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混元初鸣，星尘低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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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林默的目光才投向实验室入口方向。他的感知早已穿透了厚重的隔离门和层层废墟，清晰地“看”到了地面上严阵以待的苏婉、雷烈、玄霄真人…以及那面被撕开的、通往星尘观测站的巨大破口。
“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张猛看着林默那非人的形态和恐怖的力量，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他迈开脚步，朝着隔离门走去。覆盖全身的灰白“甲胄”随着步伐流淌变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空间的节点上，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他走过之处，混乱的能量尘埃自动平息，破损扭曲的金属结构发出细微的呻吟，似乎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缓慢地自我修复着形态。
隔离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地面上，寒风卷着雪沫。灵能护盾的光芒映照着废墟的苍凉。
当林默的身影从地底入口的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暴露在铅灰色的天光之下时，整个废墟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雪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觉醒者战士，无论是磐石基地的旧部还是雷烈带来的精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恐惧！眼前这个人形生物…不，这个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那层流淌的灰白“甲胄”，那双异色的、如同深渊与火焰交织的眼眸，那每一步踏出都让周围空间为之律动的威压…这绝不是人类能达到的境界！
雷烈瞳孔骤缩，覆盖着灵能装甲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震惊、激动、还有一丝…被超越的失落？他喃喃道：“老林…你他娘的…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玄霄真人白须飘动，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死死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手中的古剑无风自鸣，发出清越的剑吟，似乎在兴奋，又似乎在警惕！他心中的惊涛骇浪远比雷烈更甚：这气息…混元如一，万法源头！这绝非修真之道！但…却又隐隐触及了“道”之本源！此子…已成“变数”之实！他下意识地踏前一步，周身无形的剑气场域悄然张开，既是戒备，也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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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苏婉。
在所有人被林默非人形态所震慑时，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窒息的激动！她无视了那恐怖的力场，无视了玄霄的剑气，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向前冲去！
“林默！”
一声呼唤，带着穿越生死、跨越时空的思念和担忧，撕破了废墟的寂静！
林默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那双异色的、如同深渊与星辰的眼眸，穿越风雪，落在了那个向他奔来的、纤细却无比坚定的身影上。
冰冷的逻辑数据流微微停滞。
右眼深处那簇橘红的秩序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变得更加明亮、温暖。
覆盖全身的灰白“甲胄”，如同冰层遇到了暖阳，边缘无声地软化、流动，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他眼中的冰冷疏离，如同初春的冰雪，在苏婉奔来的身影中，一点一点地…消融。
“苏婉…”林默的声音不再只有冰冷的共鸣，多了一丝属于人类的、干涩却真实的温度。
苏婉冲到了他面前，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她没有扑进他怀里，只是停在那里，微微仰着头，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她的目光扫过他覆盖着奇异“甲胄”的身体，扫过他左臂那明灭不定的星尘结晶，最后落在他那双异色的眼眸上。泪水无声地蓄满眼眶，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抖的确认：
“你…回来了？”
林默看着苏婉眼中强忍的泪光，看着她清瘦脸庞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担忧，感受着她精神网络中传来的、如同潮水般汹涌却又小心翼翼克制的思念与后怕…他那颗在星尘囚笼中被熵能污染和至高意志磨砺得近乎冰冷的“心”，被一股强烈的暖流狠狠击中。
灰白的“甲胄”无声地褪去大半，露出了他苍白却依旧熟悉的脸庞轮廓。他缓缓抬起右手，覆盖着奇异材质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苏婉被寒风吹乱的一缕鬓发。
“嗯。”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回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婉强撑的闸门。积蓄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但她没有哭泣出声，只是用力地咬着下唇，任由泪水流淌，同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林默那只覆盖着奇异材质、却依旧能感受到温度的手腕！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这一刻，废墟的风雪，周围的战士，戒备的玄霄，震撼的雷烈…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劫后重逢的两人，以及那无声流淌的、穿越了生死囚笼的暖流。
雷烈看着这一幕，咧了咧嘴，想说什么调侃的话，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堵，最终只是默默转过头，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警戒范围扩大。玄霄真人周身无形的剑气场域悄然收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收剑还鞘。
张猛、李铁、王岩在医疗兵的搀扶下也走出了地下入口，看着风雪中紧紧相握的两人，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和释然。
短暂的沉默后，林默的目光越过苏婉的肩膀，落在了那面被撕裂的、通往星尘观测站地下结构的巨大破口上。洞口深处，幽蓝的光芒如同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废墟上的一切。一丝极其隐晦、带着贪婪和恶意的冰冷意念，如同跗骨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意识，试图渗透那新生的混元道基。
“星尘…观测站…”林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异色的眼眸中，数据流与秩序火焰同时亮起，“那里的事，还没完。”
他轻轻拍了拍苏婉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目光转向玄霄真人和雷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玄霄真人，雷烈将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磐石基地废墟之下，陈老留下的‘万法熔炉’，是破局的关键。”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风雪似乎更急了，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酝酿着更大的风暴。废墟之上，短暂的重逢温情被更沉重的使命取代。混元初鸣，余烬重燃，真正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而在地底深处，星尘观测站冰冷的晶壁之后，那被暂时压制的熵核意识深处，一丝更加粘稠、带着蛊惑意味的冰冷低语，如同瘟疫般，沿着格玛残留的血脉图腾烙印，悄然渗透向风雪荒原上其他幸存者聚集地的方向…