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花瓣曲01(2):玫瑰下的遗院【一,2(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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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松口,随即眼神亮了起来,刚才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却还是梗着脖子强撑着语气:“去就去!我早就收拾好东西了,别以为我会怕走夜路!” 话虽硬气,可她转身往自己工位跑的时候,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不少,连被打红的脸颊似乎都没那么显眼了。

陈父眼看陈晓冉转身就要去收拾装备,脸色骤变,快步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没等陈晓冉反应过来,他扬起手,“啪啪啪”连着甩了她几巴掌,每一下都又快又重,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陈晓冉被打得连连后退,脸颊瞬间肿起红印,眼泪混着委屈和怒火夺眶而出,她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嘶吼:“爸!您又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陈父的手还在发抖,胸口剧烈起伏,语气又痛又怒:“做错了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450公里夜路,你一个小姑娘熬得住吗?之前闹得还不够,非要去凑这个热闹,万一出点事怎么办?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去瞎折腾!”

陈晓冉捂着火辣肿痛的脸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梗着脖子不肯示弱,冲着陈父嘶吼:“您凭什么又打我!我去办案不是瞎折腾!是想证明自己没做错!您宁愿信外人,也不信我,还一次次动手打我——您根本就不是我爸!”

她猛地甩开陈父的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砸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我偏要去!就算您打死我,我今晚也要跟着走!您别想再拦着我!” 她一边喊,一边往门口冲,警服的衣角被扯得歪歪扭扭,眼底满是倔强的怒火,连之前的委屈都被这股执拗压了下去。

我看着闹得满脸泪痕、还在跟父亲僵持的陈晓冉,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直白:“你根本不是去办案,就是个专门去捣乱的小女孩。你自己想想,真要出发了,恐怕刚上高速没几分钟,就得开始问‘还有多久到’‘怎么还没到’——女人有时候最难哄,就是因为没耐心还爱纠结这些小事,到时候路上再闹脾气,耽误了勘察时间,谁来担责?”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陈晓冉心里,她瞬间停下冲门口的动作,回头瞪着我,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尖利,带着几分被戳中的慌乱:“我才不会!我能忍住不催!你别把人想得那么矫情!”

我说:“你明明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这话刚落,陈父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拽过陈晓冉,死死拉到走廊角落,生怕她再冲上来添乱。

我们没再耽搁——我、王思宁、韩亮、寸寿生、杨海泽、韩轩、何居然、骆小乙、石大勇、欧善安,再加上周队、郑队、李宗福和博司,一行十四人迅速集合。按照计划,我们先去当地警察局了解情况,再前往目的地,所有人很快收拾好勘察装备和证件,朝着停车场走去。

陈晓冉被父亲拽着,只能站在大厅门口,眼睁睁看着我们的警车一辆辆驶出调查局大门。她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嘶吼,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双手攥得发白,眼神里满是不甘和委屈,直到最后一辆警车的影子消失在路口,才缓缓低下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警车驶出云江市市区,顺着指示牌拐上龙浦县浦东环城高速,一路朝着云陇方向疾驰。窗外的天色渐渐沉透,路灯与车灯在夜色里拉出长长的光带,约莫两小时后,车队稳稳停进浦东服务区。

众人陆续下车活动筋骨,韩亮、韩轩和周队这三位轮换的司机,也趁着休息检查了车况。周队靠在车旁,望着远处高速上的车流,突然开口:“这案子非常特别,线索散得很,恐怕没那么容易收网。”

我刚拧开一瓶水,闻言点点头:“按目前的线索看,可能还要在那边待上几天,得做好长期准备。”

“确实。”周队应了一声,指尖在车身上轻轻敲着。

这时王思宁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晃了晃:“对了,风生,我刚收到杨帆的信息,他发了个视频——你看,陈晓冉还在咱们SCI调查局外闹呢,又是拍门又是喊的,场面挺乱。”他顿了顿,又笑着朝我弯了弯腰,“这会儿服务区天挺蓝,云也好看,我背你到旁边高台上看看?能透透气。”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递过手里的水:“可以啊,正好坐久了腰酸。”

王思宁转过身,稳稳蹲下身,我撑着他的肩膀爬上去,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他慢慢站起身,步伐平稳地朝着服务区角落的高台走,我趴在他背上,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傍晚的天是淡蓝色的,飘着几缕细碎的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高速服务区特有的、混合着汽油和饭菜香的味道,刚才赶路的疲惫,好像一下子散了大半。

虽然夜色已经漫过服务区的路灯,但停车场角落的动静还是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几户赶路的旅客正忙着收拾东西,氛围热热闹闹的。

最先看到的是第一户,父亲背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脚步稳稳的。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儿拽着父亲衣角,仰着小脸催:“赶紧的!背完哥哥就轮到我,我也想让爸爸背!”父亲笑着拍了拍背上的儿子,回头哄她:“不行哦,你哥哥是咱们家的司机,开了一下午车累坏了,爸爸先背他歇会儿,等会儿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小女儿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行吧,那冰淇淋要草莓味的。”

不远处的第二户也传来声音,穿粉色外套的小女孩拉着父亲的手,指着旁边的哥哥喊:“爸爸,赶紧背哥哥!哥哥也开车累了!”父亲一听,立马弯下腰,把站在旁边的大儿子稳稳背了起来,还故意颠了颠,惹得小女孩咯咯笑。

第三户却有些热闹,穿碎花裙的小女儿蹲在花坛边,脸色发白,刚吐完还在干呕。母亲拿着矿泉水给她擦嘴,父亲手里攥着面包和火腿肠递过去:“乖,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路上该饿了。”可小女儿摇摇头,把头埋进母亲怀里,怎么劝都不肯张嘴。

第四户在服务区的路线规划牌前,一对十来岁的兄弟正互相背着玩——哥哥背着弟弟转圈,弟弟笑得直拍手,转累了又换弟弟背哥哥,踉踉跄跄的样子惹得旁边人发笑。不远处的石柱上,他们的小妹妹正趴在上面,两条腿晃来晃去,父亲和母亲站在下面,耐心地劝:“宝贝下来啦,咱们该上车了,再不走天就更黑了。”可小女儿就是不挪窝,还把脸扭向一边。

最热闹的要数第五户。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儿不知怎么突然闹起来,先是把手里的玩具熊狠狠摔在地上,接着叉着腰跺脚,声音又尖又亮:“我不坐车!我还要在这儿玩!你们凭什么催我!”她这一闹,旁边的两个哥哥吓得赶紧往一起缩,手忙脚乱地抱在一块儿,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妹妹,连大气都不敢喘。父亲和母亲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显然是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哄:“怎么了这是?咱们不是说好要赶去外婆家吗?再闹外婆该等急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SUV猛地停在服务区入口,没等车完全停稳,车厢里的吵闹声就“轰”地炸开,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动静——

先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嗓门:“我都说了让你走乡道!你非不听,绕高速绕到现在,孩子都饿哭了!”紧接着是男人不耐烦的反驳:“乡道路窄天黑,万一出事儿怎么办?你能不能别瞎指挥!”

话音刚落,后座又传来小孩的哭声,还夹杂着东西摔在地上的脆响:“我要吃汉堡!我不要吃饼干!你们吵死了!”女人的声音更急了:“你看!孩子都闹了!早听我的能有这事?”男人气得猛拍方向盘,“砰”的一声闷响,连我们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SUV的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女人抱着哭个不停的孩子下来,男人紧随其后,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零食袋,两人还在互相争执,吵闹声像扩音喇叭似的,引得服务区里的旅客都纷纷转头看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王思宁稳稳地把我放在服务区的台阶上,还顺手扶了我一把:“小心点,台阶有点凉。”我刚点点头,就看见之前那六户人家的动静——原本在外面活动的大人小孩,像是被什么惊到似的,齐刷刷往各自的车里钻,没一会儿,停车场角落就只剩我们几个人站着,刚才还热闹的氛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顺着他们躲闪的方向看去,那辆黑色SUV旁的争吵声已经到了白热化。男人一把扯过女人手里的零食袋,狠狠扔在地上,吼道:“你闹够了没有?孩子哭你不哄,就知道跟我吵!早知道带你出来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女人也红了眼,抱着孩子跟他对吵:“我麻烦?还不是你路都认不清!现在好了,天黑了还没到地方,孩子饿肚子,你倒怪起我来了?”

两人的声音又尖又响,连高速上过往车辆的轰鸣声都压不住,女人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哭得更凶,小手紧紧攥着女人的衣领,整个服务区的目光几乎都聚在了他们身上。

男人正跟女人吵得面红耳赤,眼角瞥见我们站在不远处,语气稍缓了些,朝着我这边喊:“同志,问一下,我们要去云陇市,还有多远啊?”

我抬手指了指高速路前方的指示牌:“往前再走50公里左右,下了云陇高速口,再走几公里就能进市区了。”

“好吧,谢谢了。”男人点点头,转身想拉女人上车,没成想女人猛地甩开他的手,火气瞬间又窜了上来,指着他的鼻子尖吼:“50公里!你看看!绕了这么久才剩50公里!要是早听我的走乡道,现在都该到地方吃饭了!你偏要逞能走高速,这下好了,孩子饿了一路,我也冻得难受,你满意了?”

她越说越激动,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哭声更大,女人索性把孩子往男人怀里一塞:“你自己哄!我不管了!今天这车我是不想坐了,要走你自己走!”说着就往服务区便利店方向走,脚步又急又重,还故意把手里的包甩得“砰砰”响。

我说:“你们别吵了,如果刚才走乡道,不仅要多走100公里,而且那段路全是坑洼,特别不平,晚上开更危险,现在走高速已经省了不少麻烦。”

男人听完,像是找到了理据,猛地转头冲女人吼:“听见没!人家都说了乡道又远又难走!我当初选高速就是对的,你非揪着不放瞎吵,闹到现在孩子哭、大家都不痛快,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被吼得脸色发白,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刚要反驳,远处又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一辆银色轿车停在SUV旁边,车门还没开,车厢里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我都说了导航导错了!你非说我看错了,现在好了,又绕回服务区了!”“明明是你开车不看路,怪导航有什么用!” 新的争吵声混着之前的余怒,让整个服务区的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

我朝着那辆刚停下的银色轿车走了两步,扬声问道:“又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车窗“唰”地降下来,副驾上的女人探出头,脸上满是又急又气的神色,语速飞快地解释:“同志,我们本来要去云陇市找亲戚,刚才跟着导航走,谁知道它导错路了!明明该下高速的路口没提醒,愣是多绕了二十多公里,又给绕回这个服务区了!我跟他说导航不靠谱,让他问问人,他偏不听,还说我瞎指挥,你说这能不吵吗?”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开车的男人,语气里满是委屈:“你看,孩子还在后排睡着呢,这么一绕,又得耽误大半个钟头,今晚还能不能到地方了!”

我说:“你们从浦东服务区的那个口走的?是不是没注意看路牌?”

副驾的女人立马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懊恼:“就是正前方那个出口!当时导航一个劲催‘请立即驶出高速’,我们没细看路牌就拐了,谁知道下来才发现错了,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真是气人!”

她刚说完,开车的男人就低声嘟囔:“当时我就说再确认下,你非要催着走,现在又怪导航……”女人一听,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点:“我催还不是怕错过路口?你要是早点看清路牌,能走这冤枉路?”

我说:“好了,别吵了。从这出发,正前方5公里处会遇到一个高架桥,那是往浦北区去的,你们千万别上。”

副驾的女人立马转头瞪向开车的男人,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听见没有!人家都说了别上那高架桥,刚才还跟我犟!”

男人皱着眉,探出头朝我这边追问:“不走高架桥,又怎么走?总不能一直直走吧?前面要是没岔路,难不成还得绕回去?”他手里的方向盘被攥得发白,显然还在为刚才绕路的事心烦,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我说:“直走就行,过了刚才说的高架桥路口,再往前开个三四公里,会遇到陇南区和云陇市区的叉口,到时候往云陇市区方向拐,就能顺着主路直接到,不用再绕。”

男人听完,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怀疑:“直走就能到叉口?你确定没记错?刚才导航就导错了,万一再走岔了,今晚真别想到地方了。再说那叉口有明显路牌吗?别到时候开太快,又错过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调车载导航,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显然还是不太放心。

我说:“那怎么办啊?路牌很明显,按我说的走肯定没错,总不能一直耗在服务区吧?”

副驾的女人没接我的话,反而探头追问:“对了,那你们要去哪儿啊?也是往云陇方向吗?”

我指了指身后停着的警车,随口答道:“我们去陇南麒麟县,要先到云陇市区,再转道去县里。”

女的一听我们也往云陇方向,眼睛立马亮了,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胳膊,语气斩钉截铁:“跟他们走!人家肯定熟路,跟着警车走还能错?总比你瞎琢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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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却立马摇头,语气带着点固执:“不要!咱们跟他们又不熟,人家是办事的,咱们跟着算怎么回事?再说万一人家路线跟咱们不一样,到时候更麻烦,还是按刚才说的,自己找岔口靠谱。”他说着,又低头摆弄起导航,显然不想跟我们同行。

女人一听男人不肯,火气又上来了,伸手就去扯后座的行李袋,声音拔高了几分:“不要就算了!你自己走你的!我和孩子带上咱们俩的东西,坐他们的警车走——人家同志看着就是办事的,肯定能送我们到云陇市区!”

她说着就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拎起行李袋就要往我们这边走,还回头瞪着男人:“你爱绕路就自己绕,我可不想再跟你耗着,孩子都快困了!”

男人被她这举动弄得一愣,赶紧推开车门追上去:“你疯了?跟陌生人走算怎么回事!再说人家是去办案的,哪有空送你?赶紧回来!”

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要拉扯的两人,语气尽量平和:“没事,我们确实要先去云陇市区,顺路的话可以带你们一段。”

这话一出,女人立马停下脚步,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转头对着男人扬了扬下巴:“听见没!人家都说顺路了!你还瞎担心什么!”

男人却还是皱着眉,盯着我们的警车看了两眼,语气里依旧带着犹豫:“可你们是办案的,我们跟着会不会添麻烦?再说……”他话没说完,就被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话也咽了回去。

女人一听这话,立马拉开车门,手脚麻利地把行李拎下来,快步送到韩亮的车上放好,又抱着孩子小心坐进副驾。杨海泽和寸寿生则默契地挪到周队的车里,给母子俩腾出位置。

一切收拾妥当,车队重新出发,夜色里的车灯连成一串光带,稳稳朝着云陇市区驶去。一路上没人再争吵,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平稳声响,女人怀里的孩子没一会儿就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刚进市区,女人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忍不住转头对我们说:“你们可真厉害,没绕一点冤枉路,比导航靠谱多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都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呗!对了,你们到市区具体哪个位置?我们顺道送你们过去。”

女人连忙报出一个小区的名字和门牌号,语气里满是感激。按照她指的路,我们很快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看着她抱着孩子、拎着行李安全走进小区大门,才重新上车,朝着预定的办案地点赶去。

我们的车队抵达麒麟县县局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刚下车,就看到县局大厅门口站着不少人——为首的是县局局长,而他身边,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身子微微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父亲”,声音又轻又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

少女的头发有些凌乱,肩膀还在控制不住地轻颤,握着局长的手却格外用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局长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抬头朝我们这边望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显然是等我们许久了。

局长刚要上前跟我们打招呼,他身边的女儿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猛地松开父亲的手,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脚步又急又重,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她在我们面前站定,双手紧紧攥成拳,声音尖利得发颤:“你们怎么才来!我爸都在这儿等了你们快两个小时了!我妈还在家里担心,你们知不知道晚一分钟可能就多一分危险!”说着,她还伸手推了一下站在最前面的周队胳膊,语气里满是没忍住的怒火和焦虑,眼泪却已经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局长赶紧上前拉住女儿的胳膊,轻轻把她往身后带了带,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又透着严肃:“女儿,别闹,人家同志一路赶路也辛苦。”说完,他转头看向周队,客气地问道:“你们刚到?路上还顺利吧?”

周队上前一步,跟局长握了握手,语气沉稳地回答:“昨天接到消息就连夜出发了,路上稍微耽搁了点,还好没误事。我们带了勘察和技术人员,现在可以先了解下案子的具体情况。”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抬头对局长和周队说:“现在是清晨7点半,天已经亮透了,勘察视线好,咱们先去时代文化小区A区A5幢6单元502室,现场得尽早看。”

这话刚落,局长女儿突然从父亲身后挣出来,嗓门一下子提得老高,语气里满是火气:“现在就去?!我妈还在家等着消息呢!你们不先跟我爸把案子细节说清楚,不先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直接去现场?万一……万一现场有危险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家属的感受!”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又红了,双手叉着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我们,显然是对“先去现场”的安排极其不满,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局长女儿听完,非但没平静,反而猛地甩开父亲的手,眼泪“唰”地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又拔高几分:“正事?什么正事比我妈的安危还重要!你们只知道说‘别耽误’,可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万一……万一现场有不好的情况,你们连句准话都没有,就让我在这儿等,我怎么等得下去!”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上前一步拦在我们身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我们没有急着反驳,周队先放缓了语气,轻声说:“小姑娘,我们理解你的担心。正因为在意你母亲的情况,才要尽早去现场——现场的每一处痕迹,都可能是找到她、确认她安全的关键。我们现在出发,也是想尽快给你和你父亲一个准话,不是要故意瞒着你。”

我跟着补充道:“我们带了最好的勘察员,会仔细检查现场,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跟你父亲同步消息,绝不会让你一直等。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县局的休息室等着,你父亲随时能跟你联系,这样可以吗?”

说着,我递过去一瓶温水,没有强行推进行程,而是给了她一点情绪缓冲的时间——面对家属的焦虑,比起“讲道理”,先接住她的情绪,才能让接下来的沟通更顺畅。

【第37章(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