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封地选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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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大营的军议厅内,炭火在铜盆里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压抑。
巨大的北境舆图铺展在长条木桌上,山川河流、堡寨关隘,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肃杀。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着将领们身上未散的硝烟味。
李刚校尉站在舆图前,半旧的明光铠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刮痕,肩甲处的血迹已变成暗褐色。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舆图上靠近黑风峡西侧、一片被标注为“落鹰涧”的区域。
那里地势险恶,远离主要驿道,在地图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周围大片区域都被标注为“荒芜”、“瘴疠”、“枭胡游骑出没”。
“都督!”李刚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打破了厅内的沉寂。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落鹰涧”的位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末将斗胆!恳请都督,将此地——落鹰涧!赐予鹰扬锐士营协从团都头楚骁,作为其部休整、屯垦、协防黑风峡西口之基!”
此言一出,厅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
“落鹰涧?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李校尉疯了?那地方三面绝壁,一面缓坡对着黑风峡,胡骑一个冲锋就能到谷口!怎么守?”
“就是!听说里面还有毒沼!瘴气!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楚骁?那个流民头子?刚升了都头就想占块地?胃口不小!”
端坐上首的雁北军都督王崇焕,须发花白,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看了一眼李刚,又扫过舆图上那片死寂的区域,声音平淡无波:“李校尉,落鹰涧……乃不毛之地,凶险异常。楚骁新立微功,何以选此绝地?莫不是……鹰扬堡容不下他了?”
这话语带双关,暗藏机锋。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李刚身上。
李刚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和无奈。
他猛地抱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都督明鉴!非是鹰扬堡容不下楚骁!而是……北境!容不下一个能引天雷、诛妖邪、保粮道、却……身负‘妖术’污名的功臣!”
他目光扫过厅内神色各异的将领,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刘主簿一纸密奏!‘妖法邪术’、‘邪物祸乱’!字字诛心!钦差已在路上!旨意若下……‘净魂丹’赐下!楚骁……焉有命在?!”
“楚骁若死!鹰扬堡……谁人能守黑风峡?谁人能制那神鬼莫测的火雷?谁人……能保北境粮道不再被枭胡、马匪、妖人觊觎?!”
他猛地转身,再次指向落鹰涧,声音斩钉截铁:“落鹰涧!看似绝地!实乃……生门!”
“其一!地势险绝!三面百丈绝壁,猿猴难攀!唯东面一狭窄谷口,易守难攻!只需筑一瓮城,架设强弩火器,纵有千军万马,亦难寸进!此乃……天赐屏障!”
“其二!据斥候密报及楚骁所察!涧内深处,有溪流穿谷!非是死水!更关键者……”李刚眼中爆发出精光,“涧底两侧崖壁,裸露岩层!西侧……呈赤褐色!乃……上佳铁矿苗!东侧……灰白色岩层!经楚骁辨识……乃……可烧制石灰之石!石灰!乃筑城、制水泥(李刚用了楚骁告诉他的词)之关键!此乃……天赐资源!”
“其三!远离驿道,地僻人稀!朝廷……眼线难及!楚骁于此休养生息,整军经武,开荒屯田,打造军械……既可避朝堂猜忌,又可扼守黑风峡西口,为北境添一屏障!此乃……两全之策!”
“其四!”李刚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恳切,“楚骁重伤未愈!需静养!鹰扬堡……已成是非之地!漩涡中心!唯有此等与世隔绝之地……或可……为其争得一线生机!也为北境……保住这……最后的火种!”
李刚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厅内一片死寂。将领们脸上的质疑和嘲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思索。
王崇焕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上那片被标注为“荒芜”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铁矿……石灰……”王崇焕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手指缓缓划过落鹰涧的位置,“易守难攻……扼守峡口……”
他沉默片刻,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李刚!你……可有把握?”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李刚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楚骁……定不负都督所托!必为北境……铸就一道铁闸!”
…………
三日后。
落鹰涧。
寒风在陡峭的、如同刀劈斧削般的黑色崖壁间呜咽盘旋,发出凄厉的尖啸。
谷口狭窄,仅容三马并行,两侧怪石嶙峋,如同巨兽狰狞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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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带着淡淡土腥和腐朽落叶气息的味道。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半腐烂的枯枝败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楚骁在阿狗和两名精锐斥候的搀扶下,艰难地站在谷口。
他裹着一件厚实的狼皮大氅,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肋下的剧痛如同附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闷痛和眩晕。精神裂谷的嗡鸣如同亿万只毒蜂在脑中肆虐。
胸口的玉佩,那枚布满黑色裂纹的顽石,散发着冰冷刺骨的腐朽死寂气息,持续侵蚀着他残存的生机。
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这片被李刚称为“生门”的绝地。
“恩公……您……还行吗?”阿狗担忧地看着楚骁灰败的脸色,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无妨……”楚骁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他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图……尺……”
“是!”阿狗立刻从背囊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皮本子和几件简陋的工具:一个用硬木和牛筋自制的简易半圆规(量角器)、一根浸过蜡油的麻绳(测距绳)、几根削尖的木签(标记桩)、还有一小袋石灰粉。
“赵大哥!王大哥!”阿狗对两名斥候喊道,“警戒!注意脚下!可能有毒虫蛇蚁!还有……陷坑!”
两名斥候立刻拔出腰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阴森的丛林和嶙峋的怪石。
楚骁不再言语。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精神撕裂的眩晕,开始工作。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带着一种超越病痛的、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首先走到谷口最狭窄处,蹲下身(这个动作让他肋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仔细查看两侧岩壁的质地和倾斜角度
。他用手指敲击岩壁,侧耳倾听回声;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捻搓;观察岩石的纹理和风化程度。
“谷口……宽……二十八步……”他嘶哑地报出数字,阿狗立刻用炭笔在本子上记录,并画下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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