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医现身破妖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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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的恶臭与草药苦涩的气味混杂在颍川郡沉闷的空气里,挥之不去。烈日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这片被战乱和瘟疫双重蹂躏的土地。临时搭建的营寨外围,新坟垒垒,白幡招展,哭泣声断断续续,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充满了绝望。而与这片死寂绝望仅一篱之隔的,是汉军主力一座秩序井然的营盘,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但即便是最精锐的北军士卒,此刻望向那片疫病蔓延的区域,眼神中也难掩一丝恐惧和忌惮。就在这生与死、秩序与混乱的交界线上,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同样决定无数人命运和帝国信仰走向的战争,正悄然进入白热化。
“大贤良师法力无边!符水一下,百病全消!”
“信黄天,得永生!苍天已死,唯有黄天可救我等!”
几个头缠黄巾,面色狂热却难掩憔悴的太平道教徒,正在流民聚集的边缘区域声嘶力竭地呼喊。他们面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其中不少已是咳声不断,面泛不正常的潮红。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被家人搀扶着,颤巍巍地接过一碗浑浊的、画着朱砂符文的所谓“符水”,眼中带着最后的希冀,仰头灌下。那主持仪式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词,脸上是一种混合着疲惫与虚张声势的神气。
不远处,一座刚刚竖立起来的官营医棚下,几位穿着官服,但明显经验不足的太医署学徒正忙得满头大汗,手脚慌乱。他们按照《神农本草经》上的方子熬制着汤药,但面对汹涌而来的病患和不断变化的病情,显得力不从心。一个学徒不小心打翻了药罐,滚烫的药汁溅了一地,引来周围一阵失望的叹息和隐隐的骚动。
“这样下去不行!”一名身着校尉轻甲,眉宇间带着精明与焦躁的年轻将领按着佩剑,在医棚外来回踱步,正是奉命在此维持秩序兼剿抚残寇的曹操。他对着身边一位穿着六百石太医令丞服色,但同样一筹莫展的中年官员沉声道:“王太医,疫情若再控制不住,莫说这些流民,只怕我军中也要受到波及!皇甫将军大军正在清剿张宝残部,后方绝不能乱!”
王太医令丞擦着额头的汗,苦涩道:“曹校尉,非是下官不尽心。此次疫病来势凶猛,似是伤寒之症,却又夹杂戾气,变化极快。署内典籍所载方剂,见效甚缓,而…而那边…”他偷偷指了指太平道的方向,“他们的符水,虽说荒诞,却总能让人一时振奋,蛊惑人心啊!”
曹操眉头紧锁,他深知问题的严重性。武力可以摧毁黄巾的军队,却难以轻易摧毁他们在底层民众心中播下的种子,尤其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就在他心中烦闷,几乎要下令强行驱散太平道法坛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约五十人的精锐骑兵,护卫着几辆装载着沉重箱篓的马车,径直朝着官营医棚而来。为首一人,并非武将,而是一位身着青色深衣,年约三旬,面容清癯,目光沉静如水的男子。他风尘仆仆,却不见丝毫倦怠,腰间没有佩玉,反而系着一个磨得发亮的牛皮药囊和一串小巧的银制工具。
骑兵队长翻身下马,向曹操和王太医令丞出示了通关文书与一道加盖了尚书台印信的指令,朗声道:“奉陛下密旨,太医令署侍医张机,携陛下亲拨医药,前来颍川疫区,总领防疫救治事宜!一应人员,皆需配合!”
“张机?”王太医令丞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露出难以置信又夹杂着狂喜的神色,“可是…可是那位着有《伤寒杂病论》初稿,在宛城瘟疫中活人无数的张仲景先生?”
那青衫男子,张仲景,已然下马,对着王太医令丞和曹操微微拱手,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正是在下。王丞,曹校尉,情况紧急,虚礼容后再叙。请立刻带我查看病患,并将目前所用方剂、病患症状详细告我。”
张仲景的到来,像一股清泉注入了这潭绝望的死水。他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喝一口水,便直接走向病情最重的隔离区。那里的景象宛如人间地狱,病患蜷缩在草席上,呻吟、咳嗽、呕吐、下痢不止,恶臭扑鼻,连王太医令丞都下意识地掩了掩口鼻。随行的学徒和兵士也面露怯色。
然而张仲景面色不变,他径直走到一个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中年男子身边,毫不避讳地俯下身,翻开他的眼皮,查看舌苔,又仔细地为他诊脉,手指沉稳有力。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病人和那错综复杂的脉象。
“高热、无汗、体痛、呕逆、脉浮紧…”张仲景喃喃自语,随即又查看了旁边几个症状各异的病人,“嗯…此人却是有汗、恶风、脉浮缓…还有此人,寒热往来,口苦咽干…”他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先生,我等按《素问》之法,多用辛温发散之剂,如麻黄、桂枝之类,但…”王太医令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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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候不同,岂可一概而论?”张仲景打断他,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此前疫病,或许多为伤寒,邪气在表,辛温发散自然有效。但此次疫气不同,我看其中夹杂温邪、湿邪,且有内传之象。若一概用辛温,犹如火上浇油,对于内热已生或津液已伤者,非但无效,反而有害!”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医官和学徒,清晰而快速地说道:“立刻准备!将病患按症状细分:发热无汗、恶寒身痛者,为一区;发热有汗、恶风脉缓者,为二区;但热不寒、口渴烦躁者,为三区;寒热往来、胸胁苦满者,为四区!呕吐下利严重,津液亏耗者,单独隔离,优先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随行带来的箱篓,亲自打开,里面是分门别类、包装整齐的药材,品质显然远超地方官仓的储备。“王丞,取纸笔来!我口述,你记录,立刻安排人手,按区煎煮不同汤剂!”
整个官营医棚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瞬间高效运转起来。张仲景穿梭于病患之间,望、闻、问、切,精准而迅速。他开出的方剂,往往只有寥寥数味药,却君臣佐使,配伍精当,直指病机。麻黄汤、桂枝汤、白虎汤、小柴胡汤…这些后世传世的经方,在他手中信手拈来,灵活化裁。
奇迹,开始悄然发生。
一个被灌下符水后仅仅安稳了片刻,随即又陷入更严重高热和谵妄的孩童,在服下张仲景开具的,以石膏、知母为主的白虎汤加减后,不到两个时辰,那骇人的高热竟真的开始逐渐消退,孩童也不再胡言乱语,沉沉睡去。他的母亲,一个原本眼神麻木的妇人,先是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张仲景面前,泣不成声:“神医!您是活神仙啊!谢谢!谢谢您救了我的娃!”
另一个因严重下利而几近虚脱的老者,在饮用了一碗由张仲景亲自调配的,含有葛根、黄芩、黄连的汤药,并辅以米汤调养后,那无法控制的泻下竟神奇地止住了,灰败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对比之下,太平道那边的情况却愈发不堪。起初,那些符水或许因含有某些镇痛或兴奋成分,能让部分轻症患者感觉暂时好转,但对于真正的瘟疫,尤其是重症患者,根本毫无作用。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喝了符水,病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甚至很快便撒手人寰。先前那个被家人搀扶着喝下符水的老者,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他的家人围在周围,发出绝望的哭嚎,看向那几个黄巾道士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虔诚变成了怀疑和愤怒。
“没用的!他们的符水根本没用!那是骗人的!”
“张神医的药才管用!我爹喝了就好了大半!”
“官府是真的在救我们!太平道是骗子!”
这样的声音,开始在流民中悄然响起,并且越来越响亮。
这一变化,自然引起了太平道残余势力的恐慌和敌视。那个主持法坛的道士,名叫马元义,本是张角亲传弟子之一,颇有几分勇力和影响力,奉命在此地聚拢信众,伺机再起。眼见张仲景的出现,不仅夺走了信众,更动摇了太平道的根基——那种通过神秘主义建立起来的精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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