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虎寻仇(冲突激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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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狗!

他竟然从藏身的坑里探出了半个身子,手里抓着一块石头,惊恐地大喊!

楚骁根本来不及回头!

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思维!

他猛地侧身旋步!

腰刀反手撩起!

锵!

刀锋与偷袭的刀刃狠狠磕在一起!

火星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楚骁手臂发麻!

偷袭的凶徒也被震得后退一步!

但就在这瞬间!

屠刚那如同门板般的身躯已经如同战车般碾压而至!

沉重的鬼头大刀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朝着楚骁当头劈下!

刀风呼啸,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

避无可避!

楚骁眼中厉芒爆闪!

全身力量瞬间爆发!

他不再闪避,反而迎着刀锋猛地踏前一步!

腰刀由下而上,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气势,斜撩向屠刚持刀手臂的腋下要害!

以伤换命!

噗嗤!

冰冷的刀锋几乎是同时入肉!

楚骁的左肩被屠刚的鬼头大刀狠狠劈中!

刀刃深深嵌入皮肉和骨头!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劈倒在地!

但楚骁的腰刀也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屠刚腋下皮甲的缝隙!

刀尖刺破皮肉,直没至柄!

一股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溅了楚骁满脸!

“嗷——!!!”屠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

剧痛让他庞大的身体猛地一颤!

劈砍的力量瞬间溃散!

他踉跄着后退,左手死死捂住腋下喷血的伤口,鬼头大刀几乎脱手!

“副帮主!”周围的凶徒惊骇欲绝!

楚骁眼前阵阵发黑,左肩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几乎要将他吞噬!

鲜血迅速染红了半边身体,力量在飞速流逝!

他单膝跪地,用腰刀死死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

看着屠刚捂着伤口后退,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狂暴的杀意,他知道,对方绝不会罢休!

下一次攻击,就是他的死期!

棚屋方向,阿狗的哭喊声和杨伯绝望的嘶吼如同背景音般遥远。

李寡妇的尖叫刺破了空气。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采石场!

就在这生死一线、意识即将被剧痛和黑暗吞没的刹那!

楚骁的脑海中,那枚沉寂的玉佩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热流!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暴戾、疯狂、以及玉石俱焚般毁灭意志的“嘶吼”意念,如同失控的洪流,不受控制地从玉佩深处狂涌而出!

瞬间充斥了他整个精神世界!

那不是他的意志!

是玉佩深处某种被生死危机彻底激发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原始本能!

“吼——!!!”

楚骁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咆哮!

但这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嗡——!!!

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却蕴含着恐怖精神冲击力的高频震荡波,以楚骁为中心,如同核爆冲击波般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瞬间笼罩了半径十米内的所有区域!

首当其冲的屠刚,那双透过鬼面獠牙的、充满暴戾杀意的眼睛,在接触到这股无形冲击波的瞬间,猛地瞪大到极限!

瞳孔骤然涣散!

仿佛有亿万根无形的钢针,在同一时间狠狠刺入了他的大脑最深处!疯狂搅动!

“呃……啊……嗬嗬……”屠刚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鸣般的怪异声响!

他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颤抖起来!

捂住伤口的左手无力地垂下,腋下的鲜血更加汹涌地喷溅!

他脸上的青铜鬼面似乎都在扭曲!

面具下的脸孔因为无法想象的剧痛而彻底变形!

他踉跄着,如同喝醉了酒般原地打转,最终“噗通”一声,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直挺挺地砸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只有身下迅速扩大的血泊,无声地宣告着死亡!

噗通!噗通!噗通!

紧随其后!

周围那七八个围拢上来的黑虎帮凶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脑袋!

他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眼神变得呆滞、茫然、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有的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有的如同无头苍蝇般原地乱撞!

有的则直接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瘫倒在地!

武器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疯狂!

精神冲击!无差别!无死角!

楚骁自己也如遭雷击!

那股源自玉佩的狂暴精神洪流在爆发的瞬间,也如同反噬的巨浪,狠狠拍击在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壁垒之上!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夹杂着细小的内脏碎块,猛地从楚骁口中狂喷而出!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朵里只剩下尖锐到极致的、如同亿万只蝉在颅内疯狂嘶鸣的恐怖噪音!

大脑仿佛被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反复穿刺、搅动!

那种超越生理极限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身体如同被抽空的麻袋,软软地向后倒去!

“恩公——!!!”阿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同从遥远的地狱传来。

…………

冰冷。黑暗。剧痛。

楚骁的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中沉浮,如同溺水者。

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引来颅内更猛烈的撕裂感和尖锐的嗡鸣。

他感觉自己被浸泡在冰冷的血水里,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楚骁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血污的毛玻璃。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颅内反复穿刺,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波波扩散至全身的闷痛和眩晕。

左肩的伤口被粗糙的布条紧紧包扎着,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正缓慢地渗透布条。

他发现自己躺在棚屋最里面的角落,身下垫着一些干枯的草叶。

杨伯那张布满沟壑、写满疲惫和担忧的脸庞凑得很近,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恩公……您……您醒了?”杨伯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他双手合十,嘴唇哆嗦着,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庆幸。

楚骁的喉咙干得如同火烧,他试图说话,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气音。

“水……水……”杨伯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捧起一个破陶碗,里面是浑浊的、带着冰碴的河水。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楚骁嘴边。

冰冷的液体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着伤口,疼得楚骁眼前发黑。

但他强忍着,贪婪地吞咽着。几口水下去,意识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扫过棚屋。

阿狗蜷缩在火堆旁,小脸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把沾满泥污和血迹的制式腰刀,像抱着最后的依靠。

李寡妇抱着铁蛋,缩在角落,眼神依旧空洞,但看向楚骁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恐惧?

感激?茫然?张老头依旧在无意识地嗬嗬着。

张嬷嬷则抱着那块骨头,似乎被之前的恐怖场面彻底吓傻了,只会发出低低的、如同梦呓般的呜咽。

棚屋外,天色依旧灰暗。风卷着细雪,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外面……怎么样了?”楚骁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肋下的疼痛。

杨伯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恐惧:“死……死了好几个……那个……那个戴鬼脸的……还有……还有两个掉坑里的……都……都死透了……剩下的……剩下的都……都跑了……跟……跟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跑……跑回山上去了……”

跑了?楚骁心中微微一松,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笼罩。

屠刚死了,但黑虎帮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是那个真正的煞神——“疯彪”!

“恩公……您……您刚才……”杨伯犹豫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那……那是什么……仙法吗?俺……俺就听见……听见一声……好……好吓人的……怪叫……然后……然后那些恶人……就……就都疯了……”他回想起刚才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哆嗦了一下。

楚骁没有回答。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脑海中那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的剧痛,以及精神深处那道更加深邃、更加冰冷、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裂的恐怖裂痕。

玉佩的反噬……比上次强烈了何止百倍!

强行催动那种未知的精神冲击,代价是毁灭性的!

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胸口,那里,玉佩紧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却恒定的温热。

这温热,此刻却如同地狱的烙印,提醒着他刚才那超越常理的力量,以及……那力量背后潜藏的、足以将他彻底吞噬的恐怖深渊。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黑虎帮的报复,只是开始。玉佩的秘密,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他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和濒临崩溃的精神,还能支撑多久?

河谷的风,带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