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童谣市井速流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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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将洛阳金市的喧嚣镀上一层暖金色。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牛马嘶鸣声、铜钱叮当声混杂在一起,蒸腾起一片人间烟火气。
在市集一角,一个须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丈,推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木车,寻了个略宽敞的角落停下。车上放着个不大的炭炉,架着一口小铜锅,锅里熬着粘稠焦黄的饴糖,甜腻的香气随着热气袅袅散开,勾得路过的小儿们频频回头,吞咽口水。
“饴糖~甜掉牙的饴糖哟~”老丈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吆喝着,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早已围在车边,眼巴巴地盯着那翻滚的糖浆,手指含在嘴里,却无一人有钱购买。
老丈也不驱赶,只是慢悠悠地用一根木棍搅动着糖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哼唱般,从喉咙里挤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调子:“…日头落…窝窝头…掰一半…分不着…咂指头…”
调子简单,词句古怪,像是在叹息生计艰难。孩子们的目光被糖锅吸引,耳朵却无意识地捕捉着这奇怪的哼唱。
一个胆大些的男孩吸溜着鼻涕,问道:“老丈,你唱的啥?”
老丈停下搅动,抬起眼皮,嘿嘿一笑,露出几颗豁牙:“瞎唱,瞎唱…唉,这世道,可不就像俺这锅饴糖,看着滚热,甜头却轮不到咱们穷人沾嘴哦…”他边说,边用木棍挑起一丝糖浆,熟练地在旁边抹了油的石板上勾勒出一个小鸟的形状,糖浆遇冷迅速凝固。
孩子们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眼睛瞪得更圆了。
老丈将那糖画小鸟掰下来,递给刚才问话的男孩:“拿去,甜甜嘴。”
男孩难以置信地接过,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脸上瞬间绽放出幸福的光芒。其他孩子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都想吃?”老丈眯着眼问。
孩子们拼命点头。
“那好办,”老丈又搅起糖浆,慢条斯理地说,“老丈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就爱胡编几句顺口溜,你们谁要是能学得快,学得像,这糖画啊,就归谁。”
孩子们立刻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地喊道:“我学!我学!”
老丈又哼唱起来,这次声音稍微清晰了些:“日头落,窝窝头,掰一半,分不着,咂指头…狐钻洞,鼠打窝,肥流油,饿哆嗦…”
词句依旧古怪,但韵律感强了些,孩子们跟着咿咿呀呀地学,为了那口甜食,学得格外卖力。很快,那几个简单的句子就被这几个孩子记熟了,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小块简单的糖画,心满意足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无意识地重复着那古怪的顺口溜。
老丈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他推起独轮车,吱吱呀呀地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几乎在同一时间,洛阳城不同的角落里,相似的情景在不断上演。
在南城根下,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用类似的调子唱着“月婆婆,眼朦朦,看不见,耳聋聋…”,引得一群追逐货担的孩童跟着学唱,换得几颗劣质的麦芽糖豆。
在西市的一个简陋茶馆外,一个说书人拍着惊堂木,在讲古的间隙,插科打诨般念出几句“天狗叫,日头掉,黄貂笑,黑貂跳…”,听书的闲汉们哄堂大笑,只觉得有趣,却未深想那“黄貂”、“黑貂”所指为何。
甚至在一些闾巷深处,黄昏时分,都能听到有妇人一边拍着哄孩子入睡,一边低低哼唱着语调相似的歌谣,词句或许略有不同,但核心的意象——日月光晦、分配不公、狐鼠当道——却惊人地一致。
这些歌谣如同拥有生命的孢子,借着孩童天真无邪的传唱、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洛阳的大街小巷蔓延。它们简单、顺口、古怪,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正因如此,反而更容易被记住和传播。没有人知道它们最初来自哪里,仿佛一夜之间,就从洛阳城的各个角落自己生长了出来。
……
北宫,一处值房。
蹇硕面色阴沉地听着手下小黄门的汇报,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面前跪着的几个小宦官,身上带着伤,脸上尽是惶恐。
“…都…都查过了,”一个小宦官战战兢兢地说,“城西唱童谣那几个乞儿,抓来打了一顿,只说是跟一个卖饴糖的老丈学的,那老丈早没影了…”
“南城那个货郎,也…也跑了,邻居说他是前几日才来的租客…”
“说书人抓了几个,可他们都说是在酒桌上听别人哼的,觉得有趣就学来了…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源头…”
“现在…现在满城的小儿都在唱,根本禁不过来!我们上午刚吓唬住东市的,下午西市又唱起来了!甚至…甚至有些官奴婢私下都在嘀咕…”
“废物!”蹇硕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筒乱跳,“一群废物!连几句顺口溜都查不清源头!”
一个小宦官壮着胆子哭诉:“蹇公,非是小的们不尽心!那童谣邪门得很,也没指名道姓,可…可听着就是让人心里发毛,觉得是在骂…而且传得太快了,像长了腿一样!我们这边抓人,那边又传开了,根本堵不住啊!”
蹇硕胸口剧烈起伏,他何尝不知这童谣的恶毒之处?它们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看似轻飘飘,却精准地扎在百姓最敏感的神经上——对贫富不均的愤懑,对权阉的长期敢怒不敢言。日食的恐惧做了最好的发酵剂,让这些毒针迅速蔓延,深入人心。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背后显然有一只极其狡猾的手在操控。选择的对象(小儿、贱业者)、传播的方式(口口相传、利诱)、歌词的设计(隐晦又指向明确),都老辣至极,绝非寻常清流士大夫的手段。他们惯用的是檄文、奏疏,而这种市井手段,更像是一种…阴险的报复。
“加派人手!”蹇硕咬牙切齿,“凡是敢在公开场合传唱者,无论老幼,一律锁拿!重重杖责!看谁还敢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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