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值班名单没有我的名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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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拖着行李箱,站在市三院住院部大楼前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大楼像一柄巨大的、生锈的灰色铁剑,直插进沉郁的夜空,零星亮着灯的窗口,如同剑身上残缺不全的暗哑光斑。

她深吸了一口夏末夜晚微凉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陈旧纺织物的沉闷气味,一起灌入肺叶。这就是她未来三个月轮转的地方,神经内科。

带教老师刘副主任是个面容疲惫的中年男人,简单交代了几句,把她领到位于住院部B栋七楼的医生值班室,便匆匆离开了,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被那过于明亮的荧光灯灯光吞噬。

值班室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铁架床,一张木质书桌,一把椅子,一个掉了漆的浅黄色衣柜。墙壁是那种老医院常见的、上半截刷白、下半截刷着浅绿色墙裙的式样,颜色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更深色的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消毒水味,底下还潜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腐败气息,很淡,但挥之不去。

林晚皱了皱眉,把这归咎于老楼通风不畅。

她整理好东西,坐在书桌前,翻开值班手册。今晚和她一起值夜班的是另一位住院医,张薇,据说去楼下急诊会诊了。手册扉页贴着值班医生名单,打印的宋体字清清楚楚——7月15日夜班:林晚(实习),张薇(住院医)。

神经内科在七楼,病房沿着长长的走廊两侧排开,大多是病情稳定的老年患者,或是需要长期观察的疑难杂症。此刻已近晚上九点,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护士站偶尔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和推车滚轮滑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然而,在这片医院特有的、带着紧绷感的寂静之下,林晚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声音。

很模糊,断断续续。

像是老旧的、信号不良的广播,在播放着什么。声音沙哑,失真,夹杂着电流的“滋啦”声,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些零碎的、没有意义的音节,有时像是一个含糊的地名,有时又像是一个扭曲的人名。

她起初以为是隔壁病房电视没关好,或者护士站的收音机。但几次探头出去看,走廊里空无一人,护士站的收音机是关着的,隔壁病房也黑着灯,寂静无声。

那声音,仿佛是从墙壁内部,或者通风管道里渗透出来的。

“张医生还没回来吗?”林晚走到护士站,询问值班护士小刘。

小刘是个圆脸的年轻护士,正在整理病历,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点困惑:“张医生?哪个张医生?”

“张薇医生啊,今晚不是我和她一起值夜班吗?”林晚指了指值班室的方向,“手册上写着呢。”

小刘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她拿起自己手边的排班表看了看,又抬眼看向林晚,语气十分肯定:“林医生,你记错了吧?今晚七楼就你一个医生值夜班啊。张薇医生今天轮休,排班表上没她的名字。”

林晚愣住了。

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刘副主任带她进来时,还特意指了张薇的柜子,说等她回来再详细交接。值班手册上的白纸黑字,难道还能有假?

她快步走回值班室,拿起那本手册,递到小刘面前:“你看,这上面明明打印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指指着的地方,值班医生名单那一栏,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名字——

林晚(实习)。

张薇的名字,消失了。

字迹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纸张平整,没有任何涂改或擦拭的痕迹。

一股寒意顺着林晚的脊椎悄然爬升。

“可能……可能是打印的时候出错了,或者你看花眼了?”小刘看着林晚瞬间苍白的脸色,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她自己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刚才,就在一个小时前,那里绝对有张薇的名字!

是恶作剧?是谁偷偷改动了手册?可这有什么意义?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勉强对小刘笑了笑:“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麻烦你了。”

回到值班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林晚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再次仔细检查那本值班手册,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对着灯光看是否有潜影字迹,一无所获。

张薇的名字,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抹去了。

就在这时,那模糊的、类似广播的沙哑声音,又隐约响了起来,这次似乎稍微清晰了一点,好像重复着某个词……“七……B……七……B……”

林晚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初来乍到,精神紧张,看错排班表也不是不可能。

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开始按例巡视病房。

七楼的病房大多是三人间或四人间,灯光调得很暗,病人们大多已经睡下,只有监护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光洁如镜、却隐约映出扭曲倒影的地板上。

她一间一间地查看过去,核对床号,查看病人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直到她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709。

709是单人病房,据说住着一位病情比较特殊、需要绝对安静的老人。房门紧闭着,门上观察窗的帘子也拉得严严实实。

林晚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勉强勾勒出一个靠在床头、极其瘦削的老人轮廓。被子盖到胸口,露出嶙峋的锁骨和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的脖颈。老人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林晚走近几步,想查看床尾挂着的病历牌。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静止不动的老人,忽然猛地转过头!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恰好照亮了他的侧脸——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皮肤是那种不健康的蜡黄色。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在昏暗光线下缩成两个黑点,直勾勾地、带着一种非人的惊恐,死死盯住林晚。

不是看着林晚,而是……穿透了她,看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得可怕的气音:

“名……单……”

林晚浑身一僵,停在原地。

老人枯瘦如鸡爪的手指,从被子里伸出来,颤抖着,指向门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值班……名单……上没有名字的人……在……在找你……”

话音未落,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眼睛依旧圆睁着,失去了焦距。

林晚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强忍着恐惧,上前一步,伸手探向老人的颈动脉。

指尖传来冰冷、僵硬的触感。

没有脉搏。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是一条笔直、毫无波澜的直线。

他死了。

就在刚才,在她眼前。

而他说出的最后遗言,是……“值班名单上没有名字的人”?

林晚踉跄着退后,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手忙脚乱地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刺耳的铃声瞬间划破了病房区的寂静。

护士小刘和另一个值班护士很快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确认病人死亡后,开始进行一系列标准处理程序。混乱中,小刘看了林晚一眼,眼神复杂,低声说:“林医生,你先回值班室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来处理。”

林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值班室,关上门,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她第一次面对死亡。医学生,早就经历过这些。

而是因为老人临死前那句话,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睛,以及……那本诡异消失名字的值班手册。

“值班名单上没有名字的人……”

是指张薇吗?

张薇……到底存不存在?

她猛地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个属于张薇的、带锁的笔记本。她记得刘副主任指给她看过。笔记本是硬壳的,封面是深蓝色。

林晚拿起笔记本,锁着。

她犹豫了一下,从笔筒里找出一根回形针,掰直,凭着记忆里一点粗浅的开锁技巧,小心翼翼地捅进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笔记本。

前面几页是些寻常的工作笔记,病例摘要,用药记录。字迹清晰工整。

但翻到后面,笔迹开始变得潦草、凌乱,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或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写就。

“……又听到了,那个广播声,在叫‘七B’……是七楼B区吗?可我们这里没有B区……”

“……709的病人今天又抓住我,说名单上没名字的人在他窗外……窗外是十三楼高的空气!”

“……他们都不记得了?刘主任昨天还问我张薇是谁?张薇就是我啊!我就是张薇!!”

“……名字在消失……我能感觉到……值班表上……我的字迹在变淡……下一个会是我吗?”

“……它在找我……那个没有名字的……不能待在值班室……不能……”

最后一页,用几乎要划破纸背的力道,写着一行扭曲的大字:

“不要相信值班名单!!!”

笔记本从林晚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张薇存在过。而且,她经历了和自己现在一模一样的事情!听到广播声,名字从名单上消失,被709的病人警告……然后呢?然后她怎么样了?笔记本在这里,人却不见了?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除?刘副主任,护士小刘,他们都不记得她了?

那个“没有名字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在找什么?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晚。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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