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涌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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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星暝君可曾思虑周全?需几人接应?如何避过阴阳寮耳目?又打算怎样降伏那柄噬主凶器——”她忽然倾身逼近,“该不会真要学话本里的莽夫,举着柴刀硬闯神宫吧?”
星暝咳嗽几声,突然梗着脖子辩解道:“当然谋划好了!连咱们团伙……组织的诨名都起得响亮!”他故意把腰间玉佩甩得叮当响,玉佩上“受命于天”的篆字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虽然是自己刻的。
“哦?”辉夜团扇半掩朱唇,“愿闻其详。”
少年猛地拍案起身,他学着市井说书人的架势,右脚却不慎踩到滚落的骰子,险些摔倒:“唤作「惊天魔盗团」!听听,这气魄!”尾音未落,自己先被口水呛得咳嗽连连。
“噗嗤——”辉夜整个人伏在桌上笑得发颤,她葱白的指尖蘸了茶水,在桌面写下“童趣”二字,“这般名号若是传出去,怕是要笑醒月都那些老古板。”屏风后突然传来竹筒落地的闷响,惊得星暝慌忙扶住歪斜的香炉。
月光悄然爬上星暝不知不觉红润的脸,他攥着半块碎成渣的樱饼嘀咕:“总比「永远亭麻将同好会」强……”话音未落,辉夜的团扇突然敲在他手背,惊落几点饼渣。
星暝突然打了个响指,袖口迸出细碎银星:“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好东西!若是配上这个,那才叫有模有样!”他指尖在虚空划拉出几道残影,零星光粒逐渐聚合成半透明的卡牌轮廓,“到时候每人都有一张对应的卡牌,听上去就高端了许多。”
辉夜托腮望着少年指尖跃动的银光,看着他十指翻飞间渐渐凝出十几张泛着冷光的卡牌虚影。那些半透明的牌面上隐约浮现出骑士、星辰与高塔的轮廓,却在即将成型时突然扭曲溃散。
“还差几笔……”星暝咬着下唇,额角沁出细汗。他指尖的银光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维持着牌面纹路。辉夜饶有兴致地捡起半张未消散的“战车”牌,青葱玉指轻轻划过残缺的轮轴图案。
“这叫塔罗牌。”卡牌成形的瞬间,星暝突然旋身,银光裹着他瞬间换了副行头——暗紫色兜帽长袍缀满星辰,腰间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在遥远的未来,西方的人们用这二十二张大阿尔卡那占卜命运轨迹。”他装模作样地托着水晶球,嗓音压得低沉,“这位客人,要算算前世今生么?”
辉夜用袖口掩住翘起的唇角:“且说说这二十二张牌的门道。”
少年手忙脚乱地扶正歪斜的半月形眼镜:“每张牌都对应着天地至理。比如公主殿下这般尊贵——”他故意让倒扣着的“皇后”牌飘到辉夜眼前。
矮桌上的“审判”牌突然竖了起来,天使号角震落三两点星尘。星暝连忙按住躁动的卡牌:“就像这张,象征着重生与反思之类的……”
“那妾身该抽哪张呢?”辉夜突然用指尖挑起“月亮”牌,显然是直接透过牌背看到了牌面上的内容。
星暝的占星袍突然泄了气似的耷拉下来:“辉夜你这分明是作弊……”他认命地摊开手掌,“好吧好吧,这张或许最衬您。”
“那星暝君自己呢?莫不是‘愚者’牌?”她指尖轻点,牌面突然浮现出少年抱着酒坛傻笑的模样。
“喂!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星暝耳尖泛红地抢回卡牌,“要我说……嗯……”他忽然并指抹过虚空,银光凝成的“星星”牌悬浮在两人之间,“心怀希望,永远追逐遥不可及之物——这才配得上本占星师。”
几张未完成的卡牌虚影忽然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星暝懊恼地看着满地光屑:“记性越发不济了,明明还该有其他一些牌什么的……”
……
密室内的青铜灯盏跳动着幽蓝火光,将山羊胡神官佝偻的影子投在石壁上。老人褪去了原先慌慌张张的模样,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腰间褪色的神乐铃。
阴影里裹着漆黑长袍的身影动了动,袖口暗绣的桔梗纹在火光里一闪而逝。青铜狐面下传出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戴着黑绢手套的指尖在案台上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正如您所料。”神官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话,布满老年斑的脖颈渗出冷汗,“那人的灵力波纹……”他忽然掐紧神乐铃的绦带,“与玄昉大人罹难时护身符上残留的……”
案台突然迸出细密裂纹。黑袍人屈起的指节悬在半空,狐面眼孔里流转的暗红色光芒让神官膝盖发软。墙角的蜘蛛慌忙收起刚织好的网,顺着墙缝逃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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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按照您的吩咐……”老人声音发颤,袖口抖落的香灰在石砖上画出歪斜的轨迹,“让神剑大人自行驱赶了那宵小。”他佝偻的脊背又压低几分,“只是伊势神宫据说也……”
黑袍人忽然抬起右手,十二枚铜钱顺着袖管滚落案面。神官浑浊的瞳孔倏地收缩——那些磨损严重的铜币,正以十二生肖的阵势微微颤动,但却终究化为了幻影。
“是!”老人突然伏地叩首,额头重重磕在石砖上,“老朽这就去准备式神巡查!”他倒退着爬向密室铁门时,袖口卷起的风扫灭了最近的灯火。
铁门合拢的刹那,黑袍人抬手摘下青铜面具。跳动的火光照亮那张布满暗红色肉痂的脸庞,像是被火焰舔舐过的树皮。几缕灰白参半的头发黏在渗着血丝的额角,眼窝里嵌着的赤色瞳孔如同凝固的血珠。
“父亲……”安倍朔夜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低语。他指尖拂过手中褪色的阴阳符,符纸边缘还留着当年父亲教他结印时烧焦的痕迹。密室深处的阴影突然泛起涟漪,某种介于檀香与腐叶之间的气味悄然弥漫。
“小少爷这急性子倒也不知道随了谁。”雪白狐尾的虚影在暗处若隐若现,甜腻的嗓音裹着刺骨寒意,“天道循环自有定数,何苦用禁术把自己炼成这副模样?”
朔夜攥着面具的指节泛起青白,青铜狐面在掌心烙出深深的红印。他对着黑暗深处微微躬身,破风箱似的呼吸声在石室里格外清晰。几滴暗红血珠顺着开裂的嘴唇滑落,在石砖上砸出细小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