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镜中倒影在替我值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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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殡仪馆的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寂。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声鼎沸,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永不停歇的嗡鸣,像某种巨兽沉睡时的呼吸,填塞着走廊与厅堂的每一个角落。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消毒水试图掩盖一切,但底下那股更顽固的、混合着蜡油、香烛、陈旧织物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属于“终结”本身的气味,总是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林凡靠在遗体整容室外的走廊墙壁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保安制服传来。他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这是他在这家殡仪馆担任夜班保安的第三个月,按理说,早该习惯了这里的氛围。但有些东西,似乎永远也习惯不了。

比如,那股无论怎么通风都挥之不去的、若有若无的寒意。

比如,那些总在眼角余光里一闪而过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比如,此刻正隐隐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声响。

“沙……沙……”

像是有人穿着软底布鞋,在远处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轻轻走动。

又像是……某种粗糙的东西,在缓慢地摩擦着墙壁。

林凡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走廊尽头。那里只有应急灯投下的、绿油油的、微弱的光芒,勾勒出空无一人的通道。

声音消失了。

是错觉吗?还是老鼠?他给自己找着理由,但心脏却不听话地加快了跳动。他握紧了手中的强光手电,金属外壳冰冷坚硬,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夜班保安的职责并不复杂,定时巡逻,检查各区域门锁,监控屏幕,处理一些简单的突发状况——虽然在这里,所谓的“突发状况”往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性质。和他一起轮值的,还有一位经验更丰富的老师傅,老张。此刻老张应该在监控室打盹。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开始又一次例行巡逻。

殡仪馆的主体建筑结构像个巨大的“回”字形。中央是告别厅、休息区等公共空间,四周环绕着一条长长的环形走廊,连接着遗体接运通道、冷藏间、整容室、火化车间以及他刚刚离开的监控室。他的巡逻路线,就是沿着这条环形走廊走一圈。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被放大,显得格外孤单。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门,门牌上标注着不同的功能。有的门后面,是绝对的冰冷与寂静。

当他经过遗体整容室门口时,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这间屋子,总是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功能,更因为里面那面巨大的镜子。

那是一面老式的、镶嵌在整面墙上的水银镜,边框是厚重的、颜色暗沉的实木。据说这镜子有些年头了,比殡仪馆本身的历史可能还要久。镜面因为年代久远,边缘已经出现了些许斑驳的水银脱落,留下一些模糊的、无法映照的斑点。平时,这镜子用一块厚重的深紫色绒布罩着,只有在需要为遗体整理仪容时才会揭开。

此刻,绒布自然是垂落着的,将镜子完全遮盖。

但林凡却总觉得,那绒布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若有若无,如芒在背。

他甩了甩头,加快脚步,离开了整容室门口。

巡逻到火化车间外侧的走廊时,那股奇怪的“沙沙”声又隐约响了起来,这次似乎更近了一些。他猛地用手电光柱扫过去,光线刺破昏暗,只照亮了空荡的墙壁和地面。

什么都没有。

林凡的后颈有些发凉。他几乎是小跑着完成了剩下的半圈巡逻,回到了相对让人安心一些的监控室。

老张果然歪在椅子上打着盹,头一点一点的,发出轻微的鼾声。监控屏幕上,十几个小格子分割显示着馆内各处的实时画面,大部分区域都静止得像一张张黑白照片。

林凡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温热的杯子,试图驱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监控屏幕。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在其中一个画面上。

那是遗体整容室的监控镜头。

深紫色的绒布帷幔,依旧垂落着,遮盖着那面巨大的镜子。

但是……

林凡凑近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那帷幔的下摆,靠近地面的地方,似乎……在极其轻微地晃动?

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碰触过,或者……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个画面。帷幔的晃动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过了一会儿,就彻底静止了。

是风吹的?不可能,整容室的窗户常年紧闭,空调出风口也不在那个方向。

是自己眼花了?精神太紧张了?

林凡无法确定。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第二天夜里,怪事开始变得具体。

首先是那本放在监控室桌子上的《夜班巡查登记表》。

按照规定,每次巡逻后都需要在上面签字并记录时间。前一天晚上,林凡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巡逻回来后,在上面签下了名字和时间——凌晨3:15。

然而,当他第二天晚上来接班,翻开登记表时,却发现在自己3:15的签名下面,赫然又多了一个签名——

“林凡”。

字迹和他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连那种因为匆忙而略带潦草的笔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而签注的时间,是凌晨4:30。

可他明明在3:15巡逻结束后,就一直待在监控室,直到天亮交班!怎么可能在4:30又出去巡逻了一次还签了名?

“老张!老张!”林凡拿着登记表,声音有些发颤地叫醒还在打盹的老张,“这……这是你签的吗?”

老张睡眼惺忪地凑过来看了看,打了个哈欠:“不是你自个儿签的吗?我看着你四点多大半个小时前出去的啊,咋了?”

林凡如坠冰窟。

老张看着他出去的?还看着他签的名?

可他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我……我四点多的时候没出去啊!我一直在这儿!”林凡急声道。

老张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着他:“小林,你是不是没睡醒说胡话呢?我虽然迷糊着,但人进出还能看错?你就是出去了,转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回来。”

林凡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老张不像是在开玩笑。那……那个在4:30出去巡逻并签名的“林凡”,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

紧接着,是对讲机里传来的、意义不明的电流杂音和模糊人声。

通常在夜里,对讲机除了定时报平安,基本是安静的。但最近,林凡和老张的对讲机里,偶尔会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滋啦”声,持续时间不长,几秒钟就消失。有一次,在那杂音里,林凡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在重复某个词:

“……镜……子……”

当他紧张地询问老张是否听到时,老张却只是茫然地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听见,还劝他别自己吓自己。

最让林凡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在一次深夜独自巡逻时,经过整容室门口的经历。

那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整条走廊寂静无声。他强忍着对那面镜子的不适,快步走过。就在他与整容室房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扇并未关严的门缝里……

有一只眼睛。

一只苍白、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透过门缝,盯着他!

林凡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一步,强光手电瞬间照向门缝!

门缝里空空如也。只有里面无边的黑暗。

他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是幻觉吗?一定是幻觉!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监控室。

然而,当他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下意识抬眼看向整容室的监控画面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监控屏幕上,显示整容室的画面里,那块深紫色的绒布帷幔……

被掀开了一角。

大约三分之一左右的镜面,暴露了出来。

而在那暴露出的、泛着陈旧水银光泽的镜面里,模糊地映照出整容室的一部分景象——冰冷的操作台,一些器械的轮廓,以及……

一个背对着镜头、穿着深色衣服、低垂着头的……人影轮廓。

那身影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镜子里。

林凡的呼吸停滞了。整容室里根本没有人!他刚才确认过,门虽然没关严,但里面是锁着的,而且这个时间,绝不可能有人在里面工作!

那镜子里的人影……是谁?

为什么帷幔会被掀开?

他猛地推醒旁边又开始打盹的老张,声音嘶哑地指着屏幕:“张、张师傅!你看!整容室!镜子里有人!”

老张迷迷糊糊地看向屏幕,看了几秒钟,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哪有人?你小子是不是熬夜熬出幻觉了?那帷幔不是好好盖着的吗?”

林凡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屏幕。

监控画面里,整容室的绒布帷幔完好无损地垂落着,严严实实地遮盖着整面镜子。里面空无一人,一切都和他之前巡逻时看到的一样。

仿佛刚才那被掀开的一角,以及镜中那个诡异的人影,都只是他极度疲劳下产生的、逼真无比的幻象。

林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开始严重地自我怀疑。是不是这份工作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和记忆断层?那登记表上多出来的签名,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在梦游状态下写的?对讲机里的声音是幻听?刚才监控画面里的异常,也是眼花?

理性告诉他,这些解释最符合逻辑。

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尖啸着否定——不!不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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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面镜子!

恐惧和疑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林凡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差了,黑眼圈浓重,反应迟钝,白天回到出租房也睡不着,总是被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惊醒。

老张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什么事,还暗示他如果觉得这工作干不下去,可以早点提出来。

林凡只能勉强应付过去,说自己只是没休息好。

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他需要钱。

但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疯掉。

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一个值班的夜晚。林凡下定决心,要去整容室,亲眼看一看那面镜子。

他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检查整容室的门锁(虽然他知道那门锁晚上是从外面锁上的),离开了监控室。老张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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