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钢铁推土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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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散尽时,黑松岭的东坡已经成了天然的战场。林霄他们藏身的山坳被茂密的油松林覆盖,树干上还留着去年山火燎过的焦痕,黑乎乎的像一道道伤疤。周洋蹲在块岩石后调试频谱仪,屏幕上的电磁信号像群受惊的鸟雀乱跳——蓝军正在全频段实施干扰,连最基础的对讲机频道都被噪音填满了。
“通信全断了。”周洋抹了把额头的汗,频谱仪的显示屏烫得能煎鸡蛋,“他们改用加密跳频了,咱们的设备解不开。”
林霄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形图,听见这话抬头看向老张。老兵正教几个杏花沟的猎户打绳结,手指翻飞间,粗麻绳就变成了能承重百斤的套索。“老规矩,静默。”林霄折断树枝扔进草丛,“从现在起,说话靠比划,走路踩脚印——张叔,您带民兵熟悉下这套手语。”
他捡起块尖石,在松树干上刻下三个符号:竖线代表前进,圆圈是警戒,交叉的X意味着危险。这是昨晚在暗沟里临时琢磨的“车间手语”,原本是给炊事班在灶间忙碌时用的,现在倒成了电磁静默下的救命符。赵猛蹲在旁边学,手指笨拙地比划着,把“隐蔽”的手势做成了端锅的模样,逗得几个年轻猎户直咧嘴。
“笑啥笑。”老张敲了敲赵猛的铁锅,“这手势救过命的。当年在炊事班,老班长一个手势,就知道是要添柴还是加盐,比喊破嗓子管用。”他突然收起笑,手指快速在胸前画了个圈,又指向左前方的山谷——那是“发现情况,注意左侧”的意思。
所有人瞬间矮下身。林霄顺着老张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脊线上闪过几个迷彩身影,背着狙击枪的蓝军侦察兵正猫着腰往下摸。他们的战术背心上别着红外识别章,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金雪呢?”林霄用手语问周洋。技术员往山坳深处指了指,那里有间被废弃的猎户小屋,屋顶塌了半边,露出里面黢黑的椽子。昨晚分到警戒任务时,金雪非要选这个最难守的位置,说她在纺织厂待过,摆弄针线比玩枪拿手。
此刻的小屋门口,金雪正蹲在草堆里摆弄着什么。她穿的蓝布褂子被撕成了布条,混着从周洋那讨来的绝缘胶带,在脚踝上缠出圈复杂的纹路。脚边放着台老式缝纫机,是从老乡家借来的,机身上的红漆早就剥落了,却还能转得飞快。她手里捏着团蜡线,是从缝纫机里拆出来的高强度线,原本是用来缝帆布的,此刻正被她系在两根削尖的木棍之间,线头还缠着块鹅卵石——这是最简单的绊发雷,触发时能拉动藏在草下的信号弹。
“这线结实得很。”金雪对着空气嘀咕,手指在草叶间穿梭,像在绣一幅危险的刺绣,“当年厂里做防汛沙袋,用的就是这种线,水泡三个月都断不了。”她往线轴上吐了口唾沫,让蜡线更滑韧些,又在触发点周围撒了把干土——这样哪怕被风吹动,线也不会轻易晃动。
布置到第三组绊雷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侦察步伐,倒像是有人在踢石头玩。金雪赶紧趴在草堆里,透过缝隙看见个穿蓝军作训服的年轻士兵,正背着步枪漫不经心地晃悠,头盔上还别着个卡通徽章,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菜鸟。”金雪在心里冷笑。这士兵连战术动作都不标准,枪口随意地耷拉着,眼睛只顾着看天上的鸟。当他的军靴踩到那根几乎隐形的蜡线时,金雪甚至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啪嗒。”
鹅卵石被拽得脱离草堆,撞在信号弹的引信上。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红色的烟雾突然在山谷里炸开,像朵凭空绽放的花。那士兵吓得一蹦三尺高,刚要举枪,就被从树后扑出来的两个民兵按在了地上。他的步枪摔在旁边,弹匣都震掉了,露出里面锃亮的子弹。
“别动手!我是来投降的!”士兵突然喊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爸是旅长!你们抓了我有好处!”
金雪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屁股,发现这士兵的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掏出来一看,竟是包没拆封的巧克力,还有部屏幕碎了的智能手机。“红军侦察兵?”她用枪指着对方的太阳穴,“蓝军的人都像你这么蠢?”
“我真是红军的!”士兵急得脸通红,“我是被派来渗透的,结果跟大部队走散了……”他突然瞥见金雪手腕上的红绸带——那是林霄他们统一系的识别标志,眼睛顿时亮了,“你们是自己人!快放开我!”
老张这时带着两个猎户赶过来,看见被按在地上的士兵,突然皱起眉:“红军的侦察兵不会戴蓝军的战术手套。”他蹲下身,一把扯掉对方的手套,露出手腕上块价值不菲的运动手表,“这表够买半车压缩饼干了,不像来打仗的,倒像来郊游的。”
士兵的脸瞬间白了。金雪突然想起周洋说过的话——蓝军里混进了些关系户,仗着家里有背景,连基础训练都没达标就上了战场。她用枪柄敲了敲对方的头盔:“说吧,你们的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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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山坳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不是炸药的爆炸声,倒像是有重型机械在碾石头。林霄从松树林里跑出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是链轨车!至少两辆,正往这边开!”
所有人都往山口望去。只见两台墨绿色的链轨车正慢吞吞地爬上山坡,履带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斗里还站着十几个蓝军士兵,举着机枪四处扫射。这种车原本是林场用来运木材的,轮胎被换成了坦克履带,防护性虽然差,却能在山地里如履平地。
“他们怎么敢走这条路?”金雪看着那两台链轨车径直闯进她布置的绊雷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些用蜡线和鹅卵石做的简易装置,在重型机械面前跟纸糊的一样,履带碾过时连点火花都没溅起来。
“不是敢,是有钱。”被按在地上的士兵突然嗤笑一声,“那是我们副营长买的,从山脚下的老乡手里,花了五万块一台。他说你们这些民兵的破陷阱,连自行车都拦不住。”
林霄突然拽起那士兵的衣领:“你们来了多少人?除了链轨车还有别的装备吗?”
“不清楚……”士兵的眼神躲闪着,“我只知道副营长带了一个排,说要活捉你们……”他话没说完,就被赵猛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蜷缩成了虾米。
“俺的铁锅都比你有骨气!”赵猛啐了口唾沫,怀里的铁锅被气得叮当响。
链轨车越来越近了。林霄能看见车头上焊着的钢板,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临时加装的防护。第一辆车刚开到山坳入口,突然“哐当”一声歪向一边——它的右履带掉进了民兵挖的反坦克壕里,那是用锄头和铁锹挖了半夜的成果,深两米宽三米,里面还埋了不少削尖的木桩。
“下车推!”车斗里的蓝军士兵骂骂咧咧地跳下来,刚落地就踩中了金雪布置的第二道防线——这次不是信号弹,是用缝纫机线拉着的铁夹子,专夹脚踝。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有个士兵的军靴直接被夹穿了,血顺着鞋帮往下淌。
“打!”林霄挥了挥手臂,做出“射击”的手语。藏在松树上的猎户们立刻扣动扳机,猎枪的霰弹打在链轨车的钢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虽然伤不到里面的人,却把蓝军的火力压制了下去。
第二辆链轨车见状,突然加速冲过来,想把陷进壕沟的同伴拖出来。就在它的履带刚搭上壕沟边缘时,老张突然拽动了手里的麻绳。山坳上方的巨石被拉得松动,带着滚滚烟尘砸了下来,正好砸在链轨车的驾驶室上。玻璃瞬间粉碎,里面的驾驶员惨叫着被埋在碎石堆里。
“好样的!”赵猛举着铁锅欢呼,差点把藏在里面的磁铁震出来。那是他们从隐形战车残骸上刮下来的,被老张用布包着塞进了锅底。
但蓝军的反应比预想中快。被压制的士兵突然扔出几颗烟雾弹,白色的浓烟很快笼罩了整个山坳。林霄听见链轨车上传来扩音器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把频谱仪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痴心妄想!”金雪往烟雾里扔了颗自制的燃烧弹——那是用老乡家的煤油和布条做的,扔出去时还冒着火星。火焰在烟雾里炸开,照亮了蓝军士兵冲锋的身影。
“撤到二道防线!”林霄用手语示意大家撤退。所谓的二道防线,其实是片长满荆棘的坡地,民兵们在里面挖了不少猫耳洞,能藏人还能打伏击。他刚钻进一个猫耳洞,就看见那个被俘虏的士兵正被两个猎户拖着走,嘴里还在嚷嚷:“我告诉你们,我爸认识你们军区司令!你们这样对我,是要负责任的!”
“再吵就把你扔去喂狼!”金雪回头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猎枪已经上了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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