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的室友在墙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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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健努力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听高年级的学长提过,说零几年那会儿,咱们学校的校服就是蓝白格子的衬衫……”
寝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蓝白格子的校服……墙里那具穿着格子布料的……尸体……
一个可怕的联想,在每个人心中成型。
那天晚上,隔壁404寝室传来了持续到后半夜的、沉闷的施工声响。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敲砸,又像是机器在轰鸣,期间还隐约夹杂着压低的、急促的说话声。
陈默躺在405寝室的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能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动静,每一声敲击,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口上。他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施工人员凿开了那面墙,看到了里面那具恐怖的干尸,然后……用新的水泥,将它,连同所有的秘密,再一次、更加牢固地封存起来。
学校选择掩盖。用最快的速度,最粗暴的方式。
那么,那个被封在墙里的人,是谁?他(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死了多久了?是自杀,还是……他杀?
为什么学校要如此急切地掩盖这一切?仅仅是怕影响声誉吗?
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陈默的思绪,让他透不过气来。
直到天快蒙蒙亮时,隔壁的施工声才彻底停止。万籁俱寂。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中午,张老师过来通知他们可以搬回去了。再次踏进404寝室,一股浓烈刺鼻的水泥和涂料气味扑面而来,几乎掩盖了之前那股陈腐的味道。
那面墙,果然被重新封死了。
而且处理得极其仓促和粗糙。新抹上去的水泥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深一块浅一块,表面甚至没有完全抹平,还能看到一些不规则的气泡孔和刮痕。新刷的涂料更是敷衍,薄薄一层,根本盖不住底下水泥的灰色,像是给一具腐烂的尸体强行披上了一件不合身的廉价寿衣。
整个墙面,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诡异和冰冷。
“这件事到此为止!”张老师站在焕然一新(至少表面如此)的寝室里,再次强调,眼神扫过四人,带着最后的警告,“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分寸。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安心学习,别再给我,也别给你们自己惹麻烦!”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不适。
寝室里只剩下四个人,面对着那面新砌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墙。
没人说话。
但一种无形的、更加沉重的东西,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最初的几天,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那面墙,尽量不去看它,不去想它。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上课,吃饭,打游戏。只是寝室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沉闷了许多。以往赵健插科打诨的声音少了,李锐更加沉默,王小明则几乎成了隐形人。陈默自己也常常感到心神不宁。
直到搬回404的第三个夜晚。
夜里,陈默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
不是做梦。
那声音很轻,很缓。
“嘶……呼……”
“嘶……呼……”
像是……有人在非常缓慢、非常用力地呼吸。气息通过狭窄的通道,带着一种粘滞的、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沙土的感觉。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房间里。
陈默瞬间睡意全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心脏在寂静中狂跳,耳朵极力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动静。
寝室里很黑,只有窗外远处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芒,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赵健的鼾声依旧规律,王小明那边悄无声息,李锐的床铺也听不到动静。
那缓慢的、粘滞的呼吸声,消失了。
是错觉吗?是最近精神太紧张,出现的幻听?
陈默不敢确定,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他试探着问其他人。
赵胖子打着哈欠:“呼吸声?没听见啊,我就听见你昨晚翻来覆去的。”
王小明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李锐正在穿鞋,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陈默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拎起书包出去了。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的只有他听到了?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赵健也听到了。
那时已经快凌晨一点,赵健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差点被椅子绊倒。他扶着那面新砌的墙稳住身体,手掌接触到那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时,他猛地一个激灵,睡意醒了大半。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
不是幻觉。
紧贴着墙面,或者说……就是从墙面内部,极其微弱地传来——
“嘶……呼……”
那声音,就像昨天陈默描述的一样,缓慢,粘滞,带着一种非人的艰难。
赵健“嗷”一嗓子,连滚带爬地扑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瑟瑟发抖。
“胖子?怎么了?”陈默和李锐都被他惊醒了。
“呼……呼吸……墙……墙里面有呼吸声!”赵健在被子里闷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恐惧。
李锐立刻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柱扫过那面墙。墙面依旧冰冷、死寂,新抹的水泥在光线下泛着粗糙的光泽。
“你听错了,是风声吧?或者水管?”李锐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但陈默注意到,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不是!绝对不是!我听得清清楚楚!”赵健几乎要哭出来。
这一晚,404寝室无人入睡。
那诡异的、粘滞的呼吸声,并没有持续出现,但它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每个人心中不断扩大。恐惧,如同房间里日益浓重的阴影,再也无法驱散。
从那天起,怪事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
有时是深夜里,桌子上放着的水杯会自己轻轻震动,发出细碎的“咔哒”声。
有时是明明关好的衣柜门,第二天早上会发现虚掩着一条缝。
王小明有一次凌晨醒来,恍惚间看到门口似乎站着一个模糊的、极其消瘦的黑影,他一眨眼,那黑影又不见了。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寝室里的温度,尤其是靠近那面墙的区域,总是莫名地比其他地方低几度,一种阴冷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寒意,挥之不去。
四个人都变得神经质起来。黑眼圈成了标配,脾气也越发暴躁。赵健开始不敢一个人待在寝室,王小明更加沉默寡言,常常对着空气发呆。李锐虽然依旧冷静,但陈默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紧绷感。
陈默自己则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探究欲折磨着。他知道,那面墙里的“东西”,并没有因为被重新封存而安息。它在用它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
他偷偷去学校的档案室,想查阅一些过去的旧新闻或者学生记录,尤其是关于失踪人口的。但档案管理非常严格,他一个普通学生,根本接触不到核心资料。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一些高年级的学长,关于多年前的校服和失踪案,但得到的都是些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传闻,无法证实。
线索似乎完全断了。而寝室里的诡异氛围,却在不断升级。
那个周末的晚上,李锐似乎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一个人出去了,很晚都没回来。赵健和王小明也各自找了借口离开,寝室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那面墙像一块巨大的墓碑,矗立在他的视野余光里,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冰冷存在感。
他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到那面墙前。
新抹的水泥粗糙硌手,颜色灰暗。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冰冷的表面。
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墙面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落地的声响,猛地从墙体内传来!震得他指尖发麻!
陈默吓得猛然后退,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是幻觉吗?是楼上的动静?
不!那声音太近了!太清晰了!就是从这面墙里面传出来的!
他死死盯着墙面,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墙体内,再无动静。
但陈默知道,有什么东西,醒了。或者说,它一直都在,而且……越来越不安分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门,跑到走廊上,大口喘着气,直到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才稍微冷静下来。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离开!
他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廉价网吧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寝室。
李锐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前吃早餐,脸色阴沉。赵健和王小明还没起床。
看到陈默回来,李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没说话。
陈默也不想说话,他只想爬上床,好好睡一觉。也许睡醒了,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
他脱了鞋,手脚并用地往上铺爬。
就在他上半身探过上铺床沿,准备翻身躺上去的时候,手掌无意识地按在了背对着他、面朝墙壁侧卧的李锐的后背上。
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陈默的掌心,清晰地感觉到了一处……异样的凸起。
很长,很硬,沿着脊椎的位置,纵向嵌在皮肉里。
那形状……
陈默的动作僵住了,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李锐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动,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动了动身子。
陈默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但他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李锐刚才动作时,后颈下方的T恤领口被稍稍扯开,露出了那一小段凸起物的顶端。
那不是疤痕,不是胎记。
那材质……是塑料。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发毛。
颜色是褪色的深蓝和白色,构成了……熟悉的格子图案。
而在那小块格子塑料的旁边,紧挨着脊椎骨的位置,隐约露出了半张被磨损、但依然能辨认出数字的……
学生证。
那号码……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那串数字……他记得!
就在那天下午,他透过墙上的小孔,惊恐地一瞥间,除了那干枯的指节和格子布料,他似乎……在更深的黑暗里,瞥见过一个同样褪色、半埋在尘埃里的、塑料封皮的学生证的一角。
当时光线太暗,数字模糊。
但此刻,这半张嵌在李锐脊椎上的学生证号码,与他记忆中那惊鸿一瞥看到的残破号码的其中几位……
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陈默僵在原地,浑身冰冷,眼睁睁看着那个“李锐”缓缓地、用一种极不自然的、仿佛关节生锈般的姿势,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