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袭与金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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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清风巷浸染得深沉。巷口的街灯年久失修，光线昏黄黯淡，勉强勾勒出老墙斑驳的轮廓。偶有野猫窜过巷角，发出窸窣声响，更添几分寂静。

清风巷七号院内，灯火早已熄灭。正屋里，李默并未入睡，而是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若有若无，周身气息与整个小院布下的简易界域隐隐相连，如同蛰伏的巨兽，感知着外界最细微的波动。屋檐下那根浸染过墨朱的麻绳，在夜色中无风自动，极其缓慢地摇曳，像是一根敏感的触须。

偏房里，糖糖睡得并不安稳。白日在王老五杂货铺沾染的些许阴秽之气虽被李默驱散，但似乎引动了她体内某些更深层的东西。她在薄被下蜷缩着，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唇间偶尔溢出模糊的呓语，似乎是“书……”、“钟……”、“不要……”之类的破碎词句。在她白皙的脖颈后方，那几道淡金色的藤蔓状纹路，在黑暗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仿佛呼吸般明灭的光芒。

田胖子则在外间临时搭的床铺上打着鼾，他心宽体胖，白日虽受了惊吓，但此刻睡得倒是香甜，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所觉。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突然——

屋檐下那根一直缓慢摇曳的麻绳，猛地一僵！随即开始高频、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嗡嗡”的低鸣，绳身上那些隐没的刻痕骤然亮起微不可察的暗红光芒！

几乎在同一时间，盘膝而坐的李默豁然睁眼，眸中一丝冷电般的精芒一闪而逝。

来了。

院墙之外，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逼近。他们动作迅捷，落地无声，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好手，绝非王老五店里那种凭本能行事的“水魍”可比。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混杂着土腥、陈旧腐朽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妖异的独特气息，与白日那封请柬上残留的灵引同源！

“古物会”！

他们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分散开来，占据院墙四周的有利位置。其中两人手中各自托着一件东西：一人捧着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暗沉、仿佛用人骨雕成的骷髅头，眼眶中跳动着两点惨绿色的幽光；另一人则握着一柄锈迹斑斑、刃口却隐现血光的青铜短匕。

手持骨骷髅的那人，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夜枭啼鸣。那骨骷髅眼眶中的绿芒骤然炽盛，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强烈精神侵蚀与诅咒力量的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悄无声息地撞向小院的界域！

另一人则举起青铜短匕，对着院墙方向虚虚一划！匕首上的血光流转，一道锐利无比、带着破邪与撕裂属性的阴冷气劲，后发先至，狠狠斩向那无形的屏障！

这两股力量，一者惑乱心神，侵蚀灵智；一者锋锐无匹，专破各种防护禁制。配合默契，显然是打算以最小的动静，最快地瓦解小院的防御，然后进行雷霆一击！

“嗡——！”

小院上空，那无形的界域剧烈震颤起来！埋于坎位的泰山石敢当发出低沉的轰鸣，稳固着地气；屋檐下的麻绳疯狂抖动，暗红光芒连成一片，竭力抵挡着那精神侵蚀与物理破邪的双重攻击。

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骨头摩擦般的异响和金属锈蚀的腥气。

外间熟睡的田胖子猛地一个激灵，被那突如其来的心悸感和刺骨的阴冷惊醒，他“嚯”地坐起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偏房里传来糖糖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的闷哼。

“糖糖姑娘！”田胖子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地冲向偏房。

而此刻，盘坐于正屋的李默，眼中已是一片冰寒。

他并未起身，只是并指如剑，隔空对着窗外，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虚空的无形剑气呼啸而出！这道剑气并非针对那两道袭来的攻击，而是精准无比地斩向了院外那两个手持邪异古物的袭击者本身！

“噗！”“噗！”

两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利刃入肉声在院墙外响起。

手持骨骷髅和青铜短匕的两人，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还带着施法时的狰狞与专注，眼神却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他们的眉心处，各自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鲜血缓缓渗出。两人一声未吭，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骨骷髅和青铜短匕上的灵光瞬间黯淡、崩灭。

精神侵蚀与破邪气劲失去了源头，顿时威力大减，被小院界域残余的力量轻松抵消。

然而，袭击并未停止！

就在李默出手斩杀那两人的同时，院墙另外两个方向，另外两道黑影如同猎豹般暴起！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同伴会失手，这竟是声东击西之策！其中一人速度极快，身形模糊，直扑正屋窗口！另一人则手臂诡异伸长，五指成爪，指尖漆黑，带着腥风，抓向偏房的方向——他们的目标，赫然是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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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古物会”对李默的实力有所预估，知道强攻难以得手，便将主要目标放在了看似最弱、但似乎身怀秘密的糖糖身上！

“找死！”

李默眸中寒芒大盛，一直平淡的语气里首次带上了清晰的杀意。他身形未动，并指再点！

一道更为凌厉霸道的剑气后发先至，直刺那扑向正屋的黑影。那黑影感知到致命危机，怪叫一声，身形在空中硬生生扭曲，试图躲避，但那剑气如影随形，瞬间洞穿了他的肩膀，带出一蓬血雨，将其狠狠掼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生死不知。

但另一道抓向偏房的黑影，速度同样奇快，李默的剑气虽快，终究慢了一线！

此刻，田胖子刚刚冲进偏房，正好看到那只漆黑、带着腥风的鬼爪，穿透了窗棂，抓向床上蜷缩的糖糖！他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合身扑了上去，想用自己挡住那一爪！

“滚开！”那黑影厉喝，爪风一扫，田胖子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如遭重击，近两百斤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被扫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而那只鬼爪，已经触及了糖糖身上的薄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