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黑下的艺术II(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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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10日,上午。

女的捂着脸蹲在厕所湿漉漉的地板上,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她父亲站在一旁,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脸色依旧难看,却没再继续呵斥。

沉默了片刻,女的突然抬起头,眼眶又红又肿,声音带着哭腔,慢慢开口:“不是我故意要闹……是昨天,我跟莉莉一起去画廊投稿,想参加下个月的青年画展。画廊的老师看了我们的画,说莉莉的作品很有灵气,直接让她填了参展表,却跟我说‘风格太沉闷,不适合画展主题’……”

她说着,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跟莉莉从学画开始就在一起,她画的明明跟我差不多,为什么她能去,我就不能?我问老师哪里不好,老师就只说‘再练练’,我练了这么久,还是比不过她……”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回家跟我爸妈说,他们还说我‘心态不好’,让我别跟莉莉比。可我就是不甘心啊!明明我也很努力,为什么好事从来轮不到我?刚才看到厕所的镜子,就觉得它在笑话我没用,我才忍不住砸了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埋着头哭了起来,而她父亲听到这些话,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却还是没说话。我们看着这一幕,也终于明白她情绪崩溃的真正原因——这场看似无端的发泄,背后藏着的是长期的失落和对自我的否定。

我们正对着父女俩的僵局琢磨调解办法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约翰局长发来的信息,里面详细补充了沈小岚和她母亲的身份细节。

关于沈小岚母亲的信息很明确:她姓沈,名慧茹,并非无业或自由职业者,而是在南州师范大学附属第二中学任教,具体教龄和所授科目暂时未提及,但已确认其工作单位长期稳定,日常主要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社交圈相对简单,除了同事外,来往密切的大多是多年的老同学。

至于沈小岚的补充信息,目前约翰局长只同步了一点关键关联——她此前在龙洋艺术大学的专业课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尤其擅长油画,曾有两幅作品入选过学校内部的小型艺术展,而她报隆克金的校外课程,最初也是为了提升油画创作的技巧,并非单纯因兴趣旁听,这点与之前我们了解到的“常去南州师范大学分校上课”的信息形成了补充。

蹲在地上的女生还在小声抽噎,厕所隔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紧接着,一道带着犹豫的女声传了出来:“那个……外面是小雅吗?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们循声看去,最里面的隔间门慢慢拉开,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手里攥着手机的女生走了出来,正是小雅口中的闺蜜莉莉。她看到满地狼藉和站在积水里的小雅,还有一旁脸色严肃的我们,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小雅身边,蹲下来轻声问:“小雅,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在隔间里上厕所,就听见外面‘哐当哐当’的响声,还有你哭的声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一直不敢出来……”

小雅听到莉莉的声音,头埋得更低了,肩膀止不住地发抖。莉莉看了看破碎的镜子、满地的瓷片,又看了眼小雅红肿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大半,语气里满是无奈:“你是不是还在为画展的事难过?咱们昨天不是说好,就算这次不行,下次再一起投稿吗?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砸东西啊?”

小雅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莉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警官同志,对不起啊,她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不是故意要破坏公共设施的,赔偿的事我们会负责,能不能别为难她?”

小雅猛地抬起头,眼眶还红着,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倔劲:“行了,别说了,没有下一次了。画展我不参加了,以后也不跟你一起投稿了。”

莉莉急了,伸手想拉她,又怕触到她的情绪,只能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天跟老师聊了你的情况,老师说这次画展有个特别推荐名额,原本想留给你的,但后来……后来老师说要把这个名额给沈小岚。”

这话刚说完,小雅像是被刺了一下,声音瞬间拔高:“给沈小岚?他凭什么给沈小岚!你以为那个推荐名额是谁说了算?不就是沈小岚的继父隆克金吗!他在学校里当老师,肯定是偷偷给沈小岚走了后门,不然凭什么轮得到她!”

她越说越激动,又要伸手去踹旁边的碎瓷片,莉莉赶紧拉住她:“你别乱猜啊!老师没说跟隆老师有关,再说沈小岚的画确实不错,之前也入选过校内展……”

“不错有什么用!还不是靠她继父!”小雅一把甩开莉莉的手,语气里满是不甘和嫉妒,“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隆克金肯定在背后搞了鬼!”

听到“沈小岚的继父隆克金”这句话,我和小周瞬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前只知道隆克金是沈小岚的校外授课老师,从未听说两人还有“继父与继女”的关系,这层隐藏的亲属关联,完全打乱了我们之前对隆克金的排查方向。

小周下意识往前半步,声音都比平时紧了些:“你说隆克金是沈小岚的继父?这事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赶紧补充道:“隆克金在龙洋艺术大学任教,沈小岚是该校美术系学生,要是真有亲属关系,学校难道没人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原本还在闹情绪的小雅,被我们突然严肃的追问问得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我也是上周跟美术系的同学聊天时听来的,说沈小岚妈妈再婚嫁的就是隆克金,只是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在学校里装作普通师生。不然你想,隆克金那么多学生,为什么偏偏总给沈小岚单独指导,还推荐她参加各种小展览?”

这番话让我们心里更沉了——如果隆克金真的是沈小岚的继父,那他之前面对我们询问时,刻意隐瞒了这层关键关系,其嫌疑瞬间加重了几分。

我往前站了站,声音压得平稳却清晰:“你可能还不知道,沈小岚在今天(2007年10月10日)早上已经死了,她的母亲沈慧茹,就是刚才,也没了性命。”

这话一出口,小雅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嘴里喃喃着:“死了?怎么会……昨天我还在学校走廊看到沈小岚拿着画具呢……”

她缓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猛地变得苍白,声音都带着颤:“那……那曼曼呢?曼曼也跟沈小岚一起上过隆克金的课,她们俩之前走得挺近的,沈小岚出事了,曼曼会不会也……”

她越说越慌,下意识抓住莉莉的胳膊:“莉莉,你昨天见过曼曼吗?她有没有说过跟沈小岚有关的事?我刚才说隆克金走后门,会不会……会不会我也说错话了?”

莉莉被她抓得胳膊生疼,却也没推开她,只是皱着眉安抚:“你别胡思乱想,曼曼昨天还跟我发消息说要去画室,应该没事。而且警官同志只是说沈小岚母女出事了,跟曼曼没关系,你别自己吓自己。”

话音刚落,走廊里突然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生,他额头上满是汗,手里还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刚站稳就急声大喊:“不好了!警官同志,你们快去看看!曼曼被人绑架了!”

我们瞬间绷紧神经,小周立刻上前扶住他:“别慌,慢慢说!曼曼是谁?被谁绑架了?在哪个办公室?”

男生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解释:“曼曼就是刚才她们说的那个,跟沈小岚一起上隆克金课的女生!刚才我去教师办公室交作业,就看到一个穿米色教师制服的女的,正把曼曼按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把美工刀抵着曼曼的脖子!曼曼吓得一直在哭,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懵了,没人敢上前,我就赶紧跑来找你们了!”

莉莉和小雅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雅甚至往后踉跄了半步,声音发颤:“怎么会……曼曼怎么会被绑架?那个女教师是谁啊?是不是跟沈小岚的事有关?”

小周没再多问,立刻朝我使了个眼色:“你留在这看着她们,我现在带人去教师办公室!”说着,他就快步往走廊另一头冲,那个男生也连忙跟上,嘴里还在不停补充:“就在三楼最东边的教师办公室,离这儿不远!”

我们跟着男生冲到三楼东边的教师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混乱的一幕:一个穿米色制服的女教师正攥着曼曼的手腕,美工刀还贴在曼曼颈侧,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缩在角落,满脸紧张。

听到动静,女教师猛地转头,看到我们后眼神瞬间变得激动,对着小周喊道:“你终于来了!我女儿跟我说,你不喜欢她?这不可能!当年她明明那么努力,你为什么能提前录取,她却连面试机会都没拿到?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教室里情绪失控发疯的女生,竟然是这个女教师的女儿。被挟持的曼曼吓得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我只是路过办公室,就被她抓过来了……”

话音刚落,女教师的女儿突然从办公室门口冲了进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看到小周的瞬间,情绪再次爆发,一边哭喊着“你凭什么不认可我”,一边就要往小周身上扑。

小周下意识伸手想拦,却没想到女生力气极大,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小周本就因为连日查案没休息好,被这么一撞,身体晃了晃,眼前突然一黑,直直地晕了过去。

旁边的周老师见状,赶紧冲过来扶住小周,又立刻掏出手机拨通校医室电话,对着听筒急声说:“校医室吗?快来三楼教师办公室!有同志晕倒了,需要紧急处理!”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紧张,女教师也因为这突发状况,手里的美工刀微微松了些。

小周晕倒在地,女教师的女儿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冲上前指着他的后背,声音尖锐地喊:“你别装病!明明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故意晕过去躲着我!”

周老师急忙拦住她,厉声说:“你别太过分!他要是真装的,怎么会说晕就晕?赶紧退开,别耽误校医救人!”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挣开周老师的手,蹲在小周身边,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胳膊:“我才不信!当年你能提前录取,肯定是走了关系,现在被我问住了,就用装病来逃避!你起来啊,跟我把话说清楚!”

曼曼趁机从女教师松懈的手里挣脱,跑到我们身后,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女教师看着失控的女儿,又看看地上的小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说得对,他说不定就是装的……但这事没完,今天必须问出个结果!”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校医室护士的脚步声,周老师赶紧迎上去:“快!人在这儿,刚突然晕过去的!”护士推着急救箱跑进来,蹲下身给小周测脉搏、翻眼皮,女教师的女儿还想上前插嘴,被我们拦在了一边,只能在原地跺脚,嘴里不停念叨着“装的”“肯定是装的”。

校医初步检查后,眉头紧锁地跟我们说:“他脉搏有点弱,意识也没恢复,可能是过度疲劳加上外力撞击引发了旧疾,我们校医室设备不够,得赶紧送大医院。”

我们不敢耽搁,立刻联系了救护车,和周老师一起把小周抬上担架。女教师和她女儿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两人脸上没了之前的激动,只剩下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半小时后,我们跟着到了蒙兰市南州府医院。急诊室的灯亮了近一个小时,医生才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病人本身有低血糖和心律不齐的旧疾,这次过度劳累加撞击,导致旧病复发,现在虽然暂时稳住了意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后续得好好休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们正想着怎么安排后续陪护,没想到女教师和她女儿也跟着来了医院,就站在走廊拐角。听到医生的话,母女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齐刷刷地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女教师的女儿低着头,之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只是想问问他当年的事,没想到会这样……”

女教师也没了之前的强硬,双手撑着额头,语气里满是疲惫:“都怪我,不该顺着你的性子闹,现在闹出这种事……”两人坐在那儿,再也没说一句话,走廊里只剩下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的脚步声,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医生刚走,周老师就拉着他到走廊僻静处,眉头紧锁地把小周的旧病史细细说了一遍:“小周这孩子,之前在警校训练时就查出有低血糖,后来一次追捕嫌疑人时,又因为过度劳累引发了心律不齐,住过一次院。这半年来他一直跟着查沈小岚的案子,经常熬夜整理线索,三餐也不规律,我早就劝他多休息,他总说案子没破放不下……”

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深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正是小周的父亲。他一看到我们,就急忙上前追问:“我接到医院电话就赶过来了,小周怎么样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赶紧迎上去,把情况简要说明:“叔,您别太着急,小周是因为连日查案劳累,加上刚才被人撞了一下,旧病复发了,现在意识已经恢复,就是还需要留院观察。”

提到案子,周老师也补充道:“沈小岚那案子是今天早上刚发生的,小周从早上接到消息就没歇过,又是去案发现场,又是排查线索,一直没顾上吃饭,才把自己熬垮了。”

小周父亲听完,眼眶瞬间红了,他攥着拳头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太轴!办案再急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说着,就急着要去病房看小周,我们连忙陪着他往病房方向走,走廊里的灯光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满是沉甸甸的担忧。

我们陪着小周父亲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好碰到出来拿病历的医生。小周父亲急忙上前追问:“医生,我儿子这晕倒到底是因为啥啊?之前的旧疾不是控制得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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