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鲜卑再寇·烽火照云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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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五年的腊月,朔风如同发了狂的野兽,裹挟着鹅毛大雪和冰粒子,从阴山以北的广袤荒原一路南下,狠狠抽打着大汉北疆。天地一片混沌,目力所及,唯余莽莽苍苍的白。雪片密集得如同扯碎的棉絮,疯狂地扑打着残破的边墙、低矮的戍堡、还有那些在风雪中瑟缩颤抖的村落。气温低得骇人,呵气成霜,吐口唾沫未及落地便冻成了冰珠。整个北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按进了冰封的棺材里。

云中郡,白道戍。一座孤零零的烽燧,如同巨人断裂的指骨,倔强地戳在风雪肆虐的旷野中。戍墙低矮,多处坍塌,夯土的墙体被冻得硬如铁石,又被朔风削出狰狞的裂口。戍堡内,仅存的十几个戍卒围着一堆将熄未熄的篝火,拼命蜷缩着身体。篝火的光亮微弱,只能勉强照亮他们冻得青紫、布满裂口的脸庞。火堆上架着一个破口的陶罐,里面煮着混了雪水的、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几根冻得梆硬的肉干沉在罐底。

“娘的…这鬼天…” 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卒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冰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柴禾快没了…这点粥…塞牙缝都不够…”

没人应声。只有呼啸的风雪灌进戍堡的破洞,发出呜呜的鬼哭,夹杂着篝火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绝望和饥饿,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朝廷的粮饷已经断了大半年,新任的郡守忙着在城里“整饬吏治”,谁还记得这长城外随时可能被风雪和胡骑吞没的孤堡?

突然!

“呜——呜——呜——!”

凄厉、尖锐、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猛地撕裂了风雪的咆哮,从东北方向的旷野深处传来!那声音短促而急迫,一声紧过一声!

“鲜卑号角!” 老卒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布满血丝,如同受惊的野兽!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扑向烽燧内那堆早已准备好的、覆盖着油布和积雪的狼粪、柴薪!

其他戍卒也如同被鞭子抽中,挣扎着爬起,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点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快!快!点烽燧!点狼烟!” 老卒嘶吼着,用颤抖的手拼命扒开覆盖的积雪,露出下面干透的引火之物。一个年轻的戍卒哆哆嗦嗦地掏出火石火镰,拼命敲打,火星溅在浸透油脂的麻布上,却只冒起几缕微弱的青烟,瞬间被寒风吹灭!

“呜——呜——呜——!”

鲜卑的号角声更近了!如同催命的丧钟!隐约间,甚至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如同闷雷滚动般的——马蹄声!

大地在震动!不是风雪,是成千上万只马蹄踏碎冻土、碾压冰雪的恐怖力量!

“来不及了!” 老卒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厉,他猛地抄起篝火中一根燃烧的木柴,狠狠捅向那堆狼粪柴薪!

“轰!”

干燥的狼粪和油脂浸透的柴薪瞬间被点燃!一股浓烈刺鼻、带着腥臊味的黑黄色狼烟猛地腾起,如同一条狰狞的黑龙,顽强地、扭曲着向上攀升,试图冲破这漫天风雪的牢笼!

“狼烟!是狼烟!白道戍!” 年轻的戍卒看着升起的烟柱,带着哭腔嘶喊。

然而,那狼烟刚升起不过数丈,就被狂暴的、裹挟着雪片的朔风狠狠撕碎、扯烂!浓烟迅速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混沌白幕之中,根本传不出多远!

“完了……” 老卒颓然跪倒在冰冷的烽燧石砖上,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他绝望地望向东北方。

风雪幕布被无形的巨力猛然掀开!

一片蠕动的、望不到边际的黑色潮水,如同从地狱深渊涌出的魔军,出现在白茫茫的雪原尽头!那是数不清的鲜卑骑兵!他们身着厚重的皮袍,戴着覆面的皮帽,只露出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战马喷吐着浓白的雾气,鬃毛和挂着的冰凌在奔跑中飞扬。马背上悬挂着角弓、弯刀、骨朵……各种致命的武器。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金狼图腾的白色大纛(dào),在队伍最前方迎风狂舞,如同死神的招魂幡!

为首一人,身形异常魁梧雄壮,跨坐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他并未戴帽,露出一张被北地风霜刻满沟壑、如同岩石般粗犷的脸,虬髯戟张,鹰视狼顾!正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他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弯刀,刀锋在风雪中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指向那孤零零、冒着微弱狼烟的白道戍!

“嗷嗷嗷——!” 震天的、充满野性的咆哮从鲜卑骑兵阵中爆发出来,压过了风雪的呼啸!

如同黑色的雪崩,鲜卑骑兵的洪流,朝着小小的白道戍,碾压而来!马蹄踏碎冰雪的轰鸣,如同死亡的战鼓,敲在每一个戍卒的心头!

“跟他们拼了!” 老卒眼中最后一点光亮被疯狂取代,他抓起地上生锈的长矛,嘶吼着冲向垛口!

然而,一切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如同螳臂当车。

仅仅一个冲锋的浪头拍过。

黑色的潮水漫过残破的戍墙,短暂的、令人牙酸的兵刃撞击声和垂死的惨嚎被淹没在铁蹄的轰鸣中。那点微弱的狼烟彻底熄灭。白道戍,连同它十几个戍卒,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瞬间被这黑色的死亡洪流彻底吞噬、抹平。只有那面狰狞的金狼大纛,在残破的戍堡废墟上猎猎作响,宣示着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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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洪流毫不停歇,踏着戍堡的残骸和戍卒尚未冷却的尸体,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过长城那道早已名存实亡的豁口,朝着云中郡那富庶的腹地——原阳城,滚滚而去!马蹄卷起的雪尘,混合着血腥气,直冲云霄!

未央宫温室殿内,暖意融融。巨大的青铜兽首熏炉吞吐着上好的沉水香,温润的香气试图驱散窗缝里渗入的丝丝寒意。烛火通明,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刘宏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剑。剑鞘是深色的硬木,剑柄缠绕着深紫色的鲨鱼皮,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蛇形缠绕的剑格,中央刻着扭曲的邪马台符文。正是“镇海”号带回的战利品。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蛇纹上摩挲,眼神幽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殿内侍立的史阿,如同融入阴影的石雕。

突然!

“报——!!!”

一声凄厉、嘶哑、带着血沫和风雪的破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狠狠撕裂了温室殿的宁静与暖香!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如同从雪地里捞出来的泥人般的驿卒,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他身上的驿卒号衣破烂不堪,被暗红色的血块和黑色的泥泞糊满,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结满了冰凌,脸上布满冻疮和血口子,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他几乎是爬着扑倒在御阶之下,手中死死攥着一卷被血和泥浸透、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帛书!

“云…云中…八百里加急!”驿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鲜卑…檀石槐…亲率…三万骑…破白道戍…寇…寇云中!原阳…原阳告急!烽燧…烽燧连天…挡…挡不住了!” 喊完,他身体猛地一抽,一大口带着冰碴的污血喷在金砖地上,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下去,生死不知。

死寂!熏炉的暖香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冰碴!

刘宏手中那柄蛇纹短剑“当啷”一声掉落在白虎皮上!他猛地从软榻上站起,玄色的衣袂带起一阵风!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闲适,只剩下冰封般的森寒与滔天的杀意!那双眼睛,如同两点寒星,死死钉在地上那卷被血污浸透的帛书上!

“檀石槐!” 这三个字从刘宏牙缝里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

几乎在驿卒扑倒的同时,殿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一身戎装、甲胄未卸的皇甫嵩如同旋风般闯入殿中!他显然也是闻讯赶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虎目之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一种被侵犯后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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