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箱里的女人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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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租的老城区筒子楼冰箱总在深夜自动开启。

冷藏室的食物每天神秘消失,保鲜层凝结出陌生女人的五官轮廓。

直到我在二手市场淘的冰箱贴上,

发现前任租客的寻人启事照片。

而监控拍到凌晨三点,

我闭着眼在厨房对空冰箱说:“妈,肉炖烂了。”

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夕阳的余烬透过西边高耸的商品楼缝隙,吝啬地泼洒进老城区这片低矮的筒子楼群落。那点稀薄的光线,像是被无数晾晒在阳台外的褪色衣物、横七竖八的晾衣杆和杂乱堆放的破旧家具过滤了无数遍,挣扎着落到地面时,只剩下一种浑浊的、掺着灰尘的昏黄色调。

林晚拖着那个巨大的、轮子有些卡涩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水泥路面上。行李箱的每一次颠簸都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在这片傍晚特有的、锅碗瓢盆碰撞和各家各户隐隐的电视声、呵斥孩子声交织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格格不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油烟、潮湿的霉味、角落里垃圾堆隐约的酸腐,还有不知哪家炖肉的油腻香气,它们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鼻腔里,带着一种陈年累月、深入骨髓的市井烟火气。

她的目的地是这片筒子楼最深处的一栋,也是看起来最旧的一栋。斑驳的灰黄色外墙上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藤蔓,像一张巨大的、布满褶皱的褐色蛛网。楼门洞开,里面没有灯,黑洞洞的,像一张沉默巨兽的口。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印着“XX啤酒”字样的老头衫,趿拉着塑料拖鞋的干瘦老头,正蹲在门洞旁边的阴影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沟壑纵横的脸。他抬起浑浊的眼睛,没什么表情地扫了林晚一眼,眼神像两把生了锈的钝刀子,在她身上刮了一下。

“房东?”林晚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怯意和长途奔波的沙哑。

老头没吭声,只是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沾了灰的裤腿,转身率先走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门洞。林晚赶紧拉着箱子跟上。门洞里的黑暗带着一股浓重的、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混杂着灰尘和旧木头腐朽的味道。楼梯狭窄陡峭,仅靠高处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小气窗透进一点微弱的天光。脚下的水泥台阶坑洼不平,边缘磨损得厉害,踩上去有种不踏实的虚浮感。行李箱的轮子在这种台阶上彻底成了累赘,林晚只能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提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往上挪。每上一层,楼道里那股子混合着饭菜、汗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味就浓烈一分。

三楼。走廊幽深狭长,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油漆剥落露出深色木纹的房门。墙壁上布满污渍和划痕,贴着早已褪色、卷边的各种小广告。头顶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勉强照亮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反而将走廊深处衬得更加黑暗莫测。房东老头在一扇同样斑驳的木门前停下,从一大串叮当作响的、油腻腻的钥匙里摸索出一把,插进同样布满铜绿的锁孔里。

“嘎吱——咔哒。”

门开了。一股更浓烈的、带着灰尘和霉味的空气涌了出来。林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进门就是所谓的“客厅”,一张褪色的折叠桌,两把塑料凳子,墙角堆着些看不出用途的杂物。墙壁是那种老式的、刷了绿漆的墙裙,上面是惨白的石灰墙,大片的墙皮已经鼓胀、脱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墙体。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吊着的一个光秃秃的灯泡,光线昏黄无力。一扇小小的窗户对着隔壁楼更近的一堵墙,几乎透不进什么光线。卧室更小,勉强塞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窄小的衣柜。厨房是阳台改造的,狭长一条,油腻腻的瓷砖墙面上沾满了陈年的污垢。而整个房间里最醒目的物件,就是厨房角落里,那台巨大的、灰白色的旧冰箱。

它像个沉默的巨人,突兀地矗立在狭窄的空间里。箱体表面已经失去了光泽,布满划痕和难以清除的污迹,边角处甚至有些锈蚀的痕迹。冰箱顶上盖着一块同样油腻腻的、印着俗气牡丹花的旧布,上面落满了灰尘。

“喏,就这。”房东老头的声音干涩沙哑,没什么起伏,像是很久没上油的齿轮在转动,“水电气表自己记数,月底交。押一付三。”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点了点冰箱,“东西都齐,冰箱有点年头,但制冷还行,凑合用。”说完,也不等林晚反应,把钥匙往桌上一丢,转身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那趿拉拖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渐渐远去。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陈旧气味。她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地、疲惫地呼出一口气。行李箱歪倒在脚边。她环顾着这个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栖身的小小空间,一种巨大的茫然和失落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这就是她告别校园、踏入社会后的第一个“家”。没有想象中的明亮温暖,只有挥之不去的阴冷和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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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次落到那台巨大的旧冰箱上。它安静地立在那里,发出一种极其低沉的、持续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沉睡生物缓慢而沉重的呼吸。那声音在这过于寂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钻进耳朵里,带着一种莫名的、令人不安的节奏感。林晚皱了皱眉,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适感。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冰箱冷藏室的门。

一股混合着各种气味的冷气扑面而来。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格孤零零的塑料隔板,内壁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看起来倒是挺干净。她合上门,又试着拉开冷冻室。一股更凛冽的寒气涌出,里面同样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积年的白霜覆盖着内壁。她关好门,冰箱继续发出那沉闷的嗡鸣,像一个忠诚但过于老迈的卫士。

算了,能用就行。林晚这样安慰着自己,开始动手整理那点可怜的行李。衣服塞进狭小的衣柜,洗漱用品放到厨房旁边那个简陋的、只有一个水龙头的水池边。她特意把几包方便面和一袋在楼下小超市买的速冻饺子塞进了冰箱冷藏室。关上冰箱门时,她似乎感觉到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干涩的“吱呀”声,像是老人的叹息,转瞬即逝,淹没在持续的嗡鸣里。

夜晚很快降临。筒子楼里的喧嚣非但没有平息,反而以一种更生活化、更嘈杂的方式展开。楼上传来拖拽家具的刺耳摩擦声,隔壁夫妻压低了嗓音的争吵,不知哪家小孩尖利的哭闹,混合着电视里综艺节目夸张的笑声,如同无数根细针,穿透薄薄的墙壁,扎进林晚疲惫的神经。她躺在铺着廉价床单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老旧的弹簧床垫在她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外是隔壁楼那堵压抑的、近在咫尺的墙壁,连月光都吝于光顾。只有那台冰箱,在厨房的角落里,持续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一个固执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晚的意识终于被疲惫拖入混沌边缘时,一个声音,一个极其清晰的、不属于这喧嚣背景音的声音,骤然刺破了昏沉!

“咔哒!”

清脆,短促。像是某种硬塑料开关被用力拨动的声音。

林晚猛地惊醒!心脏在寂静的深夜里疯狂地擂动起来!她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侧耳倾听。

黑暗中,除了楼上偶尔传来的走动声和那无处不在的冰箱嗡鸣,似乎……并没有异常?

是幻听吗?还是楼里谁家开关门的声音?她紧张地想着,试图说服自己。也许只是太紧张了。

然而,就在她精神稍微放松,准备再次尝试入睡的时候——

“嗡……”

那持续不断的冰箱运行声,似乎……变了?

不再是那种低沉的、均匀的嗡鸣,而是带上了一种奇怪的、间歇性的、类似电流不稳的震颤。声音似乎也变大了一些,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般的杂音。

林晚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再也躺不住了,猛地坐起身。黑暗中,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门口通向厨房的那一小片黑暗区域。一种莫名的、冰冷的预感,如同滑腻的毒蛇,顺着脊椎慢慢爬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赤着脚,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冰凉的水泥地面透过薄薄的袜子传来刺骨的寒意。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挪向卧室门口,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几乎要撞出来。她停在门框边,借着窗外远处城市霓虹灯投进来的一点极其微弱的光线,看向厨房角落。

那台巨大的、灰白色的旧冰箱,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

但它的冷藏室门……

竟然开了一道缝!

一道大约两指宽的、黑黢黢的缝隙!冰箱内部运作的冷光,极其微弱地从那道缝隙里泄露出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惨白的光带,如同一条冰冷的舌头舔舐着地面。冰箱运行的声音似乎正是从那道缝隙里泄露出来的,带着一种沉闷的呜咽感。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晚!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记得清清楚楚,睡前她明明把冰箱门关得严严实实!那声“咔哒”……是冰箱门自己弹开的声音?!

她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死死地盯着那道缝隙,仿佛那黑暗的开口后面,潜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冰箱门就那么静静地敞开着那道缝,运行的声音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林晚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站麻了的时候——

“嗡……嘎吱……”

冰箱内部发出一阵轻微的、如同齿轮卡顿的摩擦声。

紧接着,那道敞开的缝隙,竟然开始……缓缓地、无声地合拢了!

林晚的眼睛惊恐地瞪大!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惨白的光带越来越窄,越来越细,最后“咔”一声轻响,冰箱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运行的声音也恢复了之前那种低沉的、均匀的嗡鸣。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林晚还僵立在卧室门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冰冷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那不是风,也不是她没关严!那冰箱门,自己开了,又自己关上了!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床上,用薄薄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黑暗中,冰箱运行的嗡鸣声,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不知疲倦的、充满恶意的窥伺。

第二天清晨,阳光艰难地挤过狭窄的窗缝,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林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地站在敞开的冰箱门前。

冷藏室里空空荡荡。

昨晚放进去的那几包方便面,那袋速冻饺子……全都不见了!

连一点包装袋的碎片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猛地拉开冷冻室的门,里面依旧只有厚厚的白霜,空空如也。她不死心地把冷藏室几个隔板都抽出来仔细检查,甚至连冰箱门内侧的储物格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这不可能!她明明放进去的!难道是……被偷了?可门窗都是反锁好的,谁能进来只偷几包方便面和饺子?而且,昨晚那自动开启的冰箱门……

一个极其荒诞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是冰箱自己……“吃”掉了它们?

她被这个想法吓到了,猛地甩甩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念头。一定是记错了?或者……也许是老鼠?可冰箱门关着,老鼠怎么可能进去?而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失魂落魄地关上冰箱门,那沉重的门体发出“哐”一声闷响。看着这台巨大的、沉默的旧冰箱,它灰白色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影。昨天还觉得它只是个笨重的旧家电,此刻却像一个潜伏在角落里的、冰冷的怪物,散发着无形的威胁。

白天上班,林晚一直心神不宁。同事跟她说话,她好几次都反应慢了半拍,眼神发直。脑子里全是那自动开启的冰箱门和消失无踪的食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超市。这次,她买的东西更简单:两盒保质期很短的鲜牛奶,一盒鸡蛋,还有几根黄瓜。她甚至特意挑选了生产日期最新的。

她需要一个证明。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筒子楼里的喧嚣再次升腾起来。林晚强迫自己不去看角落里的冰箱。她把买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冷藏室。关门前,她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拿出手机,对着冰箱内部拍了一张照片——两盒牛奶和一盒鸡蛋整齐地摆放在隔板上。然后,她用力地、反复地确认冰箱门是否关紧,甚至用手指在门缝边缘用力压了压,直到确认没有丝毫缝隙。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夜晚再次降临。林晚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睁大眼睛,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房间里的每一点细微声响。楼上的噪音渐渐平息,电视声也消失了,筒子楼陷入一种相对深沉的寂静。只有那台冰箱,在厨房的角落里,发出那永恒不变的、低沉而持续的嗡鸣。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爬行。林晚的心跳随着秒针的滴答声而加速。她竖起耳朵,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来了!

又是那个声音!

“咔哒!”

清脆,短促,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惊雷!和昨晚一模一样!

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瞬间狂飙到极限!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紧接着,是那熟悉的、运行声的改变——嗡鸣声变得更大,更不稳定,带着令人牙酸的震颤和摩擦杂音!

她赤着脚,像猫一样无声而迅速地溜下床,几步就窜到了卧室门口,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框边,只探出半个头,死死盯向厨房角落。

黑暗中,那台巨大的灰白色冰箱,冷藏室的门,果然又开了一道缝!

惨白的冷光从缝隙里泄露出来,在地面投下那道熟悉的、细长的光带。

林晚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恐惧像冰冷的毒液,流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无法动弹。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冰箱门开启的角度,和昨晚几乎完全一致!那绝不是巧合!

冰箱内部发出轻微的、持续的嗡鸣和震颤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就在她以为这次也会像昨晚一样,冰箱门会自己缓缓关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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