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星尘遗落，深境初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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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着众人的那道空间乱流光柱猛地一震！原本无序翻滚的姿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拨正！光柱前端微微调整了方向，险之又险地擦过一片由无数空间碎片构成的、散发着恐怖切割力的“刀锋漩涡”！

轰——！！！

剧烈的震荡让陈老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他浑浊的眼睛却难以置信地看向怀里的小梅！小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专注，那双眼睛…陌生得让他心头发寒！

“脱离…倒计时…3…2…1…”

冰冷的倒计时在“小梅”意识中结束。

轰隆——！！！

仿佛从万米高空砸入深海！巨大的冲击感瞬间席卷了所有人！包裹周身的空间撕扯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如同实体般的坠落感！

砰！砰！砰！

连续的撞击声和闷哼声响起！

众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重伤的队员们再次遭受重创，彻底昏死过去。陈老死死护着小梅和维生舱，枯槁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翻滚了几圈，撞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冰冷的、带着浓重金属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涌入肺部，刺激着脆弱的呼吸道。

“咳…咳咳…”陈老艰难地撑起身体，吐出嘴里的沙土和血沫，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死寂。

没有渊骸荒原的混乱嘶鸣，没有空间乱流的尖啸。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慌的…寂静。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死去的“腔体”内部。头顶是望不到尽头的、如同巨大肋骨般交错支撑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弧形穹顶。穹顶极高，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中，只有一些零星散落的、散发着幽蓝色或惨绿色微光的苔藓状物质，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勾勒出庞大而荒凉的轮廓。

脚下是冰冷的、覆盖着一层灰白色尘埃的金属地面，坚硬无比。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巨大、断裂、早已腐朽的金属构件，如同巨兽的尸骸。空气干燥、冰冷，带着浓重的岁月尘埃气息，没有一丝生机。

这里…像是某个史前巨舰的内部？还是某个失落文明的巨型遗迹？

“苏婉…小梅…”陈老挣扎着看向身边。维生舱斜斜地插在灰白色的尘埃里，表面布满了撞击的凹痕，但指示灯依旧顽强地亮着微弱的红光。小梅趴在不远处，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

“小梅！”陈老心头一紧，不顾剧痛，踉跄着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抱起来。

小梅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苍白的脸颊上，呼吸微弱但平稳。她似乎只是昏睡了过去。陈老探了探她的脉搏，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除了几处擦伤，并无大碍。他稍稍松了口气，但看着小梅那安详得近乎异常的睡颜，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刚才在空间乱流中，那双冰冷的、陌生的眼睛…是幻觉吗？

他抬起头，目光焦急地扫视着这片死寂的巨大空间。林默呢？！

视线在黑暗中艰难地搜寻。终于，在距离他们坠落点约百米外，一片相对平坦、堆积着厚厚灰白色尘埃的区域中心，他看到了那个身影。

林默…不，现在或许该称之为“渊寂”。

他半跪在地，头颅低垂。赤裸的上身，那些幽暗的熵灭烙印纹路如同活体的熔岩河流，在苍白的皮肤下缓缓流淌、搏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暗光芒。猩红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交织其中，那是混沌星核泄露的混乱星光在烙印中留下的印记。他左手依旧紧握成拳，指缝间，幽暗与猩红的光芒如同心脏般明灭，散发出冰冷而纯粹的毁灭气息。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力场，脚下的灰白色尘埃如同被无形的斥力推开，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绝对干净的圆形区域。空气在他周围扭曲、模糊，仿佛连光线都被那力场所吞噬。

死寂，冰冷，如同深渊本身降临。

就在这时，那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陈老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攫紧！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不再是幽暗的漩涡，而是…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将宇宙星光都吸进去的…黑暗！眼白部分彻底消失，只剩下两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冰冷幽光的黑洞！那光芒并非反射，而是从瞳孔深处透出的、属于熵灭与混沌本身的…绝对死寂！

没有愤怒，没有痛苦，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冰冷否定！

“渊寂”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缓缓扫过这片死寂的空间，扫过昏迷的队员，扫过斜插的维生舱，最后…落在了抱着小梅的陈老身上。

没有杀意，没有敌意。那目光，如同在审视一块路边的石头，一片飘落的尘埃。

纯粹的漠然，比任何杀意都更加令人绝望。

陈老抱着小梅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他知道，那个用离心机提纯灵根、开着灵能机甲碾压全场、在实验室里推演天道、最终在深渊中挣扎归来的林默…已经不在了。

留在这具躯壳里的，是驾驭着毁灭法则、行走于熵灭之途的…渊寂！

“深境…哨兵…逻辑核心…初步稳定…”一个冰冷、微弱、带着苏婉气息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在小梅沉睡的意识深处跳动了一下。

“检测到…高纯度…惰性能量结晶…星尘巨兽…遗骸…坐标…记录…”

“目标…‘渊寂’…移动轨迹…预测…威胁…暂时…低…”

信息断断续续，最终沉寂下去。

巨大的死寂空间中，只有灰白色的尘埃在“渊寂”散发的力场边缘无声飘落。

而在陈老没有注意到的、远处巨大金属“肋骨”的阴影下，一些散落在地面灰白色尘埃中的、不起眼的、如同水晶碎屑般的幽蓝色结晶体，正极其微弱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