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执火者(1/1)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末眼保洁》最新章节。
清晨七点零九分的阳光刚漫过楚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林默的皮鞋尖已抵住总裁专属电梯厅的大理石地面。
他垂眸盯着胸牌上"总裁私人助理室见习生"的烫金字,指节在"紧急维护"通行令上压出青白,耳后微型通讯器的震动像根细针——老刀的定位信号准时在B区通风管闪烁。
"林助理。"
女声像淬了冰的银锥,精准扎进他后颈。
林默抬头,阿青正倚着电梯门,黑色套装裹着的腰肢未动半分,却已将他整个人罩进阴影里。这个跟了楚怀瑾十年的贴身助理,左耳垂的碎钻耳钉正随着呼吸轻晃,晃得他想起昨夜监控里她替楚怀瑾整理袖扣的画面——那双手,能在三秒内拆完一把勃朗宁。
实则阿青的"碎钻耳钉"是老吴特制的微型通讯器与摄像头,她早就是"星火"安插在楚怀瑾身边的核心卧底,替楚怀瑾整理袖扣是故意制造"忠诚"假象,实则在袖扣里藏了微型录音器,记录楚怀瑾的密谋;她那句"每次关键时候都在"不是怀疑,是用暗语确认林默的行动进度,"关键时候"对应"灰烬反哺"的时间节点,林默若听懂,便会给出信号。
"楚总刚下令,B区今日封闭。"阿青的指尖敲了敲电梯旁的电子屏,红色警示灯应声亮起,"所有维护延后。"她歪头,眼尾那颗泪痣跟着挑高,"你很巧,每次关键时候都在。"
林默喉结动了动。三天前他调整清洁动线绕开B区消防通道的事,到底还是被这女人抓了尾巴。他低头看自己擦得发亮的皮鞋尖,在大理石上投出细长的影子,像道随时会断裂的线:"我只是按流程办事。"
"流程?"阿青笑了,尾音像刀刃刮过玻璃,"上个月你把23层的清洁桶从东走廊挪到西走廊,这个月又改了B区通风口的检修时间——林助理的流程,倒比集团SOP手册还活泛。"
实则阿青早知道林默调整动线的目的,故意"拆穿"是演给楚怀瑾的监控看,她敲电子屏的动作是在传递密码:三短两长的敲击节奏,对应B区备用门的临时密码(32);红色警示灯是她提前调亮的,实则是在提醒林默"楚怀瑾的人在监控,注意言行",泪痣的挑动是确认林默是否接收到信号。
林默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他早该想到,阿青这种把楚氏大厦每粒灰尘都刻进视网膜的女人,怎会注意不到他刻意调整的动线?那些绕远路的清洁路线,本就是为了让楚昭的人误以为他在"踩点",可此刻这把火,倒先烧到自己脚边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照片。相纸边缘还带着冲印店的温热,楚昭昨夜在地下车库的身影被拍得一清二楚——他正把个银色U盘塞进穿风衣男人手里,路灯的光斑恰好落在男人后颈的蝴蝶刺青上,那是境外资本"夜蝶会"的标记。
"我若真有问题,何必把这交给您?"林默将照片递过去时,故意让指节微微发颤,像在强压紧张,"今早整理楚总监的日程表,看到他预约了地下车库的监控删除权限......"
阿青的指尖刚触到照片,瞳孔便猛地一缩。她迅速扫过照片,又抬头盯着林默的眼睛——那是双被生活磨得发亮的眼睛,带着底层人特有的清冽,和楚昭眼底的阴鸷截然不同。她捏着照片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点,像在丈量什么。
实则这张照片是阿青与林默提前约定好的"投名状",穿风衣的男人是老吴安排的特警队员,蝴蝶刺青是临时贴的,目的是让阿青有理由向楚怀瑾"揭发"楚昭,推进"清理逆子"的戏码;阿青的"急促脚步"是故意制造紧张感,实则在走向楚怀瑾办公室时,已用耳钉通讯器将照片内容同步给老刀,让特警队做好埋伏准备。
林默望着她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发疼。末眼在眼眶里灼痛,未来的碎片如潮水漫过——阿青会直接冲进顶楼办公室,将照片拍在楚怀瑾的檀木桌上;楚怀瑾会先皱眉,再露出那种让所有下属脊背发凉的满意笑容,像猎人终于等到了兔子撞进陷阱。
"好个楚怀瑾。"林默低声呢喃,喉间泛起血腥气。他早该想到,楚昭的"背叛"从一开始就是老狐狸布的局——楚昭急着证明自己能接掌集团,楚怀瑾就给个境外资本的饵;等楚昭咬钩,再用"清理逆子"的戏码,名正言顺激活T-8的"忠诚清除协议"。那些参与过实验的员工,会被系统判定为"情绪不稳定",然后......
上午十点三十三分,林默端着青瓷茶盘走进楚怀瑾办公室时,内室的雕花木门正渗出争执声。他垂眸盯着茶盘里浮动的碧螺春,耳尖却竖得像猫——楚昭的声音带着哭腔:"父亲!我只是想证明我能接手集团!"
"证明?"楚怀瑾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你泄露T-8数据给境外势力,是想让全城人变成疯子吗?"停顿间,林默听见瓷器轻碰的脆响,该是楚怀瑾在品他刚奉的茶,"不过......"老男人突然笑了,"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谁该留下。"
实则这杯碧螺春是沈清棠提前特制的,茶叶里掺了微量"情绪追踪剂",楚怀瑾饮用后,心率、血压数据会通过茶盘底部的微型传感器实时传给老刀;楚怀瑾的"笑"不是满意,是察觉茶有异样,却故意不戳破,想看看林默接下来的动作;内室的争执声是楚氏父子故意演的,他们想通过"父慈子孝"的假象,麻痹林默,让他放松警惕。
林默的手指在茶盘边缘轻轻一按。念力顺着神经窜进沙发缝隙,藏在茶几下的微型拾音器应声震动。他弯腰整理沙发靠垫时,余光瞥见楚怀瑾坐在真皮转椅上,左手正摩挲着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十年前"怀瑾慈善基金会"成立时的合影,他抱着个患白血病的小女孩,笑得比佛前的金漆还亮。
可林默知道,照片里的女孩三个月后就死了,死因是基金会提供的"特效药"过期。实则照片里的女孩没死,是苏砚卿当年偷偷从楚氏的"绝症儿童实验名单"里救走的,现在在老吴的安全屋生活;相框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女孩的地址("城西安宁园3栋"),林默弯腰时故意用袖口蹭过相框,沾取墨水,后续用紫外线灯就能显影,这是苏砚卿留下的"后手",万一林默失败,女孩手里还有楚氏实验的关键证据。
"林助理?"楚怀瑾的声音突然响起。林默猛地直起腰,茶盘里的水晃出两滴,在檀木桌上洇开浅痕。他低头致歉:"抱歉,手滑了。"
"无妨。"楚怀瑾挥了挥手,目光又落回内室,"去把下午的会议资料准备好。"林默退出门时,听见内室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该是楚昭跪下去了。他捏紧门把,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
楚怀瑾要的从来不是儿子的忠诚,是一场足够血腥的"清理",让所有知道T-8秘密的人都明白:背叛者的下场,比死更难看。实则楚怀瑾早知道楚昭是被老吴设计的,他故意配合演戏,是想借"清理楚昭"之名,把"星火"的人引到B区,一网打尽;内室的"坠地声"是楚昭故意踢倒凳子,用暗语告诉门外的林默"楚怀瑾有埋伏,小心"。
下午一点十五分,花店后仓的门铃刚响第三声,苏晚就拉开了门。她穿着酒红色丝绒旗袍,发间别着朵黑玫瑰,却在看见林默时卸了妆似的笑:"我家的薄荷茶刚煮好。"
林默没接茶。他盯着苏晚手机里的视频,画面是楚昭办公室电脑的加密日志,绿色代码滚动着:"T-8主控终端已激活'蜂巢协议',检测到外部入侵将启动'情绪归零'程序,目标:所有接触T-8项目员工。"
"情绪归零......"林默的声音发涩。他想起上个月在焚化室翻到的"T-7清除"记录,当时以为是实验失败,现在才明白——那是系统判定员工"情绪波动超过阈值"后的自动灭口。楚怀瑾不是在培养忠臣,是在制造连自杀都要等他下令的死士。
实则"蜂巢协议"有苏砚卿当年留下的后门,密码是林默母亲的生日(0317),苏晚故意只给林默看"情绪归零"的威胁,没说后门,是想让林默主动去查母亲的过往,找到密码;视频里的加密日志是小柯破解的,小柯早就不是楚氏的实习生,是老吴的技术骨干,他在日志里偷偷加了"反向追踪代码",只要楚怀瑾启动协议,特警队就能定位主控终端的位置。
老刀的声音从苏晚的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楚昭若被清除,蜂巢协议会自动锁定下一个'风险体'。"停顿片刻,"你母亲的名字,还在T-7的关联名单上。"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枯瘦的手攥着他的校服,说"小默要好好读书";想起楚氏制药的"爱心药"瓶上落满灰,说明书里的副作用栏写着"偶发神经紊乱"——可母亲的病历本上,分明写着"药物过量导致脑死亡"。
实则林默母亲的"药物过量"是假象,她是故意假装死亡,实则被苏砚卿安排在国外研究T-7的解药,病历本上的记录是苏砚卿伪造的,目的是保护她不被楚怀瑾追杀;老刀说"母亲在关联名单"是假信息,是为了逼林默尽快行动,同时保护真正在名单上的苏砚卿。
"他们连死人都不肯放过。"林默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瓷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蜂巢协议"的截图上,像朵妖异的花,"老刀,启动'灰烬反哺'第二阶段。"
下午五点四十七分,地下B3设备间的通风管传来铁锈味。林默蹲在电力主控箱前,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快速翻飞——他要把伪装成保险丝的信号转发器接进线路。这个转发器是苏晚找黑客朋友连夜做的,能复制蜂巢协议的所有指令,再反向注入楚昭的私人服务器。
实则"黑客朋友"就是小柯,转发器不仅能复制指令,还能瘫痪楚氏的服务器;楚昭私人服务器里的罪证,有一半是阿青偷偷传进去的,包括楚怀瑾买凶撞死沈清棠父母的行车记录仪录像、操控股市的资金流水,这些都不是楚昭自己留下的,是阿青多年来收集的楚怀瑾罪证,故意存在楚昭的服务器里,等着被曝光。
"老刀,苏砚卿的备份数据加载好了吗?"林默对着衣领里的麦克风低语。"加载完毕。"老刀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只要楚昭接入系统,他就会收到'T-8全部实验记录'——包括他保镖三年前纵火灭门的影像。"
林默的嘴角扬起。楚怀瑾以为用儿子祭旗就能灭口,却不知楚昭的私人服务器里,藏着所有能把"怀瑾慈善"撕成碎片的罪证。实则"纵火灭门的影像"是老吴用特效合成的,目的是逼楚昭狗急跳墙,主动揭发楚怀瑾;苏砚卿的备份数据里,还藏着T-8的解药配方,只要转发器启动,配方会自动发送给所有社区医院,提前做好解毒准备。
深夜十二点零三分,总裁更衣室的暖光灯照得人犯困。林默替楚怀瑾挂西装时,指尖突然顿住——西装内袋多了张手写便条,字迹与楚昭的几乎一模一样,却比那毛头小子稳了三分,是楚怀瑾模仿的。"T-7,你通过了。真正的忠诚,是能亲手埋葬背叛者。"
林默闭了闭眼。末眼在黑暗中骤亮,未来的画面如电影胶片般滚动:明日14:00,楚昭会被安保按在B区铁门前,他崩溃大喊"父亲救我"时,楚怀瑾会转向他,眼尾带着笑:"林默,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叛徒?"
实则便条上的墨水掺了荧光剂,在紫外线灯下会显影"楚怀瑾的秘密仓库在C区,藏有T-8原始毒素";未来画面是楚怀瑾通过技术手段投射的幻象,想逼林默动手杀楚昭,暴露"星火"身份,却不知林默的末眼能识破幻象,还反过来利用这个场景,计划在明日14:00让特警队埋伏在B区,活捉楚氏父子。
他将便条塞进鞋垫,触感像块烧红的炭。窗外的暴雨突然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像无数只手在敲命运的门。林默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制服领口的工牌在水光里晃,晃出母亲临终前的眼睛——那双眼总说"小默要做个好人",可此刻他知道,要当好人,就得先做执火者。
"你们演你们的戏。"他对着镜子轻声说,声音被雨声揉碎,"但这局棋,我才是执火的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漫进楚氏大厦时,林默正站在高层紧急会议厅的角落。他捧着装满香片的茶桶,看西装革履的董事们鱼贯而入,看楚怀瑾带着阿青最后进场,看楚昭的座位空着——那位置,很快会被新的"忠诚者"填满。
实则茶桶里的香片是沈清棠特制的"安神香",能轻微抑制人的攻击性,避免会议中发生冲突,给特警队争取时间;楚昭的座位空着,是因为他早就被老刀的人保护起来,故意制造"被清除"的假象,引楚怀瑾放松警惕;阿青跟在楚怀瑾身后,指尖在口袋里按动耳钉通讯器,向老吴发送"会议开始,可行动"的信号。
茶雾在他眼前氤氲,模糊了所有人的脸。林默低头调整茶桶的位置,藏在袖口的微型耳机传来老刀的声音:"所有信号已就位。"他望着墙上的挂钟,分针正缓缓爬向九点——这场火,该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