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残轨蚀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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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的指甲轻轻刮过扇骨：“听说那里连时间都是碎成渣的，保管你每时每刻都有新体验。”她忽然用伞尖挑起葛叶的下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凑出个完整人生呢？”
“等等！——”葛叶的声音被星暝一掌拍散。少年掌心银芒暴涨，裹着狐妖化作流星坠入裂隙。
紫突然拽住星暝后领：“当心被卷进去——这疯婆子八成留了后手……”
“那正好。”星暝给出口又加上几层保险，望着逐渐闭合的裂隙冷笑，“就算能复活，每次重生都要被时空乱流碾碎千万次——够她消受的。”
轻风卷着焦土气息掠过废墟，昏迷的瑞灵突然抽搐起来。她脖颈处残留的咒文如同活物般蠕动，在光照下泛着青黑光泽。
……
星暝前脚刚跨进神社门框，阿麟就撞翻了晾药的竹筛冲过来。她膝盖磕在石阶上都没顾得疼，抖着手去探瑞灵颈侧：“脉象怎么乱成这样？这些符咒……”
“暂时死不了。”星暝把人往檐廊的软垫上放，狩衣前襟还沾着焦黑的痕迹。他余光瞥见星焰蹲在门柱后头揪蝴蝶结，往常乱翘的白发蔫巴巴耷拉着。
觉和恋恋从门缝里探出头。粉发少女胸前的第三只眼突然缩成针尖，浅绿卷发的小家伙刚要张嘴，就被姐姐捂住嘴拽了回去。从刚才起她就读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仿佛瑞灵的脑子被人用黑布裹了三层。星暝瞧见觉冲自己微微摇头，后颈的寒毛突然炸了起来。
“让老夫看看！”草薙剑从井口蹦出来，剑柄上的锈渣簌簌往下掉，“星暝大人神威盖世，定能……”
“闭嘴吧你！”星暝拎起剑柄晃了晃，“你这铁疙瘩什么时候连说话都学会了？”
草薙剑谄媚地往阿麟跟前凑：“这得感谢麒麟姑娘的祥瑞之气……”说着剑身又泛起层油光，活似抹了头油的市侩商人。
阿麟正检查着瑞灵的状况，闻言耳朵尖泛起红色：“其实剑先生早就离通灵只差半步，我不过顺手推了一把……”
“何止啊！”草薙剑突然蹦到石台上，“当年素戋呜尊挥剑时都没……”
星暝抄起扫帚把破剑拍进香炉：“再聒噪就把你扔进灶膛当柴烧！”他转身时瞥见恋恋正踮脚往这边张望，浅绿卷发晃得人眼花。
阿麟的指尖突然顿在瑞灵眉心。她琥珀色的瞳孔映出蓝发少女脖颈处游走的黑气，那些咒文像活物般在皮下蠕动。星暝刚想开口，突然听见恋恋“啊”地轻呼。
“姐姐说……”浅绿卷发的小家伙突然捂住嘴，胸前的深蓝瞳孔疯狂转动。觉死死掐住妹妹手腕，粉紫色短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燃烧的鸟居、碎裂的御币，还有星暝被雷光贯穿胸膛的画面，无论如何，觉都不能让她们读到的画面说出口。
“看来只能去麻烦师匠了……”星暝正要掐诀划开空间裂隙，熟悉的药香忽然迎风飘来。
永琳身后的一队兔子正托着半人高的檀木药箱跨过鸟居，青铜药杵与琉璃瓶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她们身后跟着的辉夜正把玩着片竹叶。
“师匠您怎么……”星暝的喉结动了动，狩衣袖口被自己捏出褶皱。
八意永琳半跪在昏迷的巫女身侧，药箱自动弹开七层暗格，针尖沁出的寒光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妖怪贤者传讯说有人中了禁咒。”她突然用银针挑开瑞灵衣襟，露出锁骨处蔓延的蛛网状黑纹，“倒是低估了这咒术的恶毒程度。”
恋恋踮着脚往前凑，她胸前的深蓝瞳孔刚泛起微光，就被觉拽着后退三步。粉发少女的第三只眼剧烈收缩——永琳的意识表层如同镜面般光滑，任何窥探的念头都被折射成支离破碎的光斑。而辉夜团扇掩唇的刹那，觉的心头如遭雷殛，慌忙将恋恋探出的神识拽回。
“帝说要给永远亭创收呢。”辉夜忽然用竹叶戳了戳星暝手背，“这会估计正蹲在妖怪集市，举着‘包治百病’的幡子兜售‘蓬莱秘药’。”她故意拖长尾音，“星暝君要不要来两瓶？第二瓶半价哦～”
星暝的嘴角抽了抽，余光瞥见永琳往瑞灵天灵盖扎入三寸长的金针。针尾震颤的嗡鸣声里，蓝发少女突然弓起身子干呕，暗紫色血块溅在永琳身侧半米处。
“师匠！”星暝下意识要去扶，却被永琳冷冽的眼神钉在原地。药师腕间窜出七条银丝，精准缠住瑞灵四肢要穴：“再晚半刻钟，这孩子的三魂七魄就该被咒文嚼碎了当养料。”
草薙剑突然从香炉里窜出来：“本剑可以……”
“闭嘴！”三重声音同时炸响。星暝的靴尖、永琳的药剂瓶和阿麟的琴弓齐刷刷对准剑身，惊得它“当啷”撞上注连绳装死。
锋利的银针悬在瑞灵眉心三寸:“三魂移位，七魄缠煞。”永琳的嗓音比冬日冰棱还冷，“咒文已在她灵台筑巢。”针尖再度刺入少女天灵盖半寸，昏迷的瑞灵突然睁眼——左瞳是澄澈的浅蓝，右眼却泛着妖异的金红。
蓝发少女突然歪头轻笑，左手死死攥着星暝衣袖，右手却掐住自己咽喉：“大哥哥要陪妾身玩捉迷藏吗？”甜腻的童声混着沙哑的老妪语调，吓得草薙剑“当啷”从梁上摔下来。
“认知被蛀空了。”永琳腕间银丝突然绷直，勒得瑞灵四肢浮起青痕，“此刻与你说话的，是咒文捏造的伪魂。”她突然并指点在少女眉心，“真灵被困在识海最深处，正被无数虚假记忆蚕食——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永琳突然掀开瑞灵狩衣——腰腹处爬满蛛网状的紫黑纹路，那些咒文正随着呼吸明灭：“看见了吗？灵力每循环一刻，咒文就多侵蚀一寸。要根治，唯有……”
“废了这身灵力。”突兀出现的紫用伞尖戳破虚空，映出瑞灵当年为村民驱邪的画面，“做回普通人。”她心里却闪过一丝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