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圣所微光与同归于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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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微光信标吗？
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和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莉娜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炽热的金属残骸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烟雾和电离空气的味道。
卡珊、老铁锤和另外两个幸存者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但似乎还有气息。
爆炸……他们竟然在那种毁灭性的爆炸中活了下来？是那道微光能量的保护？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爆炸边缘的一个坍塌的通道，上方被扭曲的金属梁封住，形成了一个狭小的避难空间。
外面依旧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和金属坍塌声，但升华者机器人的能量信号……消失了。它们似乎被爆炸暂时击退，或者……同归于尽了？
“铁砧之心”……完了。但信标……发出去了吗？会引来什么？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牵引感，从废墟的更深层传来。是那个老妇人！艾瑟琳！她所在的“圣所”方向！
莉娜强撑着站起来，她必须找到艾瑟琳！那里可能有答案，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她叫醒了卡珊和老铁锤，几人相互搀扶，沿着那冥冥中的牵引，在炽热而危险的废墟中，艰难地向“铁砧之心”的深处跋涉而去。
希望，如同废墟中的一点星火，微弱，却未曾熄灭。
而深空中被激活的信标，又将带来怎样的命运转折？
炽热的金属残骸散发着扭曲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电离臭氧和放射性尘埃的混合气息，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喉咙。
莉娜、卡珊、老铁锤和另外两名侥幸生还的幸存者，相互搀扶着，在已成废墟的“铁砧之心”内部艰难跋涉。
脚下的地面滚烫而不稳，头顶不时有烧融的金属碎块和灰烬簌簌落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曾经庞大而复杂的工业结构，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尸骸，在自我毁灭的余烬中缓缓冷却。
那场由微光信标过载引发的爆炸，威力远超想象。它不仅摧毁了升华者的侦察部队，更将避难所的上层结构彻底抹去。
幸运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靠近爆炸边缘，加上最后时刻那道神秘的微光能量保护，才得以在毁灭的浪潮中幸存下来，被冲击波抛入了这片相对完整的深层废墟中。
莉娜眉心的星璇印记微微发热，残存的归一之力如同涓涓细流，缓慢修复着体内的创伤，同时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
那股来自废墟更深处的、温和而坚定的牵引感越来越清晰——是艾瑟琳！
那位身上带有微光气息的老妇人，她所在的“圣所”似乎并未在爆炸中完全损毁。
“这边……小心脚下的裂缝。”莉娜的声音沙哑，指引着方向。她的归一感知能“看”到能量流动的路径，避开那些结构不稳、可能随时二次坍塌的区域。
老铁锤脸色灰败，眼神中充满了家园尽毁的痛苦和茫然，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紧紧跟着莉娜。
卡珊则依旧保持着战士的警惕，手中的枪始终处于待发状态，尽管弹药所剩无几。
他们穿过一条被扭曲钢梁半封堵的通道，推开一扇因爆炸冲击而变形的厚重金属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一愣。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残破废墟，而是一个相对完整、甚至可以说静谧的空间。
这是一个圆形的厅堂，规模不大，穹顶不高，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宁感。
与外面炼狱般的景象不同，这里的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类似檀香和旧书的味道。
墙壁是由一种温润的、散发着微弱乳白色荧光的玉石砌成，上面雕刻着繁复而优雅的、与微光文明同源的古老符文和星图。
柔和的光线从穹顶中央一块悬浮的、内部有光晕流转的水晶中洒下，照亮了整个空间。
厅堂中央，有一个简单的石质祭坛，上面摆放着几件古朴的器物。
而祭坛前，艾瑟琳老妇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带有微光符号的素白长袍，苍老的脸上带着悲悯与平静，眼神清澈如初，仿佛外界的毁灭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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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圣所”？一个隐藏在破败工业避难所深处的、微光文明的秘密据点？
“你们来了。”艾瑟琳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疲惫，“比预想的……惨烈一些，但终究是过来了。”
“艾瑟琳女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爆炸……”老铁锤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颤抖。
艾瑟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莉娜身上：“那是必要的牺牲，铁锤。为了发送信号，也为了……彻底埋葬那些不该来的东西。”
她走向莉娜，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孩子，你身上的光……在爆炸的催化下，更加清晰了。你果然走上了‘归一’之路。”
莉娜心中一震。艾瑟琳不仅知道微光文明，还知道“归一”？
“您……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艾瑟琳示意众人坐下休息，圣所内似乎有某种能量场，让他们的疲惫和伤痛缓解了不少。她缓缓开口，道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这里，是‘微光守望者’在‘铁砧’星系设立的最后一个前哨站，代号‘遗落之瞳’。并非为了殖民或资源，而是为了监视。”
“监视什么？”卡珊追问。
“监视‘霜寂之井’的异动，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低语者’。”艾瑟琳的语气凝重，“很久以前，我们先辈就发现，‘霜寂之井’与其他‘源点’不同，它的能量核心极不稳定，更容易受到‘虚无低语’的侵蚀。当‘铁砧’世界被卷入战火，最终被‘净化方舟’毁灭后，我们并未完全撤离，而是转入地下，建立了这个伪装成人类避难所的据点，继续履行监视职责。”
她指向祭坛上的一块不起眼的水晶石板，石板上正显示着模糊的星图和一些跳动的数据。
“那场爆炸，过载的不仅是聚变堆，更是深埋地下的微光信标。它将‘霜寂之井’最终异变的数据、低语者活动的证据，以及……莉娜你完成‘归一’时产生的独特能量签名，一同发送了出去。目标，是深空中可能还在活动的其他‘守望者’，或者……‘摇篮’。”
莉娜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行踪和状态，被主动暴露给了未知的势力！
“这会引来什么？‘摇篮’？还是……‘观测者’？”她想起之前得到的信息碎片。
艾瑟琳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希望是‘摇篮’。但更可能……是‘观测者’。”
“观测者是什么？”
“他们是……秩序的维护者，平衡的仲裁者。并非微光遗民，也非敌人，而是……更加古老、更加中立，也更加冷漠的存在。他们监视着宇宙中所有‘源点’和可能威胁平衡的力量，比如……失控的‘归一者’。”艾瑟琳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莉娜。
莉娜感到一股寒意。完成“归一”，反而引来了更高级别的关注？
“低语者呢？它们的主宰似乎也知道我了。”
“这正是最危险的地方。”艾瑟琳神色严峻，“低语者渴望吞噬一切‘存在’，而初生的‘归一者’对它们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信标的发送，就像在黑暗的森林中点燃了篝火，会吸引来所有的猎手。‘观测者’可能会来‘评估’你，而低语者……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捕获你。”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们刚刚摆脱一场毁灭，却可能迎来了更大、更无形的危机。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水晶石板突然剧烈闪烁起来！
发出一阵急促的、音调奇特的警报声！星图上一个原本黯淡的区域，亮起了一个不断扩大的、代表高能量反应的红色光点！
“怎么回事？”老铁锤紧张地问。
艾瑟琳快步走到石板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外轨道！有东西……正在强行突破星球残骸的辐射尘和碎片带！能量签名……无法识别！不是升华者，也不是低语者！速度……极快！”
无法识别的能量签名？速度极快？难道是……观测者？！他们来得这么快？！
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一种被更高层次存在注视的感觉，无形地笼罩了整个圣所！
“准备应对冲击！”艾瑟琳厉声道，双手按在祭坛上，圣所墙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一层柔和的乳白色能量护盾瞬间展开，将整个圣笼罩其中！
几乎在护盾形成的同一时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庞大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从星球外部碾压而下！
整个废墟残骸都在这威压下剧烈震颤！
圣所的能量护盾发出刺眼的光芒，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破碎！
莉娜感到自己的归一之力在这威压下都变得凝滞起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理性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扫描与评估的力量！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洞悉万物的眼睛，正在穿透层层障碍，审视着他们，尤其是审视着她！
是观测者！他们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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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圣所穹顶的水晶，他们隐约能看到，在外层空间弥漫的尘埃和碎片中，一个巨大的、几何形状极其完美、通体散发着非冷非热的中性灰光的不明构造体，正缓缓逼近！
它没有明显的推进器，移动方式违背常理，仿佛在滑行于空间本身之上！
它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但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加可怕！
“他们……想做什么？”卡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恐惧。
“评估。”艾瑟琳紧盯着水晶石板上的数据流，声音低沉，“评估莉娜的‘归一’状态，评估她是否对宇宙平衡构成威胁，评估……是否需要采取‘措施’。”
“措施？”莉娜的心沉了下去。所谓的措施，恐怕不会是友好的。
就在这时，那灰色构造体似乎完成了初步扫描，一道凝练的、不含任何信息的灰色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并非射向圣所，而是射向了远处废墟中的某个点！
轰！
那处废墟瞬间被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粒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彻底的湮灭！
这是一个警告！展示着绝对的力量和冷漠的态度！
紧接着，一段直接印入所有人脑海的、冰冷而毫无波动的意念信息传来：
……目标个体：‘归一者’（初步判定）。
……能量状态：不稳定，潜力未知。
……关联事件：‘霜寂之井’异变，低语者活动等级提升。
……判定：对现有平衡构成潜在风险。
……启动‘观察者协议’：持续监视。若风险等级超过阈值，执行‘净化’程序。
……警告：任何试图脱离监视或进一步引发失衡的行为，将导致即时处理。
信息消失，那巨大的灰色构造体开始缓缓后退，融入星尘背景中，但它带来的那股无处不在的被监视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枷锁，已经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尤其是套在了莉娜的脖子上！
观测者……将他们标记为了“观察目标”，生死悬于一线！
圣所内一片死寂。
刚刚从物理毁灭中逃出生天，却又陷入了更加绝望的、被更高存在掌控命运的境地！
莉娜握紧了拳头，眉心的星璇印记因愤怒和无力感而灼热。她看向艾瑟琳，眼中充满了决绝的问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艾瑟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等待，准备，然后……在监视的缝隙中，寻找那一线生机。‘摇篮’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但找到它……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祭坛水晶石板的一角，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被观测者强大信号掩盖的加密信号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熄灭。
艾瑟琳的瞳孔猛地一缩！她飞快地操作了一下石板，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希望与担忧的复杂神色。
“怎么了？”莉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艾瑟琳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几乎微不可闻的音量说道：
“信标……有回应了。不是‘摇篮’……但……是一个古老的、被认为早已失联的……微光隐秘哨站的……自动应答信号。坐标……指向一个……被称为‘遗忘星河’的……绝地。”
新的线索，在新的绝境中悄然浮现。
希望与危险，再次交织。
在“观测者”冰冷的注视下，通往“遗忘星河”的道路，是生路，还是另一条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