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替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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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旧楼里的“邻居”

林薇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踏上302室的门槛时，走廊里的声控灯恰好熄灭。她摸索着按亮手机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皮，那些深浅不一的霉斑像张人脸，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就住三个月，忍忍就好。”她对着空气念叨，把行李箱拽进客厅。这套老城区的顶楼公寓月租只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中介只说前租客“突然搬走”，没提其他细节。林薇当时满脑子都是赶在毕业设计截止前找个安静地方，没多想就签了合同。

收拾到半夜，窗外忽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咚、咚、咚”，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毛。林薇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对面楼302室的窗户开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敲玻璃。

“这么晚还不睡？”她嘀咕着拉上窗帘，转身时却瞥见玄关的穿衣镜里，身后站着个模糊的影子。

林薇猛地回头，客厅空无一人。镜子里的影子还在，白裙子随着风轻轻飘着——可她明明关了窗户。

“肯定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眼睛，把镜子用布盖起来。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站在对面楼的302室，镜子里的女人正对着她笑，嘴角裂到耳根。

第二天一早，林薇被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个穿居委会制服的老太太，手里攥着本登记簿：“小姑娘，新来的吧？晚上别开着窗户，对面楼……不干净。”

“怎么了？”林薇心里一紧。

“三年前，对面302住了个女的，跟你差不多大，不知道为啥，把自己锁在屋里，最后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老太太压低声音，“听说她死之前，总说镜子里有另一个自己。后来那屋就空着，可夜里总有人看见灯亮着。”

林薇的后背瞬间冒冷汗。她想起昨晚的敲击声，还有镜子里的影子。老太太走后，她立刻冲到窗边，对面302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住过。

当天下午，林薇去超市买东西，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老板叫住了她：“你是住3号楼302的吧？”

“您怎么知道？”

“前几天中介来问过，说那屋终于租出去了。”老板往柜台后缩了缩，“小姑娘，晚上别出门，尤其是十二点以后。之前有个租客，也是半夜出去买东西，回来就说看见对面楼有个女的跟着她，没几天就搬走了。”

林薇没敢接话，拎着东西快步往家走。路过对面楼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302室，窗帘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盯着她。

回到家，她把所有窗户都锁死，又找来胶带把镜子封得严严实实。可到了晚上，客厅里还是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动桌椅。她壮着胆子打开房门，走廊里的声控灯没亮，黑暗中，有个白影从对面302室的方向飘过来。

林薇“砰”地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听见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开门……我好冷……”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声音消失才敢呼吸。那天晚上，她开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熬到天亮。天亮后，她发现门板上真的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女人的指甲划出来的。

林薇决定搬出去，可中介说合同里写了，中途退房不退押金。她的积蓄几乎都用来交了房租和毕业设计的材料费，根本没多余的钱再找房子。

“再忍几天，等毕业设计交了就走。”她给自己打气，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她放在桌上的笔会自己移动，衣柜里的衣服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夜里总能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最让她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样子在慢慢变化。那天早上洗脸时，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向上翘着，不是她自己的表情。她想控制，可嘴角还是不听使唤，就像有另一个人在操控她的脸。

林薇不敢再照镜子，也不敢出门。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电脑赶毕业设计，可屏幕上总会突然跳出一张女人的脸，转瞬即逝。

有天晚上，她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疼醒，睁开眼看见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站在床边，正用手抚摸她的脸。“你看，我们越来越像了。”女人笑着说，林薇发现她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薇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你啊。”女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三年前，我也住在这里，也做着毕业设计。后来我发现，只要把自己的‘替身’留在这屋里，我就能永远活下去。现在，该你做我的替身了。”

林薇猛地坐起来，屋里空无一人，可枕头上沾着几根长长的黑发，不是她的。她冲到电脑前，想给朋友发消息求救，却发现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一个文档，里面写着一行字：“明天晚上十二点，来对面302室，不然你的朋友会替你来。”

文档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晓在学校门口的样子，照片里，苏晓的身后站着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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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苏晓的遭遇

林薇一夜没睡，天刚亮就给苏晓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没人接。她顾不上害怕，抓起外套就往学校跑。

苏晓的宿舍在三楼，林薇冲到宿舍门口时，门虚掩着。她推开门，看见苏晓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

“苏晓！你没事吧？”林薇跑过去，看见苏晓画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女人脸，嘴角裂到耳根，眼睛里没有瞳孔。

“你来了。”苏晓慢慢转过头，她的嘴角也向上翘着，和林薇在镜子里看到的表情一样，“她让我画的，说这样就能找到你。”

“谁？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林薇抓住苏晓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昨天晚上，我在宿舍楼下看见她，她说你找我，让我跟她走。”苏晓的眼神空洞，“我跟着她走到对面楼，她让我站在302室的门口，说只要我画完这些画，你就会来换我。”

林薇的心脏像被攥紧了，她知道那个女人在威胁她。她扶着苏晓站起来：“我们走，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可苏晓挣脱了她的手，又坐回书桌前：“不行，她会找到我的。她说如果我敢走，就把我永远留在那屋里。”

林薇没办法，只好给辅导员打电话。辅导员赶来后，看着苏晓的样子，以为她是毕业设计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建议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薇陪着苏晓去了医院，医生给苏晓做了检查，说她没有器质性病变，可能是应激性精神障碍，开了些镇静类的药物，让她多休息。

可吃了药的苏晓情况更糟，她开始说胡话，总说看见那个女人在窗外看着她，还说那个女人的脸和林薇越来越像。

林薇知道，普通的医院治不好苏晓的病，只有她去见那个女人，才能救苏晓。她回到老楼，站在对面302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302室里积满了灰尘，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面巨大的穿衣镜，镜子里映出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年前的她自己，和现在的林薇长得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女人转过身，她的脸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楚，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睛里没有血丝，“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把我的替身留在了镜子里，然后我就‘死’了。可其实，我一直在这屋里，等着下一个和我长得像的人来做我的替身。”

“为什么是我？”林薇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发抖。

“因为我们的命格一样，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这样的人做替身最合适。”女人走到镜子前，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要你走进镜子里，成为我的替身，我就能离开这里，重新活一次。而你，会永远留在这里，等着下一个替身。”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你的朋友苏晓，就会替你留在这里。”女人笑了笑，镜子里突然出现苏晓的脸，苏晓正对着林薇哭，“你看，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再等几天，她就会变成我的新替身。”

林薇看着镜子里苏晓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怕。她想起苏晓和她一起在学校熬夜赶设计的日子，想起苏晓在她难过时安慰她的样子，她不能让苏晓替她受苦。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先放了苏晓。”林薇说。

“可以。”女人打了个响指，镜子里的苏晓消失了，“明天晚上十二点，你再来这里，我会让你走进镜子里。在这之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苏晓会立刻回到这里。”

林薇点点头，转身走出302室。她回到苏晓的宿舍，看见苏晓已经醒了，眼神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林薇，我昨天是不是说胡话了？”苏晓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我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还跟她走了一段路，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

“你是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林薇强忍着眼泪，不敢告诉苏晓真相，“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我陪你回家吧。”

林薇把苏晓送回她家，看着苏晓睡熟后，才悄悄离开。她知道，明天晚上十二点，就是她和那个女人的约定时间，也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时间。

第三章：镜子里的真相

林薇回到老楼时，已经是傍晚。她走进302室，看见那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日记。

“这是我三年前写的日记，你可以看看。”女人把日记递给林薇，“看完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找替身了。”

林薇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今天我搬进了302室，这里的房租很便宜，就是晚上有点吵，总听见有人在敲窗户。”

日记里记录了女人搬进老楼后的生活，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怪事频发。她和林薇一样，看见过镜子里的影子，听见过奇怪的声音，也被那个女人威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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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也有一个好朋友，叫李娜。”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个女人威胁我，如果我不做她的替身，就把李娜留在镜子里。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她。”

林薇抬起头，看着女人：“你是说，你也是被别人胁迫的？”

“对。”女人点点头，“三年前，这里还有一个替身，她叫张婷，是个画家。她用同样的方法威胁我，让我做她的替身。我走进镜子里后，才发现这里面的世界是一个循环，每个替身都要找下一个替身，才能离开。”

林薇愣住了，她以为那个女人是幕后黑手，没想到她也是受害者。“那我们能不能打破这个循环？”

“我不知道。”女人摇了摇头，“我试过很多次，可每次都失败了。只要镜子还在，这个循环就不会停止。”

林薇看着客厅中央的镜子，突然想起中介说过，这套房子的前租客“突然搬走”，也许那个前租客也是被威胁后，找了替身才离开的。

“明天晚上十二点，我会走进镜子里，但是我想知道，镜子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林薇问。

“镜子里的世界和这里一样，只是没有时间，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远的黑暗。”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在那里，你会永远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直到找到下一个替身。”

林薇的心里一阵发凉，可她想到苏晓，还是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林薇回到自己的302室，收拾了一些东西，给苏晓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她怕自己明天走后，苏晓会找不到她，也怕苏晓知道真相后会难过。

第二天早上，林薇去看了苏晓，苏晓的精神状态很好，正在准备毕业设计。林薇看着苏晓，心里既欣慰又难过，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苏晓了。

“林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苏晓看出了林薇的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林薇勉强笑了笑，“你的毕业设计快完成了吧？等你完成了，我们一起去旅游。”

“好啊，我早就想去海边了。”苏晓笑着说，没注意到林薇眼里的泪水。

林薇在苏晓家待了一会儿，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她回到老楼，坐在客厅里，等着晚上十二点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十二点。林薇站起身，走到对面302室的门口，推开门。

女人已经在镜子前等着她了，镜子里映出她们两个人的身影，一模一样。“准备好了吗？”女人问。

林薇点点头，走到镜子前。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镜子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苏晓的声音：“林薇，不要！”

林薇回头，看见苏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写的信。“你怎么来了？”林薇惊讶地问。

“我看到了你的信，知道了所有事。”苏晓跑过来，抓住林薇的手，“我不会让你去做替身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女人的脸色变了：“你们以为你们能逃掉吗？”她伸出手，想把苏晓拉到镜子里，可苏晓躲开了。

林薇趁机拿起旁边的椅子，砸向镜子。“砰”的一声，镜子碎成了无数片，碎片里映出无数个女人的脸，都在尖叫着。

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看着林薇和苏晓，嘴里说着：“循环……不会……停止……”然后就消失了。

镜子碎了之后，302室里的灰尘开始消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里变得明亮起来。林薇和苏晓看着破碎的镜子，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林薇发现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她想起女人说的话，循环不会停止。她看着苏晓，笑着说：“对不起，我可能还是要离开你了。”

“不，不会的！”苏晓抓住林薇的手，“我们已经打破镜子了，你不会有事的。”

林薇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苏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完成我们的毕业设计，去海边看看。”

说完，林薇的身体彻底消失了，只留下苏晓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302室里，哭成了泪人。

第四章：新的开始

苏晓把林薇消失的事告诉了辅导员和林薇的家人，可没人相信她的话，都以为她是因为林薇的“失踪”，精神出了问题。

苏晓没有放弃，她开始调查老楼的历史。她去了居委会，找到了当年负责登记租客信息的老太太，又去了图书馆，查了三年前的新闻报道。

终于，她在一份旧报纸上看到了关于张婷的报道。张婷是个画家，三年前在302室自杀，死前留下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映出无数个女人的脸。

苏晓还在张婷的画室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记录了张婷找替身的过程，也记录了她对这个循环的恐惧。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想打破循环，必须找到第一个替身的尸骨，把她和镜子一起埋葬，才能让所有的灵魂得到解脱。”

苏晓知道，第一个替身肯定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回到老楼，在302室的地板下挖了起来，挖了很久，终于挖出了一具尸骨，尸骨的手里还攥着一面小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女人的脸，和林薇、张婷长得一模一样。

苏晓把尸骨和破碎的镜子一起装进箱子里，找了一个偏僻的山坡，挖了一个坑，把箱子埋了进去。她在坟前放了一束花，对着坟茔说：“对不起，让你们被困了这么久，现在你们可以安息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林薇的声音：“苏晓。”

苏晓回头，看见林薇站在不远处，穿着她消失那天的外套，阳光落在她发梢，像一层柔和的光晕。“林薇！你没死！”苏晓跑过去，抱住林薇，眼泪又流了下来，指尖触到的是真实的温度，不是之前镜子里那种冰冷的虚幻。

“我没有死，只是被困在镜子的缝隙里了。”林薇回抱住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第一个替身的怨气散了，循环就破了，我才能出来。”

两人坐在山坡上，林薇慢慢说起镜子里的世界——没有日夜交替，只有无边无际的灰雾，她能看见苏晓在外面找资料、挖地板，却喊不出声音，只能在雾里跟着苏晓的影子走。直到泥土盖住箱子的那一刻，灰雾突然散开，她像从水里浮上来一样，重新站在了阳光下。

“那之前的那些替身呢？张婷，还有最早的女人？”苏晓问。

林薇看向坟茔的方向，风卷着花瓣轻轻落在土堆上：“她们的灵魂跟着尸骨一起安息了。我在镜子里见过张婷的影子，她一直蹲在角落哭，说后悔当初为了活命拉别人进来。”

回去的路上，苏晓拉着林薇的手，路过老楼时特意抬头看了眼302室——窗户敞开着，阳光照进空屋子，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阴沉沉的感觉。小区便利店的老板看见她们，惊讶地瞪大了眼：“小姑娘，你不是……”

“我没事啦，之前是误会。”林薇笑着摆手，拉着苏晓快步走过，她不想再提那些吓人的日子，只想赶紧回到正常的生活。

回到学校后，林薇把老楼的房子退了，中介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样子，眼神里满是疑惑，却没多问。林薇和苏晓一起补完了毕业设计，她们的作品是一组名叫《光与影》的插画，画里有破碎的镜子，有盛开的花，还有两个手牵手的女孩，背景是洒满阳光的山坡。

答辩那天，评委老师问她们创作灵感是什么，林薇看了眼身边的苏晓，轻声说：“是朋友，也是勇气。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要独自面对黑暗，其实身边一直有人拿着光等着我们。”

答辩结束后，两人去了海边，正如之前约定的那样。林薇踩着沙滩上的浪花，看着苏晓在不远处追着海鸥跑，突然觉得那些可怕的经历像一场遥远的梦。只是偶尔在照镜子时，她会想起镜子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想起那些被困在循环里的灵魂——她很庆幸，自己和苏晓一起，打破了那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第五章：陌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