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背后的目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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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合上木盒转身，只见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人形轮廓却看不清五官，只能感觉到两团幽绿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正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木盒。

“黑无常？”林默握紧手里的木盒和匕首，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向前移动了一步。随着它的靠近，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的墙纸开始莫名地剥落，露出里面泛黄的墙体，像极了老人干瘪的皮肤。

林默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他抱着木盒，侧身从黑影身边冲过，一路狂奔到客厅，抓起背包就冲出了老宅。直到站在小区的路灯下，感受到暖黄的灯光落在身上，他才敢回头看向3号楼的方向。

三楼外婆家的窗口一片漆黑，可他却清晰地看到，窗台上似乎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正静静地望着他。

第五章：血色牙印

林默在小区附近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他把舍利子木盒藏在枕头下，夜里却依旧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道幽绿的目光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一早，他去医院看望了物业的王师傅。病房里，王师傅的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医生说检查不出任何病菌感染，只能用抗生素保守治疗。

“小林啊，你家那房子真邪门。”王师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当时就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低头啥也没有，可那疼劲儿钻心啊。”

林默看着他脚踝上清晰的牙印，和笔记里描述的“黑无常噬人阳气”的特征完全吻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在破庙和老宅的发现告诉了王师傅，只是隐去了黑影现身的部分。

王师傅听完，吓得直拍大腿：“我就说那房子不对劲！前几年你外婆去世前，晚上总听见她屋里有哭声，我还以为是老人孤单。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那东西在作祟！”

从医院出来，林默去了图书馆，想查找关于“镇魂符真迹拓本”的线索。他在古籍部翻了一整天，终于在一本地方县志里找到了相关记载。

县志里说，安康里小区所在的位置，明清时期是一片乱葬岗，后来有位云游高僧在此修建了一座“镇魂寺”，也就是现在的破庙，并留下一块刻有镇魂符的石碑镇邪。民国时期寺庙失火，石碑被烧毁，拓本不知所踪。

“难道拓本已经失传了？”林默看着县志里模糊的插图，心里有些沮丧。如果找不到拓本，就算有舍利子和至阳之血，也无法完成封印仪式。

他走出图书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路灯下，正对着他笑。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长发披肩，皮肤白得像纸，笑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林默哥哥吗？”女孩的声音尖细，像指甲刮过玻璃。

林默愣住了：“你认识我？”

“我是住在你家楼下的，张奶奶的孙女，小雅。”女孩眨着大眼睛，眼神却空洞洞的，“奶奶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晚上千万别回老宅，那里有‘东西’在等你。”

林默心里一动，张奶奶昨天确实提过有个孙女在外地读书，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刚想问什么，女孩却突然转身跑向小区方向，红色的裙摆消失在夜色里。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追了上去。可跑到小区门口，却根本没看到女孩的身影。他找到张奶奶家，敲了半天门，张奶奶才拄着拐杖打开门，看到他时一脸惊讶。

“小雅？她在外地读大学呢，半年没回来了啊。”张奶奶的话让林默浑身一凉。

就在这时，张奶奶突然指着他的后背，眼睛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林默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当他低头时，发现自己的白T恤后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青黑色的手印，形状小小的，像是女孩的手掌印。

“快……快离开这里！”张奶奶突然推了他一把，“那东西跟着你呢！它会变成你认识的人模样骗你！”

林默吓得转身就跑，回到酒店后，他对着镜子查看后背的手印，那些青黑色的印记像是生在了肉里，用肥皂洗了半天也没洗掉。他越想越害怕，那个红衣女孩，分明就是黑无常变的！

深夜，林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个警察站在门外，穿着警服，表情严肃。

“谁？”他警惕地问。

“警察，例行检查。”门外的人声音低沉，“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非法持有文物。”

林默心里疑惑，自己刚住进来，怎么会有警察来查文物？他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突然注意到警察的脖子上，有一圈青黑色的勒痕，和外婆去世时法医记录的颈部异常痕迹一模一样！

他吓得后退一步，捂住嘴巴不敢出声。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尖厉刺耳。

“林默，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那个红衣女孩的尖细嗓音，“把舍利子交出来，我就不伤害你……”

林默缩在墙角，看着门板在撞击下微微晃动，心里绝望到了极点。他突然想起《镇魂秘术》里说，至阳之人的鲜血能暂时驱邪。他咬咬牙，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冒出淡淡的白烟。门外的撞击声和叫声突然停了，过了几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林默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他看着手臂上流淌的鲜血，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至阳之人”。他是外婆唯一的外孙，生辰八字或许正好符合秘术的要求。

舍利子有了，至阳之血是自己的，现在只差镇魂符的真迹拓本。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三天，他必须在这三天内找到拓本，否则不仅自己会丧命，恐怕整个小区都会被邪灵肆虐。

第六章：拓本线索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好，林默坐在酒店的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刚才的惊魂一幕让他明白，黑无常已经迫不及待要夺回舍利子，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再次翻开那本《镇魂秘术》，希望能找到关于拓本的蛛丝马迹。在书的扉页内侧，他发现了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拓本藏于灵骨，遇血则显。”

“灵骨？”林默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寺庙的尸骨有关？他立刻想到了后山的破庙，那里既然是曾经的镇魂寺，说不定藏着高僧的灵骨。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些祭品和香烛，再次前往破庙。这一次他做了更充分的准备，不仅带了匕首和手电筒，还买了糯米、墨斗线等据说能辟邪的东西。

破庙和昨天相比，显得更加阴森。庙门依旧敞开着，像是一张等待猎物的巨口。林默点燃三炷香插在神台前，对着空荡荡的神位拜了拜：“高僧在上，晚辈林默为封印邪灵而来，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他拿出《镇魂秘术》，按照书上的记载在庙里寻找可能藏有灵骨的地方。神台后面的墙壁有一块松动的砖块，他撬开砖块，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陶罐。

陶罐里装着一些灰白色的骨头碎片，应该就是高僧的灵骨。林默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指骨大小的碎片，想起“遇血则显”的提示，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骨片上。

鲜血渗入骨片的瞬间，骨片表面突然浮现出淡红色的纹路，渐渐组成一个完整的镇魂符图案！图案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拓本存于城隍庙地宫。”

“城隍庙？”林默又惊又喜，安康里附近确实有一座老城隍庙，只是几年前被改成了民俗博物馆，很少有人去。

他收好灵骨和舍利子，正准备离开破庙，突然发现神台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印，一直延伸到庙后的黑暗处。

难道还有别人来过？他犹豫了一下，握紧匕首跟了上去。庙后的墙角有一个半米高的洞口，像是被人新近挖开的。脚印正是通向洞口，而且洞口边缘还有新鲜的泥土。

林默打开手电筒照向洞内，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隐约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钻了进去。

洞内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爬了大约十几米，前方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一个不大的地宫。地宫里堆满了破旧的神像和祭品，正中央放着一口石棺，棺盖已经被撬开，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难道是……高僧的墓穴？”林默心里疑惑，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石棺内侧，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字：“黑无常非鬼非妖，乃怨气所聚，唯至阳之血可破其形。”

就在这时，地宫深处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滴血。他警惕地走过去，发现墙角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卷轴。

他拿起卷轴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赫然是镇魂符的拓本！拓本边缘还有几行题字，写着拓本的来历和使用方法。

“找到了！”林默激动地把拓本塞进背包，转身准备离开。可刚走到地宫入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从石棺里爬了出来。

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石棺旁的黑影——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僧袍的身影，身材高大，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双眼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他缓缓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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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林默试探着喊了一声，心里却涌起强烈的恐惧。这绝不是高僧的魂魄，那身影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和黑无常如出一辙！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发出“嗬嗬”的怪响，一步步向他逼近。林默转身就往洞口爬，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他拼命爬出洞口，回头一看，黑影也跟着爬了出来，僧袍下露出的手爪青黑尖利，指甲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他不敢停留，连滚爬地冲出破庙，一路狂奔下山。直到跑回酒店锁上门，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背包里的拓本卷轴不知何时被扯破了一角。

第七章：月圆之夜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一天，林默却陷入了新的困境。他发现拓本卷轴破损的一角，正好是记载封印仪式关键步骤的部分。虽然大部分内容还在，但最关键的咒语发音和手势图谱已经模糊不清。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民俗博物馆（原城隍庙）。博物馆的老馆长是个研究地方历史的专家，听说他在找镇魂符拓本的线索，从库房里找出了一本民国时期的寺庙档案。

档案里记载，镇魂寺的最后一任住持圆寂前，曾将拓本的复制品和完整咒语刻在了一块木板上，藏在城隍庙的钟楼里。可惜钟楼在文革时期被烧毁，木板也不知所踪。

“不过，”老馆长翻着档案说，“我记得几年前翻修钟楼地基时，工人挖出过一块烧焦的木板，上面好像有奇怪的符号，后来被当成废品扔了。”

林默心里一沉，难道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走出博物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护士说王师傅的病情突然恶化，高烧不退，嘴里一直胡言乱语，说看到黑影要抓他。

林默立刻赶到医院，病房里，王师傅躺在床上抽搐，脸色青黑，呼吸微弱。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在下降，已经准备下病危通知了。

“黑无常在吸他的阳气……”林默看着王师傅脚踝上越来越深的牙印，心里明白，如果不尽快完成封印，王师傅就会和外婆一样，成为邪灵的牺牲品。

他回到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研究《镇魂秘术》和残缺的拓本。突然，他注意到拓本边缘的题字里，有几个字的笔画很奇怪，像是被人刻意加粗过。他把这几个字连起来，正好是一句口诀：“以血为引，以符为界，舍利居中，阳火焚邪。”

“阳火？”林默想起外婆留下的一个旧火盆，是用生铁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火焰图案。他立刻打车回了老宅，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那道阴冷的目光，整栋楼安静得可怕。

他在厨房的角落找到了那个火盆，盆底果然刻着和口诀对应的符号。当他把火盆抱起来时，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外婆的字迹，写着完整的封印咒语！

“外婆……”林默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眼眶瞬间湿润了。原来外婆早就知道这一切，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后人。

纸上还写着，外婆年轻时曾被黑无常缠上，是镇魂寺的高僧救了她，并让她世代守护封印。高僧圆寂前告诉外婆，当镇魂符力量减弱时，黑无常会冲破封印，必须由至阳之血的后人完成新的封印仪式。

林默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外婆的死不是意外，她是为了保护舍利子，故意引开黑无常才牺牲的。而自己，就是那个肩负着封印使命的后人。

他将外婆的遗书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抱着火盆快步离开老宅。走到楼下时，他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口，月光下，窗台上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模糊的黑影，但这一次，他从那道目光里感受到的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嘱托。

月圆之夜终于来临。

林默提前去医院看望了王师傅，老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叨着“黑影”“救我”。林默握紧他的手，轻声说：“王师傅，等我回来。”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外婆，为了王师傅，为了所有可能被黑无常伤害的人。

夜幕降临，圆月如盘，清冷的月光洒满大地。林默背着背包，里面装着舍利子、拓本、火盆和匕首，独自一人向着后山的破庙走去。山路两旁的树林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只伸向他的手，风声呜咽，如同鬼哭。

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道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偶尔回头，只能看到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可那股恶意的注视却像实质般黏在背上，让他脊背发凉。

走到破庙门口，庙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庙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庙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比上次来的时候浓重了数倍。

神台上积满了灰尘，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在上面，形成一道光柱。林默按照外婆遗书里的指示，先将镇魂符拓本平铺在神台上，用石块压住四角。然后打开木盒，将舍利子放在拓本中央的符眼位置。最后，他把火盆放在神台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煤油倒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他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拓本上，沿着符纹缓缓蔓延。

“以血为引，以符为界，舍利居中，阳火焚邪！”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诵外婆遗书上的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神台上的舍利子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拓本上的镇魂符像是活了过来，红色的符纹在月光下闪烁。可就在这时，整个破庙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屋顶的碎石簌簌落下，墙壁上的蛛网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断裂。

“嗬——”一声尖锐的嘶吼从庙后传来，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林默回头一看，只见庙后的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浮现，人形轮廓却模糊不清，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两团幽绿的光点在黑气中闪烁，正是黑无常！

它似乎被舍利子和镇魂符的力量刺激到了，黑气翻涌，猛地向神台扑来。林默连忙点燃火盆，煤油遇火，“轰”的一声，熊熊火焰升腾而起，形成一道火墙挡在神台前。

“阳火焚邪！”林默继续念诵咒语，同时将手掌的鲜血不断滴在拓本上。鲜血渗入符纹，镇魂符的光芒越来越亮，舍利子的白光也越发耀眼，与火盆的火焰交相辉映，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将黑无常挡在光幕之外。

黑无常在光幕外疯狂地冲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每一次冲撞，光幕都会剧烈晃动，林默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震动，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继续念咒，鲜血不断从手掌滴落，染红了神台。

突然，他想起拓本破损的那一角，外婆的遗书上也提到过，封印仪式的最后一步需要用至阳之血画出符胆。他立刻用流血的手指，按照记忆中拓本的图案，在镇魂符的中心补画符胆。

就在符胆完成的瞬间，舍利子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镇魂符猛地收缩，形成一个红色的光团，将舍利子包裹其中，然后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火盆里的火焰也瞬间暴涨，化作一条火龙，咆哮着冲向黑无常。

“啊——”黑无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火龙和光柱同时击中，周身的黑气瞬间被点燃，在火焰中剧烈挣扎。它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幽绿的光点也渐渐熄灭，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嘶吼中，彻底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破庙的晃动停止了，风声也平息了。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庙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神台上燃烧的火盆和渐渐冷却的灰烬。

林默瘫坐在地上，手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浑身脱力，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神台上已经失去光泽的舍利子和变成灰烬的拓本，终于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不再是阴冷的注视，而是一种温和的、慈祥的感觉。他缓缓回头，只见月光下，外婆的身影正站在庙门口，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眼神温柔而欣慰。

“外婆……”林默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外婆的身影对着他轻轻点头，然后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微光，消散在月光中。那道困扰了他许久的目光，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心。

他知道，外婆终于可以安息了。

第八章：尘埃落定

第二天清晨，林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小区。阳光明媚，鸟儿在枝头鸣叫，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昨晚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噩梦。

他先去了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王师傅的笑声。推门进去，只见王师傅正坐在床上吃早餐，脸色红润，精神很好，脚踝上的牙印已经消退，只剩下淡淡的疤痕。

“小林！你可来了！”王师傅看到他，高兴地说，“昨天半夜我突然就清醒了，烧也退了，医生说我好得莫名其妙！”

林默看着他恢复健康的样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笑着说：“那就好，吉人自有天相。”

从医院出来，他去了张奶奶家。张奶奶看到他，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说昨晚看到后山有红光冲天，还以为是失火了，担心了一整夜。林默没有细说，只是说外婆的心愿了了，以后不会再有怪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留在老宅，继续收拾外婆的遗物。奇怪的是，自从月圆之夜后，老宅里那股阴冷的感觉消失了，即使在深夜，也不会再有被人盯着的感觉。他终于可以安心地整理外婆留下的东西，那些带着童年回忆的旧物，此刻都显得格外温暖。

他在整理外婆的衣柜时，发现了一个夹层，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照片，大多是外婆年轻时和一个陌生和尚的合影，背景正是那座破庙。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和尚的字迹，写着：“镇魂符力竭之时，需以至阳之血续之，林家后人，当承此任。”

原来外婆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她一生都在守护这个秘密，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林默拿着照片，心里充满了对往事的感慨。

收拾完东西，他联系了中介，准备卖掉老宅。虽然这里承载了他的童年回忆，也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这里的恩怨已经了结，他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的前一天，他最后一次去了后山的破庙。破庙依旧破败，但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驱散了庙里的阴暗。神台上的灰烬已经冷却，舍利子失去了光泽，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将舍利子小心地收好，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葬，让它得到安息。然后，他在破庙门口种了一棵小树苗，希望它能在这里生根发芽，带来生机。

下山的时候，他遇到了上山晨练的张奶奶。张奶奶看着他，笑着说：“小林啊，以后常回来看看。”

林默点了点头，说：“会的，张奶奶。”

坐上离开安康里小区的火车，林默回头望去，老宅的屋顶在夕阳下闪着微光。他知道，那段被诡异目光纠缠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外婆的秘密，黑无常的阴影，都将随着他的离开而尘埃落定。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渐渐远去。林默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温暖而舒适。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梦里不会再有阴冷的目光，只有外婆慈祥的笑容和童年时温暖的阳光。

也许在很多年后，他会忘记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月圆之夜，不会忘记外婆的守护，不会忘记自己肩上曾扛起的责任。有些记忆，即使带着恐惧，也终将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提醒着他，黑暗或许存在，但光明和勇气永远不会缺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