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瓣曲04(下):玫瑰下的罪恶(一,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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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走了。林晓燕拿着手机和欠条,对郦队长和民警说了好几声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这损失都不知道找谁要去。”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郦队长笑了笑,“以后租房一定要把合同看仔细,有问题及时联系我们,别自己硬扛。”

林晓燕点点头,收拾好单据和欠条,脚步轻快地走了。接待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刚平息完一场吵闹,大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映得走廊里的影子忽长忽短。

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桌上的调解记录,心里有些感慨——这些民事吵闹,没有刑事案件的惊心动魄,却满是生活里的鸡零狗碎,可每一件都关乎普通人的生计和委屈。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理清是非,守住公道,让这些看似琐碎的矛盾,能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郦队长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愣着了,把这份记录也整理好,明天一早还要跟江德高中的案子碰个头。树善权那边还没消息,陇安岩的尸检报告也快出来了,有的忙呢。”

我点点头,拿起笔,继续在纸上记录着刚才的调解过程。灯光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夜晚里,属于SCI调查局的寻常又不寻常的旋律。

时间:2005年7月25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SCI调查局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刚把昨天林晓燕和赵建国的调解档案归档,郦队长就拿着一叠资料走进办公室,放在我桌上:“张桂兰那边有新情况,她今早打了个电话,说除了刘建军和王梅的事,还想举报一个人——跟她住一个家属院的李红梅,说这人长期帮人‘牵线搭桥’,介绍婚外情,还收好处费,昨天她跟刘建军吵的时候,李红梅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男人嘛,玩玩很正常’。”

我拿起资料翻了翻,里面是张桂兰凌晨发来的短信,详细写了李红梅的住址、平时的活动时间,还有几个“被她介绍过对象”的邻居姓名。“这算不算新的关键人物?”我抬头问郦队长,“虽然跟陇安岩的案子没关系,但涉及到扰乱邻里关系,甚至可能涉及违法牵线。”

郦队长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算。张桂兰的案子看着是婚姻纠纷,但如果李红梅真的长期以‘牵线’为业,收取费用,甚至故意破坏他人家庭,就不是简单的道德问题了。咱们上午去纺织厂家属院一趟,找张桂兰和几个邻居核实情况,顺便会会这个李红梅。”

我们没多耽搁,半小时后就开车往城西的纺织厂家属院赶。家属院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红砖墙有些斑驳,门口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阳光。张桂兰已经在门口等我们,看到警车,快步迎上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领导,我又问了几个邻居,这是他们说的,李红梅去年帮三楼的老周介绍了个女人,收了两千块,后来老周老婆发现了,闹到厂里,老周还被记了过。还有五楼的小王,刚结婚一年,李红梅就跟他说‘你老婆太强势,我帮你找个温柔的’,幸好小王没同意。”

我们跟着张桂兰往家属院深处走,路上遇到几个买菜回来的老人,看到张桂兰身边的我们,都停下脚步小声议论。“别理他们,”张桂兰压低声音,“自从我跟刘建军闹矛盾,院里人都看我笑话,也就那几个实在人愿意跟我说实话。”

走到一栋楼前,张桂兰指了指二楼的一个窗户:“那就是李红梅家,她平时不上班,就靠帮人‘牵线’挣钱,早上一般在家看电视,中午会去门口的小卖部打牌。”郦队长让我留在楼下等着,他跟张桂兰先上去敲门,避免人多引起李红梅警惕。

我站在楼下,看着来往的居民,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没过两分钟,二楼传来争吵声,紧接着门被拉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女人叉着腰站在门口,对着郦队长和张桂兰大喊:“你们凭什么诬陷我?我什么时候帮人牵线了?张桂兰,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正是李红梅。

张桂兰也急了,上前一步:“我泼脏水?你去年帮老周介绍对象,收了他两千块,是不是真的?你跟小王说他老婆强势,是不是你说的?”“那是邻里之间帮忙,什么收好处费?老周是给我买了两箱水果,小王是跟我抱怨两句,这也算牵线?”李红梅梗着脖子,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都从家里探出头来,有的甚至下楼围了过来。郦队长皱了皱眉,对李红梅说:“李女士,我们是SCI调查局的,现在接到群众举报,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你认为是诬陷,可以跟我们回局,当着所有证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在这里吵闹解决不了问题。”

李红梅看到郦队长的警证,脸色变了变,语气软了些,但还是不依不饶:“回局里就回局里,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你们查!”说着,她转身回屋换了件外套,摔上门就跟着我们下楼。

我们把李红梅带上警车,张桂兰也跟着一起去局里,说要当面指证。路上,李红梅坐在后座,双手抱在胸前,嘴里还不停念叨:“张桂兰就是小心眼,自己男人出轨,赖别人挑拨,我跟刘建军就见过两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回到局里,我们把李红梅带到询问室,张桂兰在隔壁房间做笔录。我负责询问李红梅,郦队长在一旁记录。“李女士,你跟张桂兰住在同一个家属院多久了?”我先问了个简单的问题,缓和气氛。

“五年了,”李红梅靠在椅背上,“以前跟她关系还行,后来她男人挣了点钱,她就整天耀武扬威,现在男人出轨了,就到处咬人。”“那你有没有帮老周介绍过对象?”我话锋一转,拿出张桂兰提供的邻居名单。

李红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老周啊,他跟他老婆关系不好,总跟我抱怨,我就说‘你要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就去公园广场舞那边认识认识’,这算介绍吗?他后来买水果给我,是感谢我陪他聊天,不是好处费。”

“那小王呢?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他老婆太强势,帮他找个温柔的’?”我继续追问。李红梅笑了笑:“那是开玩笑的!小王年轻,跟他老婆拌了嘴,来找我诉苦,我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句玩笑话,他自己也没当真,怎么就成我挑拨了?”

她始终不承认自己“牵线收费”,一口咬定只是“邻里帮忙”。这时,负责去家属院核实情况的民警回来了,带来了老周和小王的笔录。老周在笔录里说,去年李红梅确实跟他说“认识一个离异的女人,人很好,要是愿意,就帮他约出来见见面,不过得给点‘辛苦费’”,后来他给了李红梅两千块,见了那个女人,没谈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小王则说,李红梅不止一次跟他说“老婆强势日子不好过,不如找个知冷知热的”,还说“要是想找,她能帮忙联系,只要给点好处”。

我把笔录放在李红梅面前:“老周和小王都承认了,你还说只是‘玩笑’和‘聊天’?”李红梅看着笔录,脸色渐渐白了,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抠椅子扶手。“他们……他们是被张桂兰收买了,故意这么说的!”她还在辩解,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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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队长放下笔,看着李红梅:“李女士,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故意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破坏他人家庭关系,情节严重的,可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如果你的‘牵线’行为涉及金钱交易,甚至介绍不正当关系,性质就更严重了。现在给你机会,如实交代,不然等我们收集到更多证据,对你更不利。”

李红梅沉默了很久,终于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承认……我是帮老周介绍过,收了两千块,小王那边我也提过,但他没同意,我没收到他的钱。我也是没办法,我男人前几年下岗了,孩子在上大学,家里没钱,我就想着帮人牵线能挣点零花钱,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你帮人牵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破坏别人的家庭?”我问。李红梅抹了抹眼泪:“我想过……但他们都说自己跟老婆关系不好,我就觉得是在帮他们。张桂兰跟刘建军吵的时候,我确实说了‘男人玩玩很正常’,我是想让她别闹那么大,没想到她会记恨我,还举报我……”

我们又问了她其他“牵线”的情况,她一共交代了四起,都是帮家属院里的已婚男人介绍对象,每次收取一千到三千不等的费用,总共挣了八千多块。“这些钱我大部分都给孩子交学费了,剩下的补贴家用,我现在就把钱退回去,能不能别拘留我?”李红梅恳求道。

郦队长跟我对视一眼,对李红梅说:“退钱是必须的,至于处罚,我们会根据你的情节轻重来决定。你需要先把收取的八千多块钱退还给老周等人,然后写一份悔过书,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种事。如果他们愿意谅解你,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李红梅连忙点头:“我退!我现在就联系他们退钱,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帮人牵线了!”我们让她先联系老周等人退钱,然后留在局里写悔过书。走出询问室,张桂兰刚好做完笔录,看到我们,急忙问:“怎么样?她承认了吗?”

“承认了,”我把情况跟她说了说,“她会把收的钱退回去,我们也会根据情况处罚她。你这边,刘建军那边有没有跟你联系?关于起诉王梅要回财产的事,有没有进展?”

张桂兰叹了口气:“刘建军今早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跟王梅联系了,王梅说愿意返还一半的钱和那条金项链,剩下的钱说已经花了,没法还。我跟他说,必须全要回来,不然就起诉,他还在跟王梅协商。”

“如果协商不成,你就拿着之前的证据,去法院起诉,”郦队长对她说,“我们这边也会把李红梅的处理结果告诉你,让她给你道歉。你以后好好跟刘建军沟通,要是他真的能改,就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要是他还是不改,你也别委屈自己,通过法律途径保护自己的权益。”

张桂兰点点头,眼眶红了:“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红梅这事解决了,我心里也舒服多了,以后再也不用听她在背后说闲话了。”

中午的时候,李红梅联系上了老周等人,老周和其他几个人都同意接受退款,也愿意谅解李红梅,不追究她的责任。李红梅把八千多块钱退了回去,写了悔过书,保证以后不再从事“牵线”活动。郦队长考虑到她情节较轻,且主动退钱、获得谅解,决定对她处以五百元罚款,不予拘留。

处理完李红梅的事,我们才顾得上吃午饭。食堂里人不多,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郦队长看着窗外的阳光,说:“虽然这事儿跟陇安岩的案子没关系,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民生问题。老百姓的事,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纠纷,只要找上门来,咱们就得管,而且要管好。”

我点点头,想起早上在纺织厂家属院看到的场景,那些老邻居的议论、张桂兰的委屈、李红梅的侥幸,都是最真实的生活。这些看似琐碎的事,却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活安稳,我们多走一步,多问一句,或许就能帮他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下午上班的时候,李法医那边传来了消息,陇安岩指甲缝里的纤维,经过化验,是一种特殊的工业纤维,常见于印刷厂使用的打包带,而树善权所在的向阳印刷厂,刚好使用这种打包带。“这算不算一个重要线索?”李法医在电话里说,“另外,外套口袋里的头发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跟树善权的DNA不完全匹配,但有亲缘关系,可能是他的直系亲属。”

郦队长立刻让民警去向阳印刷厂调查,看看树善权有没有使用过这种打包带,以及他的直系亲属有哪些,目前在哪里。我则继续整理李红梅的案件档案,把她的悔过书、退款凭证、处罚决定书一一归档。

夕阳西下的时候,去印刷厂调查的民警回来了,说向阳印刷厂确实使用这种工业纤维打包带,而且树善权负责的就是打包车间,经常接触这种打包带。另外,树善权有一个弟弟,叫树善明,两人关系不好,三年前因为家产分配问题吵过架,之后就没怎么联系,树善明现在在邻市的一家工厂上班。

“看来树善权的嫌疑越来越大了,”郦队长看着调查报告,“他弟弟那边,也得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关联。另外,继续追查树善权的行踪,他肯定还在本市,没跑远。”

我看着桌上的资料,一边是张桂兰、李红梅的民事纠纷,已经圆满解决;一边是陇安岩的凶案,线索逐渐清晰。虽然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但都需要我们全力以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调查局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我们又开始了新的忙碌——为了真相,也为了那些需要我们守护的公平和安稳。

2005年7月25日,傍晚

SCI调查局的走廊里刚褪去白日的燥热,窗外的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接待室的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紧接着涌进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揪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男人满脸怒气,女人抹着眼泪,男孩低着头,校服上还沾着泥土,三个人刚进门就吵开了。

“你们今天必须管管!这小子偷家里的钱去买游戏装备,还跟我们撒谎说交资料费!”男人叫周志强,是附近汽修厂的老板,他一把把男孩推到我们面前,声音震得接待室的玻璃都发颤,“我跟他妈起早贪黑挣钱,不是让他这么糟蹋的!昨天我刚取的三千块现金,今天就少了一千五,问他他还不承认,要不是我在他书包里翻出游戏充值记录,他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男孩叫周小宇,是附近中学的高一学生,被父亲一推,踉跄着撞到桌角,却还是梗着脖子:“我没糟蹋!那游戏装备能卖钱,我以后能把钱挣回来!你们根本不懂,同学都有高级装备,就我没有,他们都笑话我!”

“笑话你就偷钱?”周志强气得抬手就要打,被旁边的女人拉住了。女人叫刘芳,是超市的收银员,她拽着丈夫的胳膊,眼泪掉得更凶:“老周你别打孩子!小宇,你跟你爸好好说,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你怎么能偷钱呢?你知道你爸每天修汽车多累吗?手上全是伤,我每天站八个小时,腿都肿了,你怎么就不心疼我们呢?”

周小宇却不领情,甩开母亲的手:“心疼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想要什么?我跟你们说我想报个电竞兴趣班,你们说那是不务正业;我跟你们说同学都有新手机,你们说能打电话就行!现在我就想要个游戏装备,你们还不让,我不偷钱怎么弄?”

“电竞兴趣班?那就是玩游戏!能当饭吃吗?”周志强的火气又上来了,“我跟你妈这辈子没文化,只能干苦力,就是想让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轻松的工作,你倒好,整天就知道玩游戏,还偷钱!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读书读书,你们就知道让我读书!”周小宇也喊了起来,“我根本不喜欢读书,我就喜欢玩游戏,我以后想当职业电竞选手!你们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想法,就知道逼我!”

两人越吵越凶,刘芳在旁边急得直哭,一会儿拉丈夫,一会儿劝儿子,却根本没人听她的。我递了三杯凉水过去,让他们先冷静:“先别吵了,喝口水,慢慢说。周叔叔,您先说说,钱是怎么发现少的?小宇,你也说说,为什么非要买游戏装备,就不能跟爸妈好好商量吗?”

周志强接过水,喝了一口,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昨天我取了三千块,准备给汽修厂进点零件,就放在客厅的抽屉里,抽屉没锁。今天早上我去拿钱,发现少了一千五,问小宇他妈,她说没拿,我就怀疑是小宇,可他一口咬定没拿。刚才我翻他书包,看到一张游戏充值的回执单,日期就是今天,金额正好一千五,他这才没话说了。”

周小宇握着水杯,手指发白,小声说:“我们游戏里要打比赛,需要高级装备才能赢,赢了比赛有奖金,我想拿奖金给你们买礼物,也想证明我玩游戏不是瞎玩……可我跟你们说,你们肯定不同意,我才偷的钱。”

“证明自己也不能偷钱啊!”刘芳擦了擦眼泪,“小宇,你要是跟我们好好说,我们说不定会考虑的,可你偷钱,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你知道你爸发现钱少了的时候,多着急吗?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差点就报警了。”

周小宇低下头,不说话了。周志强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让你玩游戏,可你得有个度啊!你现在是高一,正是打基础的时候,整天想着游戏,学习怎么办?上次考试你都掉到班里二十名了,再这么下去,将来怎么考大学?”

“我都说了我不想考大学,我想当职业电竞选手!”周小宇又激动起来,“现在有职业电竞队,打得好能挣很多钱,比上班强多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职业电竞选手哪那么好当?”周志强反驳道,“全国那么多人玩游戏,能当上职业选手的有几个?大部分人还不是玩了几年,一事无成,最后还得找工作?我不想你走弯路,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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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要吵起来,郦队长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场景,走了过来:“看来是家里有矛盾啊。我听说过职业电竞,现在确实是个新兴行业,不过想做好,不仅需要天赋,还得付出很多努力,也得有专业的训练。小宇,你知道当职业电竞选手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吗?每天要训练多久?将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周小宇愣了愣,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打得好能赢奖金。”

郦队长笑了笑:“你看,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就说想当职业电竞选手,是不是太草率了?叔叔不是反对你的兴趣,而是觉得,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习,把基础打好。如果真的喜欢电竞,可以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把它当成爱好,课余时间玩一玩,等你再大一点,了解清楚这个行业,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又看向周志强夫妇:“你们也别一味地反对孩子,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小宇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好事,你们可以跟他约定,比如考试成绩进步多少,就允许他玩多久游戏,或者给他报个正规的电竞兴趣班,让他接受专业的指导,而不是让他偷偷摸摸地偷钱去买装备。这样既尊重了孩子的兴趣,也能督促他学习,不是更好吗?”

周志强和刘芳对视一眼,都沉默了。周小宇抬起头,看着郦队长:“真的可以报电竞兴趣班吗?不会影响学习吗?”

“只要你合理安排时间,就不会影响,”郦队长说,“比如每天放学回家,先完成作业,再玩一个小时游戏,周末去上兴趣班,这样既不耽误学习,也能发展兴趣。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偷钱的毛病改了,有什么需求,跟爸妈好好商量,不能再偷偷摸摸的了。”

周小宇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偷钱了,我会跟爸妈好好商量。”

周志强也松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逼他考大学,就是怕他走弯路。要是他真的喜欢电竞,愿意好好学,我也不是不能同意,就是得约法三章,不能影响学习。”

刘芳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吵了。小宇,你以后可得说到做到,好好读书,也好好玩游戏,别让爸妈再操心了。”

周小宇点点头,主动跟周志强道歉:“爸,对不起,我不该偷钱,也不该跟你吵架。”周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跟爸说,别自己扛着。”

一家三口终于和好了,临走前,周志强还一个劲地跟我们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呢。”郦队长笑着说:“不用谢,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关键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接待室里终于安静下来。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幕开始降临,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我想起白天处理的李红梅的事,还有现在的周小宇一家,这些看似琐碎的民事吵闹,其实都藏着普通人的生活困境和情感矛盾。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耐心倾听,帮他们理清思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让这些小小的矛盾,能在温暖的沟通中化解,让每个家庭都能恢复平静和和睦。

郦队长伸了个懒腰,说:“今天也算解决了两件事,虽然跟陇安岩的案子没关系,但能帮到老百姓,也挺有意义的。明天咱们继续跟进树善权的线索,争取早日破案,给陇安岩的家属一个交代。”我点点头,心里也充满了干劲——不管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只要能守护这份安稳,所有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2005年7月25日,晚间

距离周小宇一家离开刚过2个小时,SCI调查局的接待室刚收拾利落,玻璃门就被猛地推开。一男一女手牵手走进来,男人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却难掩局促——是现任女友婉莹莹。两人刚站定,身后就追进来一个短发女人,踩着高跟鞋“噔噔”响,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怒火:“陈明!你躲了我三天,就是为了带她来这儿?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女人正是陈明的前妻苏菲,她眼神死死盯着婉莹莹,语气像淬了冰:“你就是婉莹莹?抢别人老公很得意是吧?知道他还没跟我办利索离婚手续,就敢跟他出来晃,脸皮够厚的啊!”

婉莹莹被吓得往后缩了缩,抓着陈明的手更紧了:“我……我跟陈明是真心相爱的,他说你们早就没感情了,马上就会离婚……”

“真心相爱?”苏菲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啪”地甩在陈明面前,“你跟他说会离婚?你问问他,这离婚协议签了半个月,他是不是一直拖着不肯去办手续!还跟我说‘再等等,给我点时间’,原来你所谓的‘时间’,是用来陪新欢的!”

陈明想把胳膊从苏菲手里抽出来,却被攥得更紧,他脸上满是尴尬,对着苏菲低声哄:“苏菲,你别在这儿闹,有话咱们回去说,别让外人看笑话……”

“外人?”苏菲指着婉莹莹,又指了指周围闻声看来的民警,“她是外人,我不是?陈明,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个五岁的女儿!昨天女儿发烧,哭着要爸爸,你说你在忙工作,结果呢?你是在陪她逛街、吃饭,对吧?”

这话让陈明的脸色白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苏菲看着他的样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也软了些,却更让人心酸:“我跟你结婚七年,从你一无所有到现在开公司,我没跟你享过几天福,就因为你说‘没感情了’,我就同意离婚。可你呢?你连女儿生病都不管,一心就想着这个女人,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女儿吗?”

婉莹莹这时也鼓起勇气,看着苏菲说:“苏菲姐,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但陈明真的很在乎女儿,昨天他跟我说女儿发烧,急得好几个小时没睡着,只是……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不用你替他解释!”苏菲打断她,“他要是真在乎女儿,就不会躲着不见我们!这三天,女儿每天晚上都抱着他的照片哭,问‘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让我怎么跟她说?”

我递了纸巾给苏菲,又给婉莹莹倒了杯温水,示意她们先坐下:“三位先冷静点,吵解决不了问题。苏菲姐,你来找陈明,是想尽快办离婚手续,还是有其他诉求?陈明,你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办手续?婉莹莹,你知道陈明还没离婚吗?”

苏菲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定起来:“我今天来,就是要陈明给我个说法——要么现在就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女儿的抚养权归我,他每月按时给抚养费;要么他就跟这个女人断干净,回来好好跟我过日子,把女儿照顾好。我不能让女儿没有爸爸,也不能让她看着爸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陈明坐在两人中间,双手抓着头发,满脸纠结:“苏菲,我不是故意拖着不办手续,是公司最近忙着谈一个大项目,实在抽不开身……至于女儿,我肯定会管的,抚养费我也会按时给,只是……只是我跟婉莹莹是真心的,我不能跟她断……”

“不能断?”苏菲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那你就别管女儿了?陈明,你今天必须选一个!要么跟我去办离婚,要么跟她分手,没有第三个选择!”

婉莹莹看着陈明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拉了拉陈明的衣角:“陈明,要不……你先跟苏菲姐去办离婚手续,把女儿的事安排好,咱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你别说话!”陈明打断她,又看向苏菲,语气带着恳求,“苏菲,再给我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等我把公司的项目谈完,我就跟你去办手续,抚养费我会多给,女儿的学费、生活费我全包,行吗?”

苏菲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松了手,却还是冷着脸:“我就信你这最后一次。如果一个星期后你还拖着不办,我就去法院起诉你,到时候不仅要离婚,我还要让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让你连女儿的探视权都没有!”

说完,她又看了婉莹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婉莹莹,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陈明要是真跟你好好过,就该先把我这边的事处理干净,而不是让你跟着他受委屈,也让我跟女儿难过。”

婉莹莹点点头,小声说:“苏菲姐,我知道了,我会跟陈明说,让他尽快把手续办好,也多去看看女儿。”

陈明看着苏菲要走,急忙站起来:“苏菲,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女儿……”

“不用了,”苏菲摆摆手,“你还是陪你的新欢吧,别让她等急了。记住你说的话,一个星期,别让我失望。”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陈明看着苏菲的背影,叹了口气,又看向婉莹莹,眼神里满是歉意:“莹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婉莹莹摇摇头,握着他的手:“没事,只要你能尽快把事情处理好,我愿意等。而且……我也觉得,你应该多去看看女儿,她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明站起身,对着我们说了声“谢谢”,就带着婉莹莹离开了。接待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刚才苏菲的眼泪、陈明的为难、婉莹莹的局促,还留在空气里,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之前处理的那些民事纠纷——张桂兰的婚姻背叛,林晓燕的商铺损失,周小宇的亲子矛盾,再到现在的离婚纠葛,每一件都藏着普通人的无奈和挣扎。这些吵闹没有刑事案件的血腥,却满是生活的烟火气,也满是人心的复杂。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们情绪激动的时候,递一杯水,说一句劝,帮他们理清纠结的头绪,让那些快要绷断的关系,能多一丝缓和的可能。

郦队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感慨了,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明天还有得忙,树善权弟弟那边的调查结果应该会出来,陇安岩的案子也该有新进展了。”

我点点头,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夜色渐深,调查局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少了白天的忙碌,多了几分安静。那些白天的争吵、眼泪、和解,都成了今天的回忆,而明天,又会有新的故事等着我们去倾听,去解决。

【第42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