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落下几片羽毛飘进井里。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陈瞎子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墨镜后的眼睛似乎正盯着井口。“你果然找到这里了。”陈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
“陈老先生,这井里……”林墨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家老太太的尸骨,当年就被人扔进了井里。”陈瞎子走到井边,用拐杖指着水面,“那场大火是假象,她是被人害死的,死后还被沉尸井底,怨气聚在这口井里,和老槐树的阴气缠在一起,才成了如今的厉鬼。”
林墨恍然大悟,难怪婉娘的身影总在槐树附近出现,难怪井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是谁害死了她?”
“还能有谁?”陈瞎子冷笑一声,“那个卷款跑路的负心汉,顾长庚。当年他根本没离开青瓦镇,就躲在镇上,等婉娘把最后一点家底拿出来后,就下了毒手。”
“那他现在在哪?”
“死了。”陈瞎子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就在婉娘死后第二年,他在赌场被人打死了,尸体也扔进了这口井里。这口井,早就成了怨气冲天的凶地。”
林墨看着黑沉沉的井水,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仿佛看到无数冤魂在井底挣扎。他想起婉娘衣柜里的旗袍,梳妆台上的长发,还有镜中那道红痕,原来都是她无声的控诉。
“那现在怎么办?”林墨无助地问,他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跨越十年的恩怨。
“必须把他们的尸骨捞上来,好好安葬,才能化解怨气。”陈瞎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但这口井阴气太重,必须等到子时阳气最弱的时候才能动手,还要准备黑驴蹄、糯米和开过光的铜钱。”
林墨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他看着井口漂浮的头发,仿佛看到婉娘苍白的脸在水中缓缓浮现,嘴角还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第六章:阴时打捞
夜幕像墨汁般泼满天空,槐树巷的路灯忽明忽暗,投下晃动的光影。林墨按照陈瞎子的嘱咐,在井边摆好了黑驴蹄和糯米,手里攥着三枚铜钱,掌心的冷汗把铜钱都浸湿了。陈瞎子穿着件黑色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正在井口周围撒朱砂,红色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记住,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握紧铜钱。”陈瞎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念咒语时,你就用竹竿把尸骨勾上来,千万别让井水溅到身上。”
林墨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子时的钟声从远处的寺庙传来,“咚——咚——咚——”,三声钟响过后,井里突然冒出气泡,水面开始剧烈地翻滚,腥臭味变得更加浓烈。
陈瞎子立刻念起咒语,晦涩难懂的词句在夜空中回荡,桃木剑在他手中挥舞,划出一道道残影。井里的水突然掀起巨浪,一只苍白浮肿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指甲又黑又长,直抓林墨的脸。
“小心!”陈瞎子一把推开林墨,桃木剑直刺那只鬼手。鬼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缩回井里,水面泛起一阵血沫。
林墨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是按照嘱咐举起竹竿,往井底探去。竹竿刚碰到硬物,就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拽,他死死攥着竹竿,感觉手臂都要被扯断了。
“快拉!”陈瞎子大喊一声,桃木剑在井口画出一个圈,“她在阻止我们!”
林墨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拉,竹竿渐渐带出一具腐烂的骨架,骨头缝里还缠着乌黑的长发。就在骨架离开水面的瞬间,井里传来婉娘凄厉的哭喊声:“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狂风突然卷起,槐树枝桠疯狂地摇晃,红绸带像鞭子般抽打着空气。林墨看到婉娘的身影从井里飘出来,长发遮脸,旗袍上沾满血污,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具骨架,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孽障!还不伏法!”陈瞎子举起桃木剑刺向婉娘,黄符在空中燃起,化作一道火光。婉娘发出一声惨叫,身影变得模糊,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狂暴地扑过来。
林墨趁机把骨架拉到岸边,发现骨架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显然是被人杀害的。他刚想说话,就看到婉娘的手穿过陈瞎子的桃木剑,直抓他的喉咙。
“用铜钱!”陈瞎子大喊。
林墨赶紧将三枚铜钱扔向婉娘,铜钱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击中婉娘的胸口。婉娘的身影像被重锤击中,后退了几步,身上冒出黑烟,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在这时,井里再次掀起巨浪,一具男性骨架浮了上来,骨架的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婉娘看到那具骨架,突然发出一声悲戚的哭喊,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眼神里的怨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原来你也在这里……”婉娘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男性骨架的脸颊,“我等了你这么久……”
陈瞎子趁机拿出两张黄符,贴在两具骨架上:“尘缘已了,恩怨已清,速速安息吧。”
黄符燃起,两具骨架在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婉娘的身影也随着火光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夜空。狂风停了,槐树枝桠不再摇晃,红绸带静静地挂在枝头,像是从未动过。
林墨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看着井口,那里已经恢复平静,黑沉沉的井水映着月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瞎子收起桃木剑,叹了口气:“总算结束了。他们恩怨纠缠十年,如今尸骨重见天日,也该解脱了。”
林墨看着手中的铜钱,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寒意。他突然明白,婉娘的怨恨从来都不是针对他,而是那个背叛她、杀害她的人。她只是被困在这口井里,困在这段悲惨的往事里,无法解脱。
第七章:尾声
第二天一早,林墨和陈瞎子一起把两具骨架的灰烬埋在槐树下,陈瞎子还在旁边立了块无字碑,说是让他们安息,不再被人打扰。做完这一切,林墨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老宅里的阴森气息消失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他回到老宅,发现墙上的挂钟不知何时开始走动了,指针稳稳地指向上午九点。那幅画像里的婉娘依旧笑着,眉眼弯弯,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反而透着一丝温柔。衣柜里的旗袍不见了,梳妆台上的长发也消失了,仿佛那些诡异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林墨打开笔记本电脑,文档里的《牡丹亭》唱词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未完的小说。他看着屏幕,突然有了灵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他要把婉娘的故事写下来,写她的爱,她的恨,她的悲惨与不甘。
傍晚时分,林墨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青瓦镇。他站在院门前,最后看了一眼这栋老宅,槐树枝桠间的红绸带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是在向他告别。
路过陈瞎子的杂货铺时,他进去道别,陈瞎子递给她一个平安符:“以后别再住老宅子了,有些东西,碰不得。”
林墨接过平安符,郑重地道谢。走出槐树巷,他回头望去,夕阳的余晖洒在老宅的屋顶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幅画像里的婉娘似乎在向他微笑,眼神温柔而平静。
坐上去往城市的火车,林墨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文档里的文字,心里百感交集。这段诡异的经历让他明白了,每个老宅子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个鬼魂都有无法释怀的执念。而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些故事写下来,让那些被遗忘的灵魂得到些许慰藉。
火车启动,青瓦镇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林墨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黑暗中,他仿佛又听到了婉娘的低语,不再是凄厉的哭喊,而是温柔的叹息,像是在说:“谢谢你,让我解脱。”
窗外的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温柔而明亮,林墨知道,他的人生还要继续,而婉娘的故事,将永远留在那栋老宅里,留在青瓦镇的岁月里,成为一段被铭记的传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