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万宝楼、新委托与胖经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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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清风巷七号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煤炉上熬着新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米香混合着老宅本身的陈旧气息，竟生出几分奇异的温馨。

田胖子罕见地起了个大早，不是被饿醒，而是被一种混杂着兴奋、后怕和强烈表现欲的情绪催醒的。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蓝布将那个空空如也的青铜匣子包好，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虽然里面的“珍宝”已经被默哥随手丢进炉子里烧没了。

“默哥，糖糖，我去去就回！”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努力做出干练的样子，蹬上他那辆哐当作响的三轮车，朝着古玩街的方向而去。

李默坐在天井里，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对田胖子的积极不置可否。糖糖小口吃着粥，眼睛却一直跟着田胖子消失在巷口，小声问：“默哥哥，田哥哥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呀？”

“不会。”李默言简意赅。那盒子里的煞气已除，如今就是个有点年头的普通铜疙瘩，能有什么危险？至于古玩街那些人，更不足为虑。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田胖子就蹬着三轮车，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脸上红光满面，不是累的，是激动的。一进天井，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汇报：

“默哥！事儿办妥了！您猜怎么着？”

他没等李默猜，就机关枪似的说了下去：“我找到那陈老头，把盒子往他摊子上一放，原话转达：‘里面的东西我默哥取走了，盒子还你，两清。’那老头当时就愣住了，拿起盒子翻来覆去地看，还试着去掰盒盖——嘿，您猜怎么着？那盒盖他居然还是掰不开！最后还是我告诉他，得用巧劲，在某个地方一按才行……”

田胖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陈老头那惊疑不定、又恍然大悟的表情，以及周围摊主好奇围观的情景。

“……那老头确认盒子真的‘干净’了之后，对着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非要把那三百块退给我！说我……说我们这是救了他，不然这邪物留在世上，指不定哪天就害了别人！还说以后我们再去他摊子，看中啥玩意儿，一律成本价！”

田胖子说得唾沫横飞，与有荣焉。他虽然没要那三百块（主要是默哥没发话，他不敢擅作主张），但这份认可和尊重，让他觉得比赚了三百块还舒坦！

“这还不算完！”田胖子喘了口气，脸上露出更加神秘和兴奋的表情，“我刚从陈老头那儿出来，还没走几步，就被万宝楼的韩掌柜给拦住了！”

“韩掌柜？”糖糖好奇地眨眨眼。

“对！就是昨天那个韩掌柜！”田胖子一拍大腿，“他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到店里，上好茶！然后……嘿嘿，他递给了我这个！”

田胖子从他那绷得紧紧的文化衫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带着淡雅香气的洒金笺帖子。他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李默。

李默接过帖子，展开。帖子内容很简单，措辞却极为客气，先是再次感谢昨日“仗义执言，化解干戈”，然后笔锋一转，提到韩掌柜一位挚交好友，近日家中“颇不安宁，似有异物作祟”，恳请“李先生”屈尊降驾，前往一观。末尾附上了地址和联系人电话，并注明“酬劳方面，必让先生满意”。

“默哥！您看！”田胖子激动得胖脸泛光，“生意上门了！真正的‘业务’！万宝楼韩掌柜介绍的，肯定不是小门小户，酬劳绝对少不了！咱们这‘事务所’，算是开张了！”

他自动将“清风巷七号”升级为了“事务所”，并给自己安上了“业务经理”的头衔。

李默看着帖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在“异物作祟”四个字上轻轻划过。

都市的繁华之下，果然隐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这些被常人视为怪力乱神的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些需要清理的“垃圾”或者“迷路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循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田胖子见李默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着问：“默哥，您看……这活儿，咱们接不接？”

李默将帖子随手放在八仙桌上，端起已经微凉的粥碗，喝了一口，才淡淡道：“地址记下了？”

田胖子一愣，随即狂喜：“记下了！记下了！城东，锦绣花园，八号别墅！联系人姓赵，是韩掌柜那朋友的管家！”

“嗯。”李默放下碗，“下午去看看。”

“好嘞！”田胖子兴奋地搓着手，立刻进入“田经理”角色，“我这就去准备准备！打听一下那锦绣花园啥情况，那赵管家为人怎么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不急。”李默叫住他，“先把粥喝完。”

田胖子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兴奋，早饭还没吃，嘿嘿一笑，连忙坐下，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粥，呼噜呼噜喝了起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笔“业务”能赚多少，以及以后怎么扩大“事务所”的知名度和业务范围了。

糖糖看着兴奋的田胖子和依旧平静的李默，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觉得，跟着默哥哥，每天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虽然有时候有点吓人，但更多的是安心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