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渊骸遗泽，薪火微光下的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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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海洪流被林默以雷烈残躯为祭引爆的能量球短暂炸开缺口，又被灵能护盾死死抵住边缘的乱流。毁灭的瀑布悬停在头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避难所内充斥着能量湮灭的尖啸、护盾过载的悲鸣、以及幸存者粗重的喘息。

“护盾能量…12%…快速衰减中！”一名满脸血污的技术员嘶声报告，声音淹没在轰鸣里，绝望却清晰地刻在每个人脸上。

陈老扶着剧烈颤抖的仪器台，目光死死盯着挡在众人身前的身影——林默。

他赤裸的身体上，那些幽暗的熵灭烙印纹路如同活体的电路图，在皮肤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他身体的细微痉挛和喉咙深处压抑的痛哼。烙印在吞噬着倒灌的熵能乱流，强行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但每一次吞噬，都让那烙印更深地嵌入他的血肉与灵魂，那幽暗漩涡般的眼眸中，属于“林默”的理性光芒便黯淡一分。他在用自己新生的躯壳和残存的意识，充当着最后一道混乱与秩序的缓冲阀。

“林默哥哥…”小梅跪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小手死死抓着衣角，纯净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默身上传来的冰冷、痛苦和…一种正在被黑暗吞噬的绝望感。

“不能…停在这里…”林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意志力。他艰难地抬起头，幽暗漩涡般的目光穿透摇摇欲坠的护盾和倾泻的熵能乱流，望向避难所穹顶巨大的破口外。

天空，那被撕开的扭曲深空背景中，混沌母体的投影奇点依旧冰冷悬停。它似乎在“观察”，观察着渊崩溃后的余波，观察着林默这个意外诞生的、能初步驾驭熵灭法则的“新变量”。那宏大漠然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冰盖，沉沉压在所有人的灵魂上。而更近处，渊那庞大的、布满巨大灰白裂痕的黑色躯体，正在熵海洪流的喷涌中剧烈地痉挛、收缩、崩解！

大块大块流淌着黑暗和混乱星光的“渊骸”如同黑色的流星雨，从渊的躯体上剥落、坠落！这些碎片蕴含着混乱的能量和崩解的法则，砸落在磐石基地废墟和周围的大地上，引发连绵不断的爆炸和更深的空间扭曲！整个区域正在加速滑向彻底的混沌绝地！

“陈…老…”林默艰难地转过头，幽暗的目光扫过陈老，“渊…崩溃…碎片…蕴含…混乱法则…和…未被彻底湮灭的…祖脉精华…能量…驳杂…但…是…资源…”

陈老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林默的意思！渊是吞噬了昆仑祖脉精华后才失控膨胀的！那些正在剥落坠毁的渊骸碎片中，必然还残留着部分未被完全污染、或者污染程度较低的祖脉能量！这些能量，在如今这个灵潮混乱、资源枯竭的废土上，是足以让任何势力疯狂的宝藏！更是他们这群残兵败将，在混沌母体注视下逃出生天的…唯一燃料！

“你想…利用那些碎片？”陈老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这无异于在沸腾的油锅里捞取救命的米粒！每一块坠落的渊骸碎片，都如同不稳定的混沌炸弹！

“必须…走！”林默的意志不容置疑，烙印的光芒随着他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暗红色的血迹。“护盾…撑不过…一分钟…等洪流…完全落下…或者…母体…下一次攻击…我们…都…死…”

他的目光扫过仅存的十几名磐石之盾队员，扫过蜷缩的小梅，最后落在维生舱中苏婉那毫无生机的苍白脸庞上。“带…她…走…”

“轰隆——！！！”头顶的护盾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一道巨大的裂缝瞬间蔓延开来！狂暴的熵能乱流如同毒蛇般从裂缝中钻入，瞬间将两名靠近的队员吞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飞灰！

时间，没有了！

“听林指挥的！”陈老猛地一咬牙，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决绝，他不再犹豫，枯瘦的手指在控制台仅存的几个按钮上疯狂敲击！“启动基地…最后的…自毁程序…定向爆破！目标…东侧…三号应急通道闸门！”

“什么？！”幸存的队员们惊呆了。自毁程序？那不是同归于尽吗？

“不是自毁基地！”陈老吼道，声音嘶哑，“是用自毁的能量冲击波…短暂炸开头顶的岩层！制造一条通往地面的…缝隙！我们冲出去！目标…最近的那块…下坠的渊骸碎片！”

他指向穹顶破口外，一块相对完整、正在斜斜坠落、大小如同小山般的黑色渊骸！那块碎片坠落的轨迹，离避难所穹顶破口最近！

“疯子…”有队员喃喃道，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绝境中唯一的、渺茫的生机！

“所有人！准备冲击！带上苏婉指挥官的维生舱！小梅！抱紧林指挥！”陈老厉声下令，同时将维生舱脱离固定装置的操作杆猛地拉下！沉重的维生舱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烙印反噬带来的剧痛。他幽暗的瞳孔锁定了那块坠落的渊骸碎片，超维思维在混乱和痛苦中极限运转，疯狂计算着它的轨迹、速度、能量波动…以及头顶岩层的结构弱点！

“就是…现在！”林默低吼！

几乎同时！

呜——！！！！

基地深处，代表自毁程序启动的凄厉警报拉响！随即！

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