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牢鳄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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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的胶鞋踩在腐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密林里弥漫着晨雾,把红军阵地的轮廓晕染成一片灰影。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十四人,老周正背着金雪,喘得像台漏风的鼓风机;马翔攥着工兵铲,指关节泛白;老张的老花镜上沾着露水,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蓝军的补给仓库在火车站西头。”林霄压低声音,拨开挡路的荆棘,“按地图,得穿过这片松树林,再绕过红军的前哨阵地。”他突然停住脚,侧耳听着,“有动静。”

雾里传来窸窣声,不是鸟叫,是脚步声。众人瞬间钻进灌木丛,林霄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见五个穿红军作训服的士兵正沿着小路巡逻,枪托上的刺刀在雾里闪着寒光。

“是搜索队。”马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看来红军也在搜山。”

等巡逻队走远,林霄刚要起身,赵猛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这位常年管仓库叉车的壮汉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里的雾似乎更浓些,隐约能看见帆布帐篷的尖顶。“那边有炊烟。”赵猛的声音很闷,“至少一个连的规模。”

林霄心里一动。红军的主力应该在跟蓝军交火,这里怎么会有个连级营地?他摸出望远镜,镜片擦了三遍才看清——帐篷外晾着红军的军旗,却没挂岗哨的红袖章,门口的士兵动作懒散,不像正规军。

“不对劲。”金雪突然开口,她从老周背上滑下来,单腿撑地站稳,“正规军的营地不会这么松懈,除非……是个幌子。”

赵猛却按捺不住了。他的小队里有个新兵叫小李,昨天在地道里被流弹擦伤了腿,现在还发着烧。“林哥,让我带弟兄们去摸摸情况。”赵猛的拳头在掌心砸出闷响,“万一有药品呢?就算没有,抓个舌头问问总指挥部的位置也好。”

林霄犹豫了。赵猛性子急,跟仓库里那台老掉牙的冲床似的,一启动就停不下来。但他说得没错,他们现在缺药品、缺情报,甚至连干粮都快见底了。

“最多半小时。”林霄从背包里掏出半截粉笔——这是从仓库黑板上顺的,“留下记号,我们在松树林边缘等你。”

赵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保证给你带点‘惊喜’回来。”他一招手,四个队员跟幽灵似的钻进雾里,背影很快就被晨雾吞没。

林霄带着剩下的人往松树林走,老周突然指着地上的露水:“赵猛这小子,记号画得够明显。”是串歪歪扭扭的箭头,用粉笔在石头上画的,箭头尾部还画了个小叉——这是仓库里的暗号,意思是“有敌情,谨慎靠近”。

走了约莫十分钟,雾突然淡了。松树林边缘露出片开阔地,地上有被车轮碾过的痕迹,新鲜得能看见橡胶碎屑。“是红军的运输车。”马翔蹲下来,捻起点碎屑闻了闻,“是军用卡车的轮胎,至少十辆。”

林霄的心沉了沉。十辆卡车,足够运一个营的兵力。赵猛他们闯进去,跟往仓库的粉碎机里伸手没区别。他刚要让老张发信号叫他们回来,就听见远处传来枪声,紧接着是惨叫——是赵猛小队的声音!

“坏了!”林霄拔腿就往营地跑,老周赶紧背起金雪跟上。穿过最后一片雾障,营地的全貌暴露在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幌子,帐篷间拉着伪装网,网下藏着机枪阵地,刚才那几个懒散的士兵正举着枪往帐篷后跑。

“是陷阱!”金雪突然喊,她指着帐篷顶上的伪装网,“那是防空伪装,只有主力部队才会用!”

林霄钻进一个废弃的弹药箱,从缝隙里往外看。赵猛和四个队员被绑在旗杆下,一个红军军官正用皮靴踹赵猛的肚子,骂骂咧咧地说:“蓝军的狗!还敢冒充民兵?”

赵猛啐了口血沫:“老子是红军的民兵!你们眼瞎了?”

军官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周建国的发报机!“这是从你们窝里搜出来的,还敢狡辩?”他挥了挥手,“把他们拖去水牢,让鳄鱼好好‘招待’他们。”

林霄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周建国不仅是卧底,还把他们的暗号和装备都告诉了红军。他看着赵猛被两个士兵架起来,拖向营地西北角的矮房,突然注意到赵猛的手腕在背后划了个圈——是仓库里的紧急信号,意思是“有埋伏,速撤并求援”。

“撤!”林霄拽着众人往后退,钻进松树林的瞬间,听见矮房那边传来铁门的吱呀声,还有赵猛的怒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退到安全地带,老周把金雪放下,急得直转圈:“怎么办?赵猛他们被扔进鳄鱼池了!”

金雪却异常冷静,她从急救包里翻出张油纸,上面印着营地的简易地图——这是刚才在雾里趁乱从一个红军士兵身上“借”的。“水牢在这儿。”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旁边有个通风口,标注是‘维修通道’。”她的手指在通风口周围敲了敲,“这里有个叉号,可能是守卫的换岗时间。”

林霄凑近一看,叉号旁边写着“辰时三刻换岗”。现在是辰时二刻,还有十分钟。“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他看了看老张和马翔,“老张,你带两个人去东边放烟,引开大部分守卫;马翔,你带三个弟兄去北边的卡车场,把油箱戳破,制造混乱;我和老周去救赵猛。”

“那我呢?”金雪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倔强。

林霄犹豫了一下:“你在这儿接应,用电台联系其他小队。”

“不行。”金雪摸出把匕首,是从蓝军军官那儿缴获的,“水牢的门锁是老式的弹子锁,我在仓库修过这种锁。”她晃了晃手里的铁丝,“比你们更适合去。”

林霄看着她那条还在渗血的腿,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十分钟后,营地东边突然升起黑烟。是老张他们点燃了干草堆,火借风势,很快就烧红了半边天。红军守卫果然乱了套,大部分人都往东边跑,营地瞬间空旷下来。紧接着,北边传来“轰隆”一声——是马翔他们把卡车的油箱炸了。

趁乱,林霄、金雪和老周贴着帐篷的阴影往西北角摸。矮房的门口只有两个守卫,正踮着脚看东边的火情。老周突然从背后扑上去,捂住一个守卫的嘴,手起斧落,敲在他的后脑勺上;林霄则用匕首抵住另一个守卫的喉咙,低声说:“钥匙。”

守卫抖得像筛糠,赶紧从腰间摸出串钥匙。林霄接过钥匙,手起刀落,把他敲晕过去。

打开矮房的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像仓库里腐烂的鱼内脏。里面是条潮湿的走廊,墙壁上渗着水珠,每隔几步就有个铁栅栏,栅栏后黑漆漆的,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是水牢。”金雪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指着最里面的栅栏,“赵猛他们应该在那儿。”

走近了才看清,栅栏后是个方形的水池,水深及腰,浑浊的水里隐约能看见鳞片在反光。赵猛和四个队员被铁链锁在池壁的铁环上,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脸色发青。水池中央的平台上,趴着几条鳄鱼,懒洋洋地晒着从铁窗透进来的微光。

“赵猛!”林霄压低声音喊。

赵猛猛地抬头,看见他们,眼睛瞬间红了:“林哥!别管我们!这是陷阱……”话没说完,突然被水里的动静吓了一跳——一条鳄鱼正缓缓向他游来,嘴巴张得老大,露出锯齿般的牙齿。

“快开锁!”老周急得直跺脚。

金雪把铁丝插进锁孔,手指飞快地转动。这种弹子锁她太熟悉了,仓库的旧档案柜就是这种锁,她闭着眼都能打开。“咔哒”一声,锁开了。林霄刚要拉开栅栏,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有人来了!”老周举起开山斧。

金雪突然跳进水里,水深没到她的胸口,伤口被泡得发白。她游到赵猛身边,用匕首去割铁链:“你们先走,我断后!”

林霄也跳进水里,帮着解开另外几个队员的锁链。鳄鱼被惊动了,开始在水里乱撞,一条两米长的鳄鱼张着嘴向金雪游来。老周眼疾手快,一斧头劈在鳄鱼的背上,鳄鱼吃痛,猛地转身,尾巴扫在老周的腿上,把他扫倒在水里。

“快走!”林霄拽着赵猛往栅栏外拖,马翔带着人及时赶到,举着工兵铲挡住鳄鱼。老张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颗手榴弹,拉掉保险栓就往水池中央扔——“轰隆”一声,水花四溅,鳄鱼被震得四处乱窜。

众人连拖带拽地把赵猛他们弄出矮房,刚跑到营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红军的呐喊声。林霄回头一看,那个红军军官正举着枪追出来,嘴里喊着:“别让他们跑了!”

“往地道跑!”林霄拽着金雪,她的伤腿在水里泡过,已经肿得像萝卜。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地上,溅起朵朵泥花。

跑到松树林边缘,林霄突然停住脚。地上有串新的记号,是用树枝画的箭头,指向他们之前发现的地道入口。箭头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马”字——是马翔的笔迹!

“马翔他们已经过去了!”老周扶着赵猛,他的腿被鳄鱼尾巴扫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钻进地道,林霄才发现里面挤满了人。马翔带着三个队员守在入口,老张的人正用石头堵住洞口。赵猛的四个队员里,有两个伤得太重,已经昏过去了,金雪正跪在地上给他们包扎,绷带很快就被血浸透。

“鳄鱼没咬到吧?”林霄蹲在赵猛身边,他的胳膊上有几道抓痕,渗着血。

赵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带血的牙:“老子皮糙肉厚,跟仓库的老牛皮似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在水牢的通风口摸了把泥,涂在铁链上做了记号——是咱们仓库的防潮泥,只有自己人能认出来。”

林霄心里一暖。赵猛看着粗线条,心思却细得像仓库里的游标卡尺。他拍了拍赵猛的肩膀:“先休息会儿,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地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队员们的喘息声和水滴声。林霄靠在岩壁上,看着熟睡的众人,突然想起首长的话。“第三方魔刀石”——他们现在就像块被扔进水里的石头,不仅要自己不沉下去,还要搅得红蓝双方不得安宁。

他摸出电台,调到红军的秘密频道。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是那个红军军官在汇报:“……俘虏逃脱,请求增兵搜山……怀疑他们躲进了地道……”

林霄关掉电台,嘴角勾起一抹笑。想搜山?没那么容易。他看了眼身边的金雪,她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在梦里都在跟锁孔较劲。老周打着呼噜,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怀里还抱着那把开山斧。

天亮时,地道里弥漫起微光。老张突然喊了一声:“快看!”他指着地道深处,那里有串新的脚印,是胶鞋印,旁边还有个粉笔头——是赵猛留下的记号!

“是其他小队!”林霄站起来,心里一阵激动。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顺着脚印往前走,地道突然开阔起来,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燃着堆篝火,十几个身影围坐在火旁,正是马翔和老张的人,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是周建国小队里没叛变的队员!

“林哥!”一个队员站起来,手里拿着块红布,“我们在岔路口看到赵猛的记号,就赶过来了!”

林霄看着眼前的十五个人,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他们或许不是最专业的士兵,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但他们有仓库里练出来的默契,有彼此托付后背的信任。

“我们得端掉一个指挥部。”林霄往火里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的脸,“红军的指挥部在鹰嘴崖,蓝军的在黑风口。”他看了看众人,“选一个。”

赵猛第一个举手:“红军!老子被他们扔进鳄鱼池,这仇必须报!”

老周也附和:“对!而且红军的仓库里肯定有罐头!”

金雪却摇了摇头:“蓝军的指挥部更薄弱。他们的主力在跟红军交火,防守空虚。”她从背包里掏出张地图,是从蓝军俘虏身上搜的,“黑风口有个废弃的雷达站,就是他们的指挥部,周围只有一个排的守卫。”

林霄看着地图,突然拍板:“就蓝军!”他指了指雷达站旁边的山谷,“这里有条小路,是二战时的运输通道,跟我们现在待的地道连着。”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马翔带着人检查武器,把缴获的步枪和手榴弹分好;老张用仓库的账本纸画路线图,标上可能的埋伏点;金雪给伤员换药,绷带不够,就用撕成条的军装代替;赵猛则在溶洞的石壁上刻记号,万一走散了,也好汇合。

出发前,林霄看着众人,突然笑了:“记住,我们是仓库里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

“偷东西,拆货架,还有……”老周接话,举起开山斧,“砸玻璃!”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溶洞里回荡,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恐惧。

穿过地道,出口在黑风口的山谷里。林霄探头一看,雷达站就在山顶,像个巨大的铁疙瘩。周围的山坡上插着蓝军的旗帜,几个哨兵正来回巡逻,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光。

“行动。”林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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