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永不开启的307房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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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尸两命?”我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是啊!”搓衣服的大妈接口,脸上带着嫌恶和恐惧,“惨呐!据说死的时候……那眼睛都没闭上!死死瞪着天花板!后来……后来那屋子就空了,再没人敢住进去。可打那以后……怪事就来了!”
她凑得更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惧的光:“特别是……每到下大雨的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就能听见……听见……”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厉害:“……听见那屋里……有女人在哭!在惨叫!一声声喊‘疼’!喊‘救命’!……还有……还有婴儿的哭声!哇哇的哭……哭得人心都揪起来了!可邪门的是!等你壮着胆子凑近那门……里面又啥声音都没了!静得吓人!”
“对对对!”淘米的大妈连连点头,脸色发白,“有时候……甚至能闻到……闻到一股子……血味儿!又腥又甜!从门缝里飘出来!可这门……几十年了,谁也没见它开过!锁都锈死了!”
“所以啊,小伙子!”搓衣服的大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冰凉用力,眼神里带着强烈的警告,“千万别靠近那门!听见啥怪动静,就当没听见!别好奇!别去看!更别去碰那门!那里面……关着怨气呢!沾上……要倒大霉的!”
她的话音刚落,水房门口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咳嗽声。
我们三人同时一惊,猛地回头。
管理员老王佝偻着背,像一截枯朽的老树桩,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一张脸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袋浮肿下垂,遮住了大半眼睛,只留下两条浑浊的缝隙。他手里提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旧暖水瓶。
他没有看我们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那咳嗽声嘶哑、空洞,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沉重感。他咳了好一阵,才慢慢平息,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一个空着的水龙头前,慢吞吞地接水。整个过程,他始终沉默着,仿佛刚才我们谈论的一切,他都没听见,或者……毫不在意。
然而,就在他接满水,拧紧暖水瓶盖,准备转身离开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极其短暂地、没有任何情绪地,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冰冷,麻木,像看一块石头,又像……在确认什么。
仅仅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佝偻着背,拖着暖水瓶,像一抹无声的阴影,缓缓地消失在水房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留下我和两个惊魂未定的大妈,在水房湿冷的空气中,面面相觑。刚才关于307的恐怖传说和老王那冰冷的一瞥,如同两股交织的寒气,无声地浸透了我的骨髓。
深夜。窗外,雨点不知何时开始敲打玻璃,由疏到密,渐渐连成一片沉闷的轰鸣。狂风在筒子楼狭窄的天井间呼啸穿梭,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无数怨魂在哭嚎。闪电撕裂厚重的云层,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房间,将墙壁上剥落的墙皮映照得如同狰狞的鬼脸,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滚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整栋老楼都在微微颤抖。
我蜷缩在冰冷的铁架床上,用薄薄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随着窗外的雷雨声,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神经。307的传说,婴儿的啼哭,门缝下的暗红微光……所有的画面和声音在脑海中疯狂交织、放大。
“呜哇……呜哇哇……”
来了!
那微弱、凄楚、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如同鬼魅般,再次穿透了狂暴的雨声和雷声,无比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这一次,它不再飘忽移动!它无比明确地、固执地……从走廊深处传来!从307的门缝里渗出!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又在下一秒冻结!恐惧达到了顶点,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紧闭的房门,仿佛那里随时会被撞开!
“呜哇……呜哇哇……”
哭声持续着,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孤苦无依的绝望,在雷雨的间隙里顽强地响起。它像一只冰冷的小手,一下下挠着我的心肺,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恐惧、怜悯和强烈好奇的复杂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住我的理智。
那扇门后……到底有什么?那个……孩子?它真的存在吗?它……在向我求救?
鬼使神差。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我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一步,如同梦游般,走向房门。
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却异常坚定地握住了门把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指尖一颤。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我缓缓地、无声地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楼梯口那盏昏黄的灯泡在风雨中摇曳,投下微弱、晃动不安的光晕。307的方向,完全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哭声……还在继续。清晰地从307的门缝里传出来。
我赤着脚,像幽灵一样,无声地踏出房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刺激着我的脚心。我一步一步,朝着那哭声的源头,朝着走廊深处那片绝对的黑暗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向深渊的边缘。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距离在缩短。307那扇禁忌的门,在黑暗中渐渐显露出模糊的轮廓。它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巨口。
那凄楚的婴儿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终于,我停在了307的门前。距离那扇紧闭的、散发着腐朽木头气味的门板,不足半米。
哭声……就在门后!近在咫尺!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
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撕裂!理智在疯狂尖叫着逃离!但一种更强大的、近乎魔怔般的好奇心,却驱使着我,缓缓地、颤抖着……向前倾身。
我的脸,一点点靠近那冰冷、粗糙的门板。
我的右眼,一点点凑近门板上那个小小的、布满灰尘的猫眼孔洞。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屏住呼吸,将全部的勇气(或者说疯狂)凝聚在那只眼睛上,透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猫眼,向内窥视——
猫眼的视野极其狭窄、扭曲、昏暗。
门后,似乎是一个同样黑暗的空间。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轮廓,像是废弃的家具,又像是堆叠的杂物,蒙着厚厚的灰尘。
哭声……似乎就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
在哪里?那个“东西”在哪里?
我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动,拼命地调整着角度,试图在猫眼那极度有限的视野里捕捉到任何可疑的影像。
视野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非常快!像一道影子掠过!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眼球死死地盯住那个方向!
就在这时——
毫无预兆地!
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的、布满猩红血丝、瞳孔漆黑得如同无底深渊的眼睛!
猛地贴上了猫眼孔洞的外侧!死死地、毫无缝隙地堵住了我的视线!
那瞳孔深处,翻涌着无法言喻的怨毒、痛苦和一种非人的疯狂!它仿佛穿透了猫眼,穿透了门板,直直地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巨大的惊恐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向后弹飞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对面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噗通!”
我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剧烈的疼痛让我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声。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刚才那只血红的、充满怨毒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我的脑海里,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吱呀——”
隔壁309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
房东老太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再次出现在门缝里。浑浊发黄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看着我,看着我狼狈地摔倒在地,看着我脸上残留的、无法掩饰的极致惊恐。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了然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我说过……”她嘶哑、干涩的声音,像冰冷的铁片刮过玻璃,在死寂的走廊里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别碰307的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缓缓移向那扇依旧紧闭的、如同深渊入口的307房门,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那女人……带着没出世的孩子……怨气太重……总想……找替身呢……”
说完,她那张枯瘦的脸,连同那冰冷的眼神,无声地缩回了门缝里。
“砰。”
309的门,轻轻关上了。
只留下我,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在狂暴的雨声和雷声中,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巨大的恐惧、冰冷的绝望和老太那句“找替身”带来的更深寒意,如同附骨之蛆,将我彻底吞噬。
替身……找替身……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剧痛,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老太那句“找替身”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替身?找什么替身?怎么找?难道……难道刚才透过猫眼的那一瞥……就已经……
巨大的恐惧感让我几乎窒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挣扎着,手脚并用地向自己的309房门爬去!冰冷的粗糙地面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刺痛,但此刻已完全感觉不到。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走廊!逃离307!逃回那个相对安全的囚笼!
就在我颤抖的手即将够到309门把手的瞬间——
“呜哇……呜哇哇……”
那凄楚、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再次从307紧闭的门缝里……清晰地渗了出来!
声音比之前更加微弱,更加飘忽,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气若游丝的绝望。它不再移动,就固执地停留在307的门后,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或者,在嘲笑着我的徒劳。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它……它还在!它知道我在这里!
巨大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门边,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在极致的恐惧和剧痛中,向着无边的黑暗迅速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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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是大亮。雨停了,阳光透过狭窄窗户上厚厚的灰尘,在室内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我躺在地上,浑身冰冷僵硬,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昨夜的一切,如同一个清晰而恐怖的噩梦,烙印在脑海里。
挣扎着爬起来,简单的洗漱。冰冷的水拍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麻木和恐惧。但老太那句“找替身”和猫眼里那只血红的眼睛,依旧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这栋楼,这个房间,尤其是那扇307的门,都充满了不祥!再多待一刻,我可能会疯掉!
我草草收拾了几件重要的东西塞进背包,决定先去公司,哪怕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几天,也绝不再回这个鬼地方。至于押金……去他妈的押金!
拉开309的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熟悉的灰尘味和死寂。我低着头,脚步匆匆,只想尽快逃离。路过水房时,里面传来几个大妈压低嗓音的议论,内容模糊不清,但“老王”、“管理员”、“没了”几个字眼,却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
没了?老王?那个沉默寡言、佝偻着背的管理员?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昨夜……他站在水房门口那冰冷的一瞥……
“真没了?什么时候的事?”一个声音问。
“就……就昨晚后半夜吧?”另一个声音带着不确定,“听说是……咳疾……一口气没上来……唉,也是命苦……”
“昨晚那雷雨……邪门得很……他住那小储藏室……又阴又潮……怕是……”
“嘘!别说了!快收拾收拾,街道的人一会儿该来了……”
脚步声响起,水房里的人似乎要出来了。
我慌忙低下头,加快脚步,像逃离瘟疫一样冲出了筒子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
老王死了。就在昨夜那场恐怖的雷雨之后。
街道办的人效率很高,下午就派人来处理管理员老王的遗物。那间位于一楼楼梯下方、只有几平米的阴暗储藏室,很快被清理一空。一些破旧的被褥、几件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一些零碎的工具和几本泛黄的旧书,被随意地堆放在楼门口的水泥地上,等待被当作垃圾处理掉。
我下班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几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正皱着眉,用戴着劳保手套的手,嫌弃地翻拣着那些散发着霉味的物品。
“都是些破烂,没啥值钱的,直接装车拉走烧了吧。”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挥挥手。
就在工人准备将那些东西一股脑扔上垃圾车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