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家规与山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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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铺满小院，将昨夜的血腥与方才的鸡飞狗跳都涤荡一空，只留下一种崭新的、带着些许微妙尴尬的宁静。

田胖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完两位蛇仙的“早膳”——柳十三面前是酱香牛腱子，白娘娘面前则是一小碟被他用自身微薄灵力小心冰镇过的、清晨采集的百花露。柳十三吃得摇头摆尾，不忘用意念挑剔酱汁；白娘娘则只是浅浅尝了一口露水，蓝宝石般的蛇瞳瞥了一眼田胖子，算是认可了他这份还算用心的“供奉”。

李默早已回到藤椅上，继续他雷打不动的古籍研读，仿佛院子里多了一条能冰封山河的白蛇，与多了一只蚂蚁并无区别。

田胖子收拾完碗碟，搓着手，看着一左一右盘踞在院中、气息迥异却都让他压力山大的两位仙家，感觉这“纽带”当得着实不易。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那个……柳大仙，白娘娘，您二位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有什么习惯，尽管吩咐！我田胖子一定尽力办到！”

柳十三闻言，尾巴尖下意识就想敲击地面点菜，但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夫人那清冷的目光，立刻僵住，讪讪地收回尾巴，盘得更紧了些，用意念传递出一本正经的信息：“嗯，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即可。”

白娘娘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清冷的意念如同冰泉流淌，传入田胖子和柳十三脑海：“既入此门，便守此规。第一，主上清修之地，不得喧哗滋扰。”

柳十三赶紧用尾巴拍地表示绝对遵守。

“第二，”白娘娘的目光转向田胖子，带着一丝审视，“你既为我与十三弟马，虽实力低微，却也不可堕了我长白山一脉的声威。当勤加修炼，早日提升境界，莫要整日只知口腹之欲，嬉皮笑脸。”

田胖子脸一垮，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白娘娘教训的是！我一定努力修炼，绝不给您和柳大仙丢脸！”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位白娘娘可比柳大仙难糊弄多了。

“第三，”白娘娘的意念骤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精准地刺向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柳十三，“过往之事，暂且不提。若再敢有不告而别、阳奉阴违、或是……在外拈花惹草之举。”她顿了顿，蓝瞳中寒光一闪，“便不是抽几尾巴能了结的了。”

柳十三浑身一颤，脑袋都快埋进自己盘起的身子里了，用意念赌咒发誓绝不敢再犯。

田胖子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深刻理解了何为“一物降一物”。

立完规矩，白娘娘周身那冰冷的气息才稍稍缓和。她开始仔细感知这个小院，蓝宝石般的蛇瞳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地看似普通，但界域稳固，灵气虽不算浓郁，却异常精纯，更隐隐与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源头相连，在此修行，确实事半功倍。尤其是主上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更是玄奥难言。

她不再多言，寻了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干净角落，盘踞下来，闭上蛇瞳，开始吞吐气息，适应此地的环境。她修炼时，周身有淡淡的冰晶凝结飞舞，与柳十三那暗沉凶戾的妖气截然不同，更显圣洁空灵。

柳十三见夫人进入修炼状态，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到离夫人稍远、但又不敢太远的另一处角落，也趴下开始假寐，只是那微微颤动的尾巴尖，暴露了它内心的不平静。

田胖子看着这两位总算消停下来，也抹了把汗，不敢懈怠，连忙跑到一旁，按照李默之前指点的基础法门，开始笨拙地引导体内那微弱的气流，进行今日的功课。

小院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阳光移动的声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午后，田胖子正在院子里扎着蹩脚的马步，柳十三在打盹，白娘娘在静修。

突然，白娘娘那闭合的蓝宝石蛇瞳猛地睁开，望向院墙之外的某个方向，冰冷的意念瞬间惊动了田胖子和柳十三：“有东西在窥探。”

柳十三一个激灵昂起头，猩红的蛇瞳瞬间锁定同一方向，妖气隐而不发，但那股凶戾的杀意已然弥漫开来。它之前竟未察觉！

田胖子也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动作，紧张地看向院外。

李默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却并未离开书页，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几只小虫子，不必理会。”

白娘娘和柳十三闻言，这才收敛了气息，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白娘娘的意念带着一丝冷嘲：“看来，主上在此地的‘清静’，觊觎者甚多。”

柳十三立刻附和：“夫人说的是！待本仙去将他们……”

“安静。”李默打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