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炮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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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沉溺在温暖的岩浆里，既痛苦又奇异。

林浩能“看”到无数破碎的光影在眼前流淌——有死囚临死前的恐惧，有蛮族士兵的嗜血狂躁，还有看守们麻木的贪婪。这些都是被战魂录吞噬的残魂碎片，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碎、融合，最终化作滋养他灵魂的养分。

【灵魂重塑进度：70%……肉身修复中……吸收力量属性+12……体质属性+8……】

金色的面板在意识中缓缓流转，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林浩试着动了动念头，面板竟真的随他心意调整角度，清晰地展示着各项数据：

【宿主：林浩】

【武道等级：悍卒初期（0/100）】

【属性：力量15（常人5），体质13（常人5），敏捷7（常人5），精神21（常人5）】

【战魂录功能：灵魂吞噬（被动），属性转化（被动），状态隐匿（可主动开启）】

【当前可吸收残魂：1278道（死囚营范围内）】

“这……是真的？”

林浩的意识泛起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脖颈——那里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肌肤光滑如初。胸腔里的心脏重新跳动，血液带着新生的暖意流淌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真的……活过来了？

还获得了这名为“帝级战魂录”的诡异传承？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铜锣声猛地砸进耳朵，将林浩从灵魂层面的感悟中拽回现实。

“铛！铛！铛！”

铜锣声急促而混乱，伴随着营主赵屠那破锣般的嘶吼：“蛮子打过来了！守住营门！都给老子守住！”

林浩猛地睁开眼。

视线所及，是死囚营中央那片泥泞的空地。原本应该躺在乱葬坑的他，此刻正趴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稻草上，周围是数十个同样茫然坐起的死囚——他们都是刚才被蛮族屠戮的幸存者，只是没他这么“幸运”地获得传承。

“妈的，是黑风哨所那边！”一个断了胳膊的老囚啐了口血沫，眼神惊恐，“蛮子攻破哨所了，这是要屠营啊！”

黑风哨所是死囚营外唯一的防御据点，距离不过三里地。此刻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死囚营的看守们乱成一团。他们平日里对死囚如狼似虎，可面对真正的蛮族铁骑，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赵屠提着一把鬼头刀，在空地上来回踱步，三角眼扫过那些缩在牢笼里的死囚，突然闪过一丝狠厉。

“都给老子听着！”赵屠突然大吼，声音盖过了外面的厮杀声，“打开所有牢门！给这些杂碎分发武器——有刀拿刀，没刀拿棍，谁敢不出去，老子现在就宰了他！”

看守们愣住了：“营主，这些死囚……”

“废什么话！”赵屠一脚踹翻身边的亲卫，“蛮子破了哨所，咱们这点人手守个屁！让这些死囚去填！能拖一刻是一刻，等镇北侯的援军来了，老子重重有赏！”

“填……填什么？”有个新来的看守没反应过来。

赵屠狞笑一声，指了指营门的方向：“当然是填蛮子的刀下！这些杂碎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正好当肉盾——记住了，谁敢后退，不管是死囚还是看守，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所有死囚都炸了锅。

“狗日的赵屠！你要让我们去送死！”

“老子宁愿死在牢里，也不当你的炮灰！”

“拼了！跟他们拼了！”

几个性情刚烈的死囚挣扎着要扑向看守，却被早有准备的弓箭手一箭射穿喉咙，尸体重重摔在泥地里，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杀戮瞬间浇灭了剩下的反抗念头。

死囚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营外越来越近的蛮族马蹄声，眼神从愤怒变成绝望。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从出生到死亡，都只是别人眼中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牢门被一个个打开，生锈的长刀、断裂的木棍被扔到死囚面前。林浩混在人群中，默默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短矛，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铁矛杆时，战魂录的面板微微波动：

【检测到宿主持有武器，力量加成临时+1】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短矛，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刚才被蛮族百夫长踩死的少年死囚——尸体已经被看守拖到了角落，瘦小的身躯蜷缩着，像只被遗弃的幼兽。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就是赵屠说的“肉盾”？

让他们这些手无寸铁（或者只有劣质武器）的死囚，去对抗装备精良、悍勇善战的蛮族骑兵？

跟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快点！都给老子滚出去！”看守们的鞭子像雨点般落下，抽在死囚们的背上，“排成三列！往前走！谁敢停下，直接砍了！”

五百名死囚被驱赶着，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慢慢挪出死囚营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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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

黑风哨所的方向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十几个侥幸逃出的哨所士兵浑身是血，疯疯癫癫地往南跑，嘴里嘶吼着：“快跑啊！是蛮族的黑狼骑！他们有三千人！”

黑狼骑是北境蛮族最凶悍的部落之一，以屠城掠地闻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死囚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三千人……我们这点人不够塞牙缝的啊！”

“营主这是要我们死啊！”

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却被看守们的刀逼得不敢停下脚步。林浩混在人群中，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战魂录带来的力量感让他保持着冷静。

他在观察。

观察蛮族骑兵的动向——他们正分散成小队，像围猎般追杀溃散的哨所士兵，暂时没注意到死囚营这边的“肉盾”。

观察地形——死囚营外是一片开阔的斜坡，左边有片半枯的树林，右边是数丈深的沟壑，只有正面适合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