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月劫·开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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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躲避,而是主动迎着那片飞溅的木屑狂风暴雨,身体如同压缩弹簧突然释放,紧贴地面蹿出!

目标正是铁鼠脚下那片被薄雪覆盖的危险区域!

嗖!

一道银色的弧光如同毒蛇出洞,从下方撩起!

噗嗤!

冰冷的金属撕裂皮肉和筋腱的声音无比清晰。

“嗷——!!!”铁鼠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惨嚎!

剧痛来自右小腿脚踝后方!

那种筋腱被瞬间切断、脚后跟陡然失去支撑的可怕剧痛和失衡感,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恐惧!

他庞大的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右腿完全使不上劲,整个人在失衡中带着巨大的惯性往前一扑!

他挣扎着想站稳,那只受到重创的右脚却彻底不听使唤,如同踩在虚空般猛地一滑!

“呃啊——噗通!”铁鼠惊恐绝望的吼叫被沉闷的落地声打断。

他整个庞大的身体完全失控,像一袋沉重的垃圾,结结实实地栽进了楚骁刻意引导他向前的区域——那处边缘陡峭、被浮雪巧妙掩盖的深雪坑!

坑底残破的辎重杂物和冻硬的马腿狠狠顶在他的肚腹和肋骨上,撞击令他差点闭过气去!

冰冷的雪粉瞬间将他扑倒的上半身埋了大半!

坑壁陡峭,加上刚才脚踝筋腱的剧烈创伤,使他根本无法发力站起,只能在半尺深的雪坑里徒劳地挣扎扭动,发出野兽般狂乱的嘶吼和怒骂。

“铁鼠老大?!”刚绕过一堆障碍的秃鹰惊恐地看着这电光石火间的巨变,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疤狗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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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大竟然也……

此刻,雪坑边缘。

楚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显露。

他单膝微屈,右手倒握的野战匕首正沿着刀刃淌下粘稠的一线暗红,那红色落在他身下的白雪上,如同梅花绽放。

他的气息因为剧烈的爆发和牵动伤处的疼痛而有些粗重,但眼神却冰冷如九幽寒潭,透过漫天狂舞的雪花,笔直地锁定在最后那个叫秃鹰的瘦高溃兵身上。

周围肆虐的狂风仿佛在他身边停滞了一瞬,天地间只余下他那森然的目光和沉重的呼吸声。

秃鹰对上那双眼睛,一股比这冰原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见过饿狼的眼睛,见过雪妖的传说,却从未想过在人的眼里能看到这么纯粹、几乎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杀意!

那寒意冻结了他的血液,几乎碾碎了他所有的勇气和贪欲!

“呃啊…饶…饶命……”秃鹰手中的扭曲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冻得硬邦邦的地上。

他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脸上一道旧疤都在乱跳,“好汉……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有眼无珠……”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沾满雪屑的破旧皮帽都滚落在一旁,露出底下稀疏肮脏的黄毛,额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

楚骁没有立刻行动。

刚才瞬间爆发的两次极限短促突刺,特别是最后切断铁鼠脚筋的那一刀,精准快速但极其费神费力,此刻牵动着右臂撕裂的火辣痛感和肋骨下针扎似的闷痛一阵阵袭来。

他借着风雪弥漫,微微闭眼,强行压下气息的波动和阵阵眩晕。

冰冷的雪末落在眼睑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

“铁鼠老大”的怒骂在雪坑里变得沉闷模糊,他一边徒劳地试图扒着坑壁的雪往上爬,一边发出疯狂的咒骂和威胁。

疤狗的尸体在十几米外已经变得冰冷僵硬,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雪地。

楚骁的目光扫过秃鹰,扫过他丢弃的扭曲长剑,然后重新落回那个仍在徒劳挣扎的铁鼠身上。那柄沉重的厚背砍刀正半埋在坑底的乱雪杂物中。

绝不能手软!

楚骁动了。目标不是跪地求饶的秃鹰,而是雪坑中的铁鼠!没有喊杀,只有行动时撕裂风雪的低啸。

“不——!”铁鼠猛地察觉,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绝望和疯狂,他拼尽全力在坑底挪动笨拙的身体,抓起一把雪和碎石胡乱地向扑来的影子扔去!

右手胡乱地向埋着厚背砍刀的积雪深处扒拉!

噗嗤!

冰冷的利刃精准地切断了他最后挣扎的动作。

野战匕首深深没入后颈,只留黑色的握柄在外微微颤动了一下。

铁鼠身体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的绝望嘶吼被彻底切断,所有的力量瞬间从身体里抽空。

他那庞大的身躯向前扑倒,彻底沉入了坑底的雪泥血污之中,只剩下小半截后背露在外面,很快又被落下的新雪覆盖。

楚骁迅速拔出匕首,看都没看一眼铁鼠的尸体,目光锐利地锁定雪坑半埋的厚背砍刀。

他猛地俯身,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那粗犷沉重的铁木握柄,将沉重的砍刀硬生生从雪泥中拔了出来!

冰冷的铁锈味混杂着泥土和血的腥气瞬间冲入鼻腔。

转身!

秃鹰跪在雪地里,头如捣蒜,额头撞击冻土的闷响清晰可闻。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杀神拖着滴血的匕首,另一只手竟拎着铁鼠老大那把标志性的厚重砍刀向他走来时,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彻底被碾成了粉末。

“大人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就是饿疯了想找点吃的啊!”秃鹰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在肮脏的脸上和着雪粉冻成冰渣,“疤狗他们就是饿死鬼!铁鼠老大…呸!铁鼠那蠢货利欲熏心才冲撞了您!求大人开恩!小的有眼不识真神……”

沉重的砍刀刀尖拖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沟,发出令人心头发毛的嚓嚓声。

楚骁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风雪呼啸,夹杂着铁鼠雪坑里那渐渐微弱的垂死呜咽。

“抬头。”冰冷的声音响起,像一块淬了冰的铁片刮过冻土。

秃鹰猛地一个激灵,瑟瑟发抖地抬起那张涕泪纵横、混合着污泥雪粉的丑脸,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解下你的袄子,还有身上的干粮口袋。”楚骁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风声。

他没有立刻杀人。

这具身体受伤多处,低温在持续带走宝贵的体力。生存需要物资!需要保暖!

“啊?是!是!”秃鹰一愣,随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应着,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身上那件厚重、散发着浓烈体臭味和血腥味的破旧皮袄的粗糙皮绳。

粗糙的手指在冰冷麻木状态下笨拙地拉扯着系紧的皮绳疙瘩。

秃鹰颤抖着手解下他那件油腻发亮的破皮袄,皮袄内侧厚厚一层虱子都冻僵了,像撒了一层黑色的芝麻粒。

又从腰上解下一个臭烘烘的粗布小口袋。

他动作时扯动了里面一个发硬的东西,口袋显得很瘪。

楚骁刀尖抵地,冷然命令:“还有刀。你的刀。”声音毫无温度。

“是是是……”秃鹰吓得一哆嗦,慌忙把已经丢在地上的那把扭曲生锈的长剑用脚轻轻拨开一点,示意不再接触。

“干…干粮……只有…这些了……”秃鹰双手捧着那个小口袋,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将那个粗布小袋递到楚骁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他的动作很快,却掩饰不住眼神深处一抹极快掠过的阴狠。

刚才拨开长剑的动作似乎刻意让剑柄更靠近自己靴子的方向。

楚骁没有伸手去接那个脏污的口袋。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锁定在秃鹰的手上。对方递口袋的动作看似自然,肩膀却有一丝极其轻微、不易察觉的下沉征兆——那更像是某种发力前的预兆!

“解开,”楚骁的声音冰冷地再次响起,刀尖向前极轻微地挪动了一丝,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倒地上。你后退两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狠狠扎在秃鹰紧绷的神经上。

秃鹰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被看穿的羞怒和失望,那谄媚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一秒。

随即被更深、更夸张的恐惧取代:“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误会…误会啊大人!”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叫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解口袋。

粗糙的手指在冰冷的绳结上抖得更厉害了,试了两次才拉开那个绳结。

哗啦。

口袋里的东西滚落在肮脏的雪地上。一个巴掌大、颜色晦暗如石块、质地异常坚硬粗糙的圆形干粮饼摔在地上,发出类似木头落地的闷响。

除了这个干粮饼,只有几片皱巴巴的枯树叶(可能是用来引火的),空荡荡再无他物。

秃鹰看到楚骁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唯一的食物,又看向自己,那眼神让他灵魂都在哆嗦。

他急忙又后退了两大步,几乎踩到身后一具士兵尸体的僵硬手臂上。

“解下护甲。”楚骁再次下令,刀尖指了一下秃鹰胸前勉强裹着的那块用麻绳吊在胸前、边缘锈蚀的破碎铁皮护心镜。

“好好好……”秃鹰这次不敢再有任何迟疑,飞快地将那块冰冷、散发着浓烈铁锈味的破铁片从身上解下,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前几步远的雪地上。

“帽子。”

秃鹰赶紧又把先前掉在雪地上的肮脏毛皮帽子捡起来,也放到了那堆东西旁边。

楚骁冷漠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终于,他拖着那把沉重的厚背砍刀,如同拖着索魂的铁链,沉重地向前踏了一步。

秃鹰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反扑——他身体猛地向侧后方扑倒!

目标是旁边一把缺了半截刀身的弯刀!

但楚骁的动作更快!

他只是手腕一抬,沉重砍刀借着惯性画出一道沉重的黑色轨迹,狠狠磕在秃鹰猛然后倒的小腿迎面骨上!

没有锋刃开刃的沉重铁片带着巨大的力量砸在肉骨上,那感觉如同被一柄铁锤击中!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嗷——!!!”秃鹰的惨叫声凄厉得变了调,身体像条被抽了筋的蛇,彻底瘫倒在雪地里抱住小腿翻滚,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求饶在狂风中变得支离破碎:“爷爷饶命…啊啊……腿断了…断了……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爷爷……”

楚骁不再看他,仿佛只是随手处理掉了一只挡路的虫子。

他俯下身,以最快速度处理战利品。

皮袄?油腻僵硬如同浸满油脂的木板,恶臭扑鼻。顾不上这些了,他甩掉自己外面已经被撕裂、沾满血污的薄冲锋衣(拉链早已在最初的爆炸撕扯中毁坏),毫不迟疑地将这件厚重的、混合着血腥、体臭和油烟味的破皮袄套在了衬衣外面。

冰冷而坚硬的质感瞬间包裹住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长期积存的浓烈汗臭和劣质动物油脂的混合气味熏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但他强迫自己不去理会,粗糙的皮绳扎紧,那沉重的包裹感似乎暂时隔绝了一丝外界的严寒。

温暖如同虚幻的火苗,短暂地舔舐了一下冰凉的身体。

然后是那把砍刀。沉重的厚背砍刀入手粗糙沉重,木柄早已被汗水和污垢浸透得发黑发亮。

刀刃宽厚且极度粗糙,靠近刃口的地方布满黑红的陈旧血锈斑点,靠近刀脊的位置则覆盖着大片的褐色锈蚀,显然从锻造完毕后就没被真正打磨过。

刀背厚达半寸,末端还有一小截断裂的、如同野兽獠牙般的残破倒钩,增加着劈砍的力量但极为不便携带。

他把沉重砍刀暂时插在脚边的雪地里。

再拾起那个黑黢黢、边缘粗糙得能划破舌头的粗粮饼。

入手冰凉坚硬如铁块,分量压手,几乎没有任何水分,干得离谱。

他掰了一下,几乎纹丝不动,这种硬度,即使牙口完好也极难啃动,只能用工具砸碎后加热融化食用。

楚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立刻被更深的饥饿感取代。

这微不足道的卡路里来源,是此刻活下去不可或缺的燃料!

他快速将粗粮饼塞入皮袄内侧的一个深口暗袋(油腻的布片勉强缝合而成),那动作自然流畅,如同演练过千百次。

随后是那块沉重冰凉的破铁片护心镜。

他扯过散落在雪地里的一截相对完好的破烂皮绳(可能是从铁鼠尸体上顺来的),快速将其牢牢绑缚在左前臂靠近手肘内侧的位置。

冰凉的铁片隔着几层布压着皮肤,沉重且硌人,但聊胜于无。

再没有其他值得捡拾的东西。

最后,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还在翻滚哀嚎、因为剧痛和恐惧不断抽搐的秃鹰。

风雪卷起细碎的雪粉打在这人脸上,和泪水鼻涕冻在一起。

寒风刮在脸上,楚骁感受着身上的新添的累赘——油腻的皮袄硌得皮肤生疼,沉重的砍刀柄几乎冻僵了手指,粗糙的粗粮饼硬得像一块石头贴着胸口的旧伤摩擦。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一个疯狂而又冰冷的事实。

他缓缓转过身,视野重新投向这片被残骸和死寂填满的巨大冰原“碗地”。

风雪咆哮着席卷大地,卷起苍白的尘埃,远处还有倒塌的建筑遗迹模糊地竖在灰色天际线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且格格不入的。

这个世界弥漫着彻骨的残酷和绝望。

就在这心神被穿越事实冲击的瞬间,胸口猛然传来一股奇异的热流!

那温热的源头,正是父亲临终前亲手给他挂上的那枚祖传玉佩!

此刻它紧贴心脏位置的皮肤,竟然真的在微微发烫!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热流,正透过血肉阻隔,轻柔却又带着某种唤醒力量的搏动,一波波地涌入他的身体,汇流于脑海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

紧接着,一幅最原始的、几乎由几道粗糙简陋的像素线条勾勒出来的简单方框,突兀地、无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之中!

那方框灰暗得如同蒙尘的古物。在方框的底部中心位置,极其模糊地凝现出两个极其简单、如同孩童信手涂鸦般的原始符号或模糊古文字。

下方还有一行同样晦涩古老、如同龟甲裂纹般的细密刻痕。

诡异的是,楚骁瞬间就能理解其含义,那是源自玉佩的神秘感应带来的本能认知:

【蕴空】(一层·封)

【开启所需:???】

【空间大小:壹立方米】

一股混杂着狂喜、错愕、冰冷彻骨和荒诞至极的复杂感觉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楚骁的全身!

玉佩…空间?

金手指?

这他妈的……难道真是那些狗血小说里的……

所有的念头戛然而止!一种宛如地狱深处响起的、夹杂着血肉碎片的诡异咆哮猛地撕裂了雪幕!

“呜嗷——哐啷!”

声音嘶哑,充满了非人的兽性!

如同无数金属碎片被粗暴地摩擦拖拽!

紧随着这恐怖咆哮之后,是更加密集、令人头皮发麻的嘶鸣和脚步重物碾压雪地的“咔嚓”声!

楚骁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刚被玉佩异动牵走的心神闪电般回归。

比风雪更冰冷的警兆如同钢针狠狠扎进脊椎!

他的身体几乎在本能驱使下猛地下蹲,贴着雪地闪电般蹿入旁边几具尸体和残破兵器构成的阴影缝隙中!

同时眼角余光如刀锋般狠狠朝那恐怖声音爆发的方向——左侧倒伏巨石堆的更深处——扫去!

雪幕汹涌翻腾。

在那巨大的石垒与几处彻底烧成炭黑色框架的房屋废墟之间交错的狭窄隘口处,风雪如同被无形的手撕扯开了一道口子。几道巨大、佝偻、体态极度畸形的暗影正嘶吼着、如同脱枷的凶兽般踉跄冲出!

它们身上挂着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盔甲,更像是无数残缺不全的动物骸骨、破烂铁片、厚重的木板以及染血的、已经冻成冰坨坨的肮脏皮毛胡乱捆扎堆叠的产物!

其中最高的一个,其肩膀上扛着的巨大骨棒前端,赫然钉着一名穿着残破、风格诡异的轻甲士兵,那士兵的胸膛被贯穿,伤口边缘挂着暗红的冰凌,扭曲僵硬的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极致惊恐!

但这几个“怪物”根本没有看肩上的“战利品”,猩红的眼睛仿佛燃烧着炼狱的火焰,贪婪而疯狂地扫视着整片死寂的雪原屠宰场,喉咙里滚动着饥饿与破坏的嘶鸣!

它们明显被秃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声和楚骁拖拽砍刀犁出的雪痕所吸引!

“妈的……”楚骁心中暗骂了一声,身体彻底伏低,与那些冰冷的尸骸融为一体。所有的疼痛、疲惫都在这种直接威胁下被暂时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