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人勿近404号衣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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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老实验楼有个传言:凌晨四点独自走过生物标本室,会听见福尔马林罐里的手骨敲玻璃。
作为医学实习生,我嗤之以鼻,直到值夜班时被指派去取标本。
手电筒光束里,那些罐子安静陈列。
突然,罐里的手骨“啪”一声贴在内壁上,指骨弯曲,做出“过来”的手势。
所有标本罐同时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
我转身狂奔,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响——一只只惨白的手骨顶开罐盖,正纷纷爬出来……
凌晨四点。
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在黏稠的黑暗里沉沉喘息。白日喧嚣褪尽,只余下一种庞大而空洞的寂静,偶尔被远处一两声轮胎摩擦路面的嘶哑呻吟,或是某个不知名角落传来的、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声撕裂。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在冰冷的混凝土峡谷壁上涂抹下病态的、变幻不定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汽车尾气的余烬、下水道若有似无的浊气,还有城市深处无数角落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就在这庞大阴影的褶皱里,第三人民医院急诊楼像一个永不闭合的巨大创口,固执地亮着惨白的灯。人影在里面晃动,如同显微镜下焦躁不安的细胞。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呛人,混杂着汗味、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绝望的冰冷铁锈味。这里的光线太过直白,太过无情,照得每个人脸上的疲惫和焦虑纤毫毕现。
急诊大厅角落里,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勉强托着我的身体。我叫林柯,刚熬过地狱般的医学院大考,此刻正以一名实习生的身份,在急诊科进行第一次夜班洗礼。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伴随着干涩的刺痛。脑袋里像塞满了浸水的棉花,又沉又闷。连续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运转,肾上腺素早已耗尽,只剩下这副被掏空的躯壳在勉强支撑。我盯着地面上几滴早已凝固、颜色发暗的血迹,视线模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泥沼边缘挣扎。
“小林!”
一个声音像冰冷的针,猛地刺穿了我混沌的思绪。
我激灵一下抬起头。护士长赵姐那张被长期夜班和巨大压力雕琢得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司空见惯的、近乎麻木的严厉。
“发什么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去后面老楼病理科,跑一趟!解剖教研室那边等着要个标本,急用!昨天送过去的那个……‘不明原因猝死’的,对,就那个!动作快点!”
赵姐语速飞快,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根本没给我消化和反应的时间。她随手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啪”地一声拍在我面前的塑料小桌上。
“喏,条子!病理科值班的老孙头知道这事儿。赶紧的!”她不容置疑地挥了下手,目光已经锐利地扫向旁边一个输液架,那里有个病人的液体似乎快滴完了。
“老……老楼病理科?”我下意识地重复,混沌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一块冰,瞬间激灵了一下。一股凉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第三人民医院的老楼,是这座庞大医疗怪兽身上一块不愿提及的陈旧伤疤。它紧挨着现代化的急诊新楼,却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青灰色的水泥外墙斑驳不堪,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即使在盛夏,也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湿冷。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失明的眼睛。关于它的传说,在实习生和低年资护士之间口耳相传,版本众多,却都指向同一个核心——那地方“不干净”。午夜后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会响起莫名的脚步声,太平间冷库的门有时会自己弹开一条缝,更别提那些存放着各种“特殊”标本的科室……
而现在,凌晨四点,让我一个人去哪里?
“赵姐,那个……标本室……”我试图挣扎一下,声音带着刚惊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非得现在去吗?能不能……”
“不能!”赵姐猛地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病人等着分析结果呢!哪那么多废话?你是实习生还是来度假的?赶紧去!五分钟内我要看到你出发!”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被重复无数次的命令式的不耐烦。
她不再看我,脚步生风地走向那个输液架,动作麻利地换上新液袋,严厉的斥责声随即响起:“家属呢?看着点啊!都说了快完了要提前叫护士!……”
周围其他忙碌的医护人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人朝这边多看一眼。冰冷的现实和赵姐那不容抗拒的权威像两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了我最后一点试图反抗的念头。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胸腔里憋闷得厉害。伸手抓起桌上那张纸条,纸张边缘粗糙,带着赵姐口袋里残留的体温,此刻握在手里却像块冰。纸条上潦草地写着几个字:“病理科,孙师傅,取标本:不明猝死男性,编号A-17-0423。” 0423,这冰冷的数字组合,此刻像烙印一样烫着我的掌心。
起身的瞬间,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涩的疲惫。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向护士站旁边的更衣柜。打开柜门,里面挂着一件薄薄的、洗得发白的长袖白大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深夜的老楼,那种浸入骨髓的阴冷,不是单靠一件短袖制服能抵御的。
穿上白大褂,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混合着陈旧布料的味道钻入鼻腔。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转身,朝着急诊大厅通往老楼的那条幽深走廊入口走去。那入口没有门,只有一道厚重的、颜色暗淡的塑料门帘垂着,像一张沉默的、深不见底的巨口。
脚步踏在急诊大厅光亮的地砖上,声音清脆。但当我掀开那道沉重的塑料门帘,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冷。
不是空调制造的那种清凉,而是一种带着浓郁潮气和岁月尘埃的、仿佛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寒意。它瞬间穿透薄薄的白大褂,让我裸露的手臂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门帘在身后沉重地落下,隔绝了急诊大厅那喧闹的、充满生命挣扎的灯光和声响,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头顶的日光灯管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灯罩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发出的光是一种惨淡的、病态的灰白色,勉强照亮近处,却让更远的地方沉入更深的阴影。墙壁下半截刷着早已失去光泽的惨绿色油漆,上半截是同样陈旧的米黄色墙皮,很多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水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浓重的消毒水味是基底,但更浓烈的是挥之不去的福尔马林溶液那特有的、刺鼻的甜腥气,其中还混杂着纸张发霉的酸腐味、灰尘味,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来自生物组织本身的、淡淡的腐败气息。
这条走廊似乎长得没有尽头,两侧的房门大多紧闭着,门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脚下是早已失去弹性的墨绿色水磨石地面,布满裂纹和修补的痕迹,踩上去脚步声被空旷放大,发出“嗒、嗒、嗒”的回响,清晰地敲打在耳膜上,又仿佛敲在心上。每一次落脚,都在这片死寂中激起一圈圈令人心悸的涟漪。我的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却反而衬托出这片空间更深沉、更庞大的死寂。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白大褂,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擂鼓一样撞击着肋骨。走廊两侧紧闭的门,在昏暗的光线下,门板上的污渍和裂缝都显得扭曲怪异,仿佛一张张沉默窥视的脸。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脊柱往上爬,头皮阵阵发紧。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实习生的必经之路,是心理作用,是那些无聊的都市传说在作祟。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法欺骗自己——恐惧,像冰冷粘稠的液体,正缓慢地渗透进四肢百骸。
加快脚步,近乎小跑起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更大的回响,反而更添诡异。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指示牌,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右侧,下面写着模糊不清的两个字:“病理”。
右转,又是一条相似的、但更加狭窄幽暗的走廊。空气里的福尔马林气味更加浓重刺鼻,几乎让人窒息。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头门半开着,里面透出同样惨淡的白光。门楣上方挂着一个褪色的、布满灰尘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三个斑驳的宋体字:标本室。
就是这里了。
我停在门口,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里面异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值班人员的声音。也许那个孙师傅……在里面的小隔间休息?或者临时走开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呛得喉咙发痒。不能再犹豫了,赵姐只给了五分钟。我鼓起最后一点勇气,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响起,格外刺耳。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挑高的房间。惨白的光线从天花板上几盏同样蒙尘的日光灯管洒下,照亮了房间里密集摆放的、一排排高大的金属陈列架。这些架子冰冷、沉默,像钢铁的丛林,一直延伸到房间深处被阴影吞噬的地方。架子上面,整齐地排列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
福尔马林溶液特有的浑浊黄色液体充满了这些罐子,像凝固的、不怀好意的琥珀。浸泡在液体里的,是各种人体器官和组织标本。惨白的、被液体泡得肿胀发亮的肺叶;扭曲纠缠、布满紫黑色血管的肠管;一颗孤零零的眼球,瞳孔扩散,茫然地“注视”着上方;甚至还有半张剥离了皮肤、肌肉纹理清晰可见的脸……它们无声地悬浮在防腐液里,形态各异,却又都带着一种被强行凝固的、属于死亡的冰冷质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福尔马林那甜腻腥浊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我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片标本的森林里显得异常突兀和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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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快速扫过靠门口的几个架子。标签模糊不清。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借着昏暗的光线,在那些冰冷的玻璃罐和令人不适的标本之间,努力辨认架子侧面挂着的区域标识牌。
“上肢……下肢……躯干……头颈……” 标签上的字迹大多被药液熏染或尘埃覆盖,难以辨认。
编号A-17-0423……“不明猝死男性”……躯干部位?或者全身?我心里没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脚步声被水泥地面吸收,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沉默的“居民”。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架子之间的通道狭窄,两旁玻璃罐里那些扭曲、惨白的形态在阴影中更显狰狞。总觉得那些浸泡在液体里的眼睛,似乎都在随着我的移动而微微转动。
“孙师傅?”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声音在空旷巨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干涩微弱,瞬间就被沉寂吞噬了,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只有福尔马林那无处不在的、甜腥冰冷的气息作为回应。
没有人。
巨大的不安感攫住了我。我加快了脚步,目光急切地在架子标识上搜寻。终于,在靠近房间最深处、光线最昏暗的一个角落,我看到一个金属牌,上面模糊地刻着“特殊/不明案例”。
就是这里了!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这个区域的架子显得更加陈旧,罐子也更大一些。浑浊的黄色液体里,隐约可见一些形态更为诡异、甚至残缺不全的标本。光线太暗了,架子又高。我急忙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了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划开屏幕,点开手电筒功能。
“咔哒。”
一声轻响,一道集中的、冷白色的光束猛地刺破了角落的浓重黑暗,像一把利剑。
光束在布满灰尘的玻璃罐表面晃动,照亮了标签上模糊的字迹。A-17-0419……A-17-0420……A-17-0421……光束颤抖着,继续移动。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找到了!
光束定格在一个中等大小的玻璃罐上。标签清晰地写着:A-17-0423。男性,年龄约35岁,不明原因猝死。罐子里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中,浸泡着一件东西——
不是完整的器官。
那是一只手。
一只成年男性的左手。
惨白的皮肤被防腐液泡得微微肿胀、发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人的质感。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网清晰可见,像扭曲的树根。五根手指微微蜷曲着,指甲盖完好,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黄色的液体中央,手腕处是整齐的、被某种利器切割开的断口,浸泡得发白的肌肉和断裂的骨茬在光束下清晰得令人作呕。
光束凝固在那只手上,我的呼吸也仿佛停滞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样一件浸泡在防腐液里的人体残肢,那种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还是超出了想象。冰冷的感觉从握着手机的指尖蔓延到全身。
任务完成。拿到它,立刻离开!
我强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目光急切地在罐子周围和架子上搜寻。通常会有专门的转移容器或者袋子放在附近……然而,架子周围空荡荡的,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该死!
怎么办?难道要直接抱着这个玻璃罐回去?这罐子不小,里面还装满了液体,少说也有十几斤重。而且,抱着一个装着人手的标本罐穿过医院……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我焦躁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转移的东西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个玻璃罐。
光束还停留在那只惨白的手上。
就在那一瞬间——
“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脆响,在死寂的标本室里骤然炸开!
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拍击在玻璃内壁上。
我浑身剧震,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目光,带着无法控制的惊恐,猛地聚焦回光束中心——
那只浸泡在浑浊黄色液体中的惨白人手,原本自然蜷曲的手指,不知何时,竟然紧紧地贴在了玻璃罐的内壁上!五根肿胀、毫无血色的指头,清晰地印在冰冷的玻璃上。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它的食指,那根灰白色的食指,此刻正微微弯曲着,指关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硬的姿势向内勾动。
一下。
又一下。
缓慢,却无比清晰。
它在勾动!它在对着我勾动!
它在示意我……过去?!
“嗡——”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的“咯咯”声!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
就在我被这恐怖景象惊得魂飞魄散、几乎无法思考的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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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嘶啦——嘶啦——!”
一阵令人头皮炸裂、牙根发酸的锐响毫无征兆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巨大的标本室!
是尖锐物体刮擦玻璃的声音!密集、急促、疯狂!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来自我周围每一个家子!来自这房间里成百上千个浸泡着人体残肢和器官的玻璃罐子!
我惊恐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手电筒的光束随之疯狂乱晃,像受惊的兔子。
光束所及之处,每一个罐子里,那些原本安静悬浮在防腐液中的惨白肢体——无论是一只断手,一只脚掌,半截胳膊,甚至一个剥离了皮肤的头颅——它们都“活”了过来!无数根肿胀发白的手指、扭曲变形的脚趾、断裂的骨茬,正疯狂地刮擦、抓挠着禁锢它们的玻璃内壁!动作狂暴而绝望!
“嘶啦——嘶啦——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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