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匪石其志(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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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神社。

星暝耷拉着脑袋蹲在樱树的横枝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嫩芽。露水顺着金线绣的纹路往下滑,在他膝头洇出深色痕迹。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当时紫提议让觉妖怪读安倍家祖坟,星暝二话不说就带着三个小丫头杀进冥界。谁成想他刚向一个无所事事的幽灵打探消息,对方就叉着腰直翻白眼:“安倍家?没听说过的小家族!”气得星暝差点掀了人家的茶案。

“咔嚓!”星暝手里的樱树枝又折了一截。树底下正在晾草药的觉突然缩了缩脖子,胸口的觉之瞳不安地转动——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暴雨天里漏水的茅屋,星暝的烦躁正顺着精神波动滴滴答答往下淌。

“主人!”“星暝哥哥!”星焰和恋恋想让星暝开心一些,举着刚摘的野莓蹦过来,浅绿色卷发上还粘着蛛网,“冥界的鬼火灯笼会讲笑话哎!昨天那个青面獠牙的……”

觉慌忙捂住妹妹的嘴,粉紫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怀里抱着的族谱哗啦作响,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安倍家历代家主——可这些名字在冥界愣是查不到几个。

“第十七个。”星暝突然开口,轻轻抛飞半截树枝,正巧砸在树下石灯笼上,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草薙剑。

三天来他们几乎翻遍了冥界和地狱的每个角落。那些安倍家的老祖宗不是喝了三十碗孟婆汤的糊涂鬼,就是被业火烧得连自家姓啥都记不清。好不容易在畜生道逮着个自称安倍分家的老头,结果对方满脑子都是上辈子当看门狗的破事。

星暝突然翻身跳下树,狩衣下摆扫落满地花瓣。他蹲在石阶前哗啦啦翻动族谱,指节重重戳在“安倍玄昉”的名字上:“真没想到,现在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居然是他——可他恐怕连魂都被曾经那位虫王打散了。”

冷风突然打着旋卷过神社。觉与恋恋胸前的竖瞳猛地收缩,她看见星暝意识深处翻涌的焦躁几乎凝成实体——那是无数个瑞灵消散的残影,每个画面都在重复蓝发少女被黑暗吞噬的瞬间。

阿麟端着朱漆托盘走来,木屐尖踢起几片花瓣。青瓷茶盏里浮着几片青嫩的新叶,清苦香气混着一旁水果的甜香漫过来。觉捧着茶盏的指尖顿了顿,胸口的觉之瞳微微转动——阿麟心底的忐忑,就像山涧溪流底下藏着暗涡。

“小心烫手。”阿麟将另一盏茶搁在星暝膝前,茶碗映出他拧成疙瘩的眉头。檐角风铃突然叮当两声,茶汤随之泛起涟漪,倒影里晃过隙间特有的光晕。

石阶底下突然爆出嬉闹声。星焰握着恋恋的小手转圈,两人另一只掌中的瓷杯晃出橙红汁液,野莓的酸甜味冲散了茶香。觉望着妹妹鼻尖沾的果渍刚要开口,胸口的竖瞳突然捕捉到星暝周身泛起的异常——空气里裂开几乎微不可察的纹路,细若发丝的空间褶皱正顺着他的狩衣攀爬。

“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星暝仰脖灌尽残茶,瓷盏被随手扔回室内的桌上。五道视线齐刷刷钉在他后背。星焰满嘴果汁含混不清地喊了声“主人”,恋恋的第三只眼突然瞪得溜圆,手里的瓷杯差点脱手。

星暝扯出个僵硬的笑脸,指尖在虚空划拉出月牙状裂口。他闪身没入的刹那,觉的第三只眼清晰感觉道——有根金发缠在裂缝边缘,却像是错觉一般一闪而过。

……

星暝推开纸门时,八云紫正支着胳膊肘斜倚在矮几前,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青瓷茶盏。蓝在隔壁房间的屏风后打坐,第三条尾巴的虚影在光线里忽明忽暗。

“坐。”紫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蒲团,“昨晚的梅子酒还剩半坛。”她用指甲叩了叩壶身,青瓷发出闷响,“要来点提神?”

少年盘腿坐下时随手抓了块樱饼塞进嘴里:“大清早的,总不是找我喝酒吧?”

“先说好听的。小瑞灵找着了,在安倍家吃香喝辣呢。”她指尖在桌面划出水痕,凝成个穿狩衣的蓝发少女虚影,表情却十分怪异。

“在安倍家当祖宗呢?”星暝若无其事地酌了口梅酒,酸甜混着清爽的感觉直冲灵台。

“可不只是当祖宗。”紫突然倾身,却是给自己也满上一杯,“人家现在是安倍家正儿八经的家主。那帮老东西跪得比谁都快,就像见了天照大神。”

“坏消息是这丫头现在恨不得把我剁成臊子?”少年喉结动了动,“搞不好生啖我肉都是有可能的。”

隔壁传来蓝翻动卷轴的窸窣声,紫的指甲突然掐进扇骨:“就在一个时辰前,咱瞧见她用雷符劈你的木人。”紫突然从隙间中甩出个焦黑到只能依稀辨出形状的木人,胸口贴着歪歪扭扭的“星暝”二字,“每道天雷都掺着超越其极限的灵力。”她指甲戳了戳草人焦糊的发梢,“照这个疯劲,不出三年就该油尽灯枯。”

星暝盯着木人边烧卷的符纸,突然嗤笑出声:“当初阿麟给她取名瑞灵,是盼着祥瑞庇佑……”他指尖银光闪过,木人碎成齑粉,“如今倒成了催命符。”

“要姐姐教你个乖吗?”紫轻笑几声,“小星暝以前不是说过——『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七分』,现在闯进去,怕是要被雷劈成炸毛狐狸。”

少年突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矮几上叮当乱响:“她等不起。”星暝并指划开空间裂隙,狂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劳烦紫你搭把手,事后……”他顿了顿,“把我挂到集市卖身还债都成。”星暝纵身跃入裂隙的银芒,最后半句话散在风里:

“只要她活着。”

……

葛叶倚在暗室的软垫上,指尖捻着刚送来的卷轴。烛火在她狐尾扫过的气流中明灭,将纸面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映得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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