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沛公弃子·斩断亲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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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问一句……都没有吗?”

刘盈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窗外拂过竹叶的风,却带着一种能将人心都冻结的寒意。他坐在东海城议事堂的侧椅上,晨光透过木窗,将他过分苍白的脸照得几乎透明。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抄录的帛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上面是萧何刚刚破译的、来自汉中刘邦写给心腹将领夏侯婴的密令。

帛书上的字句冷酷得如同三九天的冰锥:

「…盈儿流落在外多年,心性已失,行止不堪,非吾子也…凡有其消息,不必上报,亦无需接济…若其胆敢归返汉中,可视同敌探,立擒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剜在刘盈的心头。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将他扛在肩头看社火的温暖,想起母亲去世时父亲抱着他无声流泪的夜晚……那些模糊却珍贵的记忆,在这份冰冷的“弃子令”面前,碎成了齑粉。

赵政坐在主位,没有回答这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刘盈,看着这个少年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孩子的星光彻底熄灭,被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难以置信和最终死寂的冰冷所取代。

萧何站在一旁,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墨影如同雕像般立在阴影里。

刘盈没有再哭,他甚至扯动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更让人心酸。他松开手,任由那帛书飘落在地,声音沙哑而空洞:“我原以为…他至少会派人来骂我一句…不肖…或者,假意安抚,骗我回去再…”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明净的天空,仿佛想从那片蔚蓝中找到答案,最终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汉中,王府前厅。

气氛肃杀。刘邦高踞主位,面色阴沉如水,下方文武分立两侧,噤若寒蝉。一名在刘家侍奉多年的老仆,此刻正跪在堂下,浑身颤抖,额头顶着冰冷的地砖。

“大王…老奴…老奴只是听说…盈公子在东海似乎…似乎处境不佳…能否…能否派人稍作打探,或…或传一封家书安抚…”老仆鼓足毕生勇气,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放肆!”刘邦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杯盏乱跳,他霍然起身,指着老仆厉声喝道,“我刘邦的儿子,当随我提三尺剑,立不世功!岂是那等苟安于敌营、认贼作父的孬种?!此子心志不坚,早已被我逐出家门,与我汉中再无瓜葛!谁再敢妄议,视同叛逆,与此仆同罪!”

他目光如刀,扫过全场每一个将领和谋士的脸,声音斩钉截铁,传遍整个大厅:“都给我听清楚了!刘盈,已叛离汉中,是敌非友!此后谁敢再以‘公子’称之,或与之私下往来,休怪我军法无情!”

命令一下,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那哭喊求饶的老仆拖了出去,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沉闷的杖责声和凄厉的惨叫。厅内众人,包括一些原本对刘盈尚有几分同情的老臣,此刻也都低下了头,心中寒意陡生。

而在王府的另一处隐秘角落,陈平正对几名心腹低声吩咐:“…把之前准备好的账本散出去,要快!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是那胡贾利欲熏心,私吞了购买东海特产的款项,又因与赵政旧怨,才铤而走险,私自弄毒意图报复…与我们,与大王,毫无干系!”

汉中城外,一处破败的驿站。

张良独自坐在积满灰尘的窗边,夕阳的余晖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中摩挲着一卷边缘已经磨损的陈旧木简,那是当年刘邦与他初遇时,赠予他的《运筹策》,象征着一段风云际会的开始和对“平定天下、还于旧都”理想的共同追求。

桌上,放着一封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还是没有送出的劝谏草稿。他本想劝刘邦,虎毒尚不食子,如此公然弃子,不仅寒了人心,更失天下望。

然而,王府前厅那冷酷的宣言,以及市井间迅速流传的、指向胡贾的嫁祸之言,如同一盆冰水,将他心中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浇灭了。

他看着木简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字样,又想起刘邦如今的多疑、暴戾与不择手段,想起赵政在东海推行的那一套虽不完美、却实实在在让百姓休养生息、让格物发展的“新政”…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幻灭感攫住了他。

他缓缓将那份劝谏草稿揉成一团,扔进旁边取暖用的小火炉里,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化为灰烬。火光映照着他疲惫而落寞的脸庞,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也随之熄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海的方向,沉默良久。最终,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中取出另一张极小的、空白的帛片,用特制的药水,在上面写下了一行细小的、只有特定方法才能显现的字:

「粮草重地,城南仓,夏侯婴。」

写完后,他小心地将帛片卷起,塞进一个看似普通的竹制信符中,走到驿站后院,将信符绑在了一只常在此觅食的、毫不起眼的灰鸽腿上。灰鸽扑棱着翅膀,很快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天际,飞向东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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