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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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槐下异婴

民国二十三年,豫西伏牛山深处,有个叫“望槐村”的小村落。村子背靠青山,村口孤零零立着一棵老槐树,树干要三个成年男子手拉手才能合抱,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无数双干枯的手,村里人都叫它“老歪槐”。

老歪槐有些年头了,没人说得清它具体活了多久,只知道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傍晚后不准靠近老槐树,更不准在槐树下过夜。村里老人说,这老槐沾了“阴气”,夜里会“吃人”。年轻人大多不信,只当是老辈人吓唬小孩的话,直到那年秋天,村里出了桩怪事。

村里的李老汉,是个光棍汉,快六十岁了,平日里靠上山砍柴、采野果过活。那天傍晚,李老汉挑着一担柴从山上下来,路过老歪槐时,忽然听到树底下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婴儿在哭,又细又弱,掺在秋风里,若有若无。

李老汉心里犯嘀咕,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婴儿?他放下柴担,壮着胆子凑过去,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往树洞里瞧——树洞深得很,黑黢黢的,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谁家的娃子,咋扔这儿了?”李老汉对着树洞喊了两声,没见人应,哭声却越来越响,听得人心里发揪。他想了想,从柴担里抽出一根长树枝,试探着往树洞里拨了拨,没一会儿,树枝尖上挂着个小小的襁褓,裹得严严实实,哭声就是从襁褓里发出来的。

李老汉把襁褓抱在怀里,只觉得轻飘飘的,解开一看,里面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小脸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小嘴一张一合,哭得有气无力。襁褓里除了女婴,就只有一块绣着槐花的红布,别的啥也没有。

“造孽啊。”李老汉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没娶过媳妇,更没养过孩子,但看着怀里的女婴,实在不忍心把她扔在槐树下。他左右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老槐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心里发毛,不敢多耽搁,抱着女婴就往村里跑。

回到家,李老汉生了火,给女婴喂了点米汤,女婴似乎饿极了,小口小口地喝着,哭声渐渐停了。李老汉看着女婴安静的睡颜,心里琢磨着,等明天天亮了,问问村里谁家丢了孩子,实在没人要,他就自己养着,也算老来有个伴。

可他没等到天亮。

后半夜,李老汉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沙沙沙”的,断断续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以为是老鼠,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那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不是他怀里女婴的哭声,而是另一个婴儿的哭声,又尖又细,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李老汉心里一紧,披了件衣服,拿起炕边的柴刀,轻轻拉开门闩。院子里空荡荡的,月光惨白,照在地上,连个影子都没有。哭声停了,刮门板的声音也没了,只有风吹过院子里的柴草,发出“呜呜”的响。

“难道是做梦?”李老汉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关门,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院墙角的老磨盘上,坐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眯着眼仔细一看,那东西像是个小孩,蜷缩在磨盘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谁在那儿?”李老汉大喝一声,举起柴刀就冲了过去。可等他跑到磨盘边,那东西却不见了,磨盘上只留下一滩湿漉漉的痕迹,闻着有股淡淡的槐花香,还带着点腥气。

李老汉心里发慌,总觉得不对劲,赶紧跑回屋里,关紧门窗,顶上门杠。他走到炕边,低头一看,怀里的女婴还在睡着,小脸依旧皱巴巴的,没什么异样。可他刚松了口气,就发现女婴的小手紧紧攥着,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他轻轻掰开女婴的手,里面是一片槐树叶,绿油油的,还带着露水,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这屋里没种槐树,哪来的槐树叶?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村口的老歪槐,想起了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他越想越怕,抱着女婴的手都开始发抖,连夜就跑到了村长家。

村长叫王老实,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为人正直,在村里威望很高。他听李老汉说完事情的经过,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李老汉怀里的女婴,又看了看那片槐树叶,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在老歪槐树下捡的这娃?”

“是啊,村长,就在树洞里。”李老汉点点头,声音都带着颤。

王老实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村口老歪槐的方向,夜色里,老槐树的影子像个怪物,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老李,你糊涂啊,老辈人说的话你忘了?那老歪槐邪性得很,你咋敢从那儿捡娃回来?”

“我当时看着娃可怜,没想那么多……”李老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这娃不能留。”王老实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明天一早就把她送回槐树下,说不定她爹娘会来寻她。要是实在没人寻,也只能听天由命,总比留在村里祸害大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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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急了:“村长,这娃才多大,送回去不就是等死吗?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是咱不救,是这娃太邪门。”王老实摇了摇头,“你想想,谁家会把娃扔在老歪槐树下?还有你夜里看到的东西,听到的哭声,都不是好兆头。这娃说不定是‘槐精’变的,留在村里,指不定会出啥乱子。”

李老汉还想再劝,可看着王老实严肃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能叹了口气,抱着女婴回了家。那一晚,他没敢合眼,守着女婴,听着窗外的风声,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老汉就抱着女婴,往村口的老歪槐走去。路上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看到他怀里的女婴,都问他咋回事。李老汉把事情一说,村民们都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劝他赶紧把娃送回去,别惹祸上身。

到了老歪槐下,李老汉把女婴放在树洞口,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他看着女婴熟睡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娃啊,不是爷爷心狠,是爷爷实在不敢留你。你爹娘要是来了,就跟他们回家吧。”

说完,他抹了把眼泪,狠下心,转身就往村里跑,不敢回头看一眼。

可他刚跑回村里,就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哗。他心里一紧,赶紧跟着村民们往村口跑,到了老歪槐下,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女婴还躺在树洞口,可树洞里,竟然又多出了一个襁褓,里面也是个女婴,和之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连襁褓里的槐花红布都分毫不差。

两个女婴并排躺在树洞口,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细细的哭声,像是在互相呼应。老歪槐的枝桠在她们头顶轻轻晃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笑。

村民们都吓得往后退,没人敢靠近。王老实也来了,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邪门……真是邪门啊……”

就在这时,村里的老中医张大夫挤了过来。张大夫快七十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是村里唯一懂点“门道”的人。他走到树洞口,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两个女婴,又摸了摸她们的脉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张大夫,这俩娃咋回事啊?”王老实赶紧问。

张大夫站起身,脸色凝重:“这俩娃,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村民们都愣住了。

“老歪槐活了上百年,吸了太多阴气,早就成精了。”张大夫指着老槐树,声音低沉,“这俩娃,是槐精用树汁和阴气‘生’出来的,叫‘槐婴’。留着她们,村里迟早要出事。”

“那……那咋办啊?”王老实急了,“总不能让她们一直待在这儿吧?”

张大夫想了想,说:“槐婴怕阳气重的东西,也怕火。咱们找个阳气最盛的地方,把她们烧了,或许能断了槐精的念想。”

村民们一听要烧孩子,都有些犹豫,可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想起老歪槐的邪性,又觉得张大夫说得有道理。王老实咬了咬牙,点头说:“就按张大夫说的办,为了村里的人,只能狠下心了。”

他们找来干柴,堆在村头的空地上,准备把两个女婴放在柴堆上烧掉。可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李老汉突然冲了过来,抱住柴堆,大喊:“不能烧!她们是两条人命啊!”

“老李,你别糊涂!”王老实拉着他,“这俩娃不是人,是槐精变的,留着她们,咱们全村人都得遭殃!”

“就算她们是槐精变的,也是两条小生命啊!”李老汉红着眼睛,“我不管啥槐精不槐精,我就知道,她们是无辜的。要烧,就先烧我!”

村民们都愣住了,看着李老汉,又看了看柴堆旁的两个女婴,没人敢上前。张大夫叹了口气,说:“老李,你这是在害大家啊。”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了起来,老歪槐的树枝疯狂地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发怒。两个女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们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墨绿色的,像老槐树的叶子,直勾勾地盯着村民们,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又尖又细,听得人头皮发麻。

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王老实也拉着张大夫跑回了村里,只留下李老汉一个人,站在柴堆旁,看着两个眼睛碧绿的女婴。

风停了,两个女婴的笑声也停了,她们又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李老汉看着她们,心里忽然不害怕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女婴,说:“娃啊,跟爷爷回家,爷爷养你们。”

他抱着两个女婴,慢慢往村里走。村民们都躲在自家门口,偷偷看着他,没人敢说话。王老实站在村口,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李老汉给两个女婴取了名字,大的叫“槐丫”,小的叫“槐枝”。从那天起,他不再上山砍柴,就在家里照顾两个女婴。槐丫和槐枝长得很快,没几个月,就从皱巴巴的小不点,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眼睛依旧是墨绿色的,透着一股灵气,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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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不敢靠近李老汉家,也不敢和槐丫、槐枝说话,只有李老汉,把她们当成亲生孙女,疼得不得了。他以为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祸,正在慢慢向望槐村靠近。

第二章:槐影噬人

槐丫和槐枝长到三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像两个小仙子,皮肤白得像雪,头发黑得像墨,就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姐妹俩很少说话,也很少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整天待在李老汉家的院子里,要么坐在门槛上发呆,要么就盯着村口老歪槐的方向,一动不动,像是在和什么东西交流。

李老汉虽然觉得两个孙女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孩子性格内向。直到那年夏天,村里开始出事了。

第一个出事的,是村里的放牛娃狗蛋。狗蛋才十岁,平日里最喜欢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放牛,不管大人们怎么劝,他都不听,总说“老槐树有啥好怕的,我天天在这儿,也没见它吃了我”。

那天下午,狗蛋像往常一样,把牛拴在老槐树下,自己则在树旁的草地上捉蚂蚱。村里的几个孩子也在附近玩,他们看到狗蛋忽然站起身,朝着老槐树的树洞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槐丫,槐枝,你们在里面吗?快出来和我玩啊。”

孩子们都觉得奇怪,槐丫和槐枝明明在李老汉家,怎么会在树洞里?他们喊狗蛋,让他别过去,可狗蛋像是没听见,依旧一步步朝着树洞走,眼神呆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就在狗蛋走到树洞前,准备伸手去摸的时候,老槐树上的一根枝桠突然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狗蛋的头上。狗蛋“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孩子们吓得赶紧跑回村里,喊来了狗蛋的爹娘。

狗蛋的爹娘把他带回家,找张大夫来看。张大夫摸了摸狗蛋的脉搏,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伤口不对劲,不像是被树枝砸的,倒像是被啥东西咬的。”

狗蛋的爹娘赶紧掀开狗蛋头上的纱布,只见伤口处青黑一片,像是中毒了一样,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和李老汉当初在磨盘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张大夫,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狗蛋的娘哭着问。

张大夫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这邪气太重,我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把他送到城里的大医院看看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狗蛋的爹娘赶紧雇了辆马车,把狗蛋送到城里的医院。可还没到城里,狗蛋就在马车上断了气,临死前,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睛变成了墨绿色,和槐丫、槐枝的眼睛一模一样,嘴里还念叨着:“槐……槐……”

消息传回望槐村,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说狗蛋是被老歪槐“吃”了,还说这都是因为李老汉留下了槐丫和槐枝,惹恼了槐精。

王老实把村民们召集到村口的晒谷场,看着大家,脸色沉重:“狗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肯定是老歪槐搞的鬼,还有那两个槐婴,留着她们,咱们村迟早要完。”

“村长,那咋办啊?咱们把那两个槐婴赶走算了!”有人喊道。

“赶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张大夫叹了口气,“槐婴是槐精的‘孩子’,赶走她们,槐精只会更生气,到时候遭殃的人会更多。”

“那咱们就把李老汉和那两个槐婴一起赶出村!”又有人喊道。

村民们纷纷附和,都觉得是李老汉连累了大家。李老汉听说了,气得浑身发抖,跑到晒谷场,对着村民们大喊:“你们凭啥赶我走?槐丫和槐枝是无辜的,狗蛋的死和她们没关系!”

“不是她们的关系,那是谁的关系?自从你把她们捡回来,村里就没安生过!”有人反驳道。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王老实也没办法,只能先让大家散了,说明天再商量。

可没等到第二天,村里又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村里的赵寡妇。赵寡妇的丈夫早死,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活,平日里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去河边洗衣服。

那天早上,赵寡妇像往常一样,提着篮子去河边。路过老歪槐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树底下站着两个小姑娘,穿着红衣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赵寡妇以为是村里的孩子,就问:“你们是谁家的娃,大清早的在这里干啥?”

那两个小姑娘没说话,慢慢转过身,抬起头。赵寡妇一看,吓得魂都飞了——她们的脸和槐丫、槐枝一模一样,眼睛是墨绿色的,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

赵寡妇尖叫一声,扔下篮子,转身就往村里跑。她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头磕在石头上,流了很多血。村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片槐树叶,和李老汉当初在女婴手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张大夫来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说:“和狗蛋一样,邪气入体,没救了。”

果然,当天晚上,赵寡妇就断了气,临死前,她的眼睛也变成了墨绿色,嘴里念叨着“槐花……槐花……”

接连死了两个人,村民们彻底慌了,都觉得是槐精在报复,纷纷要求王老实赶紧想办法。王老实没办法,只能再次找到张大夫,问他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张大夫想了很久,说:“槐精怕阳气,也怕火,但老歪槐已经成精,普通的火伤不了它。想要彻底除掉它,得用‘阳火’,也就是正午时分,太阳最毒的时候,用沾了朱砂的桃木枝,烧它的树根。不过,这样做风险很大,槐精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发狂,到时候村里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王老实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一把了。要是再任由它这么下去,咱们望槐村就真的要完了。”

第二天一早,王老实就带着村里的青壮年,去后山砍桃木。张大夫则在家里调配朱砂,准备用来浸泡桃木枝。李老汉听说了,也提着柴刀跑了过来,说要一起去,王老实本不想让他去,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也只能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后山,找了几棵长势粗壮的桃树,砍了十几根桃木枝,扛着往回走。路过老歪槐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老歪槐的树枝疯狂地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发怒。更诡异的是,树洞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又尖又细,听得人心里发毛。

“快走!”王老实大喊一声,带着大家加快脚步,匆匆回了村。

回到村里,张大夫已经把朱砂调好了,红色的朱砂水装在一个大盆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大家把桃木枝放进朱砂水里浸泡,桃木枝一碰到朱砂水,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燃烧。

“朱砂能驱邪,桃木能镇鬼,用这两样东西对付槐精,应该能管用。”张大夫一边搅拌朱砂水,一边说。

正午时分,太阳最毒的时候,王老实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拿着浸泡好的桃木枝,来到了老歪槐下。张大夫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站在最前面。李老汉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槐精发狂,又担心槐丫和槐枝会受到牵连。

“动手!”王老实大喊一声,大家举起桃木枝,朝着老歪槐的树根戳去。桃木枝一碰到树根,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树根上冒出了黑烟,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烤肉的味道。

老歪槐剧烈地摇晃起来,树枝像鞭子一样抽打下来,几个躲闪不及的村民被抽中,身上立刻起了一道红肿的印子,疼得直咧嘴。树洞里的哭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尖利的叫声,像是槐精在痛苦地嘶吼。

就在这时,李老汉突然看到槐丫和槐枝从村里跑了过来,她们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飘在空中,眼睛是墨绿色的,直勾勾地盯着老歪槐,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槐丫!槐枝!快回去!”李老汉大喊着,想冲过去把她们拉回来,可刚跑两步,就被一根树枝抽中了后背,疼得他倒在地上。

槐丫和槐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朝着老歪槐跑去,她们跑到树洞口,钻了进去。就在她们钻进树洞的瞬间,老歪槐停止了摇晃,树枝也不再抽打,树洞里的哭声和叫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大夫皱着眉,走到老歪槐前,仔细看了看树洞,又摸了摸树根,脸色沉了下来:“槐婴进了树洞,和槐精合为一体了。现在的槐精,比之前更厉害了。”

“那咋办啊?”王老实急了,“咱们还能除掉它吗?”

张大夫摇了摇头:“难了。槐婴本就是槐精用阴气和树汁生出来的,现在她们合为一体,槐精的阴气更重了,普通的阳火和桃木枝,根本伤不了它。”

大家都泄了气,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了村。李老汉坐在地上,看着老歪槐的树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知道槐丫和槐枝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望槐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暂时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出事。可村民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槐精迟早还会出来作祟。大家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整个望槐村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

李老汉每天都会去老歪槐下,对着树洞喊槐丫和槐枝的名字,可每次都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槐精在嘲笑他的愚蠢。

这天晚上,李老汉又去了老歪槐下,他坐在树旁的石头上,看着树洞,嘴里念叨着:“槐丫,槐枝,你们出来吧,爷爷想你们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爷爷都不会抛弃你们的。”

就在这时,树洞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紧接着,槐丫和槐枝从树洞里走了出来。她们还是穿着红色的衣服,眼睛依旧是墨绿色的,只是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诡异笑容,反而带着一丝悲伤。

“爷爷。”槐丫开口说话了,声音细细的,像是蚊子在叫。

李老汉激动地站起来,想抱住她们,可刚伸出手,就被槐枝拦住了:“爷爷,你别碰我们,我们现在和槐精连在一起了,会伤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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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愣住了:“你们……你们和槐精合为一体了?”

槐丫点了点头:“是槐精让我们进去的,它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也能保护它自己。”

“保护你们?它之前害死了狗蛋和赵寡妇,这叫保护吗?”李老汉激动地说。

“那不是槐精的错。”槐枝说,“狗蛋经常在槐树下欺负我们,还往树洞里扔石头,槐精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会害死他。赵寡妇看到了我们的样子,槐精怕她告诉别人,会伤害我们,才会吓她,没想到她会摔死。”

李老汉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相信她们的话,还是该相信村民们的判断。他看着槐丫和槐枝悲伤的眼神,心里一阵心疼:“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待在树洞里吗?”

槐丫摇了摇头:“槐精说,它在这里待了上百年,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但村里的人都想除掉它,它只能反击。如果再这样下去,村里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既能让槐精留下来,又不会伤害村里的人?”李老汉问。

槐枝想了想,说:“槐精说,它需要一个‘替身’,一个愿意用自己的阳气,中和它身上阴气的人。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它就不会再伤害村里的人,也不会再让我们和它合为一体。”

“替身?用自己的阳气中和阴气?”李老汉皱着眉,“那这个人会怎么样?”

槐丫低下头,小声说:“会慢慢失去阳气,最后死去。”

李老汉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一个必死无疑的选择。可他看着槐丫和槐枝,又想起了村里的人,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来当这个替身。”李老汉说,语气坚定。

槐丫和槐枝都愣住了:“爷爷,不行!你会死去的!”

“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李老汉笑着说,“能换得村里人的平安,换得你们的自由,值了。”

“爷爷……”槐丫和槐枝哭了起来,眼泪掉在地上,变成了一颗颗小小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李老汉摸了摸她们的头,虽然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但他能感受到她们的悲伤。“别哭了,这是爷爷自己的选择。你们告诉槐精,我愿意当它的替身,让它不要再伤害村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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