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空调出风口飘出的碎纸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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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任何和画画有关的东西。“难道不在屋子里?”她有些失望,坐在地上发呆。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空调上。老太太是坐在空调下面走的,她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和空调有关?林薇站起身,搬来凳子,再次拆开了空调的出风口面板。
她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里面黑漆漆的,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她不甘心,又找来一根细长的棍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棍子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心里一动,慢慢把它勾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巴掌大小,表面有些磨损,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林薇把木盒子擦干净,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画稿和一支旧毛笔。
画稿上画的都是一些山水和花鸟,笔触细腻,色彩淡雅。林薇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忽然发现最后几张画稿上画的都是同一个场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
画稿的角落都有一个小小的落款,但字迹模糊不清,看不真切。林薇拿起那支旧毛笔,笔杆是红木的,上面刻着一个“苏”字。“难道老太太姓苏?”她猜测着。
她把画稿和毛笔放回木盒子里,心里却更加疑惑了。这些画稿看起来很普通,老太太要找的应该不是它们。那到底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每天都在屋子里仔细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第五章:画稿里的秘密
林薇把木盒子放在桌上,指尖划过泛黄的画稿边缘。纸张脆得像枯叶,稍微用力就可能碎裂。她忽然注意到,最后那张画着桂花树的画稿背面似乎有淡淡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硌过。
她小心翼翼地把画稿翻过来,对着灯光细看。背面隐约能看到几个重叠的墨字,像是不小心印上去的。她找来放大镜,一点点辨认,终于看清了那几个字:“阁楼……藏……”
“阁楼?”林薇愣住了。这栋老式居民楼层高很低,她住的这套房子根本没有阁楼。难道是指别的地方?
她立刻跑去找张奶奶。张奶奶听完她的话,一拍大腿:“对了!这栋楼盖的时候,三楼原本有个小阁楼,后来嫌碍事封死了,改成了天花板夹层!你住的那间屋子,天花板应该就是阁楼的底板!”
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匆匆回到家,搬来梯子靠在客厅墙边,仰头打量天花板。天花板是石膏板铺的,和墙壁连接处有一道细微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用螺丝刀沿着缝隙轻轻撬动,石膏板发出“咔嚓”的脆响。撬开一小块后,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夹杂着纸张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上照,只见夹层里堆满了杂物,隐约能看到纸卷的轮廓。
林薇深吸一口气,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一堆柔软的纸张,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抽出来。是十几卷画稿,用麻绳捆着,外面裹着一层防潮的油纸。
她把画稿摊在地板上,一层层解开。画稿比木盒子里的更陈旧,纸页已经变成深黄色,有些地方甚至发霉溃烂。但上面的画却清晰得惊人——全是同一个女人的肖像。
女人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梳着齐耳短发,眉眼温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画中的背景有时是庭院里的桂花树,有时是摆满画具的书桌,每一幅都笔触细腻,眼神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林薇越看越心惊。这些画的落款不再模糊,角落里清晰地写着“苏婉卿”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赠阿元”。她拿起木盒子里的毛笔对照,笔杆上的“苏”字和落款的字迹完全一致。
“苏婉卿……应该就是去世的苏奶奶吧?”林薇喃喃自语,“那阿元是谁?是画里的女人吗?”
就在这时,空调突然“嗡”地一声自动启动,出风口缓缓打开。这次飘出来的不是碎纸屑,而是一张完整的纸片,轻飘飘地落在画稿上。
纸片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不齐,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几行字:“阿元走了,留我一人守着空院。桂花又开了,香得让人发慌。他说过会回来取画,可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字迹的末尾洇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像是泪痕。林薇拿着纸片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有些发热。原来苏奶奶不是无儿无女,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守着一个等待了一辈子的承诺。
“她要找的,是给阿元的画?”林薇忽然明白过来。苏奶奶临终前攥着毛笔,或许就是想把这最后一张画完成,或者找到当年没送出去的画。
她继续翻看剩下的画稿,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幅装裱好的画,画框边缘已经有些腐朽,但画面依然完好——正是画稿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一支桂花。
画的右下角写着日期:1947年秋。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待君归,桂花香。”
林薇把画挂在墙上,对着画中的女人轻声说:“苏奶奶,这就是你要找的画吗?阿元……他为什么没回来?”
话音刚落,空调又一次自动打开。这次飘出来的碎纸屑上,竟然清晰地印着几个字:“老钟表……后面……”
第六章:老钟表的秘密
林薇盯着碎纸屑上的字,心跳骤然加快。她环顾客厅,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老式座钟上。座钟是黄铜色的,表面蒙着一层灰尘,指针早就停在了三点十五分,是前租客留下的旧物。
她走过去,轻轻擦拭座钟表面的灰尘。钟身冰凉,带着岁月的厚重感。她按照纸屑的提示,试探着把座钟往旁边挪了挪。座钟很重,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移开,露出后面的墙壁。
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墙纸,在刚才座钟挡住的地方,有一块墙纸颜色明显不同,边缘还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林薇用指甲抠住墙纸边缘轻轻一撕,墙纸应声而落,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洞口。
洞口里黑黢黢的,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里照,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她伸手把铁盒子掏出来,盒子上了锁,锁扣已经生锈。
林薇找来一把螺丝刀,费了半天劲才把锁撬开。盒子里没有画,也没有信件,只有一沓厚厚的汇款单和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男人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女人穿着旗袍,眉眼温柔——正是画稿里的那个女人,年轻时的苏婉卿。两人并肩站在桂花树下,笑得一脸灿烂。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阿元与婉卿,1946年夏。”
汇款单的日期从1950年一直延续到1975年,收款人都是“苏婉卿”,汇款人地址一直在变,从东北到西南,最后停留在新疆,但汇款人姓名始终是“阿元”。每张汇款单的附言里都写着同样的话:“勿念,待归。”
林薇拿着汇款单的手微微颤抖。原来阿元当年是去参军了,他没有忘记苏奶奶,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可他为什么再也没回来?
就在这时,空调出风口再次飘出碎纸屑,这次的纸屑上写着一行更长的字:“他说……钟表响三下……就回来……”
林薇猛地看向那座老式座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难道阿元说的是三点钟?她突然想起张奶奶说过,苏奶奶是上个月在空调下走的,发现时空调还开着,手里攥着毛笔。
“上个月……三点钟……”林薇翻出手机日历,上个月的今天,正是苏奶奶去世的日子。她看着墙上的画,又看了看座钟,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里升起。
她把座钟搬到客厅中央,对着画的方向摆好,然后上好发条。座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指针缓缓转动起来。当指针指向三点整时,座钟突然“当——当——当——”地响了起来,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钟声落下的瞬间,空调出风口飘出了最后一片纸屑,也是最大的一片,上面用清晰的字迹写着:“他回来了……”
林薇抬头看向墙上的画,画中的苏婉卿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眼神里的忧伤消散了许多。她又看向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女仿佛在对着她微笑。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风吹过,不再是之前那种刺骨的阴冷。屋子里的霉味似乎也淡了许多,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明明这个季节根本没有桂花开。
第七章:不散的执念
桂花香越来越浓,林薇仿佛置身于一片桂花林中。她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轻柔笑声。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桂花香消失了,空调出风口紧闭着,再也没有碎纸屑飘出来。座钟的指针走到三点十分,停止了转动,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
林薇走到空调前,伸手摸了摸出风口的外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暖意。她拿起桌上的铁盒子,把照片和汇款单小心翼翼地放回去,锁好盒子,又放回了墙壁的洞口里,用墙纸重新贴好。
她知道,苏奶奶的执念散了。阿元虽然没能活着回来,但他用一生的牵挂兑现了承诺,而她帮苏奶奶找到了这份跨越半生的等待,让她在另一个世界终于能安心地和“回来”的阿元相聚。
接下来的几天,空调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林薇把那幅桂花树下的肖像画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天都会擦拭画框上的灰尘。她甚至觉得,有这幅画在,屋子里的压抑感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温暖。
她去找张奶奶,把找到的照片和汇款单的事告诉了她。张奶奶听完,眼眶红了:“可怜的婉卿,等了一辈子,总算是盼到结果了。阿元当年在战场上牺牲了,部队后来送来了抚恤金,可她不信,总说他会回来的,还把抚恤金都退了回去……”
林薇这才明白,那些汇款单根本不是阿元寄的,或许是部队的同志怕她伤心,一直以阿元的名义给她寄钱。而苏奶奶心里其实早就知道真相,却宁愿抱着幻想,守着那个三点钟的约定,一等就是一辈子。
“她屋子里的画稿和毛笔,都是她后来凭记忆画的,”张奶奶叹了口气,“她说怕时间久了,忘了阿元的样子。”
林薇回到家,看着墙上的画,心里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空调里会飘出写着“冷”字的纸屑——不是空调冷,是等待的心太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碎纸屑——那是苏奶奶一辈子没说出口的思念,碎成了无数片,藏在风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薇渐渐习惯了在这栋旧楼里生活。她找到了一份心仪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生活变得充实而规律。她依然会开空调,但再也没有见过碎纸屑,只有冷风带着淡淡的安心感,吹散夏日的炎热。
直到一个月后的雨夜,林薇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楼道里的灯坏了,她摸着黑往上爬,脚下不小心打滑,差点摔倒。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轻轻扶了她一把,一股熟悉的暖意传来。
她回头一看,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但她清楚地闻到,空气中又飘来了那股淡淡的桂花香。
回到家,她打开空调,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出风口。没有碎纸屑飘出来,但她仿佛看到一片洁白的纸屑在风中轻轻摇曳,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像一个温柔的告别。
她走到画前,对着画中的苏婉卿笑了笑:“苏奶奶,谢谢您。”
画中的女人眉眼弯弯,仿佛在回应她的话。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屋子里却格外温暖。林薇知道,有些执念消散后,留下的不是恐惧,而是跨越时光的温柔,会像这空调里的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家。
第八章:新的租客
半年后,林薇因为工作调动,不得不搬到另一个城市。她收拾行李时,特意把那幅桂花肖像画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卷好,放进画筒里。她决定把这幅画带走,让苏奶奶和阿元的故事能一直陪伴着她。
搬家那天,王中介来帮她退房。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挠了挠头:“小林啊,你住这儿半年,没出什么怪事吧?之前有租客说这屋子有点邪乎。”
林薇笑了笑:“挺好的,没什么怪事,就是空调偶尔会飘点纸屑,清理干净就好了。”她没有说出真相,有些故事,还是让它留在旧时光里比较好。
王中介点点头:“那就好,这屋子下周就要租给新租客了,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跟你一样,在附近上班。”
林薇离开的那天,特意去跟张奶奶道别。张奶奶拉着她的手,塞给她一袋自己做的桂花糕:“以后常回来看看,婉卿要是知道你走了,肯定会想你的。”
林薇眼眶一热,点了点头:“我会的,张奶奶您多保重。”
一周后,新租客李明搬进了这间屋子。他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对老旧的房子充满好奇。王中介把钥匙交给她时,特意叮嘱:“这空调是去年换的,制冷效果好,但老房子难免有灰尘,开的时候可能会飘点东西,别在意。”
李明笑着摆摆手:“没事,我不讲究。”
等王中介走后,李明打开空调,冷风“呼呼”地吹了出来。他放下行李,开始打扫卫生。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肩膀上。
他抬手一摸,是一小片白色的碎纸屑,薄得像蝉翼。
“嗯?”李明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空调出风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把纸屑扔进垃圾桶,自言自语:“还真有灰尘啊。”
傍晚时分,李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空调还在运转。忽然,他看到一片碎纸屑从出风口飘下来,打着旋儿落在茶几上。他拿起纸屑看了看,上面似乎有模糊的印记。
“奇怪,这纸屑怎么有点眼熟?”李明挠了挠头,忽然想起林薇临走时留给他的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如果空调飘出纸屑,别害怕,那是有人在跟你说故事。记得看看墙上的画,还有……三点钟的时候,听听钟表的声音。”
当时他以为是玩笑,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屋子里真的藏着秘密。他走到客厅墙边,果然看到那里挂着一幅画,画中是桂花树下的女人,眉眼温柔。
他又在墙角发现了那座老式座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李明心里涌起一股好奇,他上紧发条,看着指针缓缓转动。
当指针指向三点整时,座钟“当——当——当——”地响了起来。钟声落下的瞬间,空调出风口飘出一片完整的纸屑,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欢迎你……”
李明拿起纸屑,看着墙上的画,忽然笑了。他好像明白林薇便签上的话了,这个老旧的屋子里,果然藏着一个温暖的故事,正等着他慢慢发现。
窗外的蝉鸣依旧,旧楼里的时光缓缓流淌。空调的冷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吹散夏日的炎热,也吹散了岁月的尘埃,让那些藏在风中的思念,有了新的听众。而那些曾经飘出的碎纸屑,不再是恐怖的符号,变成了时光的信笺,传递着跨越半生的温柔与等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